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无妨,晚上爷总会过来的,叫秦升去问清楚爷午膳用了什么,换点花样,晚上按照爷能吃的上便是。”乌拉那拉氏闭着眼睛,声音特别淡。
她对宋琉璃的不喜,更多的是宋琉璃挑衅她身为福晋的权威,可若只是受宠,她并不是很在意。
左右现在府里又不能进人,且让她得意一阵也无妨。当年李氏不还得宠了近十年吗?宋氏这才哪儿到哪儿。
“清风苑那边怎么样了?”乌拉那拉氏闭着眼睛问道。
“回主子的话,现在春巧跟在二阿哥身边,防得特别紧,眼下倒是没有什么动手的时机。”刘嬷嬷声音更低了些。
“嗯,那就先放一放,把苏氏那里盯好,她这一胎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提防着些清风苑的人,若是她敢伸手,直接把李氏的爪子给砍掉几个也好!”乌拉那拉氏也不生气,说话间已经有些困意。
“是……”刘嬷嬷轻声应道,见主子没再说话,轻轻放下床帐,安静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后院咬手绢的选手们:呜呜……为什么小宋那么受宠?
小宋:因为人家跟狗一样白?
四爷:……
第85章
四爷从琉璎园出来的时候并不算迟, 未时刚过就带着苏培盛来正院了。
福晋也才刚刚起身没多久, 也顾不得叫人给她往一字头上插首饰,就扶着月瑶的手出了内室。
“臣妾给爷请安。”乌拉那拉氏端过茶给四爷放在手边, “这是爷最喜欢的银毫, 臣妾叫人专门从江南那边寻回来的,您尝尝看。”
四爷喝了口茶, 瞧着她那素雅的小一字头, 声音不算太冷淡:“你先坐下,这是刚起身?”
其实四爷现在总跟着宋琉璃喝茶, 她对各种茶的喜欢一阵一阵儿的,他便跟着喝,也没了什么固定的喜好。
刚在琉璎园喝过普洱, 这会子喝着银毫有些淡了,左右用着药膳要少喝茶,他也不想解释。
“前些日子惦记着爷的身体, 臣妾……觉少了些, 一放松下来, 就想着偷偷懒。”乌拉那拉氏带着点不好意思,“听说钮祜禄氏和冯氏还在承德?年前可要把她们接回来?”
四爷摇摇头:“爷正要跟你说这事儿, 承德这会子下了大雪,马车怕是不好走, 她们大病初愈也不适合大冷的天儿赶路,干脆叫她们明年开了春再回来。”
乌拉那拉氏心下了然,果然是跟她想得一样, 她皱了皱眉:“爷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样,伺候爷的人就少了,要不臣妾跟额娘提一提,再送两个格格进府?”
四爷才刚放下德妃那边的事情,听乌拉那拉氏提起来,心情又有些不得劲,脸色就跟着冷了些:“不必,后院里不是没人伺候,你若开口,少不得叫人以为爷有多急色。”
乌拉那拉氏垂着眸子:“是,是臣妾失言了,爷这些时日好好养着身子便是,可等颁金节入宫时,只怕娘娘定要问臣妾后院的事情。”
说着她脸上多了几分为难:“咱们府里孩子还是少了些,后院的妹妹们都是好的,爷有时间还是要多去看看妹妹们才是。”
“这段时间朝堂上事情多,西北又有些不安稳,只怕万岁爷要派人过去青海驻扎,爷到时候也要忙着,过了这段时日再说吧。”四爷淡淡地敷衍了过去。
他并没有因为乌拉那拉氏的话生气,身为福晋,劝着他进后院开枝散叶是
她的本分,四爷不至于因为乌拉那拉氏说的话他不想听,便给她脸子看。
显然乌拉那拉氏也是清楚这点的,不管什么四爷都讲究一个规矩,只要踩在规矩上,哪怕他心里不喜,也不会给人难看。
“您今日瞧着脸色倒是好了许多,妹妹们也有许久没能见到爷了,前些时日各位妹妹都虔诚祈祷着爷早日安康,也是整日里忐忑不已,个个都憔悴了许多,不如明日办个家宴可好?也安安大家的心。”乌拉那拉氏换了个话题,带着娴静地笑容建议道。
四爷点点头:“这个你看着办就是。”
等晚膳上来的时候,看道里头有粗面酥饼子,四爷心下了然,福晋怕是又叫人按照琉璎园午膳时的菜品上的膳。
他中午吃了些鸡肉,虽然还有青菜,也是有点子腻歪,再加上那不可忽视的药味儿,他没能用多少。
乌拉那拉氏用的就更少了些,四爷一放筷子,她就跟着放下了,碗里的饼只咬了个角去。
其实她心里不是不挫败的,四爷在琉璎园就能吃得特别好,在正院却胃口不佳,东西是同样的东西,只是人不一样罢了。
她心里对宋琉璃更添了几分不喜,可她也知道自己是福晋,争宠本就不是她该做的事情。
努力压下心里那点子酸意,伺候着四爷睡下,她才在外头端端正正僵着身子躺下。
这一躺,就是半宿都睡不着,听着四爷清浅的呼吸声,乌拉那拉氏睁着眼睛看着昏暗中的帐顶。虽然看不见花纹,可她知道每一笔纹路所在的位置,她在脑海中勾勒着花纹,直到二更过了才慢慢睡过去。
只打个盹的功夫,她就惊醒过来。
四爷刚刚起身,她缓缓坐起来,缓了下眼前的黑暗,直到脑子清明了点,才起身伺候爷出门。
“主子,您再睡会儿?”月芬细声建议道。
“不用了,把佛经给我拿过来。”乌拉那拉氏捏着额角揉了揉,带着点疲倦淡淡道,“叫膳房准备一下,通知后院的人,今天傍晚在冬暖阁举办家宴,给爷接风洗尘。”
月芬赶紧屈膝:“是。”
乌拉那拉氏坐下才想起些什么似的吩咐:“还有,叫人多做些药膳,今晚不用上酒,煮些蜜水呈上来便是。
”
一旁月秋也跟着应声:“奴婢知道了,主子放心,奴婢会仔细盯着的。”
把该吩咐的事情都吩咐完了以后,乌拉那拉氏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遗漏,这才安静抄起佛经来。
月芬和月秋对视一眼,心里都暗暗叹了口气,主子活得太像苦行僧了些。爷来,主子苦,也不来,主子更苦,她们瞧着都心疼。
与此同时,清风苑里李氏也没能睡着,早早就起来了:“你说什么?”
“回主子的话,咱们买通的合英院那个小太监,一早就被破席子卷着扔出府去了,春翠昨夜里就叫正院派人给带走了。”春桃脸色有些发白地低声道。
虽然春翠是常侍妾的婢女,到底是当年福晋病了叫主子帮着管家时,主子派给常侍妾的,只怕正院不能扯出一个常侍妾便算了。
李氏脸色还算镇定:“春翠不是有个老子娘在庄子上吗?她心里有数,不敢乱说。”
“可主子,常侍妾那边……”
李氏直接打断了春桃的话:“她就更不敢乱说什么,随意攀咬侧福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清风苑不露出痕迹,这事儿本就跟清风苑没关系。”
春桃暗自镇定了些:“是,奴婢知道了。”
等到正院里派人过来说晚上要办家宴时,春桃到底还有些不自在,李氏皱了皱眉,虽然春桃忠心能保证,论能力……她确实比不上春巧。
“你去看着些二阿哥,叫春巧过来。”李氏想了想吩咐道。
春桃这会子也不敢嫉妒,她确实有些害怕,若真是因为她露了形迹,只怕清风苑所有的奴才都活不成。
等春巧过来后,先稳稳给李氏行了礼,经过上次那件事儿以后,她比过去更沉稳了许多。
“春桃都跟你说了吧?你可有什么看法?”李氏看着春巧,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别扭,可她也知道不是春巧的问题,语气还算温和地问道。
春巧凑近了些:“主子,常侍妾以前在扶香院旁住着的时候,可是安分的紧。现在咱们搬到了清风苑,那边住着钮祜禄格格,咱们又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李氏心中微动,这话说的有道理,钮祜禄氏眼下正
好不在府里……
“晚上你跟着我去冬暖阁。”李氏眯着眼睛吩咐道。
春巧依然宠辱不惊地屈膝:“是,奴婢这就去给主子准备晚上的衣裳和首饰。”
转过身她唇边才带上了一点笑意,主子把她派到二阿哥身边,那也是信任,她一个清风苑的大丫头变成外院里身份不显的姑姑,只能是有苦说不出。
春桃是个蠢的,只有往上爬的心,却没有相对应的本事,她不过是用银子拜托赵福成似是而非多说了几句,又偷偷把春翠给捅了出去,便叫春桃慌了手脚。
做侧福晋的大丫鬟到底是不一样,她垂眸掩下笑意,丝毫不见生疏的带着另外两个春字辈的丫头打理主子晚上的行头。
宋琉璃早上是被两个胖妞妞给踹醒的,这几天大宝和小宝空前的黏她,只怕她又挥挥手就不回来了。
自打前日跟她一起睡过午觉后,就再不肯自己睡,非要跟她一起。
她现在才知道给人当妈不易,这俩胖妞睡姿太差了,明明睡着的时候还在她身边,等醒了说不定能跑到她脚边去。
那还好些,像现在,大宝横着躺在她腰侧,小脚丫子一脚就给她踹醒了,腰窝上一阵酸麻,她捂着腰好半天才缓过来,这才发现还有个抱着她脚丫子睡得香甜的选手。
抽回被啃得湿漉漉的脚,她对着已经伺候在旁的半夏吩咐:“叫奶嬷嬷把她们抱走!”
赶紧的,远香近臭,这两天下来就够够的了,她实在不适合做个三好额娘,还是做个坏额额吧!
半夏偷偷笑了笑,叫孙嬷嬷和常嬷嬷过来把两个孩子抱去东厢房继续睡。
伺候着宋琉璃梳洗的功夫,把晚上要办家宴和常侍妾丫头被带走的事儿都跟她说了。
“常侍妾?”宋琉璃坐在梳妆台前,想了会儿才记起那是个还挺标志的姑娘,只是人胆子小了点,不得四爷喜欢,一直也没什么存在感。
“她为什么要对苏氏动手?”宋琉璃有些想不明白。
半夏轻声道:“常姑娘的丫鬟叫春翠,是李侧福晋给的。”
宋琉璃了然,李氏沉默了这么久,有格格要生孩子,她这是又坐不住了。
她挑了挑眉,也没想着做什么,不管如何跟她是扯不上关系的,
左右晚上家宴的时候只管看戏就是。
结果到了晚上,不管是提前有所准备的李氏,还是准备看戏的宋琉璃都失望了。
福晋压根就没提起过这事儿,甚至常侍妾都苍白着脸好好坐在那儿用膳,在她身后布菜的,已经换了个圆脸小丫头。
回到清风苑后,李氏脸色比早上还要更慎重一些。
“正院里竟然没提?乌拉那拉氏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叫清风苑吃亏的好机会。”李氏捏着帕子很有些烦躁,“她到底在想什么?”
春巧思忖着小心翼翼回答:“主子,也许正院是没有问出什么把柄?毕竟咱们虽然安排了春翠在常姑娘那里,以前从没跟她联系过。”
李氏皱眉,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就算是这样,乌拉那拉氏也不可能放过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机会。”
“主子不必担忧,咱们且看着便是,即便是正院里后头发难,咱们也不是没有准备呢。”春巧继续安慰李氏。
也只能是这么着,她总不能上赶着去问乌拉那拉氏为什么不揭穿她,李氏紧皱着眉进了内室。
同一时间,宋琉璃也端着一碗煮黄桃吃,许福和木莲立在她跟前一脸不解。
“您说,福晋有没有可能是不想打草惊蛇,等着清风苑更大胆些的时候再来个一网打尽?”许福轻轻开口猜度道。
宋琉璃眯着眼睛咽下口中的黄桃后才淡淡道:“有了这么一遭,清风苑一时半会儿的绝不可能再动手,若是不想打草惊蛇,那春翠就不该处置。”
许福挠了下脑门:“那奴才是真想不到,按理儿说,正院一直瞧不上清风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呀!”
宋琉璃无所谓地放下空碗:“跟咱们又没有关系,等着看呗。”
也只能是这样了,许福一出门,就赶紧跪在了地上:“给主子爷请安。”
“爷?”宋琉璃从软榻上起身,礼行到一半被四爷拉住。
“您怎么过来啦?”她靠在四爷身边懒洋洋地问。
家宴后不去正院的吗?
四爷敲了敲她脑袋:“爷只听你一人问过这个问题,还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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