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花绽月华
“福晋,您若是不愿同奴婢们说,奴婢去叫肖嬷嬷来好么?”夏莲问道。在她看来,有时候肖嬷嬷劝的话池小河还能听进去一二。
然而池小河再一次摇了头。
“福晋,您心里有不痛快就说出来。总这么憋着,憋坏了身子不说,还生分了和贝勒爷的感情,不值当啊!”春桃劝道。
“就是啊,福晋。到时候小主子们看到也要担心的。”夏莲也劝道。
池小河闭了闭眼,也烦自己现在的状态。可那些糟糕不安的情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根本无法控制。
“春桃,给我找本《大悲咒》来吧。”她终于开了口。到了这一步,她也想试试佛经是不是能安抚她纷乱的心。
春桃和夏莲虽是满心的担忧,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得按她的吩咐找经书去。
其实池小河平日里并不爱看经书,反倒是些游记、话本的杂书看得更多。有了孩子后时间不够用,偶尔便会叫前院的张平来给她念。再后来便会请说书先生来府里,只当是大家一块儿娱乐娱乐,便越发不怎么看书了。
经书算是后宅的女人们最常看的书了。这个时代,大家闺秀、贵妇甚至宫里的宫妃们都常会诵经礼佛,或是亲自抄写经书。一是修身养性,二也是给人一种心善的印象。
很快春桃就把《大悲咒》拿了来。薄薄的一本,并没有多少字。池小河翻开来,心里默默地念了两句。
“福晋,您就算要抄经书,也先用早膳吧。”春桃道。
“是啊,小厨房里都备着呢,奴婢这就叫人送来。”夏莲说着就出去了。
池小河这会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她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不吃。本来情绪就影响身体状况,若是不吃东西,状况只会更糟。因而她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夏莲的举动。但她也没停下翻看经书的举动。
春桃见她话都不愿多说,越发担心起来。她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近来池小河还真有些反常。比如话变少了些,比如变得越发不爱动了,比如偶尔会一个人坐在窗前出神。只是这变化并不太明显,次数也不算多,所以她们也就没注意到。可就是如今想起来,依旧对引起这些变化的原因摸不着头脑。
夏莲出去吩咐厨房送早膳的时候还是去找了一趟肖嬷嬷。平日里肖嬷嬷要管着府里的一些事情,并不常在池小河屋里伺候,所以对早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这会听夏莲说八爷今日又沉着脸走了,而池小河一个人在屋里哭,顿时急得不行。
“这次又是为什么啊!”肖嬷嬷苦着脸,“上次是为大阿哥请先生,这才安生了几日?后院那几个如今都安分的很,怎么福晋和贝勒爷反倒不消停起来了呢!”
夏莲便把柳大夫的话说了,又说她和春桃当时在外面候着,也不清楚两个主子在屋里是怎么说的。
“福晋不是气性这么大的人啊!”肖嬷嬷也是一头雾水,“要说发愁,这府里如今也没什么值得愁的事啊!”
“就是啊!我和春桃姐姐也是想不明白。我说请您过去,福晋也不愿意见,就这么自己憋着。我是真担心憋出问题来。”夏莲也是发愁。
“已经憋出问题来了。”肖嬷嬷道:“连我都不乐意见,可见福晋这心思不愿意对任何人说。越是这样越容易钻牛角尖。”
“嬷嬷,您说怎么办啊!”夏莲急道:“如今贝勒爷还宠着福晋,一次两次的也许能忍。时间长了,怕是也没耐心了吧。”
“可不是这么个理么。”肖嬷嬷叹气道:“花无百日红。便是福晋为贝勒爷生了两个儿子又如何。若没了贝勒爷的宠爱,这府里的日子一样过得不舒心。”
“可咱们连福晋为什么这样都不知道,怎么劝呢?”夏莲说来说去,话又绕了回来。
“你说福晋今日让你们找经书来看?”肖嬷嬷突然问了一句。
“嗯。”夏莲道:“春桃姐姐给找的《大悲咒》”。
肖嬷嬷点了点头,道:“你先过去伺候,容我再想想法子。”
夏莲见肖嬷嬷似乎有了方向,心里稍稍安定了点,这才回了池小河的屋子。
她一进屋就听见春桃在劝,“福晋,您要不再用个小蒸饼?或者半碗粥?您这进的也太少了些。”
“真的吃不下了。撤了吧。”池小河神情恹恹地。她已经强迫自己努力多吃了,但胃却像是被塞满了一样,再多吃一点就有吐的感觉。
春桃愁得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但这会也只得无奈的让人把剩下的早膳都撤了下去。
“福晋,奴婢刚从大阿哥屋里过,听见里面热闹的很,您要不过去看看?”夏莲凑上来道。以前福晋老说小主子们是开心果,那现在福晋不高兴的,去看看小主子们是不是就会好些?
第493章 忙坏了奴才们
池小河愣了一下,是呀,要去看看孩子们么?听听孩子们的童言趣语,这些糟糕的情绪是不是就能排解出去?
夏莲见她有所意动,忙又道:“早上奴婢看大阿哥走的时候还挺担心的。您若是这会过去,大阿哥肯定很高兴。”
“好,那便过去瞧瞧吧。”池小河做了决定。
夏莲看了一眼春桃,两人都悄悄松了口气。好在福晋对小主子们还是上心的。
虽说不出院门,但池小河还是让春桃正儿八经的给她梳妆打扮了一下。其实她一点打扮的兴致都没有。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有种恍惚像是看着别人的感觉。
屋里地龙烧得很暖,池小河却突然打了个寒颤!
“福晋是冷么?”春桃一下就注意到了。
“啊,不冷。”池小河下意识的回道。她不是冷,而是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到了。
她都占据这具身体好些年了,为何会突然生出自己是别人的错觉?是因为糟糕的情绪产生的错觉,还是别的原因?
虽说她没穿越前也并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也不会经常想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人果然在心理脆弱的时候就更易胡思乱想。看她都开始看经书了,会联想到这些也正常吧。
见池小河又开始出神,春桃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给池小河打扮好。
虽然从池小河屋里出来去弘旺屋里就几步路,但因为那边的地龙没有主屋这边烧得旺,夏莲还是给池小河穿了不少,这才出了门。
昨儿天就不好,北风一直呼啸到大半夜,但今早起来却并没有如想象中的下大雪,而是风停日出,竟是个不错的天气。这会太阳从厚厚地云层后冒了出来,照在身上驱散了几分冬日的寒冷,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扬起笑脸。
池小河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在廊下站了会儿,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往弘旺的屋子走去。
还没到屋门口呢,池小河就听见里面传出大格格的笑声,还有弘曦叽叽哇哇的声音。
“可真热闹。”她不由跟着露出了个笑脸。
“可不是!奴婢刚刚路过就听见热闹的很!”夏莲忙凑趣道。
“走,咱们悄悄地进去,看他们在干嘛!”池小河突然来了兴致。
“嗯。”夏莲和春桃都点头笑了起来。这样的福晋看着才正常啊!
前院里,八爷回来后就进了书房,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赵仁宽在一旁伺候,时不时打量八爷的脸色,心里不由发愁。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两位主子怎么还闹上了呢!贝勒爷也是的,福晋本就身子不好,多哄着点便是,一生气就跑是什么习惯!难道还等着福晋来哄么?到时候要福晋冻出个病来,又要心疼得不行!
“看什么看,不会给爷倒杯茶?”八爷突然冲赵仁宽吼了一句。
赵仁宽一哆嗦,心里暗叫倒霉,忙去给八爷泡茶。等茶泡好了,他又去厨房弄了碟点心,这才送进书房。
小心翼翼地把茶水点心放八爷面前,赵仁宽退到一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谁知八爷并不打算放过他,又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柳大夫给福晋开的药有煎好送过去么?爷不问,你也不问?”
“奴才这就去!”赵仁宽连忙应了,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就说他家主子还是会心疼福晋吧。生着气呢,都不忘福晋的药!既如此何必自己在这闷着,借着送药直接去福晋那,哄上两句不就过去了么!他一边叹气,一边认命的去问药的情况。
抓药的是池小河院里的李顺,赵仁宽要问药的情况,其实就是往正院跑。要不他也不会在心里吐槽八爷了。
李顺按着柳大夫的方子抓了药后本是准备马上就煎的。结果池小河说不想喝药,这事就搁置下来了。
“药福晋已经喝了?”赵仁宽问道,心里又觉得不对。煎药按理没这么快呀。
“还没煎呢!”李顺道。
赵仁宽顿时黑了脸,这伺候的也太不上心了吧!他和贝勒爷都回前院好一会儿了,药居然还没煎上!
“贝勒爷走的时候还特意让柳大夫开的方子,你居然现在还没煎!”
李顺一看赵仁宽误会了,忙道:“是福晋不想喝。我哪敢不煎啊!”
“福晋不喝?”赵仁宽愣了一下,道:“不是身子不舒服么?不喝药怎么好?”
李顺左右看了看,凑到赵仁宽跟前压低了声音道:“我瞧着福晋只怕是和贝勒爷置气了。您应该瞧见贝勒爷脸色了呀!”
“没病?”赵仁宽一惊。他还真不知道。他以为是池小河生病后性子娇嗔惹了八爷不高兴,两人才闹了矛盾的。
“可没病怎么贝勒爷还惦记着让福晋喝药呢?”赵仁宽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问道:“贝勒爷走后福晋都干什么了?”
“屋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李顺如实回道:“不过刚刚我瞧见福晋去大阿哥屋里了。应该是去陪小主子了。”
“福晋脸色看起来心情如何?”赵仁宽又问道。
李顺皱眉迟疑了下,道:“我也没瞧真切,好像还成。”
“伺候仔细些!有什么不对就来前院找我!”赵仁宽叮嘱道:“这都快过年了,可不能让两个主子这么僵着。”
“那贝勒爷是个什么意思?”李顺也顺杆爬的问道。赵仁宽可是八爷身边第一人,打探了消息他也好和春桃她们合计合计。
“你当我这会是自己要来的?”赵仁宽瞪了李顺一眼。
李顺立刻笑了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了!多谢赵公公指点!”
“主子们好,咱们做奴才的日子才好过。”赵仁宽拍了拍李顺的肩膀,道:“你呀,多上点心吧!”
“是是是!”李顺笑着送走了赵仁宽,转头就去找李安合计去了。
池小河可不知道两边奴才已经暗中互通消息,她这会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心情确实明媚了一些。但她也知道,一旦离开这个环境,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又免不了想些有的没的。她到底要怎么摆脱现在这恼人的状态呢!
第494章 杠上了
赵仁宽回了前院后,第一时间就把从李顺那的话说给八爷听了。当然,他自作主张的小小添油加醋了一下。比如说因为不放心小主子们就撑着不舒服的身子强颜欢笑;比如因为心情不好就没胃口用早膳,导致喝不下去药之类的。听得八爷脸色是越发的难看起来。
“不喝药身子能好?”八爷气咻咻地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
赵仁宽大着胆子道:“是药三分毒。睡不好这事喝安神药应该也没多大效果吧。”
“就你知道的多!”八爷立刻就扫过来一眼。
赵仁宽连忙闭嘴,但神情却并没有多少知错的样子。
“本来就因为没用早膳晕倒的,现在还没胃口吃!这身子是不想要了!”八爷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赵仁宽心道,既然这么放心不下,那就过去哄两句嘛!在这里自个儿生闷气有什么用!福晋又不知道!
可他这会还不敢劝。八爷明显还在气头上,他怕劝了起反作用!
“我都跟弘旺交代了今日不要过来打扰,用得着她强颜欢笑去陪孩子们么?我难道不在府里?孩子们有事不能来找我?”八爷走来走去的又冒了一句出来!
“爷黑着脸走了,福晋哪敢找您啊!”赵仁宽小声嘀咕了一句。
八爷脚步一顿,神色有些不自在的道:“爷气走了她就不能主动来找爷?自己拉不下面子,身边的奴才也不能来?”
“贝勒爷走得时候脸色那么难看,福晋还不是怕您在气头上,怕把事情闹得更僵。”赵仁宽又道。
八爷瞪向赵仁宽,后者却一脸无辜的道:“贝勒爷,奴才是实话实说。”
这边赵仁宽把八爷噎得说不出话来,另一边李顺和李安没讨论出个结果,便一块儿去找了肖嬷嬷。
听说赵仁宽有来关心池小河有没吃药,肖嬷嬷不由叹气道:“贝勒爷这是放心不下福晋呢!”
“可不是么!”李顺道:“嬷嬷,您也劝劝福晋,别和贝勒爷闹了。贝勒爷对福晋够宠的了。”
“谁知道福晋近来是怎么了。”肖嬷嬷愁道:“我劝怕是也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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