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书猫猫
“肯定有。”林沫沫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没搞懂,他是怎么操作的。那不是借运,不然的话,满身的违和之气,不可能瞒得住任何一个稍微有点修为的天师。”
“这倒是的。”张陵山也赞同,“借运这种邪术,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端倪。但是卢平身上并没有这种迹象,卢艳艳的运势凭白消失,这也说不过去。”
“是,合运。”林沫沫手指轻点着卢艳艳的照片,跟他们解释,“有句古话,叫做‘家和万事兴’,某种意义上,也是在说,一家人的气运,通常是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家里有一个人气运特别好,那其他人,必然也能跟着沾到光。但这个‘家’,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家,父母,子女,祖父母这些直系亲属。”
景深阳顿时恍然大悟:“所以,卢平不光是为了美色,还是为了气运,才把卢艳艳骗到了手。”
林沫沫点头:“合运,在我看来,也是属于邪术。如果不做手脚的话,妻子的福运,大约是十之一二能够提升丈夫的运势。但,若是妻子处于完全被动完全被压制的层面下,想要动一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张陵山大概懂了:“两个人的气运合并,重新分配?”
林沫沫点头:“差不多就是如此。因为妻子是属于被压制的一方,合运之后再重新分配就没有话语权了。”
听的人心里打颤。这分明就是邪术!说什么合运,不过还是抢夺别人的气运!
“卢平本身的运势呢?”张陵山又问道,他知道林沫沫拥有因果之眼,这些事情,她只消一眼看过去,就能彻底了解。
“不差,原本,他可以从一个普通的农村出身的、又毫无学历的小商贩,成为镇上最有钱的人,但是,比起如今的产业,那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我在想,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他短时间内积累下如此巨额财产。”
闫松明突然说道:“有,冥币。”
林沫沫立刻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景深阳却是没听明白,他对玄学事件本来就一知半解,这会儿更是觉得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冥币?你是说,卢平的财富,都是以冥币来计算的吗?那他消费的时候呢?怎么可能会有人将冥币看错?”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联想到小说和影视剧中的一些片段,思维也跟着开始发散:“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金术法?将冥币变成软妹币?但那不是只有短时间的效用吗?事后被发现了,受骗上当的人,肯定会报警啊;如果是永久性的,那跟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陵山摇头:“不是这样一回事。二少爷想想,景家有多少财富,用到现金的时候,又有几次?这些财富,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数字的形势,存在于银行或是不动产或是公司资产之中。既然是数字,有谁会去怀疑,这个数字,代表的其实不是软妹币,而是冥币?”
景深阳瞬间恍然大悟。做生意都是需要本钱的,而现在的生意人,基本都是通过向银行借贷来短时间内完成大量融资,扩大生意规模。
想到这里,景深阳立刻掏出手机:“我让江特助查查他的资金状况。”
闫松明对金融这块儿不了解,就没发表什么意见,反而问道林沫沫:“你着急出来吃饭,是觉得,想要卢平命的人,会着急动手吗?”
“不好说,但是我若是在,他必定不会有任何动作。”林沫沫回道,“所以我必须远离卢家的别墅。”
“文师弟还在……”张陵山踟蹰道。
林沫沫很不给面子:“他那点本事,对方不会放在眼里的。”
张陵山&闫松明:“……”
这也太实诚了!幸好师弟没一起来。
“上菜了,吃饭。”林沫沫看着一大桌子饭菜,总算是有点食欲了。
这事儿比他想的还要恶心一点,得及早解决了,看着卢平这么一个东西多活一天,她都觉得吃不下去饭。
林沫沫吃的很快,一筷子接着一筷子,手上的动作和嘴巴,就一刻没有停过。
景深阳忍不住道:“慢一点,吃个饭最多也就半小时,你差那几分钟做什么?”
“嗯,也不是为了卢平,”林沫沫一边吃一边含糊回道,“就是饿了。”
而且她出门之前,确实没有察觉到卢平有性命之忧。虽然极大的可能是因为,他知道的并不多,只不过是个试验品而已,随时可以弃掉。
即使如此,林沫沫也没有大意,吃完饭一行人就匆匆赶回去了,景深阳倒是没忘记给刑警队和留下的三人打包带一份回去。
回到别墅的时候,刘真义和张雪珊就在一楼等着她。
刑警大队来了之后,将别墅里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让技术组在整个别墅区范围内开展调查,也就方便了调查公司的阿飘员工们开展工作。
景深阳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喊他们过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去吃饭之前,烧了个符。”林沫沫回道,又问两人,“怎么样?有发现吗?”
“阁楼上有动静来着。”张雪珊给她说了一下,“我觉得像是有人在偷窥。不像是恶灵,身上怨气的味道不太一样,反倒像是,傀儡。”
闫松明和张陵山立刻精神一震:“傀儡?!确定吗?”
张雪珊摇头:“没具体看到是哪个鬼影,附近的鬼都来看热闹了,太多太杂,我一时半会儿没分辨出来再哪个位置。料想也是有经验的,只一会儿就察觉不到了。”
别墅里面聚集了这么多阿飘,是好事也是坏事,方便了张雪珊他们的行动,但其中也很可能混杂了怀有同样目的的对手。
“其他的尸骨呢?有找到吗?”
景深阳一愣:“什么其他的尸骨?”
闫松明好心解释道:“既然恶灵是两个人,那死去的,肯定也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愿被吞噬,目的也很可能是为了向卢平复仇,也就代表,被吞噬的那个,虽然力量强大,但因为某种原因,可能无法伤害到卢平。这就得找到他的尸骨,才能明白,是被下了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景深阳愣了一下,义愤填膺:“狗东西!”然后又问林沫沫,“你也找不到吗?”
“可以,但是我来找的话,动静太大。”林沫沫回道,“也不是很急,我们找不到,还有刑警队呢。”
正说着,周队长就从楼上下来了。
景深阳立刻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餐盒:“你先吃吧,吃完了给其他人也带上去。”
周队长点点头:“谢了。”然后又说道,“尸骨挖出来一大部分了,基本可以确定,女性,死的时候大概三十五岁左右。死亡时间还不确定,需要回去检测。”
景深阳应道:“这些就不用跟我们说了,影响不大。找到卢平杀人证据的时候,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吧。”
周队长:“……”
刘真义出去了一趟之后,很快又回来了,兴奋地说道:“沫沫,找到了!”
说来也巧,他跟几个小弟分别去跟周边的老鬼们聊天,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就听到一个老鬼说:“这宅子啊,二十年前的时候,还是罗大人的府邸来着呢。建成别墅之前,埋了好多尸骨呢,都在东边那池塘里面。”
刘真义算了下时间,这跟林沫沫说的死亡时间对不上,便又问道:“那最近几年呢?这里面有没有死人?”
“有有有。”旁边另一个年轻一些的无头鬼连忙插话道,“五六年前,大概是,太久了我记不清了,死了一个少年,死的可惨了,活生生被扯下来四肢,就像是古代的五马分尸似的,当时吓得我,趴在自己老窝里,半个月都没敢出来……”
虽然他自己死状也很凄惨,是在工地干活儿的时候,被高层掉落的玻璃直接削去了大半的脑袋。但是他死的快,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什么状况了,也不记得有多疼了,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但是这一个,他一只鬼看了,都觉得惨到不行。
刘真义也被他的形容吓到了,僵硬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又继续问道:“那、那、那,他的尸骨被抛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看到了吗?”
无头鬼又说道:“就在后面的三棵大柳树下面,分别埋了一点儿,还有一部分,被那个死胖子塞进一个黑色罐子里,带走了,不知道带去哪里了。”
听完之后,闫松明顿时大吃一惊:“这是镇魂啊!”
周队长饭都吃不下去了,从林沫沫那儿得知,可能还有个死者少年,是卢平的儿子,如果刚刚说的,就是这个孩子的话,那可真的是,丧心病狂啊!
“镇魂,有什么讲究吗?”周队长什么大世面没见过,他自以为,早就已经见惯了人心险恶,现在却突然发现,曾经见到过的,也不过冰山一角。
闫松明脸色十分严肃,给他解释道:“家里有人犯了大罪的话,就会严重影响运势,而镇魂这种邪术,就是为了将犯罪事实掩盖。但顶多也就掩饰几十年,日月昭昭,没有什么罪恶,能够深埋土下。”
景深阳立刻看向林沫沫:“大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犯什么大罪?”
“弑母。”林沫沫倒是十分冷静,在进入这个别墅之前,看清楚卢平面貌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看到,对方人生轨迹中的各种罪恶,此时也并不觉得稀奇。
周队长手里的酥油饼“啪嗒”一声掉到了地板上。他果然,还是见识太少了。
饭也不想吃了,周队长满心都不是滋味,但工作也不能耽搁,立刻又从楼上喊了几个人过来,去别墅后面挖尸骨。
张陵山却在问:“真的记不清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了?”
无头鬼:“嗨,做鬼年头这么长了,要是每年的事儿都能记得,那得多累啊。而且你看,我连脑袋都没了一大半,能记得这事儿已经很努力了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无头鬼努力积攒了一下身上的鬼气,将自己死时的惨状暴露了出来。他也挺委屈的,头都没了,还要他记忆力好,这不是成心为难鬼吗?
周队长饶是心理素质过人,也差点尖叫出声。
张陵山也被吓得心跳慢了老大一拍,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没再说话。
景深阳直接一蹦三尺高,缩到了林沫沫背后,嗷嗷嚎叫:“我不要看到他,沫沫,快点捂住我的眼睛!”
在场的众人:“……好怂啊。”
林沫沫十分冷漠:“无头怪,多可爱啊,你不是很喜欢吗?”
“哪里可爱了?吓死爸爸了!”景深阳干脆闭上了眼睛,紧紧拽着林沫沫的衣领,弱小、可怜,又无助。
林沫沫:“呵,早上刚说的,这就忘了?”
稍微冷静了一下,景深阳终于后知后觉:“我错了,沫沫,给我一双看不到他的眼睛吧。阿爸这就去给你买十顶新帽子,好不好?”
无头鬼也不喜欢吓人,听到景深阳这么嫌弃他,还有点小受伤,又默默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嘟囔道:“这么胆小还来查什么恶灵嘛……”
林沫沫点头:“就是,惯得他!”
深呼吸,景深阳做好了心理建设,再次睁开了眼睛,发现无头鬼已经不是那副惨状了,便也舒了一口气:“挖尸骨不是咱们的事情了吧?”
林沫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开始琢磨“罗大人”这事儿。
杨学林在被判刑之前,突然死了,虽然判决书下了,是死刑,也算是大快人心。但林沫沫却觉得,对方仿佛多此一举了,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那些突然断掉的线索,很可能在杨学林身上,只不过她还没能找到。
人死了,她也无处能够去追究。但是现在,她却又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林沫沫心不在焉,起身就要往外走,还喊上了无头鬼:“你跟我来一下。”
景深阳连忙跟上:“干嘛去?”
第50章 那得能救多少个明谨啊……
周队长交代完了事情,一转身没有看到林沫沫,便又跟闫松明虚心求教:“闫掌门,您能把事情帮我串一串吗?死了这么多年,怕是难以找证据。”
而且,他打电话回局里查了一下,卢平这个儿子,连户籍都没有,这要他从何查起?更别说,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了……
闫松明不敢托大,直接说道:“从卢平的生辰八字还有卢艳艳的八字命格中,我能算到一些事,但,也有一些重要信息不是很确定,我就只说说我能确定的那部分吧。”
周队长连忙道谢:“好的,您说。我就是做个参考,调查肯定不能少,办案规则我也记得一清二楚,绝不会胡来。但起码,也得让我有个方向可查,您说是不?”
闫松明表示理解。
卢艳艳十七岁那年,她爸干活儿受了伤,雇家给了两千块,签了和解书,但是很快,伤处再次复发,还被查出来别的并发症,要想保住腿,就得手术,需要一万块。八几年的时候,谁家能存下一万块钱?
命悬一线的时候,这钱卢平给出了,三叔三婶都觉得这个侄子仁义厚道,两家关系迅速亲近起来,然后卢艳艳就跟着他到了江城,打工还债。然后,卢艳艳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时候的女孩子都保守,卢平又是她堂哥,被强了之后卢艳艳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却不想在江城呆了,想偷偷溜回家。”
理所当然地,没能成功。
而且这还激发了卢平的恶念,更加胆大包天,直接将卢艳艳关了起来。
“最初囚禁卢艳艳的地方,应该是东城区一个地下室,位置的话,你回头问问沫沫,将近二十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没来江城,不知道是个啥地方。沫沫手底下办事儿的鬼多,有不少死了几十年的,你一问他们准知道。”
周队长做笔记的手一抖,尴尬地笑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闫松明又继续说道:“期间卢艳艳的家人应当是报过案的,女儿将近一年没有音讯,夫妻俩自然是着急。但是之后没多久,就接到了卢艳艳的电话,向父母报了平安。卢艳艳之所以没有向外界求救,是因为她已经怀胎七月,就快要生了。”
周队长点了点头。那个时代还不像现在这么开明,尤其一个单纯的、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更多的还是在乎家人以及名声,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忍气吞声,必然不可能让人知道自己怀了堂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