白月光 第42章

作者:喵崽要吃草 标签: 甜文 快穿 女配 穿越重生

  想到对方成长的环境太单纯,仲寒又觉得这种事发生在对方身上也很正常,怕对方当了真,连忙强行挽救:“不过我现在也人小式微没一技之长傍身,想更好的报答您我这也没辙,顶多就一身躯壳为您生为您死了。”想想又怕这个套话阿罗听不懂,仲寒抓耳挠腮说得更直白了:“只要鱼仙子您再帮我这一次,我仲寒下半辈子都为您心甘情愿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说完了,一抬眸去观察阿罗的神态,却撞进了一双噙着点点笑意的黑眸中。仲寒一愣,有点反应过来了,但又不太敢相信,迟疑道:“你在…逗我?”

  不可能吧,这么快就学会耍人玩儿了?

  阿罗不说话,眼里的笑意却更明显了,奇怪的却是她脸蛋依旧冷冰冰的。仲寒不敢相信地“嘿”了一声,而后就忍不住失笑,“你还学得挺快哈!”

  明显就是学着刚才他逗人时的招儿。同时他又好奇对方脸上为什么总是冷冰冰没个笑脸。

  不过现在问得再深些,又不合适。仲寒多鬼精一人啊,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在挨打中练出来的。

  虽然阿罗神色总是淡漠冰冷,一双眼眸却灵动纯粹。

  别看阿罗瞧着好骗好说话,实际上牵扯到更深一层的事,对方或是全当没听到,毫无反应。或是直接拒绝,半点犹豫或是世俗的客套委婉都不会有。比如她只说了自己的名字,也一口拒绝了收他为徒。仲寒瞧着吊儿郎当不正经,耐心却是远超常人的。

  两人聊了这么久,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阳光也洒落到了庭院廊下。

  仲寒摸了摸自己肚子,嬉皮笑脸地问:“鱼仙子,不知有没有什么可以饱腹的食物?”阿罗聊得挺开心,好些个她钻研许久的问题都解开了,听闻他肚子饿了,虽觉奇怪,却也心情不错地站起身,让他在此等一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看着她出去了,仲寒摸着肚皮爬起来在屋里晃悠。身上还有些使不上力,呼吸重了还会内脏疼痛。

  刚才其实就挺痛的,可为了讨好迎合阿罗,仲寒一点没表现出来,忍了那么久,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了。抬手撸开袖子看了一眼,表面的伤痕却神奇地一夜就消失了,仲寒面上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个药,或者说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不一般……  晃悠到窗户那边,仲寒探出半个身子往外张望,周围只有这一片平坦的空地建了个小竹屋,屋前有一片草地,蔓延向前就是又高又壮树冠茂密的大树。

  倒是屋后的这一片翠竹林,隐约可见一条留下的小路可以深入其中。仲寒猜测竹林之后应当还有别的什么。

  只暗自琢磨这一会儿功夫,离开的阿罗就回来了。仲寒是真饿了,昨天坠崖之前就已经被两方人马追了半个多月,别说好好吃饭了,撒泡尿的功夫都不一定有。

  现在终于能保住小命,仲寒就有闲功夫盼望起吃了。

  这样一个人间仙境乱世桃花园般的地方,吃的肯定也比外面的好吧?仲寒捂着肚子满怀期待地大步迎了上去,却见阿罗只放下了一篮果子,稍后又掏出两个造工精致细腻的白胎青花小瓷瓶,每一个都只有二指大小,大肚,长颈,用个软木塞塞着。

  仲寒往她身后看了看,又往桌上看了看,目瞪口呆愕然惊问:“这、这就是饭食?”果然是要饮风露食花果?阿罗比他更疑惑茫然,转念一想,他连名字都要改成吃肉,顿时恍然大悟:“你想要吃肉啊?那需得等些时候,晚上再吃吧。”

  她是不耐得去打猎的,不过仲寒到底是外面来的,还要带她出谷,阿罗只能勉强一下。

  仲寒吃了一堆水果,末了问那两小瓶子里是什么。

  阿罗只说饿了可以垫垫肚子。仲寒打开一看,一个是药丸,一个是看不出什么原形的液体,淡绿色透明状,闻起来有股子清淡的甜味,大概是什么植物上取的。

  当时他心里就乐了。

  就这么点水,他一口都不够润喉的,小丫头却当成了能垫巴肚子的,果然女子都是小猫食儿。结果等午后睡了一觉,觉得肚子饿时,仲寒一口饮尽,下一刻就鼻血喷溅,哗哗的止都止不住。被求救声召来的阿罗得知他竟然一口饮尽了翠玉琼浆,一向冰寒的小脸上都不由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琼浆一滴便可饱腹三日,你……”

  竟然做了她小时候想做却不敢做的事。阿罗心里第一次有了波动,再看仲寒,竟觉更为顺眼了。

  顺眼程度,大约就是院子里篱笆上攀附的牵牛花花藤那般吧,差一点就能比得上牵牛花花朵了。有了阿罗为他推腹化开琼浆中饱含的药力,仲寒终于止住了鼻血,在染红大半件衣裳之后。

  他整个人瘫在床上,觉得自己头发晕眼发花,整个人都像是被榨干了。怀揣着一种隐秘的心情,阿罗这次没有敷衍了事,而是特意去地宫中选了几身男子衣裳带出来给他。

  “那箱子里便是你的置换衣物,喜欢哪样便自己选吧。”仲寒仰着脸从下往上,就看见阿罗地垂眉眼居高临下看着他,搭配着那张万年冰寒的小脸,失血过多的仲寒竟然产生了幻觉。

  一身白衣的冷酷公子站在床头,对着床上衣不蔽体玉体横陈,被蹂躏得气息奄奄的女子道:“跟了我,自也不会亏待了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自有人送来任你挑选。”

  仲寒闭了闭眼,发现都这个时候了,自己竟然还有点儿被羞到,一颗心砰砰乱跳。仲寒:“……”

  自从坠崖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不不,应该再往前推。

  自从江湖朝堂都来追着他要神功秘籍要前朝宝藏后,他整个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吸取了教训,仲寒对另一瓶里的小药丸也不敢小瞧了去,特意询问了阿罗,得知这药丸可以在肚子饿了的时候吃,可以在受伤了的时候吃,可以在中毒了的时候吃,也可无聊了时吃一颗甜甜嘴。

  仲寒默默无言盯着阿罗看了半晌,确定了她是很认真的,没有跟他开玩笑。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鬼药丸啊!!!“就叫药丸啊。”

  阿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没说出来,意思却很明显:刚跟你说了好几遍,你居然这么快就忘记它叫什么了?

  仲寒垮肩耷脑:服了服了,不敢问了。自此以后半个月里,阿罗运功为他强行灌顶,冲开了任督二脉,又强势带动先天真气自小周天中改作大周天,梳理了奇经八脉后又附赠了个十二正经拓展。

  一身先天真气化开的内功喷薄而出,再睁眼,仲寒发现自己眼睛看到的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按照阿罗所说,此时的他已经直奔后天大圆满,可冲先天之境。

  “你一身功力都是先天真气所化,对别人来说这是一道天堑,对你来说却如河入大海,只是顺应大道之事。”

  换了任何一个人知道此事,怕是早就嫉妒得眼睛发红了。

  可阿罗却没觉得有什么,一则,阿罗本身就是天生玉骨,一路习武从未感觉到困难,如同渴饮水饿食果。

  二则,她早知仲寒天赋气运都是常人不可比拟的,因此在她看来,如今的一切不过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有人反应过激,反倒要让阿罗迷惑不解了。有了阿罗这样平淡自然的态度,仲寒都不确定自己那么激动,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虽有一身浑厚天成的内功,仲寒却还没有攻击手段。

  半个月后的这一日,阿罗坐在旁边树干上,看他以内力外发,王八似的胡乱出拳拍掌,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

  轻飘飘跳下树,阿罗站在那里轻声道:“你且随我来。”

  言罢转身走了。仲寒收了沸腾的内劲,呼出一口气,站在原地眸光深沉地注视着娇小纤细的背影。

  片刻后,男子收敛了这份深沉,重新挂上吊儿郎当的表情,笑眯眯小跑着追了上去:“小鱼姑娘等等我啊!”

第49章 【世外仙姝5】出谷

  山谷的清晨, 既宁静又热闹。

  草木复苏花开叶展,各种鸟儿也吱吱啾啾舒展了翅膀,抖去一夜的露水, 在微风中低空飞跃。

  活跃了一夜的大型肉食动物们却纷纷返回自己的领地, 懒洋洋地打理自己,而后睡一个惬意的觉。

  忽而,一道怪风挂过, 树梢的鸟巢被带得左摇右晃颤颤巍巍, 惊醒了里面窝着等待喂食的鸟仔儿们。有被惊扰的动物定惊一看, 只看得一只两脚兽远去的背影。

  仲寒今儿天还未亮时就守在了寒潭之下,等着清晨第一朵水中昙花绽开时出来进食的一窝子小银鱼。这大家子银鱼十分难搞, 非得要在第一朵水中昙花开放的刹那才会闻香而动。等到昙花开出第九朵时, 又立马缩回洞中。

  陆地上的昙花是在夜里开放, 水中昙花却是迎着投射至地平线的第一缕阳光舒展婀娜多姿的水蓝色花瓣。

  经过两个来月的修炼, 仲寒如今已到宗师境界,上面再有大宗师及半圣大圣三个境界。再往上, 就是传说中的踏破虚空了。

  仲寒不确定自己这个速度算不算快。就他本身的认知来说,绝对是快到不敢想象。

  可就如素妹妹的冷淡态度来看,却像是有点慢。这就让仲寒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认知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也就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人物。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的功力已经让他能独自穿过寒潭之下的暗河隧道。

  换而言之, 他可以离开了。下来之时,仲寒一心想着离开。

  可现在过了两个来月这样远离红尘的隐世生活, 仲寒想起那道倩影,便隐有不舍。可再多不舍, 也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不过是痴梦。

  那样冰清玉洁不染红尘的仙子,便该是在这样的地方独自美丽着吧。想到她, 便迫不及待想看见她尝到自己做的朝食的神态,仲寒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掠过的草木都被劲风带弯了腰,独独在他手中的那束水蓝色百合般的花朵却纹丝不动,娇艳如初。

  ――仲寒对真气的掌控,已经在阿罗变态的要求下练得炉火纯青,只离阿罗的臻境差两段距离。厨房里叮叮咚咚一阵响,不多时,清甜的食物香味便氤氲地飘散开来。

  饭食都做好了人也没来,仲寒不急,先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落下来时一身破衣裳,现在要出去了,反而多了一个包袱,饶是仲寒也不由心中多了份感慨。不多时,每日总是神出鬼没的阿罗很快就出现了。来这里的第三日,仲寒终于知道阿罗这十多年是怎么过的了。

  总结起来,就是饮朝露,食花果,偶尔吃一次肉,却是剖腹去毛后随意烤一烤的那种。作为打小就四处流浪的人,仲寒别的不好说,在折腾野外吃食上,却也有些经验。

  仲寒做过一次后,阿罗没吭声,之后却一日三餐准时准点地出现在竹屋。仲寒也就顺势接了这茬,一为自己,二为感谢。坐在桌前,看着桌上堪称丰盛的饭食,再看旁边竹床上打包好的包袱,阿罗明白了什么,低头认真吃饭。

  小银鱼伴着黍子熬出来的粥清甜鲜美,加以银鱼最爱的水昙花花瓣点缀调制,于是就多了一缕花卉的清新爽口。原本该是美味的食物,仲寒却有些食不知味。

  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抬头对着阿罗愣愣出神。等阿罗放下碗筷抬眸看过来,仲寒才回过神来,也没露出什么尴尬的神情,十分自然地端着碗仰起脖子一口喝光了鱼粥。

  放下碗,仲寒就恢复了万事不放心的神态,笑盈盈跟阿罗说:“小鱼妹妹,今天我就要出谷了,等我以后回来看你。”阿罗看着他,虽没说话,却有那么个意思:骗人。

  说了要回来看旧阿罗,可直到阿罗救下第二个坠崖的人,这家伙也没回来。第二个坠崖的人是个女子,摔得奄奄一息,被旧阿罗用药强行续了命,身体却极差。

  就是这名女子,跟旧阿罗说了江湖市井的生活,其中有痴男怨女的爱恨纠葛,有铲奸除恶替天行道的豪爽畅快,也有柴米油盐男耕女织的恬然惬意。自从,阿罗便有了个名叫“红尘俗世”的执念。阿罗救下仲寒之前,打的主意就是让他帮自己完成这个执念。

  毕竟无论是旧阿罗还是她自己,对外界都一点也不了解。因此,听得仲寒要离开,阿罗抽出绢帕擦了擦嘴角,不紧不慢道:“好吧,那今日我们就启程。”

  想一想,还有些小激动。仲寒却是狠狠一愣,不敢置信:“小鱼妹妹也、也要出去?”阿罗“嗯”了一声,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仲寒喃喃道:“没想到小鱼妹妹也想出去啊。”

  早知如此,他还伤感个什么劲儿啊!既然能把她拐...呸!带出去,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小鱼妹妹也不是那么超脱凡尘?

  仲寒那颗心,又悄悄地动起来了。既然她要一起出去,仲寒哪管她为什么要出去啊,赶紧火速将人带出去才是重中之重!阿罗早就收拾好了一个包袱,仲寒也不管里面有些什么,抢过来往自己背上一扎,拉着阿罗就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被他风风火火的速度惊到的阿罗不由暗想:他竟然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了吗?

  心情有点莫名其妙的低落。难道山谷对他来说,就是这样一个不值得付出丝毫留恋的地方?

  难怪旧阿罗等了那么多年也没等到他回来“看”她。对于两人来说,寒潭下漫长的暗河隧道不值一提。

  半个时辰后,两人从潭水中冒出来,抬头往四周一看,周遭事物已经与山谷内大不相同。谷内四季如春,没有明显的季节变化。可外面此时却是秋高气爽,山上有火红一片的枫叶,也有漫山遍野的野菊花。而他们两人出来的地方,也是一处水潭,往下有一条涓涓细流蜿蜒而下,流向不知名的远方。真把人给带出来了,仲寒那颗心哐一下就踏实了。

  拉着人往边上游,等到脚下能踩到鹅卵石,仲寒率先站起来,一边拉着阿罗往岸上走一边含笑转头,想对阿罗说一句俏皮话。

  谁知这一转头,却是看傻了眼。先时就说了,阿罗每日里就是神出鬼没,并不是时刻都跟仲寒在一起的。

  睡觉洗澡更是从没碰见过。所以一转眼看见浑身湿透,如出水芙蓉的阿罗时,仲寒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世界都恍惚失色了。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此时正贴着脸颊蜿蜒而下,以浓郁的墨色毫无保留地勾勒出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

  仙气飘飘的白衣不仅贴在身上,甚至还呈现半透明状,让站在近处的仲寒一转身一垂眸,就能清晰地看见她内里藕荷色绣粉莲的贴身肚兜。

  往日里清丽脱俗的眉眼面容,因为有水往下滑落滚动,透着一股莫名的色气,让天下间任何男人看一眼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仲寒怔怔看着她,视线不由自主顺着她精致下巴尖如断线珍珠的水珠往下。水珠洒落在凸起的胸脯上,汇聚到了衣衫中夹带的水流里。

  明明应该看不清的,可仲寒却恍惚之间像是看见了一弯小溪,从她优美温柔的脖颈下滑,胸前有两山,小溪便舍高取低,自两山中间的沟壑地带汇聚奔腾而下。

  过了山,便是一片平坦,小溪便也缓和起来,一直到芳草萋萋之地......  “你、受伤了?”

  阿罗正被头顶滑落的水弄得眼睛不舒服,闭着眼勉强适应了一下,睁开眼下意识看向仲寒,却见他傻愣愣盯着自己,两缕红线从鼻子下面流了出来。

  难道是刚才睡下撞到了脑袋或者鼻子?仲寒回过神来,动作反应却还有些迟钝,因为他满心满眼都还塞满了小溪流淌的画面。

  阿罗说话的声音像是隔着九重天飘渺响起,仲寒愣愣“啊?”了一声,眼都舍不得眨一下。阿罗皱眉,暗忖:不会是撞傻了吧?一阵带着水汽的香风扑面而来,仲寒正陷入旖旎风光中不可自拔,就见眼前的女子往自己身上贴了过来。

  刹那间,头发晕眼发花,仲寒一颗心砰砰乱跳,差点就能从喉咙口跳出来了,整个人僵硬成一块石雕。

  原、原来小鱼妹妹也、也对他有这般心意吗?

  真是罪过,竟然让小鱼妹妹主动踏出了这一步!明明身在冷水中,仲寒却浑身发烫,只觉得血都在沸腾。阿罗越发认定他是撞了头,怜悯地叹了口气,找出已经湿透的手绢,凑合着给他擦了擦鼻血,“仲寒?你感觉还好吗?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希望不要真撞傻了,要不然她只能把人再带回山谷里了。垂眸看见手绢上的一片鲜红,仲寒激动的情绪一滞,瞳孔止不住地颤动。

  看样子是从刺激的幻觉中清醒过来了。

  岸边。

  阿罗的衣衫已经在出水时就恢复了干爽,玉绫裁剪而成的衣服,刀枪不破水火不侵,只除了不够吸水不能用来擦汗当抹布外,也就没别的缺点了。

  刚才贴在身上,也并非布料被打湿,而是水流从领口缝隙灌了进去,这才导致半透贴身。除了仲寒,没接触过其他男子的阿罗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等到上了岸,面对仲寒除了些许担心,依旧坦然。

  倒是仲寒,上了岸后许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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