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皇子后 第55章

作者:李寂v5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刘嬷嬷小心翼翼走进来,她心疼地看着宝宁,又看向裴原离开的方向,叹气道:“夫人,何必吵得这么厉害。刚才四皇子明明已经软和了,您趁机将事情说清楚,不就成了,这是个误会,哪里有必要闹得和离那样严重。”

  “有必要的。”宝宁擦了擦眼角,“如果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这日子没法过,我也不想和他过了。”

  刘嬷嬷道:“这,这就是个误会啊。”

  “若没有这个误会,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们的感情有多坚不可摧呢。”宝宁站起身,“他心思重,有话憋在心里,这毛病若改不掉,我们一辈子都消停不了。若他愿改,这次就当他吃个教训,若不愿……”

  宝宁不说下去了,她冲刘嬷嬷道:“打水来吧,我洗洗脸。”

  刘嬷嬷“诶”了声,不敢再问了,紧着去忙活。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宝宁和往常一样度过。饭没少吃,水没少喝,看花品茶,若不是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就好像中午那事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裴原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

  宝宁没睡,坐在桌边等他。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裴原那时是一时气糊涂了,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了。她还是要再给裴原一个机会,与他好好说说。

  宝宁等到快子时,月亮挂在最高空的时候,裴原才醉醺醺地踹开了门。

  隔了老远,宝宁就闻到一股浓重酒气,她心沉下去。

  “还没睡啊。”裴原晃晃荡荡地走进来,瞧见灯亮着,宝宁坐在桌边看他,嘴角咧开笑了下。

  他屁股一歪坐在桌沿上,匪里匪气样子,翘着腿,手指去勾宝宁下巴,被一巴掌甩开。

  裴原“哟”了声:“还敢和我动手?”

  宝宁冷冷看着他。

  裴原梗着脖子道:“你别以为你吓唬我几句,我就怕你了,谁怕谁啊!”

  宝宁没说话。

  裴原酒壮怂胆,他手指勾了勾额头,忽的一挥手,将桌上茶盏都扫到地上去,噼里啪啦声音中,他大喇喇在桌面上躺下,挑衅地看向宝宁。

  宝宁问:“你是回来与我耍酒疯的吗?”

  “我告诉你!”裴原手指点点她鼻子,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眼白泛红,说话的调也有点飘。

  “我告诉你,和离,老子根本不怕!老子是谁,你去打听打听,你去问问!我怕和离吗?我缺女人吗?哈哈,真他娘的是老子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老子告诉你,你别把自己看太重,老子非你不可是怎了?你这人,呵,小姑娘家家的,真有意思。”

  宝宁气得心疼,她闭着眼呼出一口气,抬手抚着心口,把气理顺。

  裴原哼笑一声,狠狠拍了拍桌子:“要想滚,你就赶紧滚,别在这碍着老子的眼,挡着老子纳妾。”

  宝宁愣住。她手指紧抓着桌沿,顿了顿,问他:“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两遍好不好?”裴原脑子根本不听使唤,就觉得自己白天丢了面子,憋屈,难受,想尽办法要找补回来,要说话刺激她。

  “要滚赶紧滚,别挡着老子纳妾!就许你不知廉耻勾搭野男人,不许我纳妾了,呵,真以为老子怕你……”

  宝宁道:“裴原,你坐起来。”

  “我坐起来,我坐起来怎么了?”裴原手撑着桌面,晃悠悠地坐起来,眼皮儿半睁不睁,不耐烦神色,“老子……”

  宝宁站起身,抿唇看他一会,不等裴原将话说完,一巴掌照着他脸扇过去。

  “啪”的一声,回荡在室内,裴原被打蒙了。

  “你打我?”

  宝宁道:“我打的就是你!”

  裴原的酒醒了大半,他神情屈辱,不可置信,捂着半边脸:“你打我?”

  宝宁拽着他胳膊将他扯到地上去,恨恨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滚!”

  “是你让我滚的。”裴原攥紧拳头,他眼睛四处看了看,盯准了桌子,上前一步泄愤般地掀翻。

  随后头也不回往门外去:“季宝宁,我再回来找你,我就是条狗!”

  裴原怒气冲冲地走了。

  刘嬷嬷被惊醒,看着裴原背影融进夜色,颤颤巍巍地去找宝宁,惊讶地瞧见她正在收拾东西。

  “夫人,您干什么去啊?”

  宝宁道:“我不和他过了!”

第65章 醒悟

  宝宁用两个时辰将行礼细软都收拾好,带着一羊一狗和刘嬷嬷, 动身去了溧湖的庄子。

  刘嬷嬷的卖身契在她的手里, 宝宁本不想带她的, 但想了想, 路途远,她一人走也危险, 多个人多分保障。

  宝宁没叫将军府里的马车, 天蒙蒙亮时,他们从后门出去。刘嬷嬷找了一个相熟的车夫, 一行人走得悄无声息,没人知道。

  ……

  裴原这一夜睡在魏濛那里。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根本睡不开。裴原本就心里有事,难以入睡, 魏濛又打呼噜, 他更睡不着,辗转反侧半宿, 一脚将魏濛踹到了地上。

  “有敌人!”魏濛立刻惊醒, 抽出枕底的剑, 警惕地望向周围。

  裴原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过好半晌魏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什么,他打了个哈欠, 想抱怨两句, 但看着裴原那副燥郁样子,不敢说话,闷闷地抱着被子铺到地上:“赶紧睡吧, 一会儿天就亮了。”

  裴原道:“我睡不着。”

  魏濛困着,随口敷衍道:“那你就再喝点酒,那玩意助眠。”

  裴原的面色不很好看。

  魏濛忽的想起来,裴原就是喝了酒回了家一趟,然后被人赶出来,才和他睡到一起的。

  “……”魏濛叹气坐起来,“那你倒是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裴原也坐起来,手掌攥拳放在膝上:“我说不出口。”

  这让他怎么说?说他看见自己妻子与别人幽会,他去质问,反被甩了一巴掌?简直奇耻大辱!

  裴原越想心里越冒火,他忽的跳起来,抓起魏濛的剑就要往外走:“我去杀了他!”

  “小将军,这大半夜的,你杀谁去!”魏濛大惊失色,赶紧拦腰抱住裴原,“你冷静一点!”

  裴原眼里凶光毕露:“我冷静个屁,没法冷静,我他娘的今晚一定要宰了那个畜生!”

  “得了得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魏濛哀叹一声,知道今晚这觉肯定是睡不成了,他拉着裴原坐在地上,去开了两坛子酒,“你说句话行吗,兄弟开导开导你。”

  裴原脸色青黑,咬牙坐着,仍旧是一句话没有。

  魏濛小声嘀咕:“瘦驴拉硬屎,真他娘的费劲。不知你媳妇怎么忍的你,要老子早一巴掌甩过去了。”

  裴原听清楚,刷的甩头看向他,眸色森然。

  魏濛打了个哆嗦,他觉得他只要再多说一句话,裴原能冲过来撕了他。

  魏濛叹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忽的瞧见裴原的脸,话生生憋了回去。

  借着月光,他这才看清裴原脸上的伤,被宝宁扇的,红肿了,还带着指甲刮擦过的血痕。看出来下了狠手的,他那半边脸肿得挺高。

  魏濛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媳妇真的打你了?”

  他回忆着宝宁娇弱的样子,瞧着就弱不禁风一姑娘,脾气还挺好的,下手这么重?

  裴原再忍不住了,他一拳捶上床柱,整个床都晃了几下,大喝一声:“奇耻大辱!”

  他豁出去了,脸也不要了,简短几句跟魏濛复述了今日发生的事,略过了宝宁打他的部分。

  “……我摔门出去了,我立誓,除非她来求我,否则我是不会再踏进她的门半步的!”

  “我想不通,我待她那样好。出了这事,也就是她,若是换成别人,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但她根本不念着我的好。她就算是跟我掉两滴泪,讨饶两句,我也不至于如此。她在我心里分量那样重,明知道的,无论她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拿她怎么样。可她偏就那么硬气……”

  裴原酒意仍在,絮絮叨叨的,话匣子打开收不住,一晚上说的话比平时一个月和魏濛说的话都多。

  魏濛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他:“小将军,我就问你一句,你是怎么就认定了小夫人一定做了那事的。”

  裴原愣住。

  魏濛道:“我活了快三十年,阅人也算是无数,依我对小夫人的观察,她不会做。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问过她吗?”

  裴原抿紧了唇。

  他没问过,他没敢问过。他害怕从宝宁口中听到不想听的东西。其实,从事情发生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去问问宝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像是在刻意的逃避,或者是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又或者,他是不自信的,不是对宝宁的不自信,是对自己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宝宁凭什么就认定了他呢?宝宁是那样好的,他又有什么配得上她的地方,她当初嫁他其实名不正言不顺,是被逼的。所以,如果有哪天她不愿意这样了,她想走了,该怎么办?

  孟凡的出现,只是恰巧击中了裴原心中的这方弱点,只一个画面,就足够他方寸大乱、溃不成军。

  直到魏濛说起,裴原才福至心灵般的,他忽然想到,若宝宁真的没做过,一直是他冤枉了她,该怎么办?

  裴原觉得自己要疯了。

  魏濛喝了口酒,拍拍裴原的肩道:“我觉得小夫人说的挺对的,夫妻间要坦诚,有话直说就成了。小将军,你一直都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啊,怎么一到这事上,婆妈成这样。说白了,不就一句话的事儿,你看你……没出息,还到人家面前去耍泼。”

  裴原的视线落在魏濛的酒碗上,魏濛被他看得发毛,把碗往他嘴边递了递:“想来口?”

  裴原呆滞半晌,忽的道:“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

  “那天晚上,见到那柄簪子的时候,我就该直接问她的。”裴原喃喃自语,“是我疑神疑鬼,宝宁说的没错,我心眼小,心思重,几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魏濛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小夫人说你打不出屁?”

  他咂咂嘴:“不可能吧,小夫人看起来读过书的,哪能说这么粗俗的话。”

  裴原夺过他身边酒坛子,仰着脖子往嘴里灌。

  喝完了,他抹抹嘴,眼神越发清亮了,重复道:“我就该直接问她的!不对,我就不该不信她,宝宁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有什么可怀疑的,简简单单一件破事儿,不堪入目的小技俩,把我们折腾成这个样子!关心则乱,我早就该想明白的!”

  “这不就对了!”魏濛拍一下大腿,“你想明白了就好。”

  他看了看外头天色,蒙蒙亮,太阳快出来了。

  魏濛困得眼皮黏在一起,就想着快点将裴原赶走,他好睡一个回笼觉,指着门口道:“小将军,你快回家去,和小夫人好好把话说明白了。你道个歉,小夫人脾性好,你哄哄,她一高兴,立马就原谅你了。”

  裴原把空坛子甩到一边去,兴奋地站起身,刚要迈开步子,蓦的想起他与宝宁说的那些浑话。

  他说什么来着?说他们狗男女,野男人,后来他喝多了,又跑到宝宁面前腆着脸说他要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