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郦执
裴斯看到贝拉舔舔嘴巴。
“有一个人鱼用牡蛎换金子,”贝拉似乎沉浸在牡蛎的鲜甜中,“只要从金子上面刮下小小的一层,就可以换八个女王格重的牡蛎!”
这在贝拉看起来很划算。这么新鲜又多汁的牡蛎不常见,需要在上层的海域才能找到,这可是有一定风险的!
而且裴斯给贝拉的金子很多,足够她把自己吃到撑死还能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了。
“她……”贝拉偷偷说,“她也有秤。没有陛下的那个漂亮,但是她有!要不要我把她抓回来!”
裴斯:“不用,那是他们的。看见了不用管,贝拉享受就好了。”
“我最喜欢陛下了!”贝拉抱着裴斯的尾巴不撒手,“只有陛下会允许贝拉出去。”
王仆里除了负责觅食的那一部分,轻易是不能出王宫的。
裴斯摸摸贝拉的头,继续让她说在王宫外的所见所闻。
她的眸光渐深。
——人鱼中有开始用黄金做交易的了。
——人鱼中有的可以做出秤了。
不论是模仿能力还是创造力,都让人满意。
裴斯看到了希望。
她附在贝拉耳边:“贝拉,去找那个有秤的人鱼。给她两个金币,和她换五个秤。”
……
“嘿,怪胎维尔德,”少年叼着稻草,笑嘻嘻地颠了颠手上的石头,“你又要做些什么怪事情?”
青年不理睬少年,青黑的眼圈显出他十成十的疲倦。
“嘿!怪胎!我在和你说话!”少年把石头扔向叫维尔德的青年。
维尔德被打中头,捂着脑袋回头看了一眼嚣张的少年。
那平淡又森冷的眼神无端让少年动作一僵。
维尔德整了整斗篷,径直离开。
少年在他的背后大喊着:“怪胎!你租的可是我家的房子!我可以让你无家可归!”
维尔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这里很乱,什么都有,细细一看却摆放的很有规律。
石头一类都摆放在房间的东南角。木头被堆在石头旁边。一张破桌子上摆放了数十种瓶瓶罐罐。
一口乘着黑色液体的大锅在房间的正中央。
锅里冒着泡,那味道活像死了半个月的鱼。
维尔德拉开衣柜,里面放着一口小缸,小缸里放上了好几块冰,冰里半插半埋着一条尾巴。
尾巴足有半个人大小,上面鳞片稀疏,像是被人剥离。
“快坏了。”维尔德皱眉。
掏了掏口袋,他只剩下一枚金币了。
不够买。
连一片鳞片都买不到。
维尔德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一个猫的头骨、半匣子发光的石头、打火石、三瓶药剂、一张地图。
维尔德把这些东西收到包袱里,认真地把木材排在房间的地上。
他走出房间,向背后扔了一瓶拇指大小的药剂。
啪——
瓶子落在地上破碎的瞬间,熊熊烈火燃起。
维尔德的死鱼眼和下垂的嘴角没有一点改变。
他拎着包袱毫不心虚地离开,自如地就像是平时去集市里买黑面包。
他包裹里的地图上,有一处地方被红色的墨水勾勒了一圈又一圈。
古老的异族文字勾勒出它的涵义。
雷霆之海。
人鱼一族的,聚居区。
第49章
【他在等你。】
【他们都在等你。】
是小人鱼冰冷的声音。仔细辨别还带着憎恨和绝望。
裴斯再一次因为这个声音醒来。
“该死的。”她按了按额头,一脸疲倦。自从接收到佩斯·格里芬的记忆之后,裴斯总在深夜梦到佩斯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两句话。
裴斯眯着眼睛,眼里透出的似有若无的光:“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此……阴魂不散。
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裴斯,她不是佩斯·格里芬。她是侵占了他人身体的一缕孤魂。
说实话,裴斯一直没有归属感。
作为人的时候,她不认为自己是人。变成了人鱼,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人鱼。这不是简简单单两句话能说明的。裴斯一直觉得不论身处各地、对着怎么样的人物,他们之间都有一道不可摧毁的隔阂。
她用懒散作为性格中冷漠的调剂,好像这样就能骗过自己不要过多猜疑。
裴斯是清醒的。她对自己也可以很无情。
佩斯的记忆在她的梦境里无所次循环。
她大概也猜出了自己的不一般。
……她可能,什么都不是。她的第一生也可能不是她的第一生。这一切都是假的、虚幻的。
她对上一辈子的与人相处拥有强烈地排斥感,做到好并不代表她愿意做。那只不过是迫于现实的低头。
于是裴斯最后自毁所有。
然后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一本她看过的里。
事情是容不得深思的。裴斯根本不爱看,尤其是这种乙女。为什么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认定了这是一本里的世界呢。是那诡异的熟悉感骗了她的感知吗?
回顾佩斯的记忆,故事可以被很快总结。
大概就是一个从小被限制了自由,用丰厚的物质堆砌成丑恶性格的人鱼的一生。
老国王从小对佩斯好,好极了,她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除了出去。
日复一日地被关在小屋子里,认命的佩斯在见到闯入她宫殿的百丽儿时扭曲。她的性子变得更加怪异,只有折磨别人的才能让她获得丝毫快感。
她是个纯粹的坏蛋。
比起裴斯,她是毫无目的的坏、毫无理由的疯。
可她心里还有自己的恪守。比如对安德森,答应了他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比如对老国王,他再爱她、再宠爱她她也只会厌烦和害怕。她渐渐洞察到到了老国王爱的不是她,而是这具血脉纯净的身体。
只有阿加德在佩斯的心里是例外的。
佩斯,是真的喜欢阿加德。
佩斯所有知道的事,都是从她寝室前的那一扇小窗里看到的。她从小就只能通过这上窗户来看世界,窗户里能看到的,就是她最珍惜的全部。
她能看到祭司塔。
还有祭司塔里的少年。
漂亮、冰冷、不会笑。
她讨厌笑容。
所以她喜欢阿加德。
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无聊又无趣的生命里只有一丝光彩。那缕光的名字便是阿加德。
这是佩斯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说都不能知道。
佩斯越来越喜欢他,直到这种情感疯狂溢出,她真的忍不住了。她骗来了阿加德,把他囚禁在宫殿里。
这个小人鱼被教成了一个不懂发泄的怪物,只能用暴力的手段伤害他人来嘶吼。
她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长期的扭曲和囚牢令她丧失了一个正常的认知。她只会用自己熟悉的手段——暴力。
打他。
把他打怕,怕到不敢不爱她。
可是再怎么样,阿加德也只会用冰冷的神情对待她。
佩斯终于笑了,她疯狂地问——是不是你们等的都是她?我的存在呢?有什么意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加德只是嫌恶。
佩斯做下了决定。
她把阿加德看做一样好玩的物品,不值一提。在老国王的问话下,她轻蔑地把他交了出去。她看似和平常一般模样,心里的毒草却在疯狂蔓延。
所有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进行。
佩斯永远都是别人不能打的坏孩子,天生就是别人噩梦。
直到她没有征兆地划开了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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