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堰桥
刘秋凤点头,去跟老板请了假,聂修谨带着她去了一家快餐店,要了一份洋快餐:“妈,你也吃!”
“我不饿!你吃吧!这东西怪贵的。”这就是刘秋凤的概念。
“您吃!”聂修谨把鸡块塞在她的手里,看着她咬了上去。
他这才自己咬起了汉堡:“妈,您还记得从乡下上来的日子吗?当时咱们被舅舅舅妈嫌弃,你没办法只能寻个人嫁了。从那时候起,你为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做牛做马,而我听你的话读中专,在中专里我就出去做小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为了能有一天,给您挣下一个瓦片,让您不用在那样一直去讨好别人。可是我发现你讨好他和彭紫菱已经成了习惯。这对父女又不知感恩,他们俩的胃口是填不满的。”
刘秋凤吧嗒吧嗒地开始掉眼泪,聂修谨拿起纸巾,给她擦眼泪,听她说:“我就是想好好过日子,我就是想过几天舒心日子。”
“你觉得,你跟彭星海,能有这样的日子吗?想想当初你为什么结婚,想想这些年,他有没有体量过了你,有没有照顾过你?想想你发烧发到38度,他还让你起来做饭。妈,这样的日子!咱们不过了,你跟他离婚行吗?”
刘秋凤摇头:“他不会离婚的,离婚了谁给他洗衣做饭?”
“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离?你想离,我来办!”聂修谨说道。
刘秋凤点了点头,这几天每天那对父女不能打她,天天冷嘲热讽,变着法子地骂她,她现在晚上就拉住以前聂修谨睡的折叠钢丝床睡觉,早上要是给他们准备的早饭不合口胃,父女俩都大呼小叫。反正打是不打了,可骂她的话更加难听了。
她没想到的是,她耗费了大量心血的彭紫菱会这样恨她,她的心真的冷了下来。
“那行,我陪你回去收拾东西,你跟我走!”
聂修谨回去陪着他妈收拾了东西,反正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开车回了浦北,找了一个小宾馆住下。
聂修谨给黄聆打电话,想要跟她说一声,他已经回来了,打她办公室的电话,听里面接电话的人说:“小黄受伤了,在医院。”
聂修谨问了一句:“严不严重?”
“挺可怕的,都是血。”听见这句话聂修谨浑身都不好了,“她在哪里?”
“中心医院!”
聂修谨浑身发冷,强迫自己要冷静,开车去中心医院,黄聆刚好包扎好了从里面出来,外边已经是晚霞漫天,刚才警察的话言犹在耳:“这么快的反应,很厉害啊!这种案件,伤害性很大,一般都是好几个人不同程度受伤,你们这种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现在想想后怕。
聂修谨心里纷纷乱,一门心思往里走。黄聆看见聂修谨,连忙叫:“聂修谨,你去哪里啊?”
聂修谨听见黄聆的声音侧头,她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连忙奔跑过去问:“这么样?”
黄聆举起手:“一点小事,缝了三针。”
聂修谨一把抱住她,黄聆感受到他整个身体僵硬,紧张,说:“我不是没事吗?”
第42章
黄聆上了聂修谨的车, 把手伸给他:“来,给你暖暖!”他的手冰冰凉,还出着手汗, 比她还紧张。
“跟你说件事, 中方和外方的领导决定等我进了合资公司,会把我派去法国培训半年。估计就是明年整个上半年吧!”黄聆决定岔开话题,让聂修谨把心思往其他地方转。
“这么久?”两人刚刚开始感情有了进展, 她要去国外培训?聂修谨知道自己不能阻挡她。
“还好, 才半年。”黄聆笑着说,“这是一次机会, 不是吗?”
“嗯!”聂修谨见她在转移话题,也知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多说的,偶发事件, 倒霉碰上了,“我把我妈接过来了, 现在住在一家小宾馆里,我这两天帮她去找一套房子, 让她落脚。”
“不如问问张阿姨他们乡下的房子, 租借一间, 再问人家租一片自留地, 可以让她种种菜。还有可以买一台缝纫机, 你妈不是会缝纫活吗?让她帮村上的人, 做做睡衣睡裤,围裙什么的, 打发打发时间,否则肯定闷得慌,她这种性格会感觉无所依靠, 又会瞎想八想。”黄聆知道刘秋凤这种胆小怕事的人,会把一点点小事想得比天大。
“幸亏你去那么一闹,这才让我妈脑子有点清醒。有道理,如果帮人做做睡衣睡裤什么的,还容易交新朋友。”
“对啊,那样她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聂修谨时不时侧头看她,她皱眉:“好好开车行不行?我现在浑身脏成这样,有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样,都好看,我都喜欢!”
“知道了,再好听的话,说八百遍,也会腻歪!”
车子到了门口,看门的大爷打开了铁门,让聂修谨开车进厂区。
黄聆从车上下来,高波他们几个听见车子的声音,从宿舍里出来:“小黄,怎么样?”
“还好,小伤。”
“那就好,刚刚走的时候,太吓人了。”
“杨总和张师傅还好吧?”当时一片狼藉,去医院的路上,黄聆一直心噗噗跳,也没心思关心别人,直到医生说缝上三针就好。她才放下心来。
“杨总被他后背划拉到一道,听说有点深。张师傅一点儿都没事。”
“谢天谢地,总算没出大事。”
“你快去把身上衣服换掉吧!这个样子怪吓人的。”
黄聆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宿舍的门。
聂修谨拿起了热水瓶说:“我给你去打水,给你把头洗一洗,免得水沾湿你的伤口。”
“里面有个塑料桶,你用那个,多打点水上来,我还要好好擦一擦。”
他拿着热水瓶和塑料桶下楼,问了人,打了水上来。拿了个方凳,把水盆放上去,黄聆弯腰下去,聂修谨拿了毛巾给她打湿了头发,涂上洗发水,给她搓揉头发。
黄聆被他用指腹轻轻搓揉着头皮,心跳加快:“你快点洗,别磨磨唧唧的。”
“你头发这么多,不要好好洗,怎么洗得干净?别动!”聂修谨边搓揉边敲她的头,又是搓揉她耳后,又是捏她耳垂。
“你好了没有?”黄聆有些不耐烦了。
“快好了,第一次给你洗头,我得摸索摸索!”聂修谨还顺手摸了一把她的脸颊。
黄聆闭着眼睛,避免洗发水进眼睛里,这个货不是在洗头了,是在玩闹了。她转了个念头,伸手摸在他的腿上,聂修谨第一次被她摸腿,隔着不过一层薄薄的布料,瞬间血气上头,好歹他重生回来已经成了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被自己心上人摸腿上,怎么忍得住。她还左右的移动,聂修谨声音都变了:“别动,等洗好头,随便你怎么动!”
黄聆本来想随便拧他一下,没想到摸上去,肉太结实,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被他这么一说,她停下了摸索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管他呢!摸都摸了,现在收手不划算!黄聆确定好地方,使劲掐下去,聂修谨刚要:“嗷!”一声叫出来。
“在宿舍,你小声点!”黄聆边掐边提醒他。
聂修谨咬着唇,嘶嘶地抽气,用痛并快乐着的声音:“你能不能放手?”
黄聆松开手:“快点!要不然再给你来一回。”
“哦!”聂修谨委委屈屈地绞了毛巾裹在她的头上,去换了清水过来,继续给她漂清,这下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了。他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了,再被她给掐一下,自己身上青紫没问题,就怕自己忍不住,那就尴尬了。
正在给她漂干净,阳台上一阵脚步声,吴副总的声音传来:“小黄啊!还好你没事!”
“哎呦,来的不是时候!小聂在啊!”
“领导好!”聂修谨边叫吴副总,拿起干毛巾给黄聆给包上。黄聆直起身来叫:“吴副总,杨总听说还蛮严重的?”
“也是皮外伤,不过伤口比较长。我刚刚从医院出来,杨总先回家休息了,他让我过来跟你道声谢!”
“那个时候,我也是自救,如果不快速反应,大家都惨!”黄聆笑着说。
聂修谨倒了水进来,拿了吹风机,黄聆叫:“我自己来!”
“湿哒哒的,别动!”聂修谨搓揉着她的头发。
吴副总看人家男朋友在这里:“行了,你也没什么大事,小聂也在身边,让他好好照顾你。”
“小聂,我跟门卫打过招呼了,他们会放你进来的。这几天小黄你要照顾好。宿舍楼有规矩,反正晚上七点之前离开就好,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影响。你们都懂的,不用我多说是吧?”吴副总一个老头了,离开前还笑得暧昧。
黄聆瞪着眼睛,这老头怎么回事?过分了啊!
“知道了,谢谢领导!”聂修谨回,等人一走,把门推上,拿起吹风机给黄聆吹头发。
黄聆不能撒气在领导头上,仰头看他:“笑什么笑?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聂修谨低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这才叫偷腥!”
头发吹干,黄聆用帕子把头发扎了起来。聂修谨已经给她把水给兑好了:“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就叫我!”
黄聆嫌弃地说:“出去出去!别废话!”
“哦!”聂修谨走到了阳台上,黄聆一把拉上窗帘,解开自己的扣子,擦洗身体。再换上干净的衣服。
长袖衬衫没法子要了,都破了。下面牛仔裤上面不过沾了几滴血,等下泡泡还能洗干净再穿。她换了衣服,打开门。
聂修谨进来捡起地上衣服,黄聆问他:“你干嘛?”
“给你把衣服洗了!”
“我自己洗。”黄聆要跟他抢。
“江城男人洗衣服不是很正常?你不是手不方便吗?我来!”他看向她的小臂,伤口接近手腕了,很容易沾到水。
黄聆看着自己的手腕,刚才擦身体的时候,就很容易溅到水,说:“那件衬衫不要了!”
“好!”聂修谨将衬衫团了团塞马夹袋里,打算等下去扔了。
聂修谨拿着她的衣服去盥洗室,他从读中专就开始住校,衣服一直是自己洗的,在血迹上涂上的肥皂,把牛仔裤泡在盆里,另外一个盆子里,先从内衣开始,边上还有住宿的单身青年进来打水,爱八卦的那群阿姨爷叔当然知道聂修谨,不过也不可能人人知道。看见一个陌生小伙子在盥洗室里洗的是?!他蹭蹭蹭地跑了出去。
黄聆坐在房间里,脸上蹭地血气涌上来,快步走去楼下盥洗室,见自己的内衣已经在一个盆里了,看上去已经洗好了,聂修谨在手搓她裤子上染的血迹。一下子有种“我可以去死了!”的感觉,用手捶打着聂修谨的背。
聂修谨还一脸很无辜,很懵懂的样儿:“干嘛呢?”
黄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反正心里很怪!没好气地说:“没什么!”
这个时候门口那个青年,带着高波和另外一个男同事过来,高波看见里面的两个人,踢了他一脚:“不知道小黄今天受伤啊?她男朋友过来照顾她。白痴!一天天地瞎想什么呢?”
黄聆反应过来肯定是聂修谨给自己洗衣服的时候,被这位看见了。她看向那个小伙,小伙子一直在让各位阿姨大姐介绍女朋友,不过那些阿姨嫌弃他脑筋太老套,老是说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定要拿出男人的气势来,说江城的男人,都不像男人,买汰烧全包,做家务的男人不会有出息。阿姨大姐都不喜欢给他介绍女朋友。
黄聆看向他:“看见了没有,长得帅还勤快,才能追上小姑娘。”
刚好聂修谨洗完了,拿起了盆,过来牵着她的手。
被黄聆说,那个小伙不服气:“没吊用的男人,才给女人洗衣服。厉害的男人,都有女人给他洗衣服。”看看又来了吧?
聂修谨摇头笑着:“有没有用,先不说。首先,你得有女人!”
说到关键点上了,黄聆噗呲一笑,勾着聂修谨,而聂修谨面色如常地对着高波点了点头。
算了,人家洗都洗了,晾衣服这件事,也就不要矫情了,让他去吧!聂修谨在那里晾衣服:“黄聆,我先去我妈那儿带她去吃晚饭,等下给你拿点吃的过来。你好好休息,知道不?”
“知道了!你别过来了,等下我去食堂吃一点。”
“那也行!”聂修谨把盆放进黄聆的房间,顺手把门给带上。
“那我明天过来给你洗衣服,你自己千万不要沾手。”
“这个就不要了吧?”明天如果伤口干燥了应该没问题的,让他洗贴身内衣真的很羞耻。
聂修谨把她抱住,低头咬上了她的唇,又啃又咬,还跟伸舌头在她嘴里纠缠,黄聆脸上滚烫。好久才被他放开,贴在他的胸口上。
“你是我老婆!害臊什么?”
黄聆捶打他的胸:“你老是这样得寸进尺!”
“早晚会成为老婆。”聂修谨捏了捏她的鼻子,“反正别管别人怎么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