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云溪
德妃没有想到嘴皮子利索不过舒兰,居然这三岁大的小屁孩也懂得挖坑给人跳,几乎就差说明她不和善了,便是忍着怒火勉强挂着笑意咬牙切齿说完这么句话之后,再懒得多看弘晖一样,直接转回了正题——
“胤禛媳妇,胤禛这后院里本就跟他其他兄弟不一样,人口来得简单,算上你统共也才三个伺候人,有时候跟你那些个母妃闲话的时候也没少说起过这一茬儿,只是想着你进门没过多久就生下了嫡子,胤禛也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儿,我也不好做什么恶人硬要往里头指什么人,便是从未跟你提过这一头,然而指人算了就算了,自打弘晖和先前的弘盼出生之后,你们这院子里却是再没添过孩子,你,我也不多说什么,好不容易那李氏怀上了,总是要多宽待些才是,说句不中听的,总不能你自己个儿不生还看不得旁人生吧?”
“额娘这话就说得奇怪了,儿媳怎么就自己不生还看不得旁人生了?这李格格是亏了她吃还是亏了她用亦或是亏了她穿?儿媳愚笨,但请额娘明示。”
“你……”
德妃看着舒兰先前说话还留了一线,满以为对方这是顾忌着孩子不敢太过于跟自己呛声,便才直直白白来了这么一通,却哪里料得到舒兰从未打算把自家儿子当白包子养,不管是处理内务还是听底下人的消息从未避忌过弘晖半点,甚至还觉得这亲眼见到的比自己说的抵用一万倍,巴不得自家儿子多长点心眼别随便被人坑了去,便是被这么个钉子噎得胸口气一滞,看看一脸淡然的舒兰又看看半点不意外的弘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本宫好好与你说,你这是什么态度?究竟还有没有规矩了?!”
“回额娘的话,儿媳不过是实事求是的顺着您的话来说,原本那李格格不过是个连玉牒都没上的侍妾格格,可不管是看在大格格的份上还是那暂未出生的孩子的份上,儿媳却从未只给她格格的分例,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叫身边的嬷嬷去瞧上一瞧。”
“你!”
“儿媳可以毫不亏心的说,除了那所住的院子和身边伺候的人不好太过逾越规制,那用的吃的穿的可以说无一物不精贵,便是儿媳实在不明白您所指的宽待是何意,总不至于她怀个身孕府里头上上下下都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吧?”
“乌拉那拉舒……”
“主子,宁寿宫来人了,说是太后主子听说弘晖阿哥进了宫,特特说要带过去瞧瞧呢!”
德妃的原意是想指着弘晖没规矩,压压这母子二人的威风,却没料到从前没说得赢舒兰眼下里也一样没翻出个花,被对方逮着点话头就直接转开了重点,一口气说得她半天接不上来,而好不容易横下心思也不指望在弘晖这小子跟前搏什么好感,想着干脆把想说的都给说出来,却有没料到老太太往其中插了一脚,只能暂时压下火气整了整衣裳带着二人往宁寿宫而去,然后她满心以为这事儿暂时接过一茬儿只能留待下次再找机会,却不知道这是她憋屈的开端。
“哎哟,我的小晖儿,这才半个月的功夫就又长高了不少,快过来叫乌库玛嬷瞧瞧!”
“乌库玛嬷……”
“嗯?这是怎么了?怎么撅着个小嘴?”
要说这真心疼宠弘晖的人,除了胤禛舒兰夫妻和心疼自家女儿爱屋及乌的费扬古之外,太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主儿,毕竟这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心尖子,深宫本就寂寞,老爷子又宫务繁忙虽是每日都会往宁寿宫走上一遭却到底不可能陪着没完没了的唠嗑,而阿哥们养在身边的出宫建了府,没养在身边的那些个小的又得顾忌着前朝后宫的平衡,都亲近没精力挑一个亲近又惹人眼,便自然是心疼肉疼的疼着这么个重长孙,瞧着对方这幅打不起精神的模样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就打趣了起来。
“难不成你阿玛对你摆脸色了?来,跟乌库玛嬷说说!”
“不是,最近弘晖有乖乖吃饭,也有在乖乖认字,阿玛可是满意得不得了,晖儿只是在担心,在担心……担心家里头要是添了人,额娘就没有时间跟晖儿玩了。”
要说这会撒娇,弘晖可以说是整个儿皇家里头数得上号的,一边低着小脑袋说的闷闷的,一边又伸着小肉手直接圈上了太后的脖子,叫太后脸上的褶子更深,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句,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添人?添什么人?”
太后虽然该机灵的时候机灵,可对着这宝贝重孙子却显然没动太多心思,便是顺着这话头只以为是舒兰怀上了,便是正当她上上下下盯着舒兰看了一圈儿,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舒兰便红着脸连忙抢过了话头。
“您千万莫要听这小子胡诌,这还没影儿的事儿哪,白白叫人笑话了去……”
“呃?不是?那添什么人?”太后糊涂了,“小晖儿,你倒是说说要添什么人?怎么又跟你额娘没时间跟你玩扯上了?”
“额娘平时要处理内务,要打点大姐姐和两位格格,要跟伯母们婶婶们闲话聊天,还要跟阿玛说正经事,留给晖儿的时间本来就只有一点点了,刚刚玛嬷说什么家里头伺候阿玛的人太少了,什么要给阿玛指人……那额娘要是还要再操劳一个人,岂不是分给晖儿的时间就更少了呜呜呜……”
“哎呀呀,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
正如同在胤禛的印象里,弘晖一直是欢声笑语性儿好得不行的孩子一样,在太后眼里亦是如此,再加上对舒兰的了解,且其眼下里一脸怔然的模样儿,太后压根不相信舒兰会是那种会借着孩子传话的人,便是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直接转头看向了德妃——
“你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的在孩子跟前说这些个做什么?平日里瞧着你也是有分寸的人,怎么这点子避忌都没有了?”
“太后主子,我……”
“乌库玛嬷,您,您不要怪玛嬷,晖儿虽然听不太懂为什么要给阿玛指伺候的人,明明家里头已经有好几个伺候的人了,可是玛嬷是阿玛的亲生额娘,就像额娘对晖儿一样,都是为着儿子好,呜呜,要是因为我说上这么一句让玛嬷不高兴了,回家阿玛又要罚我了……”
“他敢?他要是罚你你就叫人给乌库玛嬷说,乌库玛嬷给你做主!”看着‘懂事’的弘晖,太后的心都快化了,抱着哄了又哄亲了又亲,“乖乖的你听话,叫嬷嬷抱着你去洗个脸吃点子点心,乌库玛嬷跟你玛嬷额娘说说话。”
“嗯,那晖儿等会儿再来陪乌库玛嬷说话,晖儿还特特从家里给乌库玛嬷带了点心,乌库玛嬷等会儿一定要多吃点哦!”
弘晖向来乖觉,基本上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见好就收,决计不死咬不放,便是得了太后这般哄劝之后飞快的擦干了眼泪,乖乖的让嬷嬷牵着去了后殿,而看着这小小的人影隐去,太后面上的笑颜也慢慢的淡了下来,惦记着方才弘晖所说的‘就像额娘对弘晖一样,都是为着儿子好’的话,矛头直指德妃——
“你身为一宫主位,膝下有好几个孩子,平日里当着其他宫里那么多妃嫔的面,哀家怎么着都要给你留些面子,而今个儿你儿媳妇在,本来哀家也没有在这当口儿上挑你理的理儿,可是你心里头怎么想哀家管不着,因着当年的事儿对老四有什么样的看法哀家也没法劝,只一样,没得让好好的孩子听了这些个污糟事坏了耳朵,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我……”
“哀家膝下虽然没得个亲生儿子,可当年皇上福全还有常宁都是在我跟前待过,现下里也都要称我一句皇额娘,孩子大了自己个儿的事儿自然有分寸,你什么时候瞧见哀家为他们后院里的事儿上心上眼硬要插上一脚才安心了?”
太后当然不可能只是为着弘晖的一句两句话就真的拿德妃开刀,无非是弘晖找的切入点实在太好,而德妃先前不省心的事儿又一桩桩的堆积了不少,这才撞到了一起,并作一出的敲打了起来。
“哀家虽然在宫里头不可能个个都管得着,可冷眼瞧着,自打老四媳妇进了门老四那脸色可是轻松上了不少,不用多想也看得出夫妻二人正是和乐,膝下已有嫡子暂且不说,就说这二人都还年纪尚轻就没什么好着急上火的,如此,与其上赶着去操这门子闲心,弄得大家伙都不痛快,连带着个孩子都觉得忧心,不如把心思放放在老十四那儿上上心,省得隔不上几日就又是一出,记下了吗?”
“……是,我,我记下了。”
太后被吃完了点心的弘晖哄回了心情如何高兴暂且不提,德妃得了这一通排头心中如何憋屈也暂且不提,抱着吃饱了有些犯困的自家儿子,慢慢走出宫的舒兰却是难得的通体舒畅,暖暖的午后,金黄金黄的阳光将这一大一小的身影拉得很长,几不可察的还能听到正在迷糊中的弘晖口中的呢喃——
“哼,谁也不能欺负我额娘,嗯!谁也不行……”
第82章 二妹子摊上事了
“四嫂,我可真是羡慕你。”
虽说太后是关起门来敲打德妃,可宫中哪里又存得住什么秘密?瞧着舒兰母子进趟宫得了一堆又一堆的赏赐,而同行的德妃却是脸黑得像锅底灰,连装样子的笑容都扯不出一星半点,再联系着接下来几日宁寿宫对永和宫很是有些微妙的态度,便是再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也能猜得到德妃必然是吃了太后的排头,更别说早就见识过弘晖那股子聪慧劲儿的明珍——
“甭说四哥那般爱重于你,就说有个这样好的儿子,话还才刚说利索,竟是就知道替自家额娘争气,就真真是泼天的福气了。”
“这人一辈子有不顺心的地儿自然就有顺心的地儿,若不然全都挤在一处这日子可该怎么过下去?何况,你和八弟还年轻成婚也不过才几年,哪里就用得着这样着急了?弘晖那小子平日里看起来乖巧听话,可闹腾的时候也是个混世小魔王,你呀,便是趁着现在还能过过松快日子,赶紧松快松快,不然到时候可就真真是连喘口气儿的功夫都没了。”
“四嫂你不用宽慰我,这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府里头是什么情形儿我心知肚明。”
作为满族姑奶奶,舒兰是个爽利的性子,明珍亦然,便是这二者虽然一开始是因着利益而结下同盟,可随着处的时间长了对对方的了解多了,就还真是投上了契,除了有碍前朝和大局的大事,也开始能说上几句体己话,便是舒兰这话说得又真心又感叹,明珍也不打半点太极——
“你我之间用不着说那些个场面话,于我而言,只要能一家和乐,他不要整天惦记着那些不归他的东西没完没了的上蹿下跳,弄得连个安生日子都没有,旁的我也没有什么奢望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
“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这大半年的宫里宫外一直没有消停过,咱们又出了宫对宫中的事儿不像以前那样尽在掌握之中,便是到了这几日缓过气儿我才听到点消息。”
身为重生者,舒兰当然知道郭络罗明珍确实是一生无子,哪怕现下里很多情形已经跟当初发生了偏差,对于记忆她也并不尽信,可就依着如今对方和胤禩那副相敬如冰的模样儿,却也只有比当初更不如的理儿,便是说起话来很是有些避忌。
而同样身为重生者,且前世记忆一直萦绕在心的郭络罗明珍亦是如此,死过了一次,并且还死得那样凄楚那样不甘,好不容易二世为人,她当然最为迫切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不让一样的错处发生第二次,便是也压根不想在这上头纠缠,没等舒兰再说上什么,就干脆一把转开的话头——
“原先我们就曾说过,那马佳若惜一向是金玉其表脑子空空的主儿,可进了宫还没挨上俩月苦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先是不知道怎么的攀上了德妃,再是踩着这块最有利的踏板顺风顺水的进了老十四的后院,想来这其中必是有幕后黑手,我便是着人顺着这条线一直在打探,却没料到先是扯上了老十四身边的一个管事太监,再是扯到了你们雍郡王府身上,最后仔细一查,原来不是旁人,竟是你们府里那个什么劳什子李氏。”
舒兰一早就想到过这个可能,只是因着没有得到功夫去细查,以及要避嫌的心态并没有上赶着去捅破,便是这会儿听到了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若是在平时,依着我的性子直接将此事交由四嫂来决断便算完了,横竖这牵涉到你们府中的人我也不好轻举妄动,只是一来她现下里刚巧有了身孕,就是您也多多少少有所顾忌,二来又才弄出永和宫那桩子事儿,这会怕是那位正在鼓着眼睛挑你们府中的错处,便是她这儿先放一放也无妨。”
“哦?”
“您莫要意外,我这可不是在卖您的面子,不过是原本我的目标就是那马佳若惜,既然还有别的法子可以直指中心,那么又何必硬要上赶着搭上自己来曲线而为呢?”
郭络罗明珍脑子转得极快,同是皇子福晋又比邻而居,虽说不至于对雍郡王府中的事儿了解得十成十,却到底知道个大概,比如说这李静琬从未在舒兰手中得到过半分便宜,她便很是心中有数,如此,自然不必要大费周章的去朝正有王牌护身的李静琬下手,更别说马佳若惜正好撞到了她手里——
“先前老十四拉拢佟家不是什么秘密,可这回听了底下人传来的信儿我才知道,这撺掇着老十四起了心思的不是旁人,正是那马佳若惜,而且这要拉拢的不仅仅是佟家,还有眼下里正在风头上的年羹尧。”
“年羹尧?”
本来马佳若惜进了宫又已为人妇,明珍已经没有了对其再死咬不放的必要,可不知道该说是性子使然还是命中注定,在其撺掇着老十四拉拢隆科多年羹尧二人的时候,胤禩好死不死的往其中插了一脚,想到上一世他就是栽在了这上头,打定了主意要明哲保身做富贵闲人的明珍岂有不着急之理?便是才有了这么一出儿。
而对于舒兰而言,年羹尧这个名字同样不陌生,或是可以说熟悉得不能更熟悉,同时也比起先前的隆科多还要来得忌讳一万倍——
年羹尧此人确实是个有才之辈,无论文武皆是佼佼,但同时也因为不到三十岁就已经位至封疆大吏且得老爷子青眼,很是有些心高气傲,对于旁人的拉拢皆是来者不拒又迟迟不确定站队,使得当时的众阿哥,特别是胤禛和胤禩二人的矛盾越发白热化……胤禩起步得早,手下有人又有钱,数不尽的珍稀古玩流水一般的送,而胤禛起步晚手下人不多钱也有限,便是只能厚待其妹采取家族捆绑路线。
舒兰并不是一个不顾忌大局的人,也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可看到那样重规矩的胤禛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那个年氏逾越规矩,在雍亲王府中对方几乎跟她平起平坐,为了以示恩宠以全福泽其子皆以福字为名头,入主紫禁城越过资历老的李宋二人直接被封为贵妃,过世的时候正是冬祭亦是辍朝三日,其子也被追封为亲王等等等等……
再是明白其中先是有着稳住年羹尧,后是有着以全名声的因素,作为一个女人且被挑战了皇后尊严的女人,她也少不了对这年氏一门倍感忌讳。
“年羹尧……年素瑶……”
待郭络罗明珍走后,上一世的画面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舒兰脑中翻腾不止,默念着这两个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皆是烂熟于心的名字,她心中不由得拉起了警钟,同时,也终于意识到马佳若惜此人怕是并不简单。
“姐姐,您今个儿怎么进宫了?前几天不是还听说您跟德妃娘娘闹得不太痛快么?怎么这……”
“你这都进宫多久了?怎么说起话来还是咋咋呼呼的?难道在这紫禁城里头,连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不知道了?”
“我,我这不是瞧见您高兴么?您都不知道我这日子过得有多无趣……”
“我当初还不是一样这么熬过来的?”
舒兰和胤禛一眼都是谋而后定的性子,既然对那马佳若惜彻底上了心,当然得先摸摸对方的底儿,便是直接找上了几乎跟其朝夕相对的舒云——
“好了,这些话我每回都说,甭说你听腻了我也说腻了,你自己个儿长长心便好,最近如何?前些日子不是还高兴得不行,怎么又无趣起来了?”
“还不是因着那马佳若惜?”
舒云倒也不是真的没脑子,进宫这么久当然早就明白了德妃是个靠不住的,胤祯亦是个靠不住的,靠来靠去还是家里头最为稳当,便是对当初舒兰所言深以为然,对于对方的来到很是有些当做救命稻草的意味——
“先前您跟我说要我收收性子稳下爷生下个孩子最为紧要,我也依着您所说的照做了,可那马佳若惜瞧着我不跟她闹了不知道是开了窍了还是怎么的,天天打着商量正事的招牌拉着爷在书房里嘀嘀咕咕,虽然爷之前也发作了一通说她尽出些馊主意,可今个儿又热络了起来,福晋也不管,还是那副只要没碍着她就什么事儿都不管的模样儿,如此,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哦?商量正事?”
“哼,那关起门来商量的什么东西谁又晓得?横竖爷是吃这一套,初一那天还带着她出宫去溜达了一趟,好像去了什么劳什子庙里头拜佛,回来闷着头就开始抄经书,也不知道是又琢磨起了什么怪。”
“庙里头拜佛?”
这京城里头或是近郊的寺庙都是有讲究的,初一那天去上香参拜的多是达官贵人,便是久而久之的成了另一个交际的地儿,旁人不说,就说那年羹尧的正室夫人据说就是每月初一不管风吹雨打都要去走上一遭,便是听到这一茬儿,舒兰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
先前听郭络罗明珍提起的时候,她虽然对马佳若惜上了心,可并不相信印象中那样无脑的一个人能够想到这一茬儿,以为再怎么着也是老十四起了心思然后被她抓准了机会逢迎而上,可眼下里听了这么一通,她却是动摇了起来,头一回觉得自己低估了对方的能耐,也头一回对此人起了除之后快之心。
第83章 猪队友强势来袭
舒兰对马佳若惜起了杀意,可作为曾经稳坐后宫第一把交椅的宫斗大赢家,再是对其有了除之后快之心她也总归不可能上赶着自己亲自动手,反叫虎视眈眈的德妃白白钻了空子,便是干脆从与其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李静琬身上开始入手。
而有一句说一句的,这操作起来的法子也着实是简单,不过是先借着郭络罗明珍在宫中扶植的势力,将李静琬原先安插在老十四身边给马佳若惜方便的小太监直接调开,再叫人在那小太监耳边嘀咕上几句,让这风言风语辗转传到宫外来就齐活了,自己个儿半点浑水都没趟,李静琬便自顾自的上了钩——
“岂有此理,若不是有我出谋划策有我帮衬,那贱人哪能顺风顺水的一路扶摇直上,成了眼下里十四爷身边的红人?不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就算了,竟是还过河拆桥的倒打了一耙,真当我身在宫外就没办法拿捏她了是吧?”
“主子息怒,您就是不顾忌着自己个儿,也得顾忌着小主子呀,太医可是说了……”
“你知道什么?成天见儿的就会说这些个儿没用至极的话,爷我是没办法,那拉氏如日中天我也只能忍,可她算个什么东西?旁的不说,就说眼下里我若是由得她如此,那我以往在宫中拉拢的人不等于全都白费了?”
“可是眼下里……”
“哼,你以为我如今虎落平阳就只能任由那野狗来欺辱了?是,我眼下里是被禁了足哪儿都去不了,那乌拉那拉氏鼓着眼睛瞧着我左右也少不得确实有些个顾忌,可你就以为我真拿那贱人没了法子?”
同样作为穿越者,马佳若惜傲气冲天,李静琬自然也不是能任人揉捏的主儿,更何况就如她话中所说的那样,对于胤禛对于舒兰她是段数不够暂且只能忍一时之气,可对于马佳若惜却是从未真正放在眼睛里瞧过,便是在府里头低声下气也就罢了,在这从未正眼瞧过的人身上猛地栽了一跟头哪里可能当做没事人儿一般?再加上这怀有身孕,人本来就来得敏感情绪不稳,便是前脚才听到消息后脚就直接出手了。
而不知道该说这身为穿越者,老天爷多多少少总归是给了点好处,还是该说原主算得上脑子里有点货儿,虽说李静琬此人就是仗着德妃的势才在胤禛后院站稳脚跟,可相反的却也没少防备德妃,便是一早就在永和宫中拉拢了一两个二等嬷嬷,如此,即便指不上在那些个大是大非中有什么大用场,可在这些个儿无关大局的小事中想要搅和上一二,却是来得轻而易举,这般之下,没隔上几日便是风声一变的直接吹入了永和宫中——
“你说老十四之所以打去年起就不太消停皆是因为那个马佳若惜?”
“听这两日外头传来的风声好似是这么个意思,说起来,那马佳若惜一直就不是个什么安分的主儿,自打进了门便是今个儿一出明个儿一出的折腾得没完,而算起十四爷对那佟家起心思也刚刚好是十四福晋过门那段时间,说不定就是那马佳若惜为了争宠为了搏彩头而撺掇了什么,更别说眼下里她还越过十四福晋这么个当家主母,跟那年家夫人似乎来往得很是亲近。”
“这么说来,她倒是个心大的。”
德妃在后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倒也原本不至于耳根子软得,听见什么就拿什么当真,可一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二来这又好死不死的牵扯上了她的宝贝十四,以及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佟家,便不管是为了大局考虑,还是主观压倒客观,亦或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皆是正正经经的上了心——
“在宫里头待了段时间就真以为能翻天了?后院里头闹腾闹腾就算了,眼下里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前朝上头,佟家?年家?本宫就说怎么这老十四折腾完一出又是一出儿的,原来是这个贱人在背后作怪,她也不想想佟家背后站着的是谁,年家背后撑着的是谁,她是不把老十四祸害死就不甘心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