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房二宝
等一群人看到方父方母时,又赶紧走过去跟方父方母道喜。
“你们可真是有本事啊,一家子四个孩子,就出了两个大学生,而且还是全国最好的大学的大学生,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是呀,是呀,一会儿在桌上,你可得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你们到底是怎么培养孩子的,怎么你们家的孩子就那么优秀呢?”
“哪里哪里,其实我们没做什么,都是孩子自己争气。”方父方母笑得嘴都合不拢,今天可是两人一辈子最得意的时候了。
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但是方父方母并没有指挥大家入席。虽然在跟大家寒暄着,可眼睛却不时看向门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老方啊,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人也基本到齐了,我们是不是该入席了?”一个人摸着肚子问道,“我可是早上没吃饭特意等着这一顿呢,这一会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方父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很快又扬了起来:“老杨啊,你这个人就爱开玩笑……”
方父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又进来了两个人。方父眼神一亮,对老杨说道:“你先等一等,马上就开席。”
说完,朝着门口迎了过去:“万厂长,你怎么才来,赶紧进来,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又看向万厂长后面的年轻人,“这就是您儿子国伟吧,长得可真精神。”
万厂长脸上挂着笑容:“你不要夸他,小孩子经不起夸。”
万国伟也笑着对着方父叫了一声“伯父”。
看着要等的人到了,方母赶紧指挥着方茹、方月把菜端到桌子上。
方母又在自家吃饭的圆桌旁边搭了一个小桌子,让孩子们在小桌子上吃饭。
今天这个升学宴,方茹和方卫华是主角。
尽管进门时,大家已经夸过了方茹跟方卫华。这一会儿,在饭桌上,夸赞之语依然不绝。
“唉,老方,我真是羡慕你们,生了这么一对好儿女。”
方父笑了笑,对着方茹和方卫华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站起来,给各位叔叔伯伯敬个酒。”
方卫华拉着方茹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道:“我跟妹妹不能喝酒,但是今天各位叔叔伯伯前来参加我跟妹妹的升学宴,这酒我不能不喝。今天,我就着这杯酒,感谢各位叔叔伯伯们的到来,同时,也祝大家工作顺利、家庭幸福。”
方卫华说完,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方茹也跟着把酒喝了。
“行,这个酒我们就喝了。”万厂长脸上带着笑容,当目光扫向方茹时,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他喝完酒之后,拍了拍身边的万国伟:“你也跟弟弟妹妹们喝一杯。”
万国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我就祝卫华和方茹顺利完成学业,将来为国家做贡献。”
方茹看到万国伟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个人就是她在供销社外面撞到的那个年轻男子。
“谢谢,我妹妹她不能喝酒,这酒我就代她喝了。”方卫华把方茹手里的酒杯拿过来,连着喝了两杯酒。
万国伟倒还挺有风度,并没有强求方茹喝酒,说了一句祝福,也就坐下了。
席间推杯换盏,直到大家都酒足饭饱,酒席才散去。
临走时,万厂长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方茹,笑道:“小姑娘很不错。”
方茹没太在意,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鼓励。
洗碗时,陈翠屏忍不住抱怨道:“不就是考了个大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还专门办个什么升学宴。花钱不说,还把人累的半死。”
“考个大学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记得今年大嫂的弟弟似乎也参加高考了,听大嫂这么说,他一定是考上了吧。说来大嫂你们家还真是低调,这样大的喜事,也不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方月直接怼了回去,这样大喜的日子里,陈翠屏还说这样的话,给家里人添堵。她要是不还回去,还真对不起陈翠屏。
陈翠屏被方月一番话挤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弟弟陈威连个大专都没考上,她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说。
她就是不忿,凭什么她弟弟没考上大学,在家里面长吁短叹、愁眉苦脸,而方家两兄妹却这么高调,考个大学,还请这么多人过来庆祝。连万厂长都来了,凭什么?
见陈翠屏不说话,方月才轻哼了一声。平时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真以为她怕她呢。这样大喜的日子,说出那样的话,给谁添隔应呢?
母亲指着陈翠屏养老,她可不指着以后陈翠屏能给她撑腰,就是母亲,以后想养老,陈翠屏只怕也是指望不上的。
看看她那个大哥,才跟陈翠屏结婚几年,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以前二哥生病时,陈翠屏指桑骂槐、阴阳怪气,大哥难道能不知道?可他什么也没做。这样的大哥大嫂,方月是不敢指望的。
升学宴之后,方茹这一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去供销社买了五花肉、排骨,做了红烧肉和椒盐排骨,用饭盒装好,又在饭盒外面包了一层厚厚的棉布包,拎着往外走去。
她回来之后,还没有去看师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望一下师父。
“哟,方茹,这一上午的,又是买肉又是买排骨,我当是给家里做的呢,这感情是拿出去送人的呀,什么人比家里人还重要?”
看着方茹准备把那些肉和排骨拎出去,陈翠屏急了,那些肉和排骨可值不少钱呢,平时可吃不到,这方茹怎么还拎着往外面走呢?
方茹停下了脚步,好笑的看着陈翠屏:“大嫂,这些东西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没动家里一分一毫?怎么,我自己买的东西,还不能自己决定怎么处理了?”
“家里都吃不上肉,你两个侄子熬的眼睛都发绿,你倒好,把肉往外拿,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姑。”陈翠屏一脸不满。
“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嫂,你想给小文小武吃肉,自己拿钱去买啊。爸妈不是把一半的工资都给了你们吗,怎么,还没有钱给小文小武买肉吃?那钱你都拿去哪了?”
“家里哪里不需要花钱?我那钱自然是贴补家里了。”陈翠屏被戳中了心事,立即大声嚷嚷,好掩盖自己的心虚。
“贴补家里?大嫂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哦,我想起来了,大嫂说的是把钱拿去贴补自己娘家弟弟了吧。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弟弟比自己孩子还重要。”
方月走了出来,听到陈翠屏说这样的话,立刻反唇相讥。
方茹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所以你让我给小文小武买肉吃,然后你拿钱回家买肉给你弟弟吃?大嫂,天底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陈翠屏被方月揭了老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什么我弟弟,那不都是一家人嘛。”
“既然是一家人,怎么不见大嫂从家里拿东西回来?”方月翻了翻白眼。
陈翠屏说不过姐妹俩,嘟嘟囔囔朝屋里走去了。
“呸!”方月朝着陈翠屏的背影啐了一口。
“别这样,小姑娘家,做这样的动作不雅观。”方茹拍了拍方月的头,方月吐了吐舌头。
“我给你和二哥留了一些肉跟排骨,在厨房,你们自己去吃,留一点给小文小武。”
虽说陈翠屏讨厌,可两个侄子毕竟是无辜的。
方茹到达钱江淮家里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面站着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看到方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倒是钱江淮看到方茹来了,嘴里埋怨道:“你这丫头,到了京市也有几天了吧,怎么到现在才来看师父。”
不过,钱江淮也只是嘴里抱怨,看到方茹来了,他比谁都高兴。
方茹把手里的饭盒递给钱江淮:“前两天家里面给我和二哥办了个升学宴,知道您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也没请您。今天,我特地给您做了红烧肉和椒盐排骨,都是您喜欢吃的。”
钱江淮接过饭盒,到了方茹一眼:“算你这丫头还有良心,还记得给师父做点爱吃的。”
眼看着钱江淮和方茹就要进屋里,那中年男子忙喊道:“爸,难道儿子还不比你说的这个小徒弟亲?你就这么让儿子站在外面,连屋都不给进?”
钱江淮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钱济民:“按理说,儿子是我亲生的,当然比徒弟亲。可前几年,你这个儿子是怎么对我的?你妈也就算了,可连你,也对我这个父亲不闻不问。”
“现在看我没事了,又有前程了,你就反过头来找我。你自己摸摸良心说,你让我跟你这个儿子怎么亲?”
钱济民苦笑:“爸,当时那不是情况特殊吗?不和您断绝关系,我们一家包括您孙女童童都会被牵扯进去。再说,我也没有对你不闻不问哪。我不是跟你说了,这几年,我陆陆续续给你寄过很多东西,也寄过信,可你从来没有回过。”
“你那张嘴,死人都能跟你说话了。你说你寄过东西寄过信,我怎么没见着?”
钱济民不提这个钱江淮还不生气,一提起这个,钱江淮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钱济民,为了点利益,简直都不要脸了,还敢对他撒谎,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钱济民看着怒气冲冲的父亲,也很无奈。
钱江淮不再理会儿子,带着方茹进了屋。这是钱江淮的家事,方茹也不好插嘴,便当做没看见。
钱江淮进了屋,把饭盒打开,香味顺着热气钻进他的鼻孔,钱江淮笑了:“还是你的手艺好,我回来之后,别的都适应,就在这吃饭,总是想念你做的饭。”
“师父喜欢,我有空就过来给师父做饭。”方茹说道。
钱江淮摆了摆手:“那些都不重要,我留给你的功课,你学完了没?”
“都学完了,师父您随便检查。”
钱江淮吃完饭后,开始对方茹进行考查。他提了几个问题,见方茹都能回答出来,就连很细节的问题,她也答的上来。
钱江淮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徒弟,聪明又勤奋,这种人要是不成功,简直没天理了。
检查完功课之后,钱江淮开始交代:“你考上京大医学院,我很为你高兴,我在京大生物制药系有一个朋友叫陈光和,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在学校期间,他会帮我照顾你的。”
“谢谢师父。”方茹说道。
“不过这个人脾气有些古怪,从不夸人,所以即便他骂你,你也不用太在意,他就是那样的人。”钱江淮又说道。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师父。”有才华的人大多脾气古怪,方茹能够理解。
“虽说上了大学,医术却不能落下。以后每个周末,要来我这里学习医术和药材培植术。”
“还有那两株黄晶翠梗花,刚到京市时,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结的种子我也保存好了,等天气再暖一点,我就把这些种子种下,到时候,你也可以开始做你那个什么玉容膏。”
方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真是太谢谢师父了。”
在方茹准备离开的时候,钱江淮突然说了一句:“你出去看看那小子还在不在院子里,要是在,你听听他说些什么。”
方茹愣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知道师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
想想也是,毕竟是亲生孩子,哪怕做了再多的错事,当父母的也很难以真正割舍。
方茹出了院子,果然看到钱济民还在院子里。钱济民看到方茹,急忙上前:“你就是父亲新收的徒弟吧?”
方茹点了点头:“我叫方茹。”
第49章
“我爸他回屋里后, 还有没有生气?”钱济民搓着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说家里的这些糟心事,钱济民是真难为情, 可他实在没办法了。
他来了几次,父亲不是不理不睬,就是破口大骂,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知道, 那时候跟父亲断绝关系,确实伤了父亲的心。
可那也只是表面上,他暗中托人照顾父亲,知道父亲在乡下受苦,自己省吃俭用把口粮寄给父亲, 没想到, 那些东西父亲全部没有收到。
这真是, 钱济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茹看着钱济民:“我刚才听到你说你曾经给我师父寄过东西?这是真的, 还是只是你扯出来的谎言?”
“是真的, 是真的。寄东西的单子我都保存着呢。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东西并没有到父亲手里。”钱济民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