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息隐
冯修止双臂揽着怀里的毛茸茸,良久的沉默后,非常认真的说了一句:“宛然,等你满了二十周岁,我们就领证吧。”
只有领了证,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等她二十的时候领证,等她二十二大学毕业的时候,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至于之后,她是选择继续读书还是选择先生孩子再出去读书或者忙事业,他全部都支持。
早点结婚,徐宛然当然是能接受的。其实,按着她从前所呆的那个时代来算的话,二十结婚都算迟的了,一般女孩子十五六七的时候就结婚了。
不过,入乡随俗嘛,她知道这里的女性很独立,她自己也很喜欢这里。
“好啊。”因为心里是不排斥的,甚至还有些期待,所以,当他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的时候,徐宛然想也没想,就选择说出了自己心里最诚实的想法来。
但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是被求婚了?
“等等。”徐宛然问他,“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冯修止笑:“那你愿意吗?”
徐宛然:“那不行,求婚不能草率,该有的形式,一样都不能少。”
冯修止忽然低下头来,额头碰了碰她的,然后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个“好”字。
第86章
尹雪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 这些年来,也认识几个地痞无赖。当然,其中就包括那些刚从狱中出来的亡命之徒。
尹雪觉得自己现在一无所有,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一旦下定了决心要发狠, 那是绝对半点都不含糊的。早在脑海中坚定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想着要如何计划一个好方案, 如何能够避开所有人,而达到她的目的。
反正她已经一无所有,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那么, 只要她能将那个贱人卖进大山去过苦日子, 那她就是不亏的。
尹雪一直派人跟踪,但凡能遇到一个可以出手的机会,她就绝不会犹豫。
冯修止是一直都有暗地里派人跟护徐宛然的, 只不过, 最近几天, 他忽然让这些保镖跟得更隐蔽了些。目的是让尹雪等人得逞不打草惊蛇,并且犯罪实施。
徐宛然倒是不怕,每天该干嘛干嘛。这天从舞蹈练习室出来,却迎面撞见了陆易谦。陆易谦一身黑灰色的皮夹克休闲裤, 梳着大背头, 笔直身子立在一边的草坪旁, 在来来往往的大学生中,明显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陆易谦的这档综艺在学校拍摄也有一段时间了,学校里的师生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平时他们眼中看到的陆导,要么是在拍摄现场,以一种严厉冷酷的方式存在, 要么,就是在前去、或者离开拍摄现场的路上。
总之,像现在这样悠闲的等在路边的情况,他们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看着样子就知道是在等什么人,过往的学生好奇且八卦。路过后也不走远,都悄悄的猫在一边隐蔽的角落,以窥探陆导到底在等谁。
徐宛然一直都能感觉得到这个陆家的三哥对她有点意思。只不过,这个人性子稳沉,且凡事并不善言辞,他总能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很深。
他从来不对她说,所以,哪怕是她心思敏感能猜出点什么来,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去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啊。所以,面对陆易谦,徐宛然其实还挺有点尴尬的。
现在一出门就撞到人在这,她如果不上去打招呼吧,肯定是不太好的。可如果上去打招呼,那岂不是叫全校的人都知道了陆大导演顶着大太阳在等她的事?
他真的好有心机啊,徐宛然在心里感叹。
不过,陆易谦是典型的直男思维,他心思肯定没有这么细腻。他也能看得出来她在躲避自己,所以,本着不让她为难的想法,他在这所学校做综艺导演这么长时间,他从没有哪次主动找过她。这次等在这里,实在是有话要和她说。
见她看到自己后愣在原处不过来,陆易谦没时间和她耗,直接走过去就拽着人走说:“你跟我来。”
徐宛然是个有原则的人,她既然已经决心和冯修止在一起了,就肯定不会再和别的任何男人牵牵扯扯。所以,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她一把甩开他手,大声说:“我有男朋友了。”
陆易谦:“?”
直男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问题。他余光瞥到了蹲在四周看热闹的人,也就站离徐宛然远了些,一本正经的严肃说:“你误会了,我有事找你。”
徐宛然:“啊?”反应过来后,又“哦”了一声。
然后,在一众炽热目光下,她跟着陆易谦走进了学校里的一间奶茶店。
“陆老师,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徐宛然开门见山,本着早谈完早离开的原则,能和他少呆一刻的话,绝不多呆。
陆易谦是那种典型的标准英俊长相,轮廓线条分明且刚毅的脸,眼窝深邃迷人,身上的气质,更是那种典型的霸道总裁式的“生人勿近”气质。或许这种长相和气质的人,很受现在年轻女性的欢迎,但徐宛然却并不喜欢这样的。
她喜欢温柔一点的,就像冯修止那样的。
陆易谦说:“最近有人在跟踪你,你知道吗?”
陆易谦一开口,徐宛然就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其实这件事她本来可以自己解释的,但又怕解释不清楚。
她更怕陆易谦会横插一脚,从而打乱她和冯修止的计划。
所以,徐宛然忽然严肃了起来,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陆三哥,你跟我来。”
说罢,徐宛然已经率先起身,离开了奶茶店。
陆易谦越发将眉宇皱得凸起,有些狐疑的跟着她走了。校园很大,徐宛然走在前面,陆易谦就跟在后面,来来回回的学生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后,都在低头私下里悄悄议论。
而这个时候,徐宛然也顾不得解释什么了,只闷头将陆易谦带去了校园外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
那里停着一辆车,冯修止已经等在这儿了。
本来徐宛然和男朋友约好了放学陪他一起吃饭的,如果不是陆易谦突然来找她,她和冯修止此刻已经往餐馆去了。
冯修止在等女朋友,只是没想到,却等来了陆易谦。
他目光在陆易谦身上扫了一圈,继而才开了门。徐宛然照样坐在副驾驶座上,陆易谦则坐在了后座。
上了车后,徐宛然和冯修止解释说:“今天放学后陆三哥突然找我,我解释不清楚,冯先生,要不还是你来解释吧?”
在陆易谦面前,徐宛然也丝毫不知道收敛,平时和男朋友是怎样亲昵的,现在亦如此。
倒是冯修止,轻咳一声:“有外人在,暂时别闹。”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已经将陆易谦定在了“外人”这层身份上。陆易谦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面色依旧平静无波,甚至,目光都没朝前座瞥一眼,可是,他心里却是乱的。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这个女孩子,他也喜欢。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股子强烈的占有欲从哪里来的,就是莫名疯狂想要占有。
情感上想要横刀夺爱,但理智却告诉他,他不可以这样做。
所以,几乎是每天,他都疯狂在“接近她”和“放弃她”之间来回徘徊。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几乎让他窒息。
活到如今,小三十岁,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徐宛然其实就是故意的,故意做给陆易谦看的。但她不是故意要陆易谦难堪的,她只是尽力在用自己的方法告诉他,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她很爱身边的这位先生,而这位先生,也很爱她。
他们是心中都有彼此的。
如果陆三哥真的如她想的那样,心里有她的话,那她这样做虽然残忍了些,但其实是对三个人最好的法子。如果陆三哥心里没她,只是她多想了,那也没什么啊,让一个世交家的哥哥看到自己和男朋友亲热,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不过,徐宛然做这些也是知道要适可而止的。所以,在冯修止提醒她的时候,她就立马配合的挪开身子,离她远了些。
并且同时,她还扭头和坐在身后的陆易谦说话:“我和冯先生私底下就是这样的,陆三哥不要见怪哈。”
陆易谦英俊冷厉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不会。”
冯修止启动车子,主动问陆易谦:“陆总想去哪里吃饭?”
陆易谦还没没眼力到真挤他们中间蹭饭,他淡漠说:“不用了,是宛然带我来这里的,我想,她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冯修止从后视镜里看了陆易谦一眼,问:“陆总是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了吗?”
陆易谦点头说:“而且跟踪她的人,我查过,有过案底。”他皱眉,“怎么会被这样的人缠上?”
徐宛然说:“既然陆三哥家和我家是世交,我也就不瞒着三哥了。其实,这些日子来跟踪我的,我尹雪找来想害我的,我们都知道。”
后面的话,徐宛然没有继续说,但,陆易谦已然是明白了。
“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实在不能理解,“就为了把尹雪送进局子里,你们就敢铤而走险,拿人生安全开玩笑吗?”
这句话,无疑是指责冯修止的。
徐宛然护犊子的帮自己男朋友解释说:“其实本来是没有这个必要的,只不过,蜿龙寺的陆方丈给我算过一命,他说我命中有此一劫。如果此劫化过去了,那么后面还是会遇到的,是逃避不了的。所以我们就觉得,既然躲不开,不如迎难而上。”
“而且,本来我也很讨厌尹雪。如果这次能一举送她进局子,那就是一举两得,太好了。”
有关徐宛然的那点事情,陆易谦如果想知道的话,他肯定是能知道的。徐家三叔糊涂,害得老婆孩子分别多年,这件事,在圈内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所以,乍然听到她这样打算,陆易谦本能是支持的。
只是……
“只是,这样太危险了。万一其中有任何一步走错,你付出的就可能是生命。你们有没有想过,哪怕不死,万一落一重伤呢?”
这也正是冯修止所担心的,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渐渐攥紧起来。
其实有时候,懂算卦,知道的比别人多,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因为知道身边亲近之人的命数,少不得是要为其提心吊胆的。
但转念又一想,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提前知道的话,可以提前化解,可以安排妥善对其保护。
冯修止说:“这个陆总放心,我已经做了最妥善的安排,必会保她万无一失。”
该说的都说了,陆易谦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想来她突然带自己来,想解释的就是这件事,既然现在也解释清楚给他听了,他也就没必要再挤在他们之间赖着不走。
所以,陆易谦对冯修止道:“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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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雪一伙人把劫持的时间定在了寒假放假的前一天,因为到时候很多外地的学生会选择回家过年。所以,到时候学校门口会挤很多人。
这是其一。
其二,过年在即,即便现在春运没有以前那么拥挤可怕了,但是赶着回家过年的人会很多。只要整个城市都很乱、很挤、很热闹,那么,就是方便下手做事的。
当然,尹雪等人第一步走的很顺利。
车停在学校门口一个合适的位置,就在徐宛然经过的时候,面包车车门突然打开,徐宛然就这样被拖了进去。但徐宛然肯定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冯修止派出去跟护的那些人,一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立即就暗中继续跟踪了过去。
并且,也同时把消息告知了冯修止。
而徐宛然也是很善于攻破这些人的心理防线,她知道这些亡命之徒最在意的是什么。而她有的,尹雪肯定没有。
面包车内,一个剃着光头的中年男子冷着张脸说:“最好别叫,你要是敢叫,老子立马一刀毙了你。”
可能是知道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吧,也可能是觉得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看着十分可笑,一点都不可怕,所以,徐宛然非常淡定的问:“绑架我?满帝都有钱的名媛富少很多,为什么偏盯上我了?”
光头身边还有两个小弟,而拿刀抵在徐宛然腰间的,就是其中一个小弟。两个小弟都穿着黑色的棉袄,头发有点长,看着年纪,并不比徐宛然大多少。
其中一个小弟闻声说:“谁让你得罪人了!”
徐宛然:“我一直本本分分过自己的日子,我能得罪谁?你们想绑我讹钱就绑我讹钱,何必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出一个人来呢?”
黑衣小弟说:“哼哼,尹雪你知道吗?”
“你闭嘴吧!”光头更为谨慎一些,“这丫头看起来鬼灵精怪的,别和她说话,免得中了她圈套。”
徐宛然却依旧十分镇定:“尹雪啊?哦,我知道。可也不能说是我得罪她吧,是她自己心理扭曲。几个大哥可知道,十八年前,我才出生没多久,她就把我和她的女儿掉了个包。她女儿过了十七年我的人生,而我呢,却被她送去乡下养着,恶意的折磨,她意图毁了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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