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生晚晚
见姜浅那弯起的眉眼,容深更加不解,眼眸闪过困惑。
姜浅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倚靠在他的肩头,语调促狭:“臣妾虽曾经觉得这里如鸟笼般的狭隘,但臣妾可从未有过离宫的想法。”
“真的?”容深一扫方才的郁闷,翻脸比翻书还快,姜浅哭笑不得。
她这话半真半假,她本来就是穿过来的,原主本来就安逸在这宫里,哪也不想去。
尽管日后她有可能回去,但这身体……
想到这,方才的好心情顿然消散大半,现在自己又怀有身孕,若又穿回去,那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姜浅脸上依然是欣喜的模样,她心中的烦恼,容深自然是没察觉。
他还沉浸在姜浅方才说的不会离开,这是不是能表示姜浅也是心悦自己的?
凌向善有说过,女人总是羞赧的,有时候不好意思明说,只能隐晦暗示,这时身为男方就得识相,明事理。
“对了,今日瑾妃过来和朕说今年生辰想要大办一场,说是当作冲喜,朕应了。”
提即萧瑾月,姜浅从烦恼中回过神来:“她有派人跟桑果提过。”
容深神色一凛:“还说了些什么。”
萧瑾月竟然特地派人来和一个宫女说,可见这事并非外表看见的单纯。
往年一向朴素过生辰的萧瑾月,突然提及大办,理由正当,让容深挑不出错,虽觉得古怪,却又不知从何查起。
“她说要在那日拉下臣妾,”姜浅不以为然,淡笑了声,“臣妾猜,可能是想取而代之?”
“放肆,这萧瑾月真是越来越胡涂了,旧帐朕都还没找她算,如今到好又要整这些东西。”
“已经掌管了宫务还如此贪婪,果真跟她爹一个德行。”
近日于汶呈上许多有关萧尚书派系的罪状,其中以贪抚最为严重,从最底层的百姓官到上层的六部,无一不幸免。
容深大怒,却不能及时揭发,只能忍下等待时机,如今这一件两件都还未解决,萧瑾月又打算来大动作。
“皇上息怒,那也要她有那个能耐夺走,她当臣妾是吃素的吗。”
“况且如今桑果也倒向臣妾这边,臣妾就不信那日她能顺利。”
姜浅昂起下巴的模样,容深看的好笑,忍不住低头吻上几口:“凡事安全为重,有朕在,后位就永远是你的。”
语调随意,但不难听出里头的宣誓,姜浅羞红了脸,偏向一旁,容深将床幔放下,拥着她入眠。
姜浅有孕在身,不能太过放肆,容深只能点到为止,但床幔里头依然传出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直到半夜。
好在,姜浅早秉退宫人,否则被听见,隔日传出去的消息,肯定精彩。
******
萧瑾月生辰当日,后宫里出动了大半宫人,就为了将生辰的东西通通搬往御花园。
姜浅早前往边上的凉亭,看着宫人们忙进忙出,这一次除了玉圆,就连桑果也跟着在后。
为了不让人起疑,姜浅特意让桑果跟着。
“娘娘,这瑾妃娘娘不是一向喜欢从简,怎么今年就变了样呢。”玉圆睁着眼眸,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玩物,语调里充斥着欣羡。
“可不是吗,哪个嫔妃不是办在自个儿宫里,就她整这些,伤财不说,还让我们这些陪坐的厌烦!”
苏敏敏也来到了凉亭,一边抱怨,一边朝姜浅请安。
姜浅笑着,让她起身。
“赶紧坐下,这天热着,宁心阁离这里距离最远,真是辛苦你了。”
递了一杯牛乳茶过去,苏敏敏不客气地接过,一口灌下,那新颖的口感,让她产生惊艳:“这就是传说中皇后娘娘所制成的牛乳茶?”
“传说中?”
“是,您不知道吗,您这牛乳茶在后宫里可是传过一轮了,无一不想喝一次,今日臣妾总算是喝上了。”
“哈,本宫倒是不知道,这牛乳茶这么受欢迎?”
苏敏敏点头,嗑起瓜子:“好像是从朝阳殿那里的奴才传出来的,其余的臣妾就不知道了。”
“朝、阳、殿、阿。”
姜浅语调拉长,似笑非笑往玉圆看去,只见玉圆东张西望就是不往这边看,还频频后退躲在桑果后头,姜浅好气又好笑。
“话说回来,娘娘怎么就应了瑾妃大办生辰,您才刚小产不久,她就声势浩大的办,是想爬到您的头上呢。”
苏敏敏一脸不赞同,全心全意站在姜浅这边的神色,毫无遮掩,这率直的个性在这宫里找不出第二人了。
“她第一句就说皇上已经应了,本宫如今没有实权,哪来的权利能说不呢。”
姜浅垂眸,一脸委屈的模样,激发苏敏敏护短的性格:“哪不能了,娘娘可是名副其实的皇后,她再怎么想当也只能用想的,永远屈居在您之下。”
这番话,倒是引起姜浅的高看,越跟苏敏敏相处,就越发现,从前苏敏敏只是不屑和人说话,才装作桀傲不逊的模样,如今熟了以后,倒是名副其实的话唠。
“你说话真是越发直了,也不怕被有心人听去。”
姜浅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但站在后头的桑果却抿了抿唇。
“有什么好怕的,臣妾说得半句不假,会怕的无非是心虚。”
“不过这次瑾妃真的做得太过火了,娘娘您知道吗,她竟然将皓命夫人请了大半,她这分明不是生辰宴,而是国宴了。”
姜浅吃着茶点,这些她倒是不知道,她仅以为就是人数多了点,到没想过萧瑾月竟然会请朝中大臣的夫人过来。
“看来她准备的挺足的,说不准真能将本宫拉下。”
姜浅一脸惬意,不在乎的模样,苏敏敏恨铁不成钢:“娘娘,虽然您近日失宠了,但皇上也没盛宠其于嫔妃,这就表示您绝对能东山再起的。”
姜浅:“……所以?”
“所以,您得始些手段,让皇上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您身上,这样怀孕也容易多。”
苏敏敏说的头头是道,彷佛相当有经验,但据姜浅所知,她不过也是母胎单身罢了。
姜浅耐着性子听苏敏敏说的那些大道理,直到有人打断。
“原来皇后娘娘在这阿,臣妾找了许久都未见您的身影,原来是在这和宁妃说笑。”
萧瑾月一袭桃红色绣金丝缎,头顶上插着一只形似凤凰图腾的金钗,更是罕见涂上红色口脂,无一不是在宣誓她身为女主人的身份。
姜浅看得好笑但也没多说什么,点头应道:“生辰要开始了?”
“正是,臣妾是过来请娘娘过去的。”
八月十三,还真是个好日子,我就让这天成为你永生难忘的日子。
姜浅脸上带的笑意,萧瑾月没看明白。
******
今日生辰果真如萧瑾月所说,大办一场。
从宾客再到菜色,甚至宴席上的摆设都快逼近皇后的仗势。
苏敏敏是一边看着,一边不屑地摇着头。
“她未免也太过了,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
今日主角虽是萧瑾月,但按照位份,依然属姜浅为大,姜浅依然是坐在主位,左右两侧分别为萧瑾月和苏敏敏。
如今萧瑾月扮演起主人的身份和那些皓命夫人周旋,说的好不欢快。
一定点也没有从前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看来仙女也是会被凡间的烟火给洗涤掉。
“你管她这么多,今日她才是主角,本宫和你,不过是陪衬。”
“臣妾这部是替娘娘感到委屈吗,您那两个婢女也是,被当作什么一样被使唤,这符合礼制吗。”
姜浅抬起眼皮,往不远处帮忙宴席的玉圆和桑果,眼眸闪了闪,苦笑:“如今她掌管宫务,确实有理由使唤她们,尽管她们是本工的大宫女。”
“再者,今日皓命夫人成群结队前来,若本宫不应,反倒会说本宫不懂眼色不识相,到时朝堂上肯定又会迎来一波奏折。”
“皇上这都多久没往凤仪宫走了,就您还护着他,若是臣妾早就……”
后面的话,苏敏敏不敢说,但不难猜到,肯定是跟离宫有关的事。
姜浅先是一笑,随后附在她耳畔道:“虽然近日本宫失宠,但你先前说的是,本宫一直有在筹谋,你就等着本宫的好消息吧。”
苏敏敏眸光一亮,姜浅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急,就快了。”
“民妇给皇后娘娘,宁妃娘娘请安。”
姜浅和苏敏敏话还没说完,便有位中年妇女前来打断。
先是恭敬行了礼,而后没等姜浅发话,便径自起身,姜浅眸底出现笑意。
唷,看来是萧瑾月请来的帮手,这不就一开始就上门来找碴了吗。
“是万夫人吧。”
姜浅没见过她,却能一眼认出,万夫人有些愕然。
“是,民妇这种人竟然也能被娘娘记住,真是受宠若惊。”
“无须谦虚,万将军近年在边疆的战绩人人皆知,边将百姓甚至称其为战神,对此本宫才该致谢,若非万将军,如今京城也不能如此安稳。”
姜浅点出万将军的战绩,又隐晦说出百姓是万将军为战神,如同地下皇帝,这放在任何朝代都是最大的忌讳。
万夫人不清楚姜浅是有意还无意,但她万万不能冒险,只好将原本想挖苦的话吞回去。
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她怎么就忘了,姜浅背后还有太傅府跟丞相府呢。
万夫人无功而返,萧瑾月虽面上带着笑意和其余人谈天,但一直在留意姜浅这边的举动,见第一位万夫人失败,她眸中划过恨意。
不知何时,她从一开始不以为然开始会妒忌,是从容深开始对姜浅上心开始吗。
或许是吧,原本以为那男人不会对女子有兴趣,尽管生下了大皇子,也是为了对列祖列宗有交待,但他竟然开始关心姜浅,情绪上的波动也和姜浅有关。
萧瑾月不甘,这宫里,除了贴身奴才,就属自己跟容深相识最久,也是曾经离后位最近之人。
后来,容深从战场上回来,一句话便改变了命运。
萧瑾月站在远处想着,姜浅这里也迎来一位许久不见的长辈。
说是这么说,但姜浅穿来这以后,只听过其名,没见过其人。
“苏伯母,您赶紧起来,请安就免了。”姜浅起身,亲自搀扶苏母起身,这人就是苏锦凌苏锦言的母亲。
端庄优雅,虽然身为丞相夫人,依然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一脸磊落,丝毫不语那些人同流合污。
整身的气息就和苏锦凌一模一样,姜浅顿时觉得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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