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繁华/穿越后继承了一座青楼怎么办 第43章

作者:春溪笛晓 标签: 爽文 种田 穿越重生

  盛景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对未来越发有信心了。

  只要不缺钱,她们想干什么干不成?

  由于选手实力越来越强、越来越相近,现在观众席已经很少再轻易给出全票通过的结果,五个专家评委转起身来也更加谨慎。

  比赛不仅没有因为连开三场而失去看头,反而还越发叫人欲罢不能,几拨选手看下来观众席的小纨绔们可把嗓子都喊哑了,只剩一小拨读书人还矜持地坐在旁边默默举牌子。

  由于有人分担了速写活,盛景意便挪了一部分注意力给小纨绔们,给他们也画了个速写合照,顺便回忆一下前两天的座次,把前两天的观众席也给复原出来。

  以前大伙都夸她有照相机般的记忆力,现在真回到了全靠手动记录的时代,盛景意才发现这记忆力也不太够用,还是得多看多练!

  这一夜热热闹闹地过去,选手的分布依然挺平均,盛娘几人看好的苗子都脱颖而出。

  盛景意原本觉得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不料最后一位选手却是一匹黑马,竟是个能连唱几个炸音的“活张飞”。

  炸音这东西,一般是净角演唱用的。

  后世很多人批评说它违反发音规律,容易磨损嗓子,也有很多人觉得不好听,完全是在哗众取宠。

  可听现场的时候有的唱词就伴有炸音的话确实很不一样,若是缺了它,感觉便没了那个味。

  尤其是对于普通观众来说,炸音一出,他们就觉得过瘾,觉得唱得解气,至于具体唱的是什么,他们可能压根没听清楚!

  盛景意没想到这次选角还能选到这样的人才。

  再仔细看去,台上那人长得又黑又高,虽是个女子,却生得格外壮实,怪不得能爆发出那样的膛音和炸音。

  观众大多是颜狗,这人刚上台时观众席上嘘声一片,还是徐昭明觉着这人把嗓子用得很妙,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发出这种洪浑有力的声音,这才率先转过身接受了这位选手!

  在这个严重缺乏舞台器材的时代,这种自带爆炸音效的人才自然要收拢过来,净门又添一员新弟子!

  这又是一个讨论度非常高的夜晚,观众和评委散场后自然又三三两两地聚头,边往回走边与同好们讨论今晚的选角结果。

  那最后一个黑马选手虽然真的又黑又壮,可不可否认地,她的唱腔很有爆发力,听完后感觉脑子都要炸了,完全不记得前面都听了些什么!

  要不是来看这次选角活动,他们不会知道光是一个唱腔就有这么多门道,更不会知道人的嗓子能发出那么多种声音!

  人都散去后,徐昭明又着人来请盛景意下楼。

  白天才见过面,晚上又来找,盛景意便想到徐昭明说要回去叫他祖父推广口罩。她也不耽搁,叫立夏去取楼里姑娘新做的口罩,自己先下去与徐昭明相见。

  徐昭明一见了盛景意,身后那根并不存在的尾巴便可着劲摇了起来,兴冲冲地把他祖父已经答应的事告诉盛景意。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白天走得急,都没叫你给我几个带回去给祖父看。”

  盛景意含笑道:“也是我疏忽了,我已经叫立夏去取来了。”她把纸笔也带来下来,挨在徐昭明旁边刷刷刷地写下适合做口罩的布料以及制作步骤,口里说道,“今天大家都忙,我没让人做多少,你画个样式回去后寻几个会针线的人照着做便是。”

  徐昭明一口应下:“好!”

  他凑过去看盛景意画图样,却见那分明只是极寻常的炭笔,在盛景意手里却灵巧无比,不管是写字还是画画都是信手拈来,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莫名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徐昭明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鼻端隐约嗅见了盛景意衣上淡淡的熏香,分不出是什么香,只感觉很好闻。

  他一顿,本想问“你熏的是什么香,怎么和我们买的不一样”,又感觉这样问一个女孩子太过唐突,慌忙退回原位,捧起茶饮了一口,又饮了一口。

  盛景意画完搁下笔,瞧见的便是徐昭明一脸不自然地在那喝茶。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徐昭明下意识撒了谎。他眨巴一下眼,取过图纸看了起来,发现口罩做法确实很简单,便麻利地把图纸收了起来,“我回去便叫人做!”

  盛景意也没深究,叫立夏把口罩样品拿进来交给徐昭明。

  徐昭明接过后便起身,说要回去了,还让盛景意不用送,虽已是初夏,入夜后天气还是有些冷,她吹了凉风染了风寒可不好,风寒咳嗽老伤嗓子了!

  盛景意听他说着说着又绕回他最关心的地方,不由笑了起来,也没非要送他,只站起身目送他走出雅间。

  徐昭明出了千金楼,随行小厮把他的马牵了过来,他翻身上马,盛景意给的口罩样品他也不叫别人拿,反而把那小布包挂在胸口。

  那碎花布做成的小布包挂在个少年人身上看起来十分滑稽,可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也没人敢吱声,只能由着他挂着个碎花小布包招摇过市,颠儿颠儿地骑着马回了定国公府。

  弯弯的月牙已悬在中天,定国公本都要睡下了,却听有人来报说小少爷回来了要见他。

  定国公无奈之下又披衣走出内间,就看到孙子胸前挂着个碎花小布包,兴冲冲地闯进他屋里来,口里叫道:“祖父,你睡了吗?”

  定国公骂道:“便是睡了,也被你给嚷嚷醒了!”

  徐昭明忙跑过去拉定国公在桌边坐下,把小布包打开给定国公看里面的口罩样品,接着又从怀里掏出盛景意画的图样,挨着坐到定国公,打开图样给定国公看:“祖父你看,这就是口罩了!”

  定国公刚才还不想打人的,现在见徐昭明这么一股脑儿把东西塞自己面前,他顿时手痒了。

  这混账小子大半夜往他这边跑,就是为了拿这玩意给他看?!

  徐昭明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还积极地给定国公巩固口罩相关知识,力求让定国公明天就给人下令去。

  定国公瞅见徐昭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揍孙子的冲动很快被压了下去。

  算了,揍了这小子也不会长记性,还是随他去吧。

  “滚回去睡觉,你不用歇着我还要歇着。”定国公没好气地赶人。

  徐昭明见好就收,麻利开溜。

  定国公行事没徐昭明那般毛躁,那日徐昭明也说了,他二姑姑每到春夏之际便会犯病,等闲不能出门,定国公第二日便先派人送了一批口罩过去并告知用法。

  如此过了几天,徐昭明沉不住气又溜达去找定国公询问口罩之事。

  最近几天老方有把手里的口罩分出去,也把这法子告知一些来看病的贫苦百姓,结果如何还不知晓,但至少已经开始心动了,徐昭明哪里沉得住气?

  不想徐昭明才刚摸到定国公的院子,便见到了许久没见的二姑姑,而他二姑姑脸上戴着的竟正是他上回带回府中的口罩!

  徐昭明开开心心地跑上去喊人,积极追问他二姑姑感觉如何。

  徐二姑姑隔着口罩朝他笑了笑,说道:“难为你这孩子想着我,我这不是特意来和你道谢吗?这几日我戴着口罩在院子里走了走,没再犯病,这才敢回娘家来的,想不到这小小的布片竟还有这等效果。”

  徐昭明尾巴又翘了起来,跟他二姑姑大夸特夸盛景意有多好多聪明。

  徐二姑姑看了眼虎着脸坐在一旁的定国公,自然知晓自家亲爹是不喜欢徐昭明老往秦淮河畔跑。

  事实上近日来徐昭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定国公却还没把他逮回来,已经很叫徐二姑姑吃惊了。

  徐二姑姑顺着徐昭明的话夸道:“听来是个好姑娘。”

  徐昭明一脸“那当然”的得意,直至听到定国公在旁边冷哼一声,他才乖乖巧巧地闭了嘴,生怕真惹恼了他祖父,往后再也出不了门!

  徐二姑姑也知道她爹是什么性情,转开了话题:“我今儿一早收到信,你谨行哥这几日要来金陵小住几日,你小时候最爱缠着他要他弹琴,如今你也大了,可别像小时候那么赖皮了。”

  徐昭明听了,忽略了后面两句,欢喜地问道:“谨行哥要来?”

  这位谨行哥与定国公府倒不算亲戚,不过临京那一圈子人大多一起长大,同辈之间自然都是认识的,再加上各家相互联姻,由姻亲搭建成的关系网极为复杂也极为庞大,逮着个人喊一句“哥”也是可以的。

  徐昭明可不是轻易喊哥的人,除非对方嗓子特别好听,或者琴弹得特别好!

  再不济,琵琶也行的!

  这位谨行哥,便是徐昭明心甘情愿喊哥的人之一,他本是谢家次子,后来因为他二叔早早病故,便被过继到二房继承二房香火。

  谢谨行从小到大样样出挑,与韩端曾被并称为“临京双英”,后来却害了场大病,落下足疾,耽误了仕途。

  不过不管是当初的“别人家的孩子”还是如今仕途失利,对徐昭明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这些有什么要紧的?

  要紧的是他琴弹得格外好!

  光是想到马上又能听到久违的好琴声,徐昭明就按捺不住开始追问:“谨行哥什么时候来啊?到时要不就住我们定国公府吧?我院子还有许多房间空着呢,要不就住我院子吧?”

  徐二姑姑:“……”

  得了,她刚才是白提醒了,早知道她还不如别把这消息告诉这小子!

第56章

  徐昭明是憋不住事的人,自个儿开心了半天,溜达去找寇承平分享这个好消息。

  结果寇承平被撵去陪他娘上香去了。

  徐昭明找不着人,又屁颠屁颠往千金楼那边跑。

  最近盛景意多了好几个“助理”,想做什么都有人打下手,没早前那么忙了,白天也只是在造型沙龙那边遇到棘手案例后去救救场。

  比较让盛景意郁闷的是,从前她只是出门时被她娘要求戴上面纱,现在连去造型沙龙那边也给她娘摁着把面纱戴好,弄得她都觉着自己和面纱长一起了!

  当娘的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担心,这种无关要紧的小事盛景意也不打算违逆她们的意思,但凡在人前露脸便会自觉戴上面纱或口罩,绝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

  几天下来,盛景意也习惯了。

  听人说徐昭明过来后,她便去了他们平时相见的老地方。

  等雅间门一关,盛景意摘下面纱说道:“可憋死我了,我娘老觉得外面都是坏人,现在楼里来的客人多了,连在楼里都让我把面纱戴上。”她抱怨了一句,才问徐昭明,“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徐昭明原本没太注意盛景意的面纱,听她提了才忍不住往她脸上看去。

  一看之下,徐昭明觉得盛娘她们担心得合情合理。

  那近在眼前的脸颊上连细小绒毛都很难瞧见,皮肤嫩得像剥开的荔枝,又白又水灵。听说从前她都在楼里没出去过,那种白皙中便无端掺了几分易碎的羸弱,叫人害怕她下一瞬就会从眼前消失不见。

  要是自己家里有这么个妹妹,他肯定也会天天叮嘱妹妹出门时把脸遮起来,免得引来居心叵测的家伙!

  别说是坏人了,便是被不错的人家相中要娶走,那也是在割自己的肉!

  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远,徐昭明赶紧把目光挪开,和盛景意分享谢谨行要来的消息。

  提起谢谨行,徐昭明自然是不要钱似的夸个不停。

  盛景意很快知晓了谢谨行的身世与脾性。

  按照徐昭明的介绍,那谢家二郎琴弹得特别好,心态也特别好,虽说大病一场后落下足疾,性情却丝毫没受到影响,待人接物仍是与大病前无异。

  这一点恰恰是最难得的,不是谁都承受得了那种从云巅跌落的巨大落差,尤其是当初与自己齐名的人仕途得意,仅二十出头便已成为一方要员,自己却无缘官场!

  反正易地而处,盛景意觉得自己肯定受不了。

  盛景意眉眼含笑:“听你这么说,那谢家二郎倒是个很不错的人,也不知到时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当然有机会!”见盛景意对谢谨行感兴趣,徐昭明积极说道,“到时我若见了谨行哥,一定把他带过来让你见见。谨行哥虽一向洁身自好得紧,从不流连花楼,连饮酒开宴都不太爱找女伎作陪,但他肯定也会喜欢《桃花扇》的!”

  徐昭明对此信心满满。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桃花扇》?连韩世兄都喜欢的!

  盛景意也不打击徐昭明的热情,笑眯眯地与他聊起关于谢谨行的往事。

  临京离金陵不算远,乘车三两日便到了,乘船也差不了多少,盛景意对那边的情况还挺好奇。

  临京毕竟是现在的国都,想要安安稳稳地在金陵城生活下去,至少得对这个时代有一定的了解、能够及时把握朝中风向,别钱没赚着还犯了忌讳或者卷入麻烦之中。

  若能结识一个对临京情况比较了解的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