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郦执
“伯伦特!大学士!”
伍德夫人丢下剑鱼,快速游到审判公堂中。
正在谈话的大公爵和大学士立刻停下,看着气喘吁吁的伍德夫人。
“康斯坦斯,先坐下来,不急。”大公爵为伍德夫人拉开椅子。
伍德夫人摇头拒绝,通红的眼中泛着水光:“不,就这样。这件事很要紧
,关系到整个亚特兰蒂斯和人鱼一族。”
听到伍德夫人这样说,大公爵和大学士都是一愣。
伍德夫人檫干眼泪:“战争结束后,大祭司一直活着。”
“什么!”大公爵一下没坐稳。
达里涅默默让后面的附庸扶好大公爵。
大公爵顾不上面子,拉住伍德夫人的手:“康斯坦斯,你仔细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祭司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伍德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手腕,坐下来。
“那奥多是大祭司。”
大公爵更乱了,但他不做声,只是听着伍德夫人慢慢讲。
“你应该还记得陛下之前的那个弟弟,灰色的安德森,”伍德夫人用手盖住脸,“他有让尸体完整的人复生的能力。”
大公爵:“可是那奥多……”
“没错,那奥多被深海女巫剁成了碎片。他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
“但是佩斯格里芬就是个疯子。她向我要走了那奥多的头颅,又找到了那奥多一些不完整的躯体。大祭司阿加德的尸体被她藏起来,剁下适合的部位,配给那奥多。伯特伦,不要用那不相信的神情。这是事实。”
伍德夫人放下手,正脸面对他们,面色已经恢复平静。
她接下来的语调像在讲述已将和她毫不相干的事:“她把那奥多缝了起来,灰色的安德森复活了他。他活下来,变成了野兽,想杀了任何人。”
伍德夫人笑笑:“除了佩斯·格里芬。那奥多只听她的。傻。”
“她向我承诺,会把那奥多变成正常的样子。那奥多活过来,因为身体是拼凑的缘故,他拥有了大祭司的能力,变成了大祭司。”
大公爵站起来。
伍德夫人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去海王殿!”大公爵道。
伍德夫人:“那奥多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在哪里?”达里涅按下有些激动的大公爵。
伍德夫人的身体有些颤抖,深深呼吸,最后平静了才张开嘴:“他不见了。深海女巫闯进了王宫,趁着佩斯·格里芬虚弱,把那奥多带走了。”
大公爵一拳捶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肯定会问我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你们。”伍德夫人很平静,“我是个叛徒,我爱我的儿子,我不想把他扯进来。他变了之后,海王那个他的
一切,我不敢赌。我认罚。”
达里涅大学士道:“现在那奥多还活着吗?”
大公爵咬牙切齿:“深海女巫!”
深海女巫能杀那奥多一次,这第二次还会让他活命吗?
伍德夫人楞了一下。
她猛地站起来:“去王宫!找陛下!”
大公爵没问缘由,随着伍德夫人跑到门外去找鱼。
伍德夫人一边冲一边道:“陛下的王冠!只要看一看有
没有变色,就知道那奥多……是不是还活着。只要他活着,那宝石就不会变色!”
大公爵拦住她:“康斯坦斯,我去。”
伍德夫人:“不!我要看看……好,你去。”
“你去。”伍德夫人道,“我在王宫门口等你,你……出来和我说。”
大公爵翻身骑鱼,快速离开。
达里涅大学士的身体没有他们的稳健,现在才走到门边。
伍德夫人退后,扶着达里涅大学士。
达里涅大学士示意自己贴身的附庸后退。
伍德夫人:“我错的太多了。”
达里涅大学士:“孩子,我看着你长大。你一直是一个正直的人鱼。你是合格的母亲。”
“不。我从来不是。”伍德夫人眼神暗暗。
她心里的算计,她知道。
直到现在,也是。
……
一声惨叫终止。
那奥多扯下异兽的尾巴,细细吞食。
他只觉得饥饿,不论是吃了多少东西。
但最后,吃到腹部胀起,他反而开始呕吐,把之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好像,肚子只是一个容器。
里面却空的。
那奥多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也不会考虑这是不是正常。
这里没有时间,他也没有起过离开的念头。
每天不过是因为饥饿感而进食,再因为生理反应而呕吐。
那奥多坐在洞穴里,手掌中冒出微微的白光。
光晕照亮石壁,露出粗糙的划痕。
他深深地凝望着这熟悉的面容。
“陛下。”两个字突然脱口而出。
那奥多站起来,反复游了两圈,最后一爪抓在石壁上。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
到底是什么!!!
他疯了一样地破坏洞穴,墙壁上多出了许多裂痕。
直到,他的手和刻画的女人近在咫尺。
那一只打杀过无数生灵都不曾犹豫的手停住了,不停地颤抖,像是在克制什么。
那奥多如同离开了水的鱼,急促地大口大口呼吸着。
“啊啊啊啊!”
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陛下,陛下,陛下……”
他不停地念着不知道含义的词,眼角落下一颗珍珠。
第96章
“我要面见陛下,现在。”大公爵看着拦在他面前的王仆。
一向对海王以及王宫都带着尊敬的他第一次显出了糟糕的态度。
而这一层不敬之下是令他头皮发麻的惊恐。
大公爵彻底发现自己对本来了如指掌的亚特兰蒂斯一无所知。对于裴斯的所作所为,他甚至无法察觉一点端倪。
大祭司是人鱼一族和神灵沟通的唯一途径,也是人鱼一族千百年来的依靠,是绝对不许轻动的存在。可现在,神圣不可玷污的大祭司宛如一个工具,它的生死延续居然被一个年轻的王族掌握在手里,犹如操纵木偶一般肆意。
大祭司变成了笼中困兽,然而谁都不知道。
都说藏在暗处的诡变最最可怕,那么裴斯的举动就有如那深不可见的诡秘海底,明明在在他们的眼前晃动,可他们却全然不知海中隐藏着怎样怪物。
裴斯隐瞒了一切,她还用骇人听闻的手段扭曲了每一个人的发展。甚至是亚特兰蒂斯的发展。
亚特兰蒂斯的水因为裴斯而变得浑浊诡异。
她搅混了这一切。
而她要什么?真的是她所说的权力吗?
大公爵只觉得浑身发凉。
他甚至觉得在裴斯可怕的压迫之下,就连权力都是表层的东西,这他们一直守护捍卫的东西太轻太轻,是满足不了她的。
从小被困在海王宫里的裴斯为什么会滋生出如此庞大的野心,为什么她会懂的人类的语言和文化,为什么她能够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时候就布好局。
他不是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但贵族们都把这归结于佩斯的特殊。她从出生开始就是特殊的,这在贵族圈里是秘而不宣的秘密。佩斯·格里芬是老海王在犯下血缘暴行后获得的产物,她拥有最纯净的血脉,拥有强大的能力把不足为奇。再加上贵族对她的生活无法探知,她的身份尊崇,这些疑问如果问出只是徒增笑果。
可归根到底,佩斯·格里芬只是一个生活在闭塞环境里的王族而已,大公爵了解她的父亲,那样一个偏执又自大愚蠢的海王绝对无法培养出一个可以探查人心的猎手,也绝对没有途径教导给她这些凌厉的手段。
大公爵屏住了呼吸。
除了面对裴斯,王仆从来都只有一张冷脸:“没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鱼都不能进入海王宫。”
大公爵嘴角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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