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小说的宅叶子
展霆锋目不斜视。
他正在体验这一切，同时脑中不断收集信息，比如灵魂穿过非生命物体差不多和空气一样，差别细微。
但草木植物不一样，会不会留下如冰露类的痕迹，这个得看鬼差能力。
速度方面。
习惯飘荡和穿透以后，展霆锋可以轻松超越街上的所有汽车，可见速度不低，但他知道，阴差和孟婆肯定远不止这个速度。
除此以外，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原来阴差并不能提前得知人的死亡，传说中“阎王让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的说法是错的。
因此，他们才在城市中飘荡搜寻，以隗林现在的速度，运气“好”些，可能一个晚上不一定能遇见鬼，即无人死亡。
展霆锋不由问出第一个问题。
“人类不是讲究人定胜天吗？”
叶璐反问：“阴间轮回由鬼道生死薄裁定，有惩有奖，可以决定下世投生人家，但除非十世善人和十世恶人，鬼在轮回那一刻，好坏善恶已是过去，新的人生由自己把控。”
“若阎王阴差可随意夺人性命，他们身上的罪孽又该如何算？”
生死薄的功德计算和地狱规则已经十分麻烦，叶璐可没有什么心思去细细安排每个人的生死命。
人是这个世界最神奇的事物，他们可以活得这么灿烂，不止因为思维，也可能也在于人类一直在追求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
这一翻话，对展霆锋震撼不小。
是的，在得知有地府消息后，很多专家都讨论了命运一词，莫非人的命运和生死都是有阴间地府安排的，那功德如何分辨？
当中有悖论。
关于“人类是否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这个课题，被拉出来无数次，每次都能让一干专家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如今终有解答。
人类是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可能决定不了出生环境，但可以决定今世生活，改变不了今世生活，可以改变下世的出生环境。
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展霆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多谢阴差大人和孟婆大人解疑。”
继续前行。
叶璐突然道：“你们人类官方不是有个什么死亡登记部，你能力不足，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等成了阴差后，可通过此部门探查，上门勾魂。”
“……”
展霆锋有个大逆不道的推测，不会这个阴差选择他当下属，是因为他是个警察，他看上公安局的死亡登记资料？
叶璐：……别瞎说！
第44章 医院负一楼
今夜的交通路况一切顺利，唯一遇见的事故是一起追尾，无人受伤。
三鬼飘到最近的一家山海市中心医院。
城市中的医院，夜里一样非常忙碌，儿科、外科、内科、急诊外科、值班室……值班医生和几个护士管理两三个病区是常态。
叶璐从小到大身体一直很健康，除去例行体检和打预防针，从未到过医院。
直到当了主神。
才来到大大小小的医院，发现医生和护士真是一个十分辛苦的职业，他们身上的功德多数都挺高的，拯救同类生命体的功德积分都不错。
这样的场景对孟婆很陌生，熟读历史书的她已经对比过华夏五千年的历史，由于生活习性，对曾生活的古代极有代入感。
不由情不自禁叹一句：“挺好的。”在她眼中，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不错，无论是社会制度，亦或是科技发展。
展霆锋：“？”
叶璐理解她一颗慈悲心，但未多附和，率先朝灯火通明的第一院大楼飘去。
鬼虽可以穿透万物，但对飘在空中和地底下的距离还是有一定限度的，这个限度值随着能力等级的提高，会不断提高。
因而在比街道更狭窄的建筑物中，按照正常路径飘，是比较正确的选择，也可以避免因乱穿墙壁，看到多余不该看的一些隐私。
叮
正巧电梯门打开。
叶璐舍弃弯弯曲曲的楼梯，直接飘了进去，孟婆展霆锋紧跟其后，两个一脸疲倦的值班白大褂医生绝对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三只鬼。
展霆锋：……
鬼是不会坐电梯的，所以两人三鬼中，唯有他不能控制速度，是不是被电梯截三段，有时头在上面，有时脚在下面。
其实孟婆也不能，不过是叶璐暗中帮了她一把，以免第一得力助手出丑。
“速度有时不是越快越好，同理，能力使用得精细准确，才能发挥更大的能量。”
叶璐的这句话是说给两个财产鬼听的，紧接着主动加快速度，领着两个鬼瞬间到达负一楼。
这个速度让他们当鬼都自愧不如，展霆锋更是激起斗志。
负一楼的尽头是太平间。
这一楼静悄悄的，值班守夜的工作人员竟请了两个。
可能是结伴？
夜晚来到这里其实挺诡异的，哪怕闯入的三位暂且都不是人。
在负一楼的楼梯口，叶璐不耽搁时间，手指快速划了一下，但见况且况且金属碰撞的两声，一截寒冰铁链瞬间出现在展霆锋手中。
“晤——”
黑色寒冰铁链非透明的，可以接触灵魂，重量不低，不知什么材质制成，触碰冰凉，展霆锋一时间反应不能，短促失声。
铁链随临时主人的失声而泄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十分明显。
“谁？！”
“是谁？”
“什么声音？”
“你听到没有？”
“有东西打翻了？！！”
两个值班护工才是最高度紧张的人。
他们这是高薪职位，但很少有人肯干，若不是中心医院闹鬼神故事太多，他们也不会被派来太平间值夜班，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展霆锋立马隐身隐声。
两个护工第一时间把消息发职工群里，嘴里唠叨有词，壮着胆查了一遍又一遍监控，再一起走了一圈，重新回到值班室。
和群里聊天更有安全感，反正今晚他们再闲再困，也睡不着了。
明天绝对有山海市中心医院第二十件恐怖故事在医院职工间流传。
“人有三魂七魄，当中魄指依附形体而显现的喜怒哀惧爱恶欲，命魂破会死，但往往七魄会依附阳世身体一段时间，直到消散。”
叶璐看向展霆锋：“因而多数灰鬼都会停留在躯体内，白鬼可自己成形但不能离开躯体太远，黄鬼停留在最深执念位置，往往是他们死去的地方，其余等级受到规则约束更少。”
展霆锋瞬间秒懂：“柳佳林她是黄阶段。”
“不错。展霆锋，现在你进入太平间，晃动铁链，所有灵魂都会自动飘出来，再甩铁链套住他们魂魄即可。”
叶璐拒绝进太平间，以她的能力，在医院大楼门口晃动铁链即可，若不是顾及展霆锋，不比来这个和青春学生不配的地方。
孟婆：……的确不配。
作为警察和鬼，展霆锋自不怕太平间，当下穿过门，晃动两下铁链。
十几个新生鬼魂从身体陆陆续续飘出，一个个迷茫或悲伤或愤怒。
有的是不能成形、记忆停留在死亡之前的灰鬼，有的白鬼有死后断断续续记忆，因此生出悲伤后悔愤怒等复杂情绪。
众鬼顿时闹成一团。
“我们这是在太平间？”
“啊——你的脸好恐怖！”
“你浑身是血。”
部分新鬼一个个被自己或对方吓得哇哇直叫，知这个是太平间后，即恐怖又伤心，还有愤怒的。也有那本性恶鬼，准备打干一场坏事。
“你们已死，不应留在阳世，该上路了。”展霆锋一向干的是人民公仆职位，但也很快回过神来，纠正自己的位置。
“展警官！您也死了？”
“这是铁链，你身上无雪无伤，莫非您死后成了阴差！”
得，第一次勾魂有个熟鬼。
知眼前的鬼不仅是警察，而且可能是阴差，众鬼们再次闹哄哄一片。
“警官请你允许我去看下老母亲？”
“警官，我有张银行卡，我能不能给妻子拖个梦？”
“警官，我……”
极少有人会死的心甘情愿。
多亏他们不知展霆锋是个生魂，否则可能愿望和要求更多，无止境。
展霆锋：……
“咳！”
直到门外一个声音响起，铺天盖地的压力让众鬼顿时失声，甚至压在地上，一股诡异的力量，吸引他们一个个主动被寒冰链套上。
瞬间拉出太平间。
叶璐看向同样不好受的展霆锋，冷漠道：“灰、白、黑、黄、红、青、紫，实力等级是让你压制他们的，阴间不是慈善局。”
“是！”
展霆锋终于明白为何阴差不是每个灵魂都可当的，他将自己刚不稳定的鬼力压向众鬼，严肃重复道：“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