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宗白月光证道后 第24章

作者:颜苏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第二件事就是,”清云真人表情严肃,“凤宥鸣死亡的消息传回北原,凤永逸主动请缨,由他率领北原修士,前来玄天宗调查凤宥鸣之事。”

第31章 前世番外

  谢晏知道师尊对他不喜已久。

  从他提出想跟宋凌结为道侣之后, 师尊就一直待他态度冷淡。

  他不止一次听到师尊对大师兄沉声抱怨:“你说他怎么敢, 对宋凌有那般想法?”

  大师兄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 劝解道:“师尊, 师弟其实并不差,他……”

  “够了。”谢晏听见师尊打断大师兄的话, 怒道, “宋凌是什么身份, 他是什么身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从谢国皇宫把他带回来。”

  谢晏隐去身形, 他知道师尊这番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若不然, 以修真界第一剑修的实力,不至于连他靠近都没察觉。

  他身份实在尴尬,若是在凡世间,他是身份尊贵的谢国嫡长子, 受万民敬仰朝拜。可这是修真界, 他的皇子身份, 算起来, 连小门派的宗主之子都比不上。

  而宋凌是师尊最宠爱的弟子, 说是待如亲女也不过,师尊向来有什么好东西想着她, 也难怪看不上自己。

  不过谢晏并不气馁, 他虽身份不行, 但好在天资还不错。他相信终有一天, 他的成就会超越他的师尊,也就是清雨峰的清云真人。

  到时候,师尊能给宋凌的,他能给;师尊不能给宋凌的,他还是能给。

  宋凌来赴约的时候,谢晏一眼就看到她,他唇间攒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柔和。

  宋凌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低低地唤了声:“二师兄。”

  谢晏知道她在不安,垂眸看她,轻声问:“你想好了吗?”

  半年前宋凌还没筑基的时候,他曾和她说过,他想跟她结为真命道侣。宋凌拒绝了,说这种事筑基以后再说也不迟。

  如今半年过去了,宋凌早已筑基,谢晏没忍住,旧事重提。

  宋凌有几分犹豫,到底没拒绝,只是说:“二师兄,我不想拖累你。”

  谢晏喉咙发紧,咽了咽口水,才沉声道:“宋凌,这不是拖累。我……我和师尊大师兄,都希望你活得长久。”

  宋凌站在他对面,表情似高兴,又似惆怅:“我就知道,二师兄是个好人。”

  她说这话时,头上的护体发簪在夜色中亮了一下。谢晏突然想起那一年,他从数个破云坊女弟子敌视的目光里,买到一根玉簪。同行的元师叔笑他一个大男人还抢这些女儿家才喜欢的小玩意。

  谢晏捏着玉簪,神色沉缓,静默不语。

  他没有告诉元师叔,在他的家乡,发簪乃是定情信物。当年他的父皇和他的母后,便是以一根发簪定情。而现在,他想把这根玉簪送给宋凌。

  他将玉簪送给宋凌后没多久,师尊就亲赐宋凌一根发簪式样的护身法器。宋凌戴着师尊赐予的发簪,站在他面前,目光中满是歉意:“二师兄,对不起,师尊他非要我戴……”

  她话未说尽,谢晏就点头表示了解,轻叹道:“凡物怎么比得上法器,宋凌,我明白的。”

  他当时想,他没有师尊那样的身家,给不了宋凌各种各样的法器。可是只要宋凌同意,他愿意把自己的命分一半给宋凌。

  他开始拼命修炼,夙兴夜寐,连大师兄都看不下去,劝他要多休息,以他的资质,没必要这么着急。

  谢晏却充耳不闻,他知道他的寿元是要分给两个人用的,现在的速度,不够,远远不够。

  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她松口。他不清楚宋凌是否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但是没关系,等他们结为道侣后,他有的是机会向她证明自己的心意。

  不久后,左丘光来玄天剑宗作客,从陆宗源处得知谢晏欲与同门女弟子结为真命道侣的消息。

  下午,无极仙宗的女弟子左丘月就来找谢晏。她一身鲜艳的红衣如火般耀眼,目光高傲而忧伤:“你还是选择她,是吗?”

  谢晏莫名其妙,皱着眉打量着那位无极仙宗的女弟子。

  他素来有不少女弟子爱慕,年少时还会搭理几句,后来宋凌困惑问他“师兄是喜欢她们吗”,他回了一句“不喜欢”,就再也没理会过那些人。

  眼前这人,他看着眼熟,却连是谁都不知道。

  左丘月恨恨离去,留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谢晏凝视着她的背影,内心隐隐不安。

  几日后,山门弟子给他捎来一个鹅黄色的刺绣锦囊,说是一个红衣女修叫他送过来的,还说那女修说,二师兄打开锦囊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谢晏拆开锦囊,里面有一张写着地点的纸条,还有一根发簪——正是清云真人赐予宋凌的那根。

  谢晏向来自诩冷静,那一刻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顾地御剑赶往纸条上所写的地点。

  左丘月早已站在那等他,眼中是掩藏不掉的恨意。

  “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毁掉。”

  一身修为,换一个人,很划算。

  只是当与左丘月勾结的魔修将绑着的那人推出来时,谢晏才察觉自己太过冲动。

  “为什么宋凌的护身法器在你那里?”谢晏只觉得荒唐。

  颜络红着眼:“我看师姐有根玉簪尤为漂亮,问她讨要,师姐不舍,便将师父赐予的发簪法器,送给了我。”

  谢晏闭上了眼,感到心脏陡然一阵剧痛。

  他是修士,自然知道修为被废后从头再来有多艰难。他曾自信自己将来定能突破渡劫境界,允诺宋凌要让她活得长长久久。却因为这个意外,这次冲动,导致他这辈子注定与渡劫无缘,生生折掉可以分给宋凌的四百年寿命。

  颜络搀扶他回玄天剑宗的路上,谢晏一直禁不住的思索。

  或许还有转机,或许还有可能,当年玄墨尊者不也是修为被废后重新修炼,最后踏入渡劫境界。

  只要他拼尽全力,他的宋凌,还是可以活得长长久久。

  谢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剑宗,印象中他还没走到山门就晕过去。再醒来时,药宗的那位宗主秀眉紧蹙地看着他,沉声道:“痛就叫出来吧。”

  谢晏一声不吭。

  药宗宗主叹了口气,“你如今修为被废,灵根被毁,我没办法用灵力帮你缓解疼痛,只能靠你自己忍着。痛的话,就叫出来吧。”

  谢晏惊诧地看着她:“灵根被毁?”

  药宗宗主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是你此生,的确无法再踏入仙途。”

  修为被废,尚且能再次修炼,可若是灵根被毁呢?

  来看他的人一波接着一波,都被他委托师兄拒之门外。大师兄坐在他的床边,目光中满是担忧:“三师妹一直等在门外,你也不见吗?”

  谢晏摇了摇头。

  如今他和宋凌仙凡相隔,已成定局,何必相见?

  夜深的时候,大师兄回房休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上的纸,柔和地照进屋内,还将屋外那人的身影,拓在了窗纸之上。

  谢晏凝视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喃喃地说了句:“宋凌,师兄好痛……”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那个身影才消失。不久后,清云真人就闯了进来。他眉心隐隐带着怒气:“你师妹说,她想跟你结为真命道侣。”

  “不必了。”谢晏不用思考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前二师兄意气风发,愿意分一半寿命给她,那些现在,她也愿意分一半寿命给二师兄。

  哪怕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结丹,又是否能踏足元婴。

  可她大概没想过,他以前那么希望她长生,现在又怎么舍得拖累她?

  夕阳的光,柔和温煦。谢晏注视着窗外,自醒来后,没有任何一刻如现在这般清晰地意识到,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他的宋凌在一起了。

  “师尊,你不是一直不希望我跟师妹在一起吗?”

  谢晏偏过头注视着这位清雨峰的主人,淡淡地说:“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修为废了,灵根也没了,我跟师妹,彻底地踏上两条不同的路。你讨厌了我那么久,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我恭喜你。”

  清云真人脸上的表情凝固住。

  谢晏离开玄天宗的那天只告诉了大师兄,大师兄送他出了山门,目光落到不远处来接他的谢国皇室舆车,眉心皱起:“你真的不跟三师妹道别吗?”

  “不了。”谢晏摇头。他何尝不想见三师妹,可如今他落到这个地步,真没有再见的必要了。他看着大师兄,神色疏淡,“你替我转告她,就说我回谢国,做我的闲散王爷,让她不必记挂我。”

  坐在舆车前的马夫扬起了皮鞭,车轮开始“轱辘轱辘”地滚起来。

  “二师兄!二师兄!”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

  谢晏浑身一震,片刻后示意马夫继续前进。

  那声音却没有远去。

  “二师兄,二师兄,你不要走……”

  谢晏闭上眼,他的三师妹才刚刚筑基,连御剑都不会。他闭着眼都能猜到她一边嘶喊一边跟随马车的模样。

  “殿下,”透过舆车后面的车窗,看着那个女弟子蹒跚的步伐,前来接谢晏的侍卫脸上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山路崎岖,她再这样追下去,怕是会摔着。”

  谢晏深吸了一口气,“停车!”

  他掀开车帘,面若寒霜的走了下去。

  “二师兄,你不要走,好不好?”宋凌好不容易追上二师兄的马车,迎上的却是一双冷漠的黑眸。

  谢晏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的模样,心如刀割,嘴里说出的话,却比利剑还冰冷:“我不走,留下来等着别人看我笑话吗?”

  宋凌张开口,懦懦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谢晏毫不客气地反问。

  宋凌眼圈微红:“他们说,二师兄为了四师妹,宁愿被魔修废去修为,灵根尽毁。二师兄,你……”

  “是这样又如何?”谢晏打断她的话。

  “可是二师兄,你明明想和我结为道侣的啊。”

  谢晏看着她茫然无措的样子,咬紧后槽牙保持面上的冷漠:“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是跟妹妹一样的存在。你那时候那么伤心,我只是想安慰你。你不会当真了?”

  宋凌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低下头,跟谢晏道歉:“对不起,二师兄,我误会了。”

  “没事。”谢晏冷淡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听师尊大师兄的话吗?现在也该听我的话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宋凌呆在那,好半天才缓过来,低低地说了声:“好。”

  谢晏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他还站在原地。

  “殿下,我们该走了。”身旁的随从提醒他。

  当舆车彻底驶出玄天宗的边界时,谢晏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又似乎从来没得到过。

  十多年后再相见的时候,他鬓生华发,她年少如旧。

  岁月似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又似曾留下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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