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生晚晚
桑果顺着目光望去,荷包上头绣着鸳鸯戏水的图腾,一个绣房的奴才可以绣这个?
“是,奴婢回宫后便将荷包烧毁,烧的一干二净,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玉圆淘气的回答,让姜浅哭笑不得,想到方才姜慕雪的请求,眼神一凛。
“对了你们知道,苏大哥的眼疾多久了吗?”
苏家长子的事迹姜浅所知道的不多,现在唯一知道的便是他的名字和眼疾,还有姜慕雪未婚夫的身份。
想着桑果玉圆从小跟在原主身边,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知晓,只知道很久以前苏公子的双眸是正常能辨物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传出他有了眼疾,任何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越发严重,变成了瞎……”
瞎子二字,桑果说不出口,但姜浅却已经了解大半。
看来这苏锦凌的眼疾事有奚跷,说不准还和姜慕雪有关。
“恩,你们有时间就去打听,有任何消息记得来跟本宫禀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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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
“凌公公,皇上可有说今晚要去哪个主子宫里歇息?”
负责敬事房内务的李公公捧着绿头牌,没让凌向善禀告,反倒先开口询问。
凌向善倚在御书房前的柱子,甩着拂尘,睨着朝自己谄媚一笑的太监,全身起鸡皮疙瘩。
“皇上想去哪就去哪,岂是我们做奴才能揣测的。”
“好哥哥,你天天待在皇上跟前,肯定知道,你就当好人一回,告诉奴才吧。”
凌向善没搭理,空手套白狼,想套他话,门都没有。
“好哥哥,这是月霞宫主子赏给奴才的,奴才觉得这特别适合你大内总管的身份。”
一颗黑曜石出现在眼前,如鸽子蛋大小,又黑又亮,照映着高空上的弦月。
拗不过眼前人的请求,和这颗黑曜石,凌向善嘴上动了动,挑了几件不伤大雅的事情全盘托出。
李公公频频点头,心里想着,不枉费那颗黑曜石,总算能有个交代了。
第24章 翻牌
御书房不比议事殿的富丽堂华,简单的案桌和书册,朴素到以为是哪间京城百姓家的书房。
唯独散落至角落的珍稀古董扳回些许局面,李公公日日前来,盯着那些古董,早已视觉疲乏。
已跪在这一个时辰,上首的君王不间断的批改奏折,似是没看见他。
却三不五时使唤凌向善研磨,李公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帝王是将自己晾在一旁,不愿搭理。
他这敬事房的差事真难做,贿络没想象中的多也就罢,就连皇上也将敬事房视为可有可无。
与其这样,他不如到别宫当掌事太监,还比较痛块,李公公厌弃的想着。
“凌公公,凌公公。”
趁凌向善转身,李公公用嘴型气音呼喊着,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随便翻一个绿头牌也行,都比他一直跪在这毫无进展来的好。
接受到敬事房总管的求助讯息,凌向善本是不愿搭理,但摸到袖口中的黑曜石,心思转了转,收了东西却没开口,这样似乎有些卑鄙。
行吧,就当他大人有大量,帮忙一次吧。
“皇上,敬事房总管已在这候了一个时辰,您要不稍作歇息,翻翻牌子,喝口茶再继续。”
凌向善打断容深批注的动作,惹来容深不悦:“绿头牌,有翻没翻重要吗。”
听先前的奉茶宫女所说,皇后提着茶点直接打断帝王批注,帝王非但没生气还一脸欣喜,凌向善还以为帝王的脾气收敛不少,不料只是换个人换个脾气。
早知道就不接下那个黑曜石,又重又晦气。
收都收了,也不能临时喊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说:“但您晚上总是得歇息,翻个绿头牌,让奴才们好去准备准备。”
凌向善一改往常,劝说自己翻绿头牌,容深眉心一挑,觉得古怪,但还是配合着,朝敬事房总管勾勾手。
“果然随年龄增长,凌向善你也躲不过。”
容深猝不及防抛出这句,凌向善听不明白:“奴才没读书,还请皇上明示。”
“越来越啰嗦唠叨。”
瞟向绿头牌,总共就十个,五颜六色的刻画和字都按照各宫的喜好编制,唯独凤仪宫被放在最左边,由白玉所制,上方什么图腾也无,单单一个字“浅”。
牌子如其人,简单,明亮,舒服。
好些天没去,也不知道她过的如何,做了些什么。
容深毫不犹豫翻了姜浅的牌,敬事房总管眼眸一闪而逝的失望,被容深捕捉到。
但他没急着追究,让人离开。
凌向善没察觉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还处在方才容深嫌他啰嗦的失落中。
他一个总管太监容易吗,那个要管,这个也要管,职位虽大但终究是个奴才,各宫的娘娘拿出位阶来压,他怎么样都处于弱势。
一个晃神,倒茶的动作一顿,茶水沾染到案桌上,如此大错,凌向善变了脸色,立即伏在地上求饶。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好在茶水沾染到案桌,毛笔奏折等皆安然无恙,容深用袖口一抚,变回原样。
睨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奴才,道:“好一个总管太监,先是收取钱财,再到摆放绿头牌顺序,当朕是傻子,看不出来?”
被容深一一点出,凌向善哪还敢遮掩,立刻将黑曜石拿出来。
“皇上,是李博姚那家伙硬塞给我的,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奴才真不想收的。”
“哦,是吗。”
容深把玩着手中的黑曜石,被这事一打岔,也没了批改奏折的心思。
“当然,千真万确,奴才发誓,若有一句不实便天打雷劈!”
“行了,这些年你还收的少吗,朕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懒得与你计较。”
黑曜石重重一放,在案桌上发出巨响,灰飞烟灭,凌向善抖了抖身子,缩起了脑袋,脖子顿时感到一股凉意。
上方的黑影越来越近,凌向善合上眼,不敢睁开,深怕下一刻脑袋就没了。
凌向善脸上的神色,坐在椅子上的容深,看的一清二楚,他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有什么小动作都一清二楚,全看自己要不要抓。
“朕今日就和你说仔细,首先留宿这件事,除了凤仪宫,朕哪都不去。”
“登基五年,你有看过朕在哪个宫待上半个时辰?”
容深不说,凌向善还没发现,如今细想,好像真是这样。
看见伏在地上的奴才摇摇头,容深这才继续说道:“若是今日你和从前一样,让敬事房直接进来也就罢了,你擅自动了绿头牌的位置才是朕生气的主因。”
“一个皇后,一个嫔妃,你把她们的位置随意对掉,于情于理皆是大错。”
脑中哐当一声,凌向善总算明白,帝王究竟在气什么了,原来是动了皇后娘娘的绿头牌位置。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凌向善使尽力气朝自己脸上扇去,力道之大,毫无松减,脸颊上的红肿立刻浮现。
“责罚事小,让你弄清尊卑事大,你且去私库挑一样东西,待会和朕一块送去。”
“惩处孰轻孰重将由皇后拿到东西当下的反应来做判定。”
“是。”
凌向善迷迷胡胡起身,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私库,他一边选着,一边细想方才容深那番话。
“是咱家会错意了?”
“总觉得是皇上借机让奴才挑礼物,好让他讨皇后娘娘欢心。”
凌向善滴咕着,经过此事,他已经有深刻的认知,凤仪宫的主子不能动,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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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容深领着凌向善来到凤仪宫。
比起从前,凤仪宫如今多了许多欢笑和生气。
整片的百花缭绕和姜浅命人打造的池塘都让曾经死气沉沉的凤仪宫焕然一新。
其中容深感到最欣慰的便是,前院角落处的秋千,那是姜浅特意做给容钰的。
姜浅对容钰态度比起从前更像个母亲,连带容钰也从呆板的皇子变得活泼许多,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感叹完这些变化,容深又往前踏了一步,让守门的侍卫退下,径自入内。
但还没踏下第二步,便被玉圆拦下。
“皇上,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已经歇下。”
“这才酉时,便就寝,皇后还真是好福气,过的比朕还舒心。”
容深眉心一挑,以为是姜浅让奴才来回绝的话,但见玉圆面有难色,又不象。
“今日又有人来闹了?”
玉圆朝后头寝殿望去,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自家主子有交待过千万别让皇上进去,但没交代请安和姜慕雪的事不能说。
“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得到皇上的保证,玉圆懦懦开口:“今日娘娘身子不适一直呆在寝殿里哪都没去。”
这话说的不错,今日艳阳高照,姜浅确实提不劲出门,就怕一个白嫩嫩的美人,变成乌黑亮丽的黑美人。
“继续说。”
“但这些天的请安,心妃娘娘她们总爱与娘娘杠上。”
“娘娘只不过替宁妃娘娘说了句话,心妃娘娘便说娘娘养了条狗,眼睛要擦亮。而后又说了娘娘穿着璞素实在有失稳重,不配坐在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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