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狸毒唯
“你嫌我没出息,我还嫌你们没出息呢!我要是陛下的儿子,又或是你说的什么谢杳的儿子,还用得着混什么功名?都怪你们没出息!”
国公夫人眼睛瞪得老大气得脸都红了,指着他“你你你!”了半晌也没接出下一句,一阵天旋地转向后仰去。卫国公从外边回来,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心下大惊,急忙上前抱住即将倒地的夫人。
“混小子,你又气你母亲!”
“分明是她没事找事一回家就骂我!”
“若不是你做的不对她骂你作甚!”
“谁知道她什么毛病!”
父子二人一来一去又吵得面红耳赤,下人早已夺得远远的不敢上前。知道天色全然暗下来,国公府才算消停。
卫国公老来得子,平日里对这小少爷百般宠爱,就是被他气得昏过去也舍不得打他,最多关在房里禁闭两日。
今夜又是如此。
国公夫人醒了,站起来走两步仍有些头晕眼花,于是又回到床边靠着,连连忧愁叹气。
卫国公端着碎肉粥进来放在一旁,“今儿是怎么了,又训儿子又唉声叹气的?”
国公夫人愁道:“我今日去了一趟谢府,原想着破点小财为咱儿子求个前程,谁知谢家夫人也油米不进!”
卫国公听罢也皱了眉头,沉思了许久才道:“是不是咱们钱给的太少了,谢府根本看不上?”
闻言,国公夫人豁然开朗,眼前一亮,呢喃着说:“对对,一定是这样……我明儿整理整理库房,除了银票之外再送些珍宝过去!”
夜里谢府的灯还亮着,楚晴岚亦是满脸愁容,坐在廊下望着天边月。
“想什么呢?”谢杳刚从书阁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唯美的画卷。
“还不是因为你,当个什么主考官,连我都要被骚扰。”楚晴岚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
谢杳恍然,年后便陆续有人想走他的门路,塞了不少银两过来,他一文钱都没收,还把人嘲讽了一顿。只是没想到这些人还不死心,直接找上谢府了。
“她们又上赶着送钱了?”
“是啊,我想着你先前说过科举的钱同赈灾的钱一样碰不得,就把她们全挡回去了,可费了我不少工夫。”
谢杳心里有些欣慰,他都记不起是什么时候说过,她竟放在心上了。
“再有下回直接闭门谢客吧。”
*
次日,国公夫人带着一车的玉器古玩又来了。
楚晴岚听着门童回禀,当即褪了外衣躺回被窝,让着让人去请大夫。这回她学聪明了,就按谢杳说的,闭门谢客。
玉泠心领神会,下路小跑到前院,满怀歉意地向国公夫人欠了欠身,“我家夫人染了风寒不能见客,请国公夫人回去吧。”
国公夫人急了,她这一车东西白准备了不成?“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染上风寒了?”
玉泠低着头眼珠子一转,这便扯出了一番瞎话。“夫人昨夜与大人在廊下赏月,不慎受了寒。”
“中秋早都过了她赏的哪门子月!”国公夫人顿时气恼,她没记错的话昨夜只有半轮弯月,还被云层遮挡着朦胧不清,这婢女显然是在搪塞她。
玉泠没有应声,心里想的却是谁规定了不是中秋就不能赏月?
国公夫人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心里不好受,隐忍了半天才没垮下脸。她上扬着嘴角和和气气道:“谢夫人不肯见便算了,这点薄礼还请姑娘代谢夫人收下。”
玉泠笑着说:“无功不受禄,谢府怎么无端收您的礼?夫人请回吧。”
国公夫人还想再闹,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僵持在前院的两人都探出头张望了一眼,是李林赶了回来。又仔细看了看,他身旁再无旁人。
“我家大人让我给国公夫人带句话。”
“该说的话大人都说尽了,您若是再纠缠不休,就别怪大人以行贿考官之罪论处。”
国公夫人脸色骤然一白,心里生出怯意,看了看玉泠,又看了看李林,终是灰溜溜离开了。
送走了国公夫人后,玉泠有些好奇地看向李林。“大人怎么知道她又来了?”
李林面色不变吹嘘了起来,“大人英明神武,自然知道。”
等同没说。
玉泠瞪他一眼转身回后院向楚晴岚禀报去了。
往后几日谢府果然清静不少,京中那些夫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一听说国公夫人碰壁,还被谢杳威胁了一通,心里都多了些敬畏,不敢再上门自讨没趣。
楚晴岚松了口气,想着这些人总算能消停了。谁料不过十日,又有人找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第38章
天色尚早, 楚晴岚还未起身就听来来禀报说有人在门外嚷着要见她,那人还面生的很,听口音不像京城人士。
“外边什么人?”
玉泠一边伺候她梳妆一边说道:“说是富阳来的陈氏盐商, 是个女老板。”
“盐商?”楚晴岚清醒了些, 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想起自己跟盐商能有什么关系。“她可有说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她要见了夫人才肯说。”
楚晴岚无奈,最后披上外衣出了房门,走向前院花厅。
“请进来吧。”
来的这位女老板姓陈名琼, 是富阳陈氏的少当家,陈氏做盐商近百年, 在富阳的地位非同凡响包揽了几乎全国的食盐生意,与朝廷关系密切。换做平常,谁敢让陈琼在门外等候这么久?
陈琼进门的动静可不小,马车两侧跟着的小厮从车上搬了足足六个箱子下来,跟着她一起进了花厅。
“谢夫人。”她向主座上的楚晴岚颔首示意, 紧接着身后传来六声震响,小厮放下箱子就退出去等着了。
楚晴岚眉头微蹙, 不动声色扫了眼这一排箱子, 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陈老板, 请坐。”
陈琼也不客气, 大大咧咧往左侧客座一坐, 接过玉泠奉上来的茶水品了一口,眼前一亮,赞叹道:“这茶不错。”
“陈老板今日来,是为何事?”楚晴岚不爱兜圈子,面带着礼貌的笑意直白问道。
陈琼端着茶盏动作一滞,随即放在一旁, 正色道:“听闻谢大人也做生意?”
“嗯。”楚晴岚没有否认,心里已经开始揣测她要说什么。
“我这儿有一单生意,不知谢府敢不敢做。”陈琼说着,起身将前边摆成一排的四个箱子一一掀开。
如果说前面五个箱子里满箱银锭只是让楚晴岚晃花了眼,那么第六个箱子里铺的满箱金条便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惊得接不上话。
陈琼开出这么高的价格,这个‘生意’必定不简单。
半晌她才缓缓回神,声音一沉,问道:“什么生意?”
陈琼突然笑了,说:“听闻谢大人是本届春闱的主考官。”
才听这一句,楚晴岚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又是行贿,还说的这么好听,称作什么生意。
她收起了脸上的浅笑,语气冷了几分。“我家大人说过了,科举舞弊的钱,不碰。”
陈琼远道而来又怎会因为这一句话打道回府?她又上前了一步,放轻了声音道:“当真不做?若是我再加上部分食盐生意呢?”
楚晴岚瞥她一眼,不知为何这人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旁人登门有事相求都知道放低姿态,这陈老板却俨然一副以利诱她的作态,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
于是她也不想装什么和气了,嗤笑一声道:“陈老板以为,盐商生意受何人管辖?”
陈琼不做声,脸色微变。
“盐商,受朝廷管辖。”
楚晴岚原先也没想等到她的答案,自顾自接着说:“陈老板应该听说过我家大人的名号,您觉得……若是谢杳有意夺你陈家的生意,会夺不下来?”
陈琼的脸色彻底变了,她有种转身拂袖而去的冲动。她一忍再忍,终于压下了被冷嘲热讽后心底的愤怒,也学会了放低身段。
“谢夫人,请你再考虑考虑,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只求谢大人能出手提携。”
楚晴岚突然来了兴致,陈老板看着还算年轻,怎么也不像是有儿子的人,再说陈家世代经商,就算有了子嗣也不可能走科举这条路,拿她到底是为谁来求谢府?
“陈老板想让谢杳提携何人?”
陈琼面上莫名浮出一层薄红,眼神闪烁着说道:“是我的一位义兄,他颇有才华,上届春闱却无奈落榜。”
“义兄?”楚晴岚挑了挑眉,心里根本不信。如果只是义兄,陈琼提起他时为何会脸红羞涩?说是情郎还差不多。
“他叫什么名字?”
原本只是随口追问,楚晴岚怎也没想到会听见她最熟悉不过的名字。
陈琼垂下眉眼,小声说道了两个字。
“郑壹。”
楚晴岚脸色骤变,手一抖碰倒了身旁案几上的茶盏,摔落在地成一摊粉碎。
玉泠听见响动急忙进来,喊着:“夫人怎么了?”
“无事,手滑而已。”楚晴岚回以安抚的眼神,让她先退下了。
“夫人认识郑公子?”陈琼久在富阳不常入京,自然是没听过楚晴岚早先的风韵往事,更不知道郑壹凭着一点花拳绣腿哄了多少女子。
“认识,何止是认识。”
楚晴岚呐呐道,心想着郑壹本事不小,在京城败光了名声傍不上权贵,就跑去富阳勾搭盐商女老板了?
陈琼有些莫名,这谢夫人光说认识又不说有什么渊源,把人吊在这儿不上不下算怎么回事?
“谢夫人且说此事能不能成吧。”
楚晴岚突然轻笑一声,“若我说不能呢?”
陈琼目光一沉,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猜不透的情绪,楚晴岚且凭直觉便知她动了邪念。陈琼算得上是富甲一方,报复人的手段还会少吗?
“此事我说了不算,还得问过我家大人再说。”
陈琼寸步不让,坐回了椅子上,一副楚晴岚不答应她就不走的架势。“那我就在这等着。”
楚晴岚沉了声:“这才晌午,谢大人哪有这么快回来?”
“反正我闲来无事,我就不信他入夜还不回来。”陈琼不以为意,看样子是不打算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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