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到了最最闪光的一幕,和最为虚弱的一幕。
“快点好起来吧。”康熙想离开,但是想着御医的话,心里担心的厉害,便吩咐让梁九功把请安折拿过来,他直接在东偏殿批阅。
一个时辰过去了。
姜照皊一直没有醒,旁人叫也没有反应,传唤御医来瞧,又说她脉搏稳定,比方才好了许多。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等她醒的时候,还有些懵:“怎的都围在这里?”
康熙看她说话中气十足,再没有之前的虚弱,心里也高兴,嘴里说出的话,就格外温柔:“还不是你,身上起热都不知道,硬生生拖到御医说生平仅见。”
可见温度之高。
“发烧了?”姜照皊了然,她是有这样的毛病,发烧就会一直睡觉,而且是睡的昏天暗地长睡不醒。
康熙看着她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无言以对,他在她这床前守了两日,急的嘴唇上起了两颗油亮亮的大燎泡,偏她跟没事人一样。
“嗯,你好生养着,朕走了。”康熙起身,既然姜贵人已经醒了,那么某些人,就要好生的收拾收拾了。
四公主在乾清宫养的很好,现下虽然说还是身无二两肉,瞧着细细弱弱的,可再也没有恶化,偶尔也能自己拿着勺子吃几口粥,就这就挺好的。
想到四公主,康熙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向她:“过些时日,若是小四儿养好了,便送你这里来养?”
他语气中带着询问,不确定以她的性子,能不能忍受一个孩子。
姜照皊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是摇头:“不成。”
那日她是见过四公主的,那小手细细长长的,瞧着精致的紧,她觉得自己养不好这样的孩子。
“嫔妾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如何再去养另外一个孩子?”她笑。
康熙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也是随口一说,有些犹豫的,这四公主身子太弱,给谁都不合适,若是照看的不细致,非常容易生病,送到东偏殿,以姜贵人这良善的性子,倒是不怕苛待,就是想着她稳不住,又被孩子气的够呛,再生病了怎么办。
可四公主到底给谁养,他着实有些犹豫。
后宫的孩子这么少,好不容易有一个,还这样多病多灾难以养
活,他瞧着心里急。
抿了抿嘴,不小心绷到了嘴唇上的泡,康熙轻嘶了一声,有些痛。
而他走后,姜照皊先是起身洗漱,脚一沾地,腿就是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她惊呼一声,赶紧扶住白蒲,这才真切有了自己生病的感觉。
上一次睡这么久,是她发烧四十二度,这一次又睡这么久,估摸着温度差不离了。
再加上临睡前的记忆,她估摸着自己没猜错。
用了一碗清粥,旁的什么都没有。
她抿嘴,可怜巴巴的看向田田:“没吃饱,还想吃糊糊。”可是她刚刚能起身,御医交代了,清粥也只能吃一小碗,不饿就成,万不能吃饱了。
放下碗,又觉得不饿了,姜照皊没了胃口,就没接着要吃的,只听白蒲禀报,这两日发生了什么。
一是惹怒她的张氏已经被关了禁闭,二就是宫里头往乾清宫送东西更多。
她倒下了,可不就是旁人的机会。
众人都觉得,皇上是不会让自己闲着的,谁能知道,对方在姜贵人床前守着。
翊坤宫的倒是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往外递消息,姜贵人倒下,康熙跟暴怒的狮子一样,看谁都不顺眼。
郭络罗氏瞧着心酸,细细算起来,她今年就没怎么近皇上的身,还说今年好生邀宠,争取生个子嗣出来,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极好的。
可现下她在东偏殿,就在姜贵人隔壁,也不曾见皇上看她一眼半眼的,眼角余光都不带夹一下的,她有些失落的想,难道这就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吗?
看着皇上对姜贵人上心的劲头,她又觉得难受,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也想皇上对她上心,多看看她,多抱抱她,将她捧到手心里宠,给她最独一无二的偏爱。
若说美貌,这宫里头谁没有呢。
若说性子,她跟姜贵人是差不多的路子,什么更加讨喜些,最起码没有姜贵人那拉仇恨的功夫。
她多张扬跋扈,视宫规为无物,可皇上就是爱宠着她。
也不是没有人效仿,只是死的都很惨,康熙连瞟一眼都不愿意,更被替是疼着宠着,让人想做梦,都做不了。
不光郭络罗氏这么想,翊坤宫但凡有眼睛的,都在瞧着皇上的动静,
也不是没有人打着姜贵人生病不能侍寝,就想邀宠的,可那结局太过大快人心。
皇上瞧都没有瞧她一眼。
康熙日日在翊坤宫行走,却不曾临幸姜贵人,这翊坤宫里头就有些人心浮动。
姜照皊这病好的慢,这也算是用系统的后遗症了,那就是但凡得病,必是最汹涌的,所以她一直很防备,觉得系统所出,是拿她身上的某些东西作为代价。
可她若是不照做,又会当即陷入沉睡。
照系统的说话是,她像是植物一样,能够进行类似于光合作用的动作,然后反哺给系统,本身是不会摄取她身上任何能量的。
她这生病了会是最严重的,又好的极慢,她就很难相信它。
可惜现在小系统失去对话功能,教人怪可惜的,要不然在这古代,多个人说话也是极好的。
这样日日修养,闷在屋里胡思乱想,她都变得有些没精打采了。
姜照皊将手中捧着的书放下,这举了半天手都酸了,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索性不为难自己,起来溜达溜达,活动身体。
“张庶妃呢?还闹腾吗?”一个满心满眼想要直接把她锤死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白蒲无奈点头:“还闹着,非说是您……”剩下的话不用出口,两人都知道。
张庶妃闹过绝食,闹过上吊,不是被宫女劝下,就是被同屋的小庶妃发现,左右都没有成功。
姜照皊揉了揉眉心,她这么坚信,给她洗脑的人功力不浅。
“她不过是个马前卒,这后头啊,有高人。”她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吃着葡萄,西疆刚刚进上来的早葡萄,不够甜,但是能尝个鲜。
白蒲点头称是,确实是这样,不得不说,张庶妃这个马前卒太好用了,身份不够贵重,却养着四公主,你若想要伸手捏她,她却是十年老人,这手里头的人脉比你广阔多了,和康熙也有情分在,毕竟不管她如何闹腾,康熙不曾斥责一句。
反而心疼四公主,觉得她弱小又难过。
姜照皊若有所思的剥掉葡萄皮,这么一想,又觉得有意思,这后宫里面的人行事,向来不能看表面,如今看来,这马前卒,有可能也只是借力打力。
你要说张氏被关禁闭,确实
可怜,但是四公主养在乾清宫,是多少皇子公主求不来的福气,被她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
她这个做额娘的越是胡闹,就显得孩子越是可怜。
那是康熙的公主,他又是个疼爱孩子的,还不得日日关怀。
姜照皊将最后一颗葡萄吃掉,擦干净手上透明的汁水,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心中唏嘘,这宫中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就她最为纯洁可爱。
“甜宝呢。”她问。
今儿都没见甜宝往她跟前凑,一时不见,还怪想念的。
话音刚落,白苏就抱着甜宝走了过来,笑道:“这小东西现在调皮了,一个没看住就想往外头跑。”
可是它这么点一个猫崽崽,若是出去了,那找都不好找。
姜照皊想了想,柔声道:“给它做个铭牌,上头写着翊坤宫甜宝,旁人捡到了,也会送过来。”她有些不确定过的想。
这后宫中的妃嫔,恨她恨的跟什么似得,碰上她的猫,还真不一定还给她。
“不许往外跑知道吗?外面有大怪兽,会啊呜啊呜的一口一口把你吃掉。”姜照皊一本正经的恐吓它。
“喵呜~”主人亲亲抱抱~
甜宝颠颠的往她怀里凑,一点都不把她冷脸放在心上。
姜照皊接住它软乎乎的小身子,没忍住笑:“怎的又吃这么饱?”摸了摸它圆滚滚的小肚子,硬硬的,显然是吃撑了。
说起这个,白苏也有些无语:“甜宝学会偷吃了,自己偷偷爬到桌上,奴婢看到的时候,吃的满嘴点心渣滓,偏它还装无辜,用小爪子推盘子,想要扔下去当没这回事呢。”
她说着说着没忍住笑起来,刚开始抱甜宝回来的时候,她是没什么感觉的,家里以前也养猫,但是不许近身。
如今自己照看多了,生出感情来,就觉得哪哪都可爱。
特别是幼猫崽子,小脸蛋圆乎乎的,走起路来歪歪扭扭,它还老忘了自己有尾巴,天天都要跟自己的尾巴打架。
“您瞧瞧,到您跟前就软乎乎的撒娇。”伸着小爪子要亲亲抱抱,挨挨蹭蹭,到了她这里,不高兴就拿肉垫拍她,凶的跟什么似得。
都说什么人养出来的宠物,都像本人。
白苏在心中大逆不道的想,这甜宝可真像小主儿
,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看向一旁眼圈红红的白蒲,姜照皊皱了皱眉,她发现每次白蒲会亲回来,都不太高兴。
“去把白蒲叫来。”她道。
白苏点头,鼓着脸颊去叫了,说起来都是大宫女,但是小主儿就是没那么爱用她。
“请小主儿安。”白蒲的声音还有些堵,可见是刚哭过的。
“说说。”姜照皊骄矜的抬了抬下颌,漫不经心道:“若是我能帮你,你也不必自己哭不是。”
毕竟是她近前伺候的,白蒲打从见她第一眼,就一直尽心尽力。
“就……”说起婚姻大事来,白蒲毫无任何羞涩之感,脸色甚至还有些恐惧苍白。
事情也简单,她家里头想把她许给那老头,说是做参领的,这官职高,人也有才,是她们家高攀了。
可问题是,那参领今年五十有二,比她阿玛年纪都大,这样的人,让她如何能接受。
姜照皊听了,也有些呆:“同龄人呢?”
说完自己就摇头,古代成婚早,二十多岁的同龄人是真的不好找,要么是打小定亲约定好的,要么是舍弃一些条件。
可像是这样的,也着实少见。
白蒲说着说着又想哭,她跪在姜照皊脚边哀求:“小主儿,奴婢就想好生的在宫里头伺候您一辈子,不想出去嫁人了,想想就怕的慌。”
能够做到她这个位置,也是不容易,光是进乾清宫一条,就不知道卡死了多少人。
她只是做洒扫宫人,还是因为康熙近前不爱用宫女的缘故。
现下分到她这里来,人品和行事都无可指摘,这样好的一个女人,就因为年岁大些,就要被父母作践,嫁给那样的人,算是什么道理。
问题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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