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来就山的
公田里头的人可就没这么多自由了，大家都是按时干活儿，按户出人，可不容易了。秦嫂也清楚时间，卡着准备的，等会儿送过去正正好，吃完老陈头还能在树荫下歇会儿。
大家忙了一个早上，早就饿坏了，秦嫂准备的饭菜都被吃得一干二净。柳明月见几个孩子都算是适应，也没有多说什么，午休了片刻，便让他们继续到田里头帮忙。虽然只有几亩地，可是要真忙起来也是够呛的。
第二天阿香都要去上班，小祥把人送去学校，就骑着单车带着东西往刘家去了，柳明月就自己慢慢收拾。稻子都割完运到晒谷场去，脱粒晾晒是有人帮着做的，柳明月带着淳姐和杆子在地里拾稻穗，顺便摘一些野菜。
她打算等忙完这一茬就上山一趟，这时候山上的野菜肯定很多，有些可以晒干了冬日吃的品种，都得屯着点儿。以往这些都是阿香的活儿，这下她上班去了，倒是都成她的事儿了，柳明月迫切希望刘婷婷快点进门分担一些。
第三十三章
镇上的工厂开始进入正常生产之后, 附近蜂拥而至的订单差点儿把厂长的桌面给淹没了。要知道这会儿全国都在大力发展工业，重工业和轻工业是重点，像银柳镇这种关乎民生的到底是少数。
羊毛线、酒、点心等等, 都是供销社畅销的东西，各个供销社的采购都会到处寻找合适的货源, 定下来供应关系。徐掌柜到底是帮着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杂货铺，这里头的一些关系都能处理好, 自己镇上的产业，银柳镇的供销社自然是第一个受益的。
在他的刻意培养下，小东家钱安这个供销社主任倒是当得挺稳当, 起码银柳镇的供销社在这一代都是好名声, 从来也没有欺客以及供货不及时的问题出现。而且因为徐掌柜的一些关系，总是能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拿到比较好的产品, 以物品丰富出名。
改制后, 公家的产业都是以生产指标下发为任务, 能够供应的也就是相关的部门，并不能对私人，所以想要得到这些产品，就得有关系。老陈头估摸着镇上的几个厂的产量, 牵线拉桥, 到底是促成了好几单生意, 维持了从前的一些关系。
忙这些的时候，回扣也是拿的，反手就带回家给柳明月安排了。他如今的收入不菲，很多暗地里的来源不能宣之于口，但是柳明月能找到合理的出处, 而且，整个家庭的开支一向也是她在安排。
接下来家里头的事儿多，除了小祥的婚事，还有就是砖瓦房的筹建，以及桃林的打理，都需要花钱。
“我想小祥这婚事，该正式找一个人帮着张罗，大伯娘倒是合适，但按说她是女方的亲戚，怕到时候误会了就不好了。你看柳大娘如何？”柳明月跟老陈头商量，“毕竟好些东西我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操持起来。”说着，将自己的列好的清单拿出来，准备核对一下再去请教柳大娘。
建房的事情还是照例交给柳立成，她自己反正是不管的。毕竟在村里头，还是他比较有号召力，就算是已经在村里头扎根下来的老陈头，很多时候也不如柳立成。
这些乡村琐事，还是土生土长的人，尤其是像村长柳立成，才能算是得心应手。
“行，那你提点东西去，等婚事儿办完了，另外再封个大红包去。”老陈头稍微打听过这片的习俗，谢媒礼一般就是一双鞋子，一个红包，到时候再提俩猪蹄，也算是应景儿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忙活的就吱声儿，钱不够了也要说。”
小祥的婚事他不打算让柳明月出钱，这些年小祥孝敬他的也不少了，给这孩子娶妻以后，再使使劲儿把他的岗位给定下来，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对于老陈头而言，忙活完小祥的婚事以后，接下来就是好好地将陈家的四个孩子照看好，其他事儿都得往后退一步。至于柳明月提议的再找一个，他却并不是很心动。到了他这个年纪，其实很多事儿就看开了，半路夫妻利益纠葛要多，到时候反而麻烦。
“那您按着这个清单先把东西买回来，我再去问问柳大娘还有没有需要，到时候还得跑几趟。”柳明月说道，毕竟这会儿供销社的产品比不得以前齐全，想要买东西还得排队，偶尔还得等呢。
家里头的东西不少，她上回去省城搬回来的那些可都还在呢。加上平日里柳明月会时不时让老陈头带些东西回来，需要买的也就几样而已。
小祥结婚，她反正是挺忙的。
第二天，柳明月还被老陈头拉着一起去了一趟镇上的供销社，有些东西他怕买了不合适，比如布料的花纹颜色等等，还是她来拿主意要好些。柳明月索性就拉上秦嫂一起去，也算是给她放放风。
当然，一同前去的还有淳姐和杆子，等逛完了还能接了下学的孩子一起去镇上的饭店吃饭。新开的国营饭馆供应饺子，是一位北方的师傅做的，十分地道，老陈头带回来过几次，颇受欢迎。
供销社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虽然不是节假日，大家三三两两散布着，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也算是开眼界了。
可能因为钱安好说话，几个员工也都是镇上住了几辈子的人，服务态度还是很好的，所以大家也挺喜欢去逛逛。反正逛街又不花钱，还能见识到许多新鲜东西，大家乐得过来消遣，没什么事儿就爱上供销社逛逛。
柳明月来过几次，都是直奔自己想要的东西，买了就走，这会儿跟着老陈头逛着，这个柜台挑一挑，那个柜台看一看，倒是也享受了一把购物的乐趣。
鉴于小祥如今的情况，她在考虑是不是给他买个手表作为新婚礼物。毕竟跑车的辛苦，经常是在路上，根本无从得知时间，只能凭借经验判断，或者是靠光影，如果有个表也挺实用的。
不过这个表也的确不便宜，要知道徐志明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舍得买，他攒的钱都起房子去了。小祥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压力，可这几年他自己管着醋坊，都是薄利多销，偶尔得了分红，加上这段时间在车队上班的工资，手头上也紧巴得很。
要是靠他自己，估计还有日子才能买到这手表。
“陈叔，你看这两个哪个好看？”她将两个表拿起来对比了一下，“我想着若是给小祥买一个，似乎有些张扬，但是又的确是实用。”
老陈头不忌讳这些，“买吧，到时候就说是长辈的一点心意，他也不至于出多了风头去。按着我们家如今的收入，买个表也是合理的，挑好的这个！”接下来他要运作，露点实力也是好的，才不至于被小觑了。
柳明月被他这么一说，想起自己的那两块表，考虑着是不是拿出来戴戴。“我倒是也想露富，只不过怕被盯上，陈叔，按着如今的指导思想，共产主义才是正理，那我们这些先富起来的，不得把钱掏出来支援别人？”
这个揣测是绝对合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是小心些吧，怕是那些地主的命运，就是我们的未来。”她反正是挺害怕的，也不愿意重蹈上辈子的覆辙，被批斗的日子她是过得够够的。
“成吧，那就买个便宜的，经济实用为主。”老陈头倒不是就被她这么一劝就退缩了，而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上头纠结，“赶紧看看别的，还有好些东西要买呢。”按着她这个速度，估计要赶不上接孩子了。
边上的秦嫂带着两个孩子在糖果的柜台流连，被缠着掏出来钱，正称奶糖呢。
等打发了俩孩子，秦嫂才过来帮着柳明月挑选布料。相亲的时候柳明月让小祥带着刘婷婷来过镇上，买了一身衣裳，不过如今定亲了，要成婚，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起来。这些布料到时候被提前送到刘家，就当作是聘礼的一部分，也是让刘婷婷自己做衣裳的。
考虑到刘家人的情况，柳明月也挑了块适合中年男人的，到时候就是要给刘婷婷的爹做身新的，也拿得出来。
“你也挑一挑，到时候我们都做新衣裳。”这样的喜事反正柳明月是不愿意委屈自家人的，既然买都买了，也不差这一点。“还有家里头的碗和碟子，都得准备新的，小祥那边也得添一份。”
倒不是要把他们分出去，毕竟小祥还在镇上上班儿呢，若是到时候刘婷婷也找到合适的工作，搬到镇上去陪他也合适。至于回了家，自然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多些。
秦嫂明白她话里头的意思，帮着挑了，但是老陈头却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意味。先头刘二柱在接触的时候就曾经隐晦地跟自己提过，要不要给孩子分家，如今看来，应该也跟柳明月提过。
不知道为何，老陈头突然有些兴味阑珊，似乎在火热的心上浇了一盆冷水，没有了刚刚的热情。
要知道，当初他会同意跟柳明月一同回乡，就是为了要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在一起过。等安顿下来了，这些年磨合着，也找到了合适的相处方式，在他看来，刘婷婷嫁进来，应该是增加了人，而不是要分出去的。
若是如此，日后等阿香嫁了，等秦嫂也找到合适的人了，或者再想深远一些，柳明月也找到合适的了。那这个家岂不是只剩下他跟四个孩子……老陈头自己不是没能力负担，只是觉得有些伤感。
“行了，陈叔你去接孩子吧，我们买完这些就去饭馆等你们。”柳明月见都看得差不多了，打发老陈头先去，“供销社也快关门了，回去再看，到时候要是漏了，再买就是了。”说着，把淳姐抱在怀里，准备去最后一个柜台看看。
老陈头听她这么说，倒是回过神了，将买好的东西都收拾好放车上，往学校去了。这会儿学校还未放学，不过也得去等着，不然的话容易错过。路上老陈头时不时愣神，要不是技术使然，而且路上车少，只怕很危险。
他在认真考虑柳明月当初的建议。
第三十四章
柳明月正在挑着东西呢, 眼花缭乱的头花叫她有些心动，准备挑上一些，回家研究下做法。钱安正好忙完打算下班, 他从边上的小门走出来的时候，淳姐从柳明月身边溜走, 偷偷地准备自己去探险，转头的瞬间, 两人猛地就给撞上了。
陈梓淳这几年跟徐志明接触多了，倒是不像以前只是缠着柳明月，反而会对于年轻的男子有一种莫名的亲近。
这会儿撞上了人以后, 陈梓淳可能觉得味道还算好闻, 居然没有放开，反而是停顿了一小会儿。等她仰高了自己的小脑袋看到了钱安的长相之后，直接就把脸贴过去了, 靠在他的腰间夸赞道：“叔叔, 你长得真好看。”
她已经是个六岁的小姑娘了, 营养好，纤细显高，几乎快要到钱安的腰的位置。
为了博取对方的信任不与自己计较，陈梓淳扬起笑脸看着钱安, 觉得他比自己的干爹还要好看很多呢。“您是电影明星吗？还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哥哥？您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 是洗发膏的味道吗？”
被这样一个小姑娘看着发问, 钱安差点儿冒冷汗，“呃，小姑娘先放开我吧。”他虽然是在国外留学了一段时间，可是也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尤其还是个陌生的小姑娘，哪怕是个陌生的小姑娘。
“淳姐儿, 别这样。”柳明月听到声响，件陈梓淳缠着人家一个劲儿问，赶忙将她从钱安身上扒拉下来，“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样，多不礼貌呢。先生，真是抱歉，是孩子不懂事儿。”她顾不上纠正，就跟钱安道歉。
很正式地鞠躬倒是叫钱安有些不安，“没事儿，是我刚刚走路没注意，撞到她了。这孩子的性子挺好，也不怕人，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些看顾，还小呢，别让人给拐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补充道。
这是真的很诚心的建议来着，毕竟陈梓淳看着就是一副很好骗的样子。镇上虽然都是熟人，可随着工厂建起来，外来人口也越来越多了，说起来还真要多注意些呢。
陈梓淳在边上听着，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叔叔，我可聪明了，绝对不会被拐的！”她已经能听明白这些话的好坏了，一听就知道钱安的话不是好话，“不信你考考我，明年我就要去上学了。”
“行了行了，话真是多，我们该走了。”柳明月拉着陈梓淳，不想她继续在这儿纠缠，“先生，您有事儿先忙去，有缘再见。”说罢，跟钱安点头告别，提上刚刚买好的东西，带着秦嫂一起往另一边的饭馆去了。
镇上的街道就这么大，供销社和国营饭馆距离并不是很远，此时已经将近供销社下班的时间，饭店的营业时间倒是长些，柳明月也没留意后头的人，带着秦嫂和两个孩子径直走着，她得赶紧去点了菜。
转身进饭店的时候，才发现后头钱安一直缀着。她倒是没觉着这人是坏人，毕竟钱安的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看着就不像。而且她刚刚分明听到供销社的人喊他主任，想了想，估计应该是杂货铺掌柜常提起的那个小东家吧。
柳明月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便找了张比较大的椅子坐下来。“现在饭馆吃饭都没有店小二了，得靠自己。”她给拿了些碗筷，然后才开始打量里头的格局，店面不是很大，收银台就在后头出菜口边上，菜单就悬挂在她上头。
除了招牌的水饺之外，柳明月一时倒是也没想到要点什么。平日里家里头的伙食还算不错的，不存在需要改善伙食的需求，这会儿她偷偷观察着，就留意到钱安。
简直是如同进了自己的家一样，刚坐下来，那边负责收钱的小姑娘就给她下单了，柳明月还在纠结呢，钱安的菜已经上来了。她偷偷看了一眼，闻到味儿，似乎也还不错的样子，只是没看明白是什么东西。
还不等她问，那边老陈头已经带着孩子们进来了。“姨！看，我的奖状！”陈梓湘难得如此兴奋，将自己刚刚得的奖励递给柳明月过目，“老师说了，星期一升旗的时候还会颁奖，到时候有奖品呢。”
奖状的样式很古老，纸张薄薄的，字迹还有些丑，可柳明月却如获珍宝。“我们湘姐儿可真厉害，我看看，这是二等奖吧！”她摸了摸陈梓湘的脑袋，“来，快坐下来，想吃什么自己点去。”
两个大孩子都已经三年级了，日常的字基本认齐，店里头菜单就是小菜一碟而已。听到柳明月说可以自己点，陈梓湘拉着淳姐就往收银台那边去了，倒是陈梓澜，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干坐着也不说话。
柳明月给陈梓旻脱了书包，安顿好回头一看，从她的神情中就能看出一二端倪。边上的豆子欲言又止，被自己的娘拍了一下，到底没吱声。
“澜姐儿，你怎么不去点个菜？”她可不会惯着陈梓澜的脾气，直接就问出来了，“湘姐擅长书法，倒是没白费了平日里的努力，你呢？”
听说今日是学校的艺术表演日，有许多才艺表演和比赛。若是陈梓湘参加了书法，那陈梓澜肯定是乐器，只是这比赛名次的问题，以陈梓澜的水平，应该能排上号才对，这会儿柳明月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了。
豆子可忍不住了，直接就开口帮陈梓澜说话：“姨，你不知道，学校的人可过分了，说是澜姐儿是艺术队的，不叫她比赛，说她上场是欺负人。”若是只有同学们这么说也就罢了，连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
甚至，直接就取消了陈梓澜的比赛资格。
也幸好是她，脾性刚，跟老师呛了几句，这会儿也只是不大开心而已。要是换了陈梓湘或者豆子，恐怕早就委屈哭了。
“不过后来我想想，老师说的也是对的，我如果去比赛，对其他人不公平。”陈梓澜无奈的撇嘴，“然后艺术队的老师说了会帮我留意正式的比赛，到时候帮我报名。”如果真能拿到奖，那才是实实在在的胜利。
见她想得开，柳明月倒是也没有纠结，“行，那姨就等着你的奖状了！”说罢，也摸了摸她的头，“去看看想吃什么吧。”
老陈头带着几个孩子，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也是挺开心的。见到钱安时，他还打了招呼，偶尔有往来，不算是陌生人。
倒是钱安，被这一大家子吓到了。他自己是独生子，平时打交道的大多数是镇上的人，家里有这么多孩子的人家是极少数。尤其是柳明月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又没有与她年龄相仿的男性，且都叫她姨……
反正，在边上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倒是饭给吃完了。
等人走了，柳明月才跟秦嫂感慨，“这应该就是供销社那个主任，看着斯斯文文的，倒是听说手腕挺强的。”这供销社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采购财务等等都是老油条，他一个年轻人，留学归来，能指挥得动，也真的有几分本事。
秦嫂倒是不认识，只是附和道：“看着一表人才，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倒是跟以前大少爷似的。”尤其是他吃饭时的样子，就跟陈家大公子一般无二，秦嫂虽然很少出去交际，可逢年过节还是能见到一些的。
很快他们就顾不得说话了，饺子一碟一碟地上，青菜米饭等等，很快就堆满了桌子，大家吃得兴高采烈。难得出来一趟且尝点新鲜东西，尽管秦嫂的手艺也不差，但是这种感觉是没办法替代的。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下回让陈叔带你们来。”柳明月想，明日镇上肯定会多很多关于自己的传闻，不过接下来很快就要限购了，再不抓紧恐怕没机会了。
她很清楚时间点都卡在哪儿，只不过每个地方不同，记忆里头的东西都是省城的，辐射到周边，很多事儿就有了差异。柳明月想着这些问题，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特殊时期的经历就如同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她总是有些惶恐。
而且，这种压力是无法通过言语对外传达的，也没有人能够跟她分担。柳明月开始有些怀念上辈子的阿香，看着眼前这几个吃得没心没肺的孩子们，心里头也挺庆幸他们没有经历上辈子的苦难。
陈梓旻给柳明月夹了个她爱吃的白菜肉馅儿水饺，抬头看着她，“姨，你吃！”他还是不大爱说话，可是已经不再是以往那个自闭的孩子，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会跟人进行交流，而且，渐渐往暖男的方向发展着。
柳明月拿起筷子一口将饺子塞到嘴里，一边享受地咀嚼着，一边跟陈梓旻说道：“旻哥儿夹的就是好吃！”
说完，还跟他对视一笑，惹得淳姐又是不忿又是叫嚷着要给柳明月夹菜。豆子很有眼色地给老陈头也夹了，然后给她娘也夹了，很快，几个长辈的碗里都满了。
“行了行了，别捣乱，你们快些吃。等会儿早点走，不然回家天都黑了。”虽然是夏末，这日头也渐渐短了，天越黑就越冷，且路上怕是不大安全，柳明月只能催促着。
接下来的日子，小祥的婚事筹备起来，家里的房子推倒重建，一桩桩都进行着，日子过得极快。等初雪下来的时候，刚刚进门没多久的刘婷婷给秦嫂帮忙做饭，这日，老陈头从外头带回来一头猪，顺带还有一个消息。
第三十五章
“供销社开始限购了！”老陈头将新买回来的已经杀好的猪放在院子的案板上, 招呼着刚好放假在家的小祥帮忙处理。
这头猪买了之后是准备在最近这段时间吃的，下雪之后，天气冷得很, 肉才好保鲜也不怕坏了。前头办喜事的时候还顺带做了许多腊肠腊肉，基本上可以满足家里接下来一整年的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