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来就山的
姐妹两不好厚此薄彼，尽管陈梓湘离得稍微近些，其实能去看的机会要多一些。
柳明月可不是仅仅来看陈梓澜的，她还接了很多的委托，一同到省城的供销社购置东西。除了一些镇上没有的东西之外，大家还奢望她能够拿到内部的不要票的好东西，有瑕疵也没关系，只要实惠。
计划经济一直持续着，很多弊端也开始显露出来，尤其是对农村人。他们没有正式的岗位，除了田地的产出之外，哪怕有额外的收入，也换不来票啊。
如果是镇上有的产业倒是还好些，总有些瑕疵品能够通过厂里的职工往外销售，大家或多或少总能找到有关系的人买到。可那些镇上没有的产业，就很难了，除了要有钱，还得要有票。
柳明月算是那种比较有门路的，找上门的人也多。柳家村的人日子还是过得去的，尽管刚刚恢复了些，可只要勤奋些，额外收入也不少，婚丧嫁娶的，总有需要添置的东西。而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买得到的。
因为钱安的关系，再加上阿香时常帮忙，柳明月时常能给村里的人带东西，托她帮忙的人也很多。
陈梓澜没去过百货大楼，可老陈头却是了解过的，上回他送陈梓澜来的时候特意绕去看了位置。虽则他常来省城，可到底不怎么在这一片活动，有些地方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临近百货大楼就是饭馆，到了之后，柳明月先是将村里头人托付的东西给买了，又给陈梓澜添置了不少东西，这才带着一行人往边上的国营饭店走去。正巧，就遇到了陈梓澜的舍友小芳。
她难得放假，自然要跟新婚不久的老公一同出来约会。两人平时甚少在一块儿，周末夫妻自然是甚少相聚，感情倒是很不错的。
“小澜，这是？”她指了指站在陈梓澜身边的陈梓旻，要知道陈梓旻虽然是弟弟，可已经高出来姐姐差不多一个头，加上两人并非同母，并无太多相似的地方，倒是很难叫人联想到姐弟的身份。
至于边上的老陈头他们，看着就十分有威仪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家里人，就不知道到底是父母还是其他。
陈梓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她介绍到：“这是我弟弟，这些是我家里人。”她没有要继续攀谈的意思，毕竟来一趟不容易，大家也不熟悉，自然不可能凑到一块儿去唠嗑。她跟老公吃着饭，时不时要偷偷瞄一瞄这边的情况。
原本厂里就传言陈梓澜是关系户，如今看着她家里人的穿着打扮就不俗，想来是真的。小芳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加上八卦而已。
好不容易在注视中吃完了饭，柳明月直接带着陈梓澜到了安排好的房子那里，“我让陈叔找人来收拾收拾，到时候你要是不想在宿舍住了，就搬过来。”至于借口倒是也好找，左邻右舍都打过招呼，不怕不安全。
陈梓澜可太清楚这省城的房子有多难买了，可柳明月却悄无声息地就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好的房子，应该要不少钱呢。
看着这两房一厅的格局，只觉得满心欢喜，陈梓澜笑眯眯地说道：“先不着急吧，等我过了实习期再说。”虽然她很有自信能够留下来，可毕竟还没有呢，不好太过张扬。本来厂里关于她的流言就很多，要是就搬出来住了，只怕就更厉害了。
“那行，周末的时候如果放假可以把衣服收过来洗了，就推说是亲戚家的房子就得了。”柳明月不放心地嘱咐道，将人送到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
这一趟可还没完呢，还得去陈梓湘那儿看看。
她怀里抱着爱爱，哄着她睡觉，午后的太阳很大，走在路上，没多少风，闷闷的天气叫人心里也不舒畅。柳明月看着外头的风景，只觉得有些事情真的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如果到时候乱起来，城里头的这些光鲜亮丽的景色怕是都会毁于一旦呢。
钱安似有所感，将人搂进自己怀里，摩挲着她的手臂，似乎像是在慰藉她。
陈梓湘那儿就比陈梓澜要好很多，毕竟是卫生站，同龄的小姑娘很多，陈梓湘的性格可要好多了，朴朴素素的，跟大多数人一样，一点儿都不起眼。柳明月到的时候她正在宿舍楼下等着呢。
这儿没那么严格，但住宿条件很一般，八个人一间房，她带着柳明月参观了自己的宿舍还有工作的环境。也没有多留，她还得值班儿呢，收了东西就送他们离开了。
“姨，不用总来看我了，放假了我就回去。我都跟人说好了，有人搭伴儿坐车，不怕不安全。”其实她可以自己骑个车来回的，毕竟不算是特别远，只不过一个女孩子，柳明月他们都怕不安全。
柳明月对她是再放心不过，这儿又有老陈头他们的熟人照顾着，时常叫钱安顺带来看看就是了。
等回了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一日算是过完了。
等柳明月终于收拾好了躺在床上的时候，长长地舒了口气，“我觉得我的任务完成了大半了，只等旻哥儿考大学，我就能……”她含含糊糊的说完，不等钱安听清楚就睡过去了。
钱安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已经睡着的爱爱放到小床上，拍了拍她的身子哄着她睡熟，这才靠着柳明月躺下，将人搂在怀里睡过去。
第六十九章
日子过得飞快, 一眨眼就来到了陈梓旻高考的这一日，柳明月带着已经一岁半，会走会跳的爱爱去送他进考场。看着面前挺拔的小男孩儿, 柳明月只觉得自己比他还紧张，却还要努力掩饰, “旻哥儿可要加油，认真些考！”说着, 将检查了无数遍的笔盒递给他，目送他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爱爱回到树荫下，老陈头驾着马车来的, 同行的还有镇上读书的几个学生, 可家长就柳明月一个。
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老陈头倒是没有扫兴，而是悄声跟她说起了最近镇上的情况。今年开年就感觉到了气氛不一样, 倒不是说有什么标志性的事件, 而是因为许多学者们就目前的制度进行了讨论。
在实业不断发展, 举国之力建设工业，总归是暴露了很多的毛病。党内也不是一派祥和，总有不少的声音，而领导人的年纪也越发大了, 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矛盾渐生。
如果不是一直留意着是很难发现的, 老陈头知道，如果没有柳明月的提醒，只怕他这冒头的椽子就会被当做出头年干掉。甚至，连钱安想要全身而退都很难，到时候,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呢。
柳明月对这些事情是上心的，听着听着也出了神。按说如今还是风平浪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接下来的两三年酝酿，到最后爆发，只怕也是打得大家措手不及。
十年时间会带来多大的打击是她不敢想象的，她能做的就是保持本心，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努力存活并且好好地生活下去。至于其他的，她暂且是考虑不到那么多了。
等待是格外漫长的，两天的考试时间，柳明月就住在镇上供销社的家属楼里，每天都要跟着陈梓旻去，然后接了他回来，带着爱爱一起，上心程度叫陈梓旻都感觉压力山大。他觉得自己要是考不好，对不起的可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柳明月的一腔期望。
陈梓淳继续上学，陈梓旻考完之后却是就放假了，他没有在镇上逗留，而是回了村里，打算跟柳立成好好学习。不知道是不是柳明月的影响，他对于天气有了很深的兴趣，附近几个省份并没有好的大学开设了这门课程，他正在考虑更远的学校。
对于一个稍微有些许自闭倾向且恋家的陈梓旻而言，这是格外不容易的，可见他对这个专业的热爱。
柳明月对这些也懂得不多，见老陈头和钱安都觉得好，自然是支持的。如今成绩还没出来，可总要先准备着，柳明月慢慢地往家里搬东西，今日搬点这个，明日买点那个，总归是把出行该带的东西都给备齐了。
要说陈家的这几个孩子里，除了年纪小的陈梓淳跟她亲，陈梓旻也是如此。在陈家的时候他就不显眼，柳明月将他带出来之后，悉心照顾，寻医问药，好歹叫他跟常人无疑，甚至为他提供了很多寻常家庭没有的条件，他心里是非常感恩的。
如今他年岁见长，也懂事了很多，放假在家除了田地的活儿，闲暇的时候就跟着柳泉跑车，回家常常要给柳明月搭把手干点家务活，显得十分亲近。
时常来往的人家都知道他是个好孩子，这不，尽管年纪不大，可上门说亲事的可不少。孩子还得上大学，可叫村里人说起来，上学也是不耽误结婚的，摆了酒，等年纪到了再领证也行，就光是奔着他家的这条件，大家就都心动不已。
当然了，除了陈梓旻之外，两个女孩儿也很多人问及。
“你说他们才多大点的年纪，就可以谈婚论嫁了？！”柳明月一边给爱爱喂饭，一边跟钱安闲聊。今日他排休，难得在家陪着妻子女儿吃饭，听着她说些家长里短，竟也觉得挺有趣的。
陈梓旻被这件事弄得那叫一个无可奈何，听到柳明月光明正大把这事儿拿到饭桌上来说，稍稍红了脸，却一声不吭。
他知道柳明月不会随意将自己的婚事许出去，也不会罔顾他们的意思直接定下来，自然是放心的。只不过这些日子他出门也时常会听到大家的打趣，念叨多了，稍稍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陈梓淳在边上听着，将头埋在碗里偷偷地笑，倒是老陈头搭了话，“这有什么，翻过年两个女孩儿都十八了，在村里，十八岁的孩子结婚的还少？你当谁都跟咱们家似的，舍得把孩子一直留着？”
前头小祥和阿香都是如此，加上柳明月自己，算起来可都是晚婚了。
老陈头自己倒是能接受，但是世情如此，也不必要因此抨击这样的情况。不等他念叨柳明月，钱安就开口安抚了，“你且听着就是了，几个孩子自己有主意。前些日子你不是才跟我说过，先让孩子自己找，如果过了二十五还没找着再给看着介绍嘛。”
他自己是随心所欲惯了，自然不会束缚孩子们，如果他们都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这件事其实并没有那么迫切。
几个孩子的年纪还小，尚未定性，他还怕如此草草决定了会遇人不淑呢。要知道即使他们翻过年就成年了，经过的事儿也挺多，可总归是有人护着，未经世事，哪怕真的遇到了心动的人，不经过相处和磨练就结婚只怕也容易出问题。
“我知道啊，不过是随口感慨了一句而已。”她没好气地瞪了瞪钱安一眼，这些话她只是私下跟他说，可没打算当着孩子的面也这样讲。
要是几个孩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直接不找对象了，一直拖着，那操心烦恼的还不是自己。
钱安摸摸鼻子，给边上正偷笑的陈梓淳使了个眼色，那陈梓淳马上就领悟了，开口道：“姨，我姐她们前几天不是捎信儿回来，说要回家一趟吗？”姐姐们回来，肯定会有好吃的，她脑袋里闪过各式各样的菜肴，口水都险些流了下来。
柳明月听到这话，再看她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净是吃心眼，别的事儿竟然是都不上心。
“对，应该是下个周末，正好村里要杀猪，到时候给你们做杀猪菜吃。”这可是今年的猪第一回杀，到时候买的人肯定很多，柳明月随口吩咐陈梓旻，“旻哥儿记得午后顺带跟村长提一提，叫他给咱们家留半扇肉。”
今年自家没养猪，几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她得张罗着做好存起来给她们带走。当然了，陈梓湘她们难得回来，也要好好给准备一顿好的。
她想了想，跟钱安说道：“到时候你再给捎一块牛肉回来，我想做几瓶牛肉酱。”这可是下饭的好东西，加上刚刚收成的嫩姜，到时候装瓶了叫陈梓澜和陈梓湘带走正合适。
至于陈梓旻，等他定下来了再准备也不迟。
现在家里就养着几只鸡，是刘母帮着搭把手喂养着，柳明月每隔几日就杀一只，然后定时添了新的进去。一只鸡自然不会一次性吃完，她一般都是切好了放在井里，分成几顿吃，加上存着的腊肠腊肉，鸡蛋等，家里总能见些荤腥，营养也均衡。
“我还想吃牛腩煲，还有蛋饺和三杯鸡。”陈梓淳在边上念叨，这些都是柳明月的拿手菜，到时候她肯定会下厨的，不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柳明月没好气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儿，没好气地说道：“行，都给你做，还给你们蒸个白菜粉丝。”其实要不是银柳镇的大虾不好买，她还能做个大虾蒸粉丝和虾仁炒蛋，钱安爱这个。
除了这些之外，柳明月倒是暂时想不到其他来。
其他人都吃饱了坐着呢，柳明月看着碗里的饭菜都喂完了，起身开始收拾，“淳姐儿去做作业，这儿不用你帮忙。旻哥儿也去歇会儿，等会儿还要去地里呢。”说完，推了推钱安，将孩子递给他，自己收拾着桌子，准备去洗碗。
眼看着粮食快要可以收了，柳立成是忙得很，而陈梓旻跟着他，可不是一样忙。陈梓淳也快要期末考试了，放个假还是不能太过松懈的。
钱安将不安分想要跟着她娘的爱爱抱起来，带着陈梓淳往书房去，反正这会儿爱爱还精神着，应该不会睡，正好去盯着陈梓淳做作业。比起她的姐姐哥哥们，这孩子可不自觉，总得有人盯着才行。
老陈头也去歇息，晚些时候他还得去镇上一趟，把在镇上读书的孩子送回去，明儿可还要上学呢。
等柳明月将厨房和餐厅都收拾干净了之后，到书房去的时候，陈梓淳正揪着自己的头发对着作业发呆呢。钱安也没有帮她，甚至还纵着爱爱时不时地给她捣乱，简直了。
“你带爱爱去睡吧，这儿我来。”说罢，拉着椅子就在陈梓淳身边坐了下来，“认真一点，不许开小差，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她可不会跟钱安和老陈头那么好说话，瞪大眼睛盯着陈梓淳，叫她像紧了弦一样，提笔马上开始写作业。
钱安见状，抱着已经有些犯困的爱爱走了，午休时间到了呢。
第七十章
因着前些时候灾情, 供销社好几个供应点都出了点问题，钱安又得要出差去了。这一次倒不是去很远，但也得好些日子, 一来一回，估计就错过了村里头的杀猪宴了。而他回来的时候, 陈梓旻也得出发去上学了。
“好在你们的假期够长，还能赶上杀猪宴, 要不然错过了这一次就得等到过年了。”夏收快要结束了，村里头的人都喜气洋洋的，今年年景好, 杀猪的自然就多, 可不就有口福了。柳明月一边感叹，一边在心里头盘算着该怎么轮换时间。
要知道她今年可没养猪，村里头好些与她交好的都来邀请, 可不能礼尚往来, 柳明月总觉得不大好。于是, 她将自己上回去省城买的民族风丝巾都给拿了出来，准备到时候每家送一条。
这个时候的印染技术还一般，服饰以暗沉的颜色为主，这丝巾可以算是明亮的点缀。而异域风格且颜色鲜亮的丝巾最不好买, 柳明月这礼物算是很拿得出手了。
陈梓旻倒是觉得问题不大, 他看着柳明月那样子, 笑着说道：“姨，咱家今年没养猪，你是不打算买了回请大家吗？”往年柳明月也这么做过，自家肉不够，自然得买了别人家的, 他也不喜欢养猪，这样也不错。
柳明月摇摇头，“今年事儿多，前些日子跟你伯娘说好了，她家的猪半大，养到秋里正好能杀，到时候就分一头给我们。”山里天气凉得快些，等过了国庆之后天气就会转凉，正合适做腊肠腊肉。
“听说现在能邮东西，到时候给你寄肉去。”她都盘算好了，用小肠做些辣味和甜味儿的，做得精巧些，应该也不至于丢了人。
虽然被她记在心上很是开心，可陈梓旻还是打听过的，摇摇头道：“还是等我回来再吃吧，听说学校宿舍里不能开火的，就是寄了腊肠给我也吃不上。听说国庆有好多天假期，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赶着回来一趟。”
家里不差钱票，如果他想回来的话，钱安能解决这些问题。
“不行，还得上学呢，累着了可怎么是好。”如今的交通，国庆那些天根本不够，路上就要占了三四天，柳明月想了想，跟他说道：“现在出行不方便，到时候让你姨丈想想办法，我们去看你去。”
越想越觉得很不错，虽然交通不便，但是能出去走走，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不行就等过年，眨眼就过去的了，不怕。”她摸了陈梓旻的头，想起了从前他还小的时候，感叹时光飞逝。
她从未想过能拥有今日的一切，所有她关心的人和事，都按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着，叫柳明月觉得日子像极了做梦，也过得飞快。
这边两人商量着，那边陈梓淳绞尽脑汁地写着作业，她可得赶紧，做完了才好出去跟村里的小伙伴玩耍，不然这漫长得暑假可就不好过了。爱爱正在床上睡得呼呼的，对他们说话的声音没有给与任何反应。
门没有关，穿堂风一过，闷热也消散了许多。
老陈头顶着满头大汗回来，在天井那儿打了桶井水擦了擦才往里走。一进门就看到正坐着说话的柳明月和陈梓旻，笑着说道：“旻哥儿今天怎么没出去？早该听了我的，这天气可热得很，还是避了这会儿比较好。”
他只以为是自己往日的劝慰起了作用，倒是高兴得很。不过陈梓旻的性子沉稳，做了决定一般都不会改变，这几天他都是跟着柳立成，到处去逛，说是能给他一点意见，好好看看村里头下一季的规划。
今天他出门时陈梓旻就不在了，按理应该跟着柳立成才对，怎的这个时间能在家看到他，倒是稀奇得很。
陈梓旻见他实在热得很，拿起葵扇给他扇风，一边解释道：“村长说要去镇上一趟，我可不愿意跟着来回折腾，索性就回家来了。”以他的年纪，就是代替村长到田间去巡视，那些村人顶多就是调侃几句，根本不会听从他调配，更何况，这会儿也不需要人调配。
地里头的粮食收得差不多了，晒谷场那儿倒是人多，天气热得很，柳明月也不乐意叫他去，吃过饭之后就把他强留在家里了。
接下来他可是要外出求学的，晒得黑黢黢的，到时候去了学校指定叫别人笑话，没得影响了他融入新环境。柳明月自己虽然读书不多，可后世信息发达得很，她也辗转了解了不少，尤其是几个孩子结婚生子之后，孩子上学总会回家来说一嘴，听着也就知道了。
这会儿虽说大家都朴素得很，可朴素也不影响爱俏。农家的女子都知道要买条丝巾衬衣服，更别提那些大城市的人了。
见老陈头一屁股坐下来之后，似乎并没有要出门的意思，柳明月索性跟他商量了起来。陈梓旻最后选了北京的学校，录取通知书也在来的路上了，家里头给他准备的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完，接下来就是上学这件大事。
柳明月自然也是跟钱安商量过了，两人斟酌了之后下的决定，还得跟老陈头也商量一下才行。“陈叔，到时候孩子去大学，我看还得你去送一趟，钱安应该请不来假，放他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