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皇子后 第86章

作者:李寂v5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私奔吗。”赵前轻笑着问她,“你手里有多少钱?”

  苏明釉认真地低头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答道:“算上宝宁送我的首饰,如果再把喜儿转手卖出去,再加上些零零碎碎的,大概一百五十两。”

  她怕赵前嫌少,急迫道:“我们到了小县城去,拿这笔钱做点买卖,也能活得有声有色,而且不需要算计,没那么多心上的负累。你,我和孩子,咱们一起过几天人过的日子,不好吗?”

  好个屁。赵前懒得搭理她。

  一百五十两,不够他吃两天饭的钱,这女人脑子里是进了什么鬼东西,敢说出这样的话。

  赵前把外衣穿好,道:“我出去一趟。”

  苏明釉紧张问:“你干什么去?”

  赵前往外走,淡声回答:“去茅房。”

  苏明釉信了。

  她看着赵前的背影消失不见,转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心里仍是抱有幻想的,如果她不厌其烦地一直劝说,赵前或许会明白,会答应她的请求。她把东西先理好,等他回来,他们一起悄悄地离开。

  ……

  赵前没有去茅房,他去了前院,看着车夫喂马,再给马戴上马嚼子,好像就快要出发了。

  赵前急躁地转来转去,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去寻了截绳子,趁车夫不注意的时候爬到车底,两脚攀着车底的横杠,将自己牢牢地绑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惹了怀疑了,再这样下去,在他能得到什么有用情报之前,他就会被宝宁赶出去。赵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败到这一步的,这庄子里的人个个都像是臭木头,尤其是那个陈珈……

  赵前想,一大早,他们就这样急匆匆出门,肯定有要事要办,他便悄悄跟着,看他们要到哪里去,又会在马车里说些什么话。

  他曾学过点拳脚武艺,身体尚可,藏身车底一路虽然辛苦,也不是办不到。况且,这许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要放手一搏!

  ……

  在路上的时候,裴原与宝宁讲了整件事,季向真能有如今的歇斯底里,多亏了青罗坊的薛芙。

  裴原道:“我安排了青罗坊里的鸨母,一边暗抬薛芙的身价,一边劝说薛芙去贾家逼宫。她原本是不愿的,觉得太冒险,但鸨母日日哄劝,加上她肚子也大起来,贾龄那边还是没有要赎她的意思,薛芙也急了,大概三天前,她挺着肚子在贾家门口跪了半日,终是被贾老夫人给迎了进来。薛芙要求用侧室之礼迎,否则便一尸两命死在贾府门口,贾老夫人怕她真的去死,不情不愿地,也允了,给了她一抬花轿。”

  宝宁心疼季向真:“对正室来说,这真的是极大的侮辱了。”

  “贾老夫人的态度许也是让你大姐死心的原因。”裴原拍拍宝宁的手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谓算计,不过就是搭桥铺路,但是那人愿不愿意从桥路上走过来,还是要看他自己。”

  宝宁道:“这对大姐来说,或许是好事。”

  “三月初的殿试里,有个姓武的探花郎脱颖而出,容貌端正,品行也很好,而且无妻无妾,被委任了四品官职,以后前途无量。”裴原看向宝宁,“若真的事成,可以求圣上赐婚。”

  宝宁问:“那个武探花多大年纪?”

  裴原道:“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青年才俊,很难得。”

  宝宁咂舌:“二十三四还不成婚,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人家穷困,又志向读书,娶不起媳妇而已。你怎么什么都要管!”裴原眯起眼,“还知道隐疾了,谁教你的?”

  宝宁道:“这用人教吗,我自己就学会了。”

  裴原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了,长长地“哦——”了声:“你那么聪明,那我也不必担心你年纪小生养不好孩子了,可惜了我一片苦心还想再娇养着你两年。既然如此,咱们今晚就来试试,我也好亲身教导你一番,让你看看男人有疾和无疾是什么区别,省得你自己臆想,再会错了意。”

  宝宁惊愕地瞪大眼,两颊羞红:“我和你说正经事,你怎么总是往偏了想!”

  “这就是你不懂男人了。”裴原暧昧笑着凑近宝宁,在她腰上掐一把,“叫一声好哥哥,我来教你怎么更懂一点。”

  反正路程还长,有功夫做点别的事。

  ……

  崇远侯府的偏门处,季向真已经差人在等候了。

  宝宁下车的时候腿还软着,她紧张地整理衣衫,生怕别人看出端倪,回头看眼裴原,他一脸严肃正经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珈今日没来,由裴原扮成宝宁的侍卫,他不方便以真实的身份进崇远侯府,只能这样。宝宁给他稍稍上了点妆,将脸上棱角修饰得平和一些,肤色也加深,不太熟悉的人是认不出他的。但裴原一身独特气质,只是往那里一站,也让人觉得并不普通。领路的小丫鬟多看了他两眼。

  裴原目不斜视。

  他走在宝宁身后,盯着她细细的腰,还有腰下的浑圆,暗中意犹未尽地搓了搓手指。

  他不是个纵欲的人,但一对上宝宁,脑子里就总是很香艳。

  走了不到一刻钟,到了内院里季向真的院落。听说她来,季向真急匆匆地从内室迎出来,她精神不太好,眼睛红肿得像是核桃,看见宝宁后一把抱住她,脸埋在宝宁肩窝,呜呜地哭起来:“我的好妹妹,现在大姐只能指望你了。”

  宝宁安慰地拍她的背,季向真半晌平复下来,拉着宝宁走到门口,指着西边的一处房屋,哭声道:“你瞧,贾龄真的将那女人安置好了,宝贝得不得了。一个妓子,她早上来向我请安,我都觉得羞辱!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宝宁看向裴原,裴原眼神示意到屋内去说,宝宁拉着季向真走到屋内,季向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歉意笑笑,拿帕子擦拭掉眼泪,又屏退了下人。

  “宝宁,那日你在如意楼说的话,我都听懂了,我回家后就想明白了。”季向真抓着宝宁的手,眼神恳切道,“贾龄还算信任我,他谈论一些事并不避忌我,我了解一些。况且他酒醉后说梦话,我试探地问他几句,他回答了我……我知道他现在在筹划什么!”

  季向真眼中又蓄起泪,她摇头道:“他可真傻啊,怎么能糊涂到做这样的事,我当时便觉得心惊肉跳,我想给你写信,但是又狠不下心真的做陷害他的事。如果他不将我的路堵死,如果他不把薛芙领回家,我应该现在还是下不定决心的。是他在一步步逼我!”

  宝宁摩挲着她的手背,轻声安抚:“大姐,你不要慌,你做的是对的。无论对你,还是对国公府,你这样做都是对的。甚至,你还保全了崇远侯府。”

  季向真点了点头,她呼出一口气,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说正事吧。”

  她看向裴原:“圣上四日后启程去行宫,今日早朝后,圣上单独与贾龄商议,定下了车马部署之事,四皇子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裴原道:“是。”

  季向真继续道:“贾龄与太子的联系极为隐秘,圣上多疑,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眼中,故而小心谨慎得很。崇远侯府与太子府之间,有一个小厮专职送信一事,若不是贾龄一日酒后偶然说漏了嘴,我到现在都发现不了。那小厮是个架泔水车的,他每日申时会到这里收后厨的泔水,而后到太子府去,收那里的泔水,如此一来,便就能将信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传过去了。”

  宝宁看一眼外头天色,午时刚过:“今日的信还没送出去。”

  季向真颔首:“对,他今日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留在书房,许就是在弄这事,他要给太子密报。在申时之前,还有机会将密报改掉。”

  宝宁问:“怎么改,大姐有计策了吗?”

  “不能让他在书房待着,要将他引回来。看守书房的侍卫我熟悉,以往也常常进入书房,那侍卫不会拦我,只要贾龄不在,我就有机会得手。”季向真蹙眉,“只是,贾龄若离开,我便脱不了身了,况且我也不能确认他什么时候还会回去。若被他抓到现行……”

  裴原忽而开口道:“可以用迷香。”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只有小指头那样高,很细:“这里头的迷香足够让人昏睡两个时辰的,但不能用那么多,平白无故晕睡那样久,贾龄定会生疑。你给他用上一半就好,敷在帕子上,让他吸进去,很快就起效。”

  宝宁惊讶地看着裴原,他竟然早早就打算好了,东西备得这样齐全。

  季向真接过来,指头攥紧瓶子:“好,我这就让人将他叫回来。”

  她站起身,还未走动一步,便听到外头贾龄的声音,还有丫鬟的问好声。

  他竟然自己回来了!

  季向真慌乱起来,宝宁心也颤了下,她害怕贾龄认出裴原,但现在也没时间出去了。裴原拉着她腕子四处看了看,瞧见一处衣柜,迅疾拽着宝宁躲进去,食指抵住她的唇:“别说话。”

  那边,贾龄正好走进屋门,笑着看向季向真:“听说五妹妹来了?我还未曾见过五妹妹,差人备了些礼,来问候一声,稍尽主人家的礼仪。”

  对于结发妻子,贾龄还是敬重喜爱的,无论如何,他不想失去这个妥帖温婉的妻子。贾龄深知一个好妻子对于男人的重要性,他不想放弃外头的莺燕花草,更不想季向真离开他。所以,他愿意放下身段,做一些能哄季向真高兴的事,比如现在。

  贾龄转着圈扫视屋子:“怎么就你一人在,五妹妹呢?”

第99章 糖

  “五妹妹去二妹妹那里了。”季向真微笑着看向贾龄,“刚走。”

  “噢, 那真是可惜了。我把备好的礼品放在这里, 等她回来了, 给她带走吧, 是些姑娘家喜欢的小东西。”贾龄也笑着看向季向真,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过话了, 贾龄以为季向真是见了妹妹后, 被劝导,想开了。很高兴。

  贾龄抬手拥着季向真的肩, 揽着她往屋里走,边问道:“身子好些了?”

  季向真攥紧手里放着迷香的小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这只揽着她的手,不知已经揽过多少女人了。说妓子是一双玉臂千人枕, 他贾龄又好到哪里去, 不也是万人枕的胳膊?季向真忽觉得一阵恶心。

  她弯出笑,柔声应付他道:“好多了。”

  在袖子底下, 她偷偷将迷香的塞子打开, 将细如烟尘的粉末洒在帕子上。做到一半, 贾龄忽的拽她一下,季向真慌乱一瞬, 洒了半瓶子粉末, 她立时屏住呼吸。

  贾龄搂着她坐在床榻旁边,轻声问:“向真,关于薛芙的事, 你可想明白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要相信我,我要的只是个孩子,她在我的眼中,与一只猪羊并没有区别。我心中的挚爱,唯有你。”

  季向真不再看他,忍着恶心将头枕在他肩膀处,闭眼道:“你放心,我已经想清楚了。”

  贾龄笑起来。他是个模样清俊的男子,颊侧两个很深的酒窝。他道:“那便太好了。”

  “很久没和你亲近。”贾龄站起身,去将门从内划上,又回到季向真身边,脱去宽大的外袍,拥住她,“向真,我想念你了,你可也想念我?”

  属于男子的气味扑面而来,季向真眉心蹙起,她搓弄着手里沾着迷香的帕子,咬着牙抱住贾龄的腰,道:“我也想你了。”

  “好。”贾龄道,“咱们去榻上。”

  说着,他要将中衣也脱下来,被季向真制止。

  “不用,待会我帮你宽衣。”

  季向真轻笑着道:“你先闭起眼睛……”

  贾龄大笑起来:“好。”他俯身抱住季向真,将她推到榻上,闭眼吻她。

  ……

  宝宁藏身在狭小漆黑的柜子里,衣裳和被褥占据柜子大半地方,她只能缩在裴原怀里,惊愕地听着外头动静,面红耳赤。

  “阿原,阿原,我们走吧。”宝宁羞得脚指头都蜷起来,“我们怎么能听这样的墙角,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大姐,见不了人了!”

  “他们俩都在外面,你能跑哪里去?”裴原漫不经心倚着墙壁,一只长臂勾着宝宁在他胸前,手指抬起她下巴,笑道,“要不咱们也来,你们两个互相听,便谁也不会欠谁了。”

  宝宁轻轻掐他一把:“说的什么不知羞的话!”

  “你以为我在逗你?”裴原把声音放缓,“你看我像是与你开玩笑的样子?”

  衣柜里黑漆漆的,宝宁看不清裴原神情,就见他一双眼睛,黝黑发亮。宝宁了解裴原的性子,他这人脑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想什么是什么,简直没有底线。这样的事儿,也不是干不出。

  “你不要闹……”

  宝宁当即就想往后退,她一踉跄,不知道踩着个什么东西,腿一软差点摔倒。

  裴原咬牙切齿搂住她的腰:“踩我脚了!”

  宝宁抿着唇,忽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裴原道:“还踩!松开!”

  宝宁笑着又扑到他怀里,抱他的腰,小声道:“我又不知道你脚在那里,我错了,不是故意的。”

  “崇远侯府这么穷吗,弄这么屁大点的小地方,老子腿都放不下。”裴原拽着宝宁胳膊把她拉到面前,嫌弃掸掸袖子,“笑的时候别啃我,袖子都让你弄湿了,本来就没几件好衣裳……”

  外头季向真和贾龄不知道在干什么,宝宁倚在裴原怀里,揪着他头发,一边听声音,一边和他唠家常。

  “瞧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我是虐待你,不给你吃穿了?什么叫没几件好衣裳。”

  “大半个柜子都是你的裙子,我的衣裳叠一起堆在小角落里,还没你一根手指头高,还算富裕了?”裴原捏她的手,“老实点,手放下,别扯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