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那颗星星 第46章

作者:阿淳 标签: 女配 豪门世家 甜文 穿越重生

  “滚蛋。”

  “我是说真的。”

  他把剥好的栗子仁塞进她嘴里,“以这个红薯为证,你记着小爷一定会对你好的。如果这辈子我辜负了你,就诅咒我后半生孤苦伶仃,死到临头了也没人送终。”

  “......”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琢磨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笛好拧拧眉,抬起头看他。

  然而视线刚对上的那一秒,满肚子的反驳和嘲讽就忽然堵在喉间,再没能说出口。

  ......

  江时的眉眼其实很干净。

  只是他习惯了用防备和厌倦的姿态去面对这个世界,不说话时没什么情绪,眼睛里头带几分懒洋洋的厌世感,总让人觉得隔阂至极。

  高兴时也漫不经心的,笑意浮在面上,看不出是真高兴,还是逢场作戏。

  要不然就是嘲弄又冷漠,连语气词都让人脑门冒火。

  他看似敢爱敢恨。

  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坦诚的人。

  这是第一次,笛好从他温柔的抚摸里感受到了那种小心翼翼和真挚诚恳。

  他说:“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想做什么也告诉我,不管能不能做到有没有希望,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帮你。”

  ——没错他真的这样说。

  语气像在法庭上宣告判决书一样凝重。

  眼神却像在女神像前唱赞美诗一样华丽。

  车内寂静了整整三十秒。

  笛好终于笑起来,把怀里抱着的一大包栗子塞给他:“江时,你帮我把这些剥出来好吗,我的指甲是新做的,怕劈了。”

  “......”

  男人深吸一口气,咔嚓一声摁碎栗子壳,唇角上扯:“剥,给你剥大颗的,两颗够吗?”

  “够了,谢谢儿子,儿子真好。”

  “给老子滚边儿去。”

  ——要不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破坏气氛的本领真是难分伯仲。

  ......

  那一大包栗子和三只胖乎乎的烤红薯到底也没能吃掉多少。

  笛好把江时花了半小时给她剥的栗子仁带回了自己在附近的小公寓,然后把烤红薯留在了林子边给野猫野狗吃。

  江小爷在她后面冷嘲热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笛好全当听不见。

  虽然借了他一个房间留宿,但完全没有要跟他继续促膝长谈的想法。

  “孕妇睡不好的话生出来的孩子会长不高,明天早上你醒了就安安静静走,敢过来敲一下门或者打一个电话你就等着你的亲儿子叫你姐夫!”

  “啪”的响亮一声。

  她在他面前直接甩上房间门。

  ......ojbk.

  江时摸摸鼻子转身乖巧进客房。

  一切为了联盟,的继承人。

  一切为了部落,的皇太子。

  他这个老父亲可以忍。

  .

  而与此同时,被助理安置在六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的季夏夏,还沉浸在甜甜的梦境里。

  她梦见了谨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牵着团子和圆圆,站在不远处冲她笑,说:“夏夏,你终于回来了。”

  她梦见她正要跑过去时,手忽然被拽住,江时站在她身后,神情忧伤语气低落:“夏夏,你不要我了吗?”

  她梦见谨言不安的呼唤,梦见团子凄厉地喊着妈妈,梦见江时无助的眼神,还梦见了笛好挥着镰刀,看向她时满脸的憎恨和厌恶。

  然后,她就被越来越刺眼的阳光给唤醒了。

  此时正好上午九点整。

  季夏夏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发现自己浑身□□,地下乱七八糟散落着衣服和鞋袜,床上......一片狼藉,气息暧昧。

  整张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但旁边的枕头凹陷,被窝里还有几分温热。

  季夏夏脸色发白,嘴唇微颤,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坐在床上思绪混乱地发了半小时的呆。

  好容易才勉强稳住了心神,翻身下床,穿上皱巴巴的衣服,开始在房间内翻找起来。

  包包,手机,身份证......一个不少。

  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多。

  到最后,季夏夏甚至把浴室都翻了个底朝天,才在洗漱台下方找到了一只挂坠。

  挂坠是个和风猫咪,上头还有磨损,看上去明显是个用了很多年的旧物。

  季夏夏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江时的车钥匙上,就挂着这个猫咪挂坠。

  她当时还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江时说是初恋女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是他非常珍惜的东西。

  季夏夏握着手机,神情苦涩难辨。

  她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喝个酒,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还是和一个自己从来没预想到过的人......

  酒店的门在这时忽然被敲响,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酒店服务生,面带微笑语气尊敬:“您好,这是您的朋友给你留的东西,他让我们在十点钟的时候给您送过来。”

  “......我朋友?”

  季夏夏怔怔然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裙子和一双鞋。

  底下还有内衣。

  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她犹豫了片刻,问:“这个送东西的人叫什么名字啊?”

  服务生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是前台让我送过来的,可能前台那边会有登记吧。”

  于是季夏夏又打电话给了前台。

  前台说是一位姓陈的女士嘱托他们在十点钟的时候送过来的,只有这么一个盒子,其余什么信息都没留。

  季夏夏又问了那位女士的具体长相,但描述半天,发现自己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那我这间房间是谁订的,你们那边有信息吗?”

  “您这间房吗?稍等,我查一下......是一位叫季夏夏的女士订的,订了两个晚上,明天中午十二点钟退房。”

  “我知道,季夏夏就是我,但是你确定只有一个人的信息吗?”

  “是的,您这间房只有您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呢。”

  前台接电话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昨天晚上替您办入住手续的男人好像订了您隔壁的房间。”

  季夏夏一下激动起来:“他是谁?”

  “这个,很抱歉季小姐,客人的信息我们不能随便透露的。”

  “你们都看见了是他送我过来的,也知道是他给我办的入住手续,难道这样都不能说吗!”

  “......抱歉。”

  ......

  季夏夏最后还是没有再刨根问底地继续追究下去。

  而是选择直接挂了电话。

  事实上,就算对方不肯再透露更多的信息,她也已经基本能肯定这个人是谁了。

  ......除了江时,不会有别人的。

  她抱膝缩在床头啜泣了许久。

  直到太阳高照,墙上时针转到十二点的时候,才捡起旁边震动不断的手机。

  是江谨言给她打的电话。

  从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中午,手机上将近四十个未接来电全是他的。

  微信也发了一大串。

  一开始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后面措辞越来越生气,到早上八点的时候,已经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季夏夏咬着嘴唇,给他回了个电话。

  “夏夏?你终于回我电话了。”

  江谨言的嗓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怎么我打你电话都不接?”

  “哦,我回了一趟老家看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