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雨芥子
昨天晚上，没有了柳叶子，程琇旸看着张小羊，本来的欢喜很快散去。
“她呢。”
张小羊想了想，明白了那个她是什么意思。
“大少爷，她回家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可以再照顾你了。”
程琇旸自然也是习惯张小羊照顾的，可是……张小羊不会念书啊。
而且……
就这么走了……
程琇旸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清楚的情绪，很闷，闷在胸口，燥热。
这一晚上，程琇旸因为习惯的破坏，没睡好。
准确的说，从出生到现在，他，头一次居然过了子时才睡着。
第二天他还是早早醒了。
张小羊早就准备好给他穿衣服，肯定也不会再捏他的脸蛋。
程琇旸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
“少爷，水好了，洗脸吧。”
张小羊的动作他很熟悉，可是，和她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不一样……
程琇旸觉得自己胸口又开始闷了。
这一天，程琇旸都觉得有些地方跟往常实在是不对劲。
他不明白，为什么柳叶子在的时候他没有想起过张小羊，可是张小羊回来了，他也高兴，也熟悉，甚至更熟悉，却总是想起柳叶子。
第二个没有念书的晚上，过了子时。
睡不着的程琇旸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了。
光着脚，穿着单衣踩到地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什么，便自己回去，穿上了鞋袜和衣服。
一个人默默走到书桌旁边。
程琇旸皱着天然浓密的剑眉。
他在想一个，从他出生到现在遇到的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现在会觉得胸口闷。
从小，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可以明白几乎所有事情，也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显得格外简单，他也习惯了冷漠。
本身，外界也没什么吸引他兴趣的东西，明白几乎所有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好奇这个东西了。
也就完全不在乎外界。
只要他想，他可以隔绝外界一切东西，只关注自己。
事实上，这么多年，他也一直这么做。
于是他喜欢固定的习惯，对于固定的人，因为时间的累积，形成固定的一部分。
他就喜欢熟悉的东西，包括熟悉的人，因为熟悉的人才能维持他熟悉的习惯和生活。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受到了扰乱。
程琇旸打开窗户，借着月光看向了窗外。
去外面……
程琇旸为自己现在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无比惊讶。
他头一次，有了这种不符合习惯的想法，哦不，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头一次。
第25章 收拾家里
修长的手指碰到锁上的房门。
程琇旸站在门口呆立了许久，还是转身回到了床上。
出去干嘛……
有什么意思吗……
其实他只是忽然有了这个念头，仔细一想，也不知道自己出去要干什么。
他并不想打破这么多年的习惯，也不存在什么理由要他打破这个习惯。
程琇旸回到床上，脱去鞋袜和外衣，跟之前一样的姿势盖上被子睡觉。
而小房间内，张小羊侧耳在门后，听到程琇旸上床睡觉的动静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程琇旸打开窗户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可是习惯了程琇旸的行为方式，他知道，程琇旸没主动找他，他就不应该自己自作主张出去打扰到他。
现在听到他继续上床睡觉的声音就好。
不过张小羊此刻脸上若有所思。
在柳家。
第二天一大早，柳叶子醒了。
伸了个懒腰，此时柳小花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床头了。
“叶子，再睡会儿吧，姑姑起来弄早饭就是了。”
这是柳叶子昨天跟她说的，要吃早饭。
柳小花记住了，一早准备起来弄早饭。
昨晚上什么都没剩下的，今天早上只能重新做。
“你等着，我跟你一起起来，再把他们叫醒。”
柳叶子两下穿好衣服，再用新梳子给自己梳了两根小辫子。
嫌弃的看了自己那发黄的尾梢，柳叶子决定什么时候买点黑芝麻回来养头发，这一头杂毛可不好看。
起来先打了点冷水洗了个脸，柳叶子拿出铁的锅铲和一个水瓢，里面有满满的冷水。
“起床了起床了！”
柳叶子用锅铲敲打墙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家人都被吵醒了。
但是都赖在床上不准备起来。
柳叶子拿着水瓢大吼：“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除了幺儿，谁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冷水浇床上去！”
“听见没有！”
各个屋子里面传来回复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惺忪眼睛，不是很乐意的出来了。
张小丫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着泪花。
“我说，现在有没什么可忙的，起这么早干嘛啊。”
柳叶子冷瞥了张小丫一眼，用手沾了冷水朝她脸上撒了几滴。
张小丫一个激灵。
“干嘛啊！”
柳叶子：“你们从来就这么懒，每次都是小姑姑和我早起干活，凭什么，现在开始，每天必须早起，把该干的活都干了。”
柳大虎：“没活啊。”
“没活？鱼塘要不要重新弄？地坝旁边的荒地要不要拔草，后面的菜地还种菜不？全是活，你们还说没活？”
见这些人还是不肯动的样子，柳叶子只能自己分配任务。
指了柳大虎。
“你手不行，就去拔草，一只手也可以。”
指了张小丫。
“你去厨房烧火。”
再看到柳老二。
“后院收拾菜园子。”
方氏闻言：“我也一起去。”
柳叶子看看柳大郎和柳二郎：“你们去把地坝扫了吧。”
“好！”两个人知道，这是最轻松的活计了。
进了厨房，柳小花已经在活面了。
因为柳叶子决定今天早上吃面食。
而面食最精髓的在哪里？在那一勺油泼辣椒啊。
锅很快烧热，柳叶子倒入不少的油进去，张小丫看的直抽气。
对于柳叶子的奢侈，她心情很复杂，一是确实自己也想吃，可是这也太奢侈了吧，把油当水一样。
将之前买的干辣椒在石臼子里捣碎，柳叶子力气大，弄得很快。
手里一下子就是辣椒特有的辛辣香气。
找出一个敞口的细陶罐子，柳叶子将捣碎的干辣椒都倒进去，再倒入些盐在里面混均匀了，还撒了点花椒面。
而油已经到了温度，捞出之前用来炸香的姜片和葱段，柳叶子等着油晾凉一些。
时间一到，一泼热油到辣椒上，满屋子随着次啦的声音满是油辣椒的辛辣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