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瑾 第59章

作者:房顶上的兔子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倒是大张旗鼓地向皇帝告密,可是后者也不过就是罚她禁足而已,过几天还不是和从前一样?

  皇后冷冷看了沐兰一眼,眼神淡漠得像看一只蚂蚁。

  她带着十几个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走了,如同来时一样有排场。

  到底是没有带走沐兰。

  沐兰松了一口气,给皇帝磕头谢恩,“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皇帝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可知道,宁王和皇后为何针对薛怀瑾?”

  论理,薛怀瑾不过是薛侯爷之子,还是庶子,对于宁王和皇后乃至王太师没有任何威胁。他们三个不可能联合向他出手的。

  沐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皇后娘娘对奴婢始终有一定的戒心,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让奴婢听的。”

  皇帝点了点头,吩咐李喜把沐兰悄悄送出宫去。

  “你在宫里不安全,皇后肯定会继续找你的麻烦。不如去宫外,隐姓埋名地过日子罢。”

  沐兰又是一阵磕头谢恩,临走的时候转头看了那个英武的男子,他坐在龙座上,和多年前相比似乎并不见老,反而多了一种成熟的魅力。

  到底,自己和他是没有缘份了。

  等到一切处置停当,一个人从屏风后转出来。皇帝看了看他,问道:“你可满意?”

  这人正是薛侯爷,因为痛失爱子,他此时脸色一片灰暗。

  躬身对皇帝行礼道:“多谢陛下主持公道。”

  皇帝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你有怨气。可是,宁王是朕唯一的儿子,总不能让他替怀瑾抵命吧?”

  “那朕百年之后,还有谁继承皇位呢?”

  薛侯爷道:“臣不敢。”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神色分明是带着一丝疏离。到底是心里怨怼的。

  皇帝又叹了一口气,道:“你那嫡子薛彬,可愿意到朕身边来?”

  这就是要补偿的意思了,薛侯爷似乎十分挣扎,皇帝猜想他一定是良心上过不去:毕竟嫡子的前程是用庶子的性命换来的。

  他也不想逼迫对方,便道:“这样,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过几日给朕个回话。”

  薛侯爷离开皇宫,满脸的愁容一扫而空。若是有人注意到,一定会觉得奇怪:毕竟他的儿子薛怀瑾尸骨未寒。

  而薛侯爷马不停蹄地奔回侯府,到了薛怀瑾的院子敲了敲棺材。就见那棺材轻轻地从里头打开一条缝,一个声音响起,“父亲,情况如何?”

  第64章

  侯府后院为薛怀瑾布置的灵堂里,棺材被人从里头掀开一条缝,而薛侯爷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

  他道:“果然如你所料,皇帝对这件事只是轻拿轻放,仅仅把皇后禁足,至于宁王和王太师,更是连提都没有提。”

  有一个人从棺材里坐起来,修长的浓眉,狭长的凤眼,不是薛怀瑾却又是谁?

  但见他脸色红晕,分明就是个大活人,甚至比前几天都要活泛一些。

  当然,突然伤重不治也是他和薛侯爷商定的计策,为的就是让皇后等人放松警惕。

  见薛侯爷似乎有些失望,薛怀瑾劝道:“如今,皇上还以为自己只有宁王一个儿子,于情于理都不能责罚他。而皇后和王太师于宁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也是不能动的。”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薛侯爷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薛怀瑾道:“父亲也不必懊恼,这件事已经在皇帝心里种下一粒种子,很快这种子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而皇后和宁王也会被连根拔起。”

  薛侯爷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因着怕被别人发现,他也不敢和薛怀瑾长待,从供桌上拿了个苹果递给后者,便匆匆地走了。

  他此去自然是按照两个人以前商定的计策去安排。

  而薛怀瑾躺了下来,觉得这日子似乎还挺惬意。日日在躺在这黑洞洞的木盒子里,无人打扰,倒是比平日睡得香。

  只是,有些想念顾念。

  上回他不忍顾念心痛,把自己装作伤重的事儿向她坦白了,当时倒是哄好了她,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有没有又生气。

  想必,还是有些不快的,否则这几怎么不见她来。

  即便是两人目前还没有婚约,作为一条街上住着的邻居,也应该来看一看吧?

  这女子,细腻的时候是真细腻,无情的时候也是真无情。

  实际上,薛怀瑾却是冤枉顾念了。

  她其实好几次想来侯府的,每每都被常嬷嬷给拦住。后者苦口婆心地劝,“大姑娘,老夫人知道您和那怀瑾公子有些情分,可是现在毕竟人死如灯灭,您还是不要去吊唁了。”

  “若是被人看到说闲话,这婆家真就不好找了。”

  顾念有苦说不出,她又不能告诉常嬷嬷:薛怀瑾没有死,他只是假装的。

  因此,也就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并不能找别人做夫君。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搁在这里。幸亏她知道薛怀瑾身子无事,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地想办法偷溜出府。

  于是又过了几日,就到了薛怀瑾出殡的前一天。

  顾念这些日子的消息,全部都依仗阿巧出去打听。所以,阿巧就惊奇地发现,当自己把这个事儿告诉自家姑娘的时候,后者的神色十分奇怪。

  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想笑。

  就是没有伤心。

  “姑娘,你这……也太凉薄了些。”阿巧和顾念是自小的主仆情分,说话也就有些毫无顾忌。

  “怀瑾公子毕竟救过姑娘,难道不用去路祭吗?”

  所谓路祭,就是死者出殡那天,与之有交情的人在路边设下供桌拜祭,也是全了双方今生情谊的意思。

  顾念摇头,“不去,不吉利!”

  “不是,怎么就不吉利了?”

  “哎呀,你不懂。”

  顾念的心里是已经认定薛怀瑾的,所以后者将来就是自己的夫君。明明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她却要去拜祭,岂不是不吉利?

  于是,在第二天,顾念不仅没有出府,而且还睡到了日上三竿,去慈心堂请安都迟了。

  顾老夫人笑眯眯的,“年轻人贪睡很正常,你以后也不用那么早来,每天过来陪我说说话就行,不拘什么时辰。”

  顾念张着嘴大了一个呵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昨夜睡前,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薛怀瑾,想起自己和他相处的一幕一幕。一时又想,薛怀瑾如今装死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越想就越是睡不着,因此今早才起晚了。

  顾老夫人却不知道顾念心里这番想法,她再次把这些日子最上心的事儿提了一遍,“你打算先见哪家的公子?祖母给你安排?”

  顾念很头疼,“祖母,我还小,这事不用着急吧?”

  “什么还小!”顾老夫人嗔道,“你看你妹妹,都出嫁一个多月了。你作为姐姐,还说自己小。”

  “这好人家呀,谁都想结亲,若是再不抓紧,都给别人挑没了。”顾老夫人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其中底细。

  顾念还是摇头。

  就在这时,陈氏来了。

  自从顾悦出嫁以后,陈氏似乎就陷入了某种消沉之中,每日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原本就懒怠请安的慈心院更是很少踏足。

  今日在此见到陈氏,对顾念来说还是第一回。

  陈氏给顾老夫人请安,“母亲,媳妇今日想去一趟程府。”

  她自然是为了去看顾悦的。三朝回门,她和顾远宏在门口,就发现女儿女婿似乎有争执,那时她就十分不放心。

  可是,女儿刚刚嫁过去,也不好就上门去瞧,倒是显得自己太过娇惯顾悦似的。

  堪堪捱到了一个月,陈氏终于忍不住了,收拾了一堆礼品,打算今日去程府看看。出府之前便来和顾老夫人说一声。

  顾老夫人有些惊奇,毕竟自己只是顾远宏的继母,而陈氏更是在嫁给顾远宏当继室以后,便不再把她放在眼里。仿佛是觉得自己的后半生有了依靠,便把当初收留自己的顾老夫人给抛在了脑后。

  如现在这般,出府还要同她提前说一声,倒是多年来的第一回。

  顾老夫人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让陈氏难堪,便点了点头道:“你去吧。”又吩咐常嬷嬷把私库里的灵芝拿来,“给贞贤她婆母带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顾贞贤虽然只是顾老夫人的继女,但是这么多年来,两人倒是也没有红过脸。如今孙女儿又嫁去了程家,身为祖母,自然是应该尽个礼数的。

  陈氏淡淡地应了,让丫鬟接了常嬷嬷送上来的木盒子。便转身出去了。

  顾念躬身行礼,“恭送母亲。”陈氏当她隐形人,但是她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毕竟,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陈氏今天就会受到一个巨大的打击。

  顾念觉着自己向来是个心善的人,就不好在对方心上提前捅个窟窿了。

  顾老夫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就说陈氏小门小户出来的,不知道礼数。看看这,做得叫什么事儿!

  可惜她的继子顾远宏有眼无珠,放着姜氏那金镶玉不好好珍惜,偏偏恋上陈氏那个上不了台面的。

  且说陈氏一路上催着车夫,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女儿。哪里知道,来到程府拍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

  丫鬟道:“别是没有人在吧?”

  陈氏冷笑,“哪有全家都不在的。即便主人不在,下人总有吧?继续敲!”

  丫鬟又敲,依旧没有人应门。最后变成了砸门,这才走出来一个人来,看样子是个下人。

  他懒洋洋地打量了陈氏一眼,“原来是顾大夫人来了。”

  陈氏作为顾贞贤的大嫂,自然是来过程府的,因此上这人认得。

  认得是认得,却也没见他的态度有丝毫变化,依旧是十分敷衍,道:“请进去吧,我们夫人在正院。”

  竟是不会带着去的意思了。

  跟着陈氏的小丫头不干了,“你这什么意思?”

  被陈氏一把拉住,“罢了,咱们自己进去,又不是不认识。”

  今天她来此的主要目的是看望自己的女儿,还是不要和下人浪费时间了。再说,她确定此人如此怠慢,肯定是受了主子的指使,一会儿见了顾贞贤,她自然有话说。

  陈氏带着怒气来带正院的时候,顾贞贤训儿子呢。见了陈氏进来,她只是凉凉一句,“这是哪阵风把亲家母给吹来了?咱们程府还真是蓬荜生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