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鹿呦呦
谢冰在课堂上昏昏欲睡,便听到窃窃私语声骤然响起。
有人高声喊:“主座大人来了!”
像是故意在说给谢冰听。
明明早就预料过这一刻的到来,谢冰却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瞬。
坐在上首的长老控制不住下面的窃窃私语,他抬了抬手,意味深长地说:“顾主座来了,你们想去便去来迎接吧。”
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所有人轰的跑了出去。
谢冰平静的擦了擦睡觉留下的口水,与殷倦之对视。
他懒懒地坐在原地,慢条斯理的往小酒杯中倒了一杯酒。
随后站起身来,在众人之后遥遥坠着,前去迎接师傅。
谢冰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给顾莫念的祭酒。
最让她觉得玩味的是,萱瑶在第一个站起身来前去迎接顾莫念,那时,她犹豫地看了一眼谢冰。
……
顾莫念前往圣庙之巅,会见圣子。
几十年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座大人与圣子的会晤就这么拉开帷幕。
大佬来会见,课都不上了。
谢冰扛着锄头,慢条斯理地给她的灵兽园开垦荒地。
许久之后,圣庙之巅殿门终于打开,无声却震颤人的心弦。
有人沿着圣庙之巅的白色石路,向她而来。
顾莫念面容清冷,他披着一身霜雪而来,恍若雪山之莲,高不可攀。
是常年身在高位的气度与斐然。
他轻叹一声谢冰,你回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顾莫念一向清冷的面容闪过疼惜:“当年师父没有护好你,你是不是,还在怪师父?”
是意料之中的伪善与伪装。
一举一动,有不远处飞行的纸鹤将这一幕截取下来,实时转播给修仙界众人。
谢冰站直身体,与顾莫念毫不示弱对视。
“你我师徒情早已断绝,说这些不过是对我施压,有这等心思,不如忏悔你曾经犯下的恶行。”
是曾经眷恋痴求而不得的容颜,此刻却觉得无比的恶心,只想将他片片寸寸杀死。
顾莫念有些失望:“谢冰,你当年入魔情有可原,如今安然修炼即可,为何还要污蔑为师?”
谢冰平静地看着他。
“公道。”
那些求而不得的痴狂,那些想要寸寸杀死他的疯癫,尽数隐去,直至浮现出两个字:公道。
她只想求一个公道。
不论是以前或者现在,她只想求一个公道。
不仅是她自身的公道,更是对于身为女配的公道,凭什么她身为书中女配,就该活活地遭遇这些?
穷尽毕生力气而不得解脱,生生世世被既定的宿命折磨,不得安宁。
而有的人却能顺风顺水,成为天子骄子,随意践踏他人的人生。
人本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她只想做个人罢了。
而这些,却又那么难。
顾莫念微微而笑,“谢冰啊,公道自在人心。”
“你想要的公道,是对他人的不公道。”
“谢冰,便是你污蔑为师,为师也始终是你的师父,饶是你之后被证实污蔑为师,为师也免去你所有的罪恶。”
公道自在人心。
而人心,现在在他这里。
……
众多八卦报被摊开,明闻将最中间的那一本向前一推。
“你的胜算不大。”
“主座大人声望高到离谱,声援他的浪潮一阵接一阵,又恰逢上古神兽入侵的档口,主座大人不去杀敌,反而被你拖在这里等待判决,负面影响太大了。”
谢冰点了点头,“我知道。”
系统播报一天了,她的负面值飙升,烦的谢冰关闭了系统提示!
她都数不清负面值后面多少零了。
金火趴在桌子上看各种资讯,看的眼睛都要弯成了蚊香。
“我的天呐!我扒遍了所有的报道,只有一个报纸是为你辩驳的!”思路 明闻冷静地说:“那是我办的八卦报。”
“哦!”
金火低低哦了一声,蔫了。
经过他不聪明的大脑总结,谢冰胜算无限接近零。
金火与明闻在众目睽睽之下,亦是站在了谢冰这里,时隔十九年,三人再次汇合。
谢冰心底十分动容,金火与明闻都是太虚派的弟子,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各峰的压力以及舆论的诋毁,也要帮助谢冰,这是明摆着跟她站在了同一个线上。
是与天下人为敌。
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
谢冰站起身来,走向她自己DIY的黑板上,用粉笔写上两个字:“证据。”
“当年的事情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我被顾莫念别有用心收为徒弟,用来当炉鼎复活南宫听雪之事。”
明闻皱眉:“当年没有寻得地牢头颅,如今顾莫念更会将南宫听雪的头颅藏好,难以得到,这里的证据无用。其实,当年还有证据依旧在,不是物证,而是……”
他看向谢冰,谢冰亦是在看他,同时开口:“人证!”
祝芷蝶当年矢口否认,现在她活着,总能让她改口吐露真相。
“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当年花锦镇幻境,我入魔,吕初身死一事。”
说到这里,明闻沧桑的脸笼上了一层阴霾。
谢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
“这件事情圣子已经与冥君接洽,我认为,小黑若是对他弟弟不心软,总是办法的。”
她的腰脊微微挺直:“我们并非没有胜算,更何况,现在出现了第三个证据链。”
只要前两个得以证实,她相信,萱瑶随时会反水。
金火拿着黄历看了半天,指证安排在后天,这怎么来得及?
两个人的对话他听懂了。
他觉着自己的智商增长了,不再是当年爸爸的傻儿子:
“合着手头一个证据都没啊??”
第242章 物证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顾莫念?”
谢冰背的是杀害好友、诬陷恩师、杀人成魔的罪名。
她想做个人。
她想做个堂堂正正,立在天地间的人。
“所以……”
谢冰顿了顿,“一剑杀了顾莫念,从来不是我的想法。”
沉默许久,她才继续说:“师父、骗我、欺我、炼制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没有杀我。”
也许是现代人的思维作祟,谢冰始终认为,一个人做了什么恶事,那便要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
她从始至终,都在修仙界中,坚持着自己的一点现代思想。
是可笑的坚持,也是她一直保留的一点赤子之心。
私刑可以破除心中的恶,却不能公之于众他犯的罪。
他犯了什么错,那便将他的错公之于众,该认罪认罪,该伏法服法。
殷倦之将她圈在怀中,手指若无其事地揉捏着她的耳垂:
“好,都依你。”
谢冰又酥又麻,险些没说下去。
殷倦之掩去眸中的暴戾与疯狂。
他只能看着谢冰与圣子出双入对,面上含着笑,心里却燃着火。
想要将她锁起来,关进笼子里,想要将她的耳垂上戴上黑曜石耳钉,永永远远的拥有她。
疯狂的炙热欲念现在燎原燃烧,直至心头从天而降一张白色的纸牌,成为了他最后一道理智。
他生生忍住了他的欲念。
自由是谢冰的底线啊。
至今为止,谢冰只肯承认他是她的同伴,而非是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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