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燧
不说别的,先是那烤的喷香的烤串,后又有麻辣鲜香的铁板烤鱼,再啃上一只肉鲜味嫩的蜜汁烤兔腿,好嘛,这时胃就饱了七八分,等再添一碗煮的软糯顺滑咸香适口的蛇羹,胃十分满了,偏偏这个时候又来了烤的板酥肉嫩的叫花鸡,那肯定还得继续吃啊!
开阳的话引起了共鸣,确实如此,不是他们不想停,是压根就舍不得停,瞧着哪样都是好的,想着一样尝一点,结果尝着尝着就止不住了,祁大夫一锤定音,“都是因为你做的滋味太好。”不然他们怎么会吃撑呢?
这锅甩的简
直就是满分!
容妤又是好笑又是无语,见天色还早,也不着急回,干脆让大家再四处活动活动消消食。
叶宸闲着没事,眼珠一转,就往殷玠旁边蹭了去,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出去遛遛食?”
殷玠瞥了他一眼,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扯了下来,径直朝林子走去,叶宸眉梢一挑,也跟了上去。
树林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连一丝鸟鸣也无,只影影能听见外头传来的嬉闹声,两个同样俊美的青年男子相对而立,半响,殷玠才出声,“得了什么消息?”
叶宸挑了挑眉头,“还真是瞒不过你。”
说罢,收敛了脸上散漫的笑,走近两步,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竹筒来,“你瞧瞧这个。”
殷玠看了他一眼,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信筒?”准确的来说是信鸽腿上绑着的用来装小字条的物什,手指摩挲了一下,翻过来一看,底下果然刻着一个十分复杂的花纹。
“猜猜我从哪儿截的?”叶宸问。
殷玠思索了两秒,眯眼,“云台寺?”
“不错啊,”叶宸赞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这些年在战场上厮混久了凡事都用武力解决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呢!”
殷玠面无表情捏了捏手骨,顿时发出咔嚓的响声,“你要不要试试?”
叶宸一噎,赶紧赔笑打哈哈,“开玩笑别当真哈。”虽然他也能打,但和真正的武将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他可不想待会儿顶着满头包出去见人。
咳了两声,叶宸正经道:“你也知道,淮安官盐走私问题不小,前些天找借口撕了黄家那道口子,原以为能问出点东西,结果呢,我还没把人怎么着呢,就突发恶疾死在了家里,还说是心腹呢,说扔就扔,姓赵的心思还真够狠的。”叶宸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过姓赵的大概算漏了一点,黄有才是个吝啬人,每一笔买卖都记了账,十分不巧的,这账本先一步落在了我手里。”叶宸一刷折扇,扇得猎猎作响。
殷玠皱了皱眉,“别绕弯子,有话直说。”
“嘁!”叶宸摇摇头,“账本都有了,可银子却一个子儿都不见,足足十万两雪花银总不
能一口气都给用了吧,后来听说黄夫人每月十五都会来云台寺上香斋戒,这就更稀罕了,你能信一个纵容儿子为非作歹自己就是淮安一霸的黄夫人会有诚心礼佛的时候?”
“你怀疑走私的银两藏在云台寺?”殷玠问。
“原本只是怀疑,”叶宸点头,指了指那枚竹筒,“半道截了那信鸽我就八成确定了,这图徽跟我暗中查到的走私团伙的一模一样。”
殷玠拧了拧眉,“你预备怎么做?”
“先放着吧,”叶宸摸了摸下巴,“我直觉会钓出条大鱼。”希望这条鱼足够大,最好能让他直升二品入内阁的那种。
殷玠懒懒掀了掀眼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压根就懒得吐槽,“兹事体大,小心为上,别一天到晚想着升官发财,宋柒这次回来会袭侯爵,封定远将军。”
最后一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成功让叶宸笑容僵住。
“一品!”殷玠薄唇一张,淡淡吐出两个字,直接成为压弯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什,什么?”叶宸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品将军?你没逗我?”
“宋家满门忠烈,宋柒以女子之身独掌宋家军戍边六年扛下北疆重担,这次大败北戎大军,以功勋封将袭爵,实至名归。”殷玠瞧叶宸瞬间僵住的面容,轻笑了一声,“风水轮流转,叶宸,你有得还。”
本来就觉得叶溱溱那孩子有些眼熟,不过是随口一诈,看叶宸的样子他大概也明白了,就是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混到一起去了。
毕竟当年叶宸可是放话,就算娶只母狗都不娶宋家阿柒的,现在倒好,孩子都弄出来了,难怪藏藏掖掖的不敢往伯府带,殷玠看叶宸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鄙夷。
“我不是,我没有,我......”叶宸挣扎着想解释,但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他一时还真组织不好语言,说了半天都是一团乱。
殷玠冷眼看着,弹了弹衣袖,轻轻一笑,“渣!”
叶宸:“......”
“从前不把人当回事儿,让宋柒沦为满盛京的笑话,现在后悔了?”殷玠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当年宋柒能打断她前未婚夫的腿,你猜,你有几条腿够断的?”
叶宸:“......”真的是哪儿痛往哪儿戳还带恐吓
的,殷三儿你过了哈!
磨了磨牙,叶宸不服气回呛,“你呢?对人家容掌柜心怀不轨暗搓搓想着给人孩子当后爹?”
殷玠咳了一声,目光闪烁了一下,这次难得没反驳,“爷乐意。”他的性子就是认准了就去做,犯不着藏藏掖掖的,不可否认他心里对容娘子是有那么些特殊的感觉。
这回轮到叶宸诧异了,“你认真的?要知道容掌柜她...”话没说完就被殷玠打断。
“钱、权、势我一样不差,”殷玠淡淡道,“所以,她什么身份重要吗?”
确实,圣上胞弟,手握实权的亲王,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又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娶妻什么的还不由着他的心意来?这底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足,叶宸觉得牙更酸了,见不得殷玠一副志得满满的样子,叶宸毫不留情泼冷水,“襄王有意神女无梦,我看你就剃头挑子一头热,我看人家容掌柜可正经的很呢。”不像他,见了人眼珠子都快粘人姑娘身上扣都扣不下来,简直没眼看,就算是铁树开花也不带这样猴急的。
殷玠脸一僵,目光凉飕飕的盯着他,叶宸再不服气的瞪回去。
哥俩儿半斤八两,谁都别笑话谁!
两人好不容易掰扯完出了林子,等看见容妤旁边坐着的秃头和尚时,脚步同时一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容妤见两人过来,笑着介绍,“这位是了缘大师。”
了缘大师一脸平和的看着两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偈。
叶宸眸光闪烁了一下,“久仰了缘大师高僧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吹捧的还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了缘大师笑了笑,也不在意,“施主过誉了。”目光在冷着脸默不作声在容妤旁边坐下的殷玠身上顿了两秒,了缘大师起身准备告辞,“容施主于厨艺一道上颇有见解,有时间不如多来寺中坐坐。”
“好。”容妤同样打了个佛偈,欣然应允。
等了缘大师走了,叶宸才问,“了缘大师怎么会来这儿?”
容妤指了指还没收拾的烧烤架,“被香味儿引来的。”随即感叹,“我现在倒是相信说从前云台寺的素斋是一绝了。”
短短几句交谈竟让她有一种碰到知己的感觉,了缘大师要是放在后世那就是五星满级的美食评论员,真不愧是大师,讲经美食两不误啊!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就准备打道回府,叶宸押着哭着喊着要跟着容姐姐走的倒霉闺女先行一步,这回大白不用靠四只爪子狂奔了,舒舒服服的趟进了骡车,甩着尾巴打呼噜。
是夜,开阳怀着一个忐忑不安的心进了书房,“爷,您叫我?”大半夜喊人,不会又要挨揍吧。
殷玠坐在书桌后,盯着他看了半响,在开阳毛骨悚然差点直接跪下的时候终于开了尊口,“把你床底下囤的话本给我送来。”
“......话,话本?”开阳磕磕巴巴满脸惊恐,王爷为什么知道他藏了这东西,明明都藏在最里面了上头还压了三块砖呢。
殷玠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从一摞公文下翻出一个薄薄的小册子扔了过去,“这样的就不错。”
开阳下意识瞄了一眼,顿时沉默。
冷血将军三娶美娇娘?
看不出你居然是这样的王爷!
*
第二天迎着朝霞敲响邻居家的门,开阳背脊挺得格外的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一身玄衣锦袍分外俊美的自家王爷,开阳脸上露出迷之微笑,他昨晚贡献出了毕生珍藏,顺便传话让盛京的兄弟好好搜罗一番才子佳人的故事,越缠绵越好的那种。
“呀,殷公子来了?”来开门的是红豆,见殷玠带着开阳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殷公子比昨天看起来更加俊美了,因为私心里也想着要撮合这位殷公子与自家小姐,红豆态度可谓是十分和善,“来的刚好,正吃早膳呢。”
英娘昨天将祁大夫送了回去,干脆就在店里住着没过来,眼下家里就她们三人,红豆直接将殷玠引去了饭厅,“小姐,殷公子来了。”
容妤正给团哥儿喂饭,见两人过来也是有些惊讶,“这么早过来是有事么?”顿了两秒,“是要来取帕子么?好没洗呢。”
殷玠失笑,他像是缺帕子的人吗,“是有些事要与容娘子商量。”
“容娘子,你今日这做的是什么?看着怪好看的。”开阳踮脚张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虽然昨天下午吃的够
饱,但那几颗消食丸下去一晚上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况且本来就是打得来这儿蹭顿吃的的主意,这会儿见了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豆花粉丝汤,”容妤让团哥儿自己吃,起身往厨房走,“你们还没吃早膳吧,正好做了有多的,我去端些来。”
殷玠轻咳了一声,道了句多谢,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团哥儿另一侧,摸了摸小崽子的头,温声道了一句早安,换来小娃娃一个大大的微笑。
很快的容妤就端着两碗豆花粉丝出来了,“因昨天吃烧烤吃的有些腻,今早就特意做的简单了些。”
只见大瓷碗里堆着雪似的白豆腐花,略一动碗,豆腐花也跟着颤,又加了粉丝,淋上一层酱汁,顿时将原本洁白如雪的豆花染成了灿灿金色,上面还盖了一层卤肉卤蛋等配菜,满满当当一大碗,瞧着十分诱人。
殷玠先舀了一勺豆花,豆花磨得很好,带着浓浓的豆香,质地细嫩绵软几乎是入口即化,因为加了酱汁的缘故,吃着竟然是咸的,这对于只吃过甜味豆花的殷玠来说绝对是一番新奇的体验,可奇怪的是,这般搭配却并不显得冲突,反而让豆香更加的绵长。
“这粉丝是配了猪骨汤熬的,油脂都撇去了,配着豆花吃正香,就是不知道殷公子吃不吃的惯这咸口豆花。”容妤问。
毕竟豆腐花的南北甜咸之争就从未停止过,吃惯了甜豆花的人一时想要改变口味还真有些难。
“很好。”殷玠点头,默默又夹了一口粉丝。
容妤十分细心的将配菜剪得很细,连着粉丝一起夹上来,哧溜一声顺滑入肚,再喝一口鲜而不腻的汤汁,只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殷玠默默将一碗豆花粉丝全部吃完连一滴汤都没剩下,他觉得今日这碗豆花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豆花不仅能吃甜的,咸的照样美味,或者说,出自容娘子之手的东西就没有难吃的。
红豆已经带着团哥儿去院子里消食了,开阳也识趣的闪身走人,一时间饭厅里就只剩下了容妤与殷玠两人。
“殷公子找我是要说什么?”见殷玠只坐着不说话,容妤好奇问道。
殷玠咳了一声,在容妤惊讶的目光中从怀里摸出了一沓银票递过去。
容妤发誓,真的是一沓,她都怀疑这么厚的银票殷公子是怎么给塞进怀里的。
“这是,饭钱?”容妤迟疑。
“不,”殷玠摇头,盯着容妤面露诚恳,“我想入股。”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嘲笑别人时脑子进的水,都是以后要流的泪啊
殷玠:食客与老板的关系哪有合作伙伴来的紧密
钱钧:受教了,,大家记得收藏
第53章 53、有间食肆
想到开阳出的主意, 殷玠以手掩面轻咳了一声, 将银票往容妤那边推了推, “这里是三千两银票。”
三、三千两?
容妤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目光忍不住往那沓银票上瞟了两眼, 唔, 百两银子的面额, 三千两就是三十张,难怪能有这么厚。
只是——
容妤面露诡色,忍不住问, “殷公子这是想将我这酒楼买下来?”
这么大手笔可不像是来投资的,简直就是要挤掉她自己上任的节奏啊,她怀疑他的潜台词是, 拿钱走人,酒楼我承包了。
只是这酒楼也不是她的啊, 不过是暂时租了来做生意, 要是想买店面就该去找原店面东家。
见容妤脸色变来变去十分纠结的样子, 唯独没有听到有大额投资的欣喜,再听容妤的问话,殷玠沉默了一下,“容娘子误会了, 只是想着入股与你合伙做生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