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兮冉
“三哥哥你有没有事?”莺莺被吓得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不等钦容回话,第二支第三支利箭飞来,右扬见状大喊道:“有刺客,速来保护殿下。”
“主子快走!”因意外袭击,眼下所有人都将重心转移到钦容身上,翼飞趁机拉着景兆时杀出重围。
莺莺抬手指向八角楼的高层:“刺客在那里。”
好似看到了莺莺所指的方位,黑衣人收弓隐匿在黑暗中,右扬派人去追,钦容见兆时已经逃出了潜龙殿,他皱着眉命令:“活捉兆时,决不能让他逃出皇宫。”
机会难得,他不能让他跑了。
莺莺见钦容要亲自追,她抱住他的胳膊喊:“三哥哥,你……”
话未说完,钦容就一把甩开她的胳膊,男人眸中冷厉隐现,他用力掐起莺莺的下巴与她对视,嗓音冷幽泛凉:“莺莺就这般舍不得他?”
刚才情况紧急,钦容明显是误会了莺莺刚才的举动,以为莺莺是在救兆时。
莺莺有些发懵,从未见过这般极具攻击力的钦容,她身子微微瑟缩有些害怕。喉咙发涩,莺莺想要解释:“不是的……”
她怎么可能是为了兆时呢,她是为了他啊,有人潜伏在暗处想要杀他!
眼看着兆时要出潜龙殿,钦容杀心难以压制。在这种战局中他耐性再好也不愿去听莺莺的解释,直接把人推向身后赶来的禁卫军。
“连个人都看不住,孤要你们何用。”
莺莺跄踉着后退,被御林军反控住双手,她行动受限急的不行:“我不是为了兆时,是有人要杀你!”
“三哥哥!”
钦容望着她很淡勾起唇角,“是么?”
无论是真是假,兆时他都不会放过。一把抽过右扬手中的剑,钦容在转身离开前淡声下令:“看住太子妃,在孤回来前不准她出潜龙殿。”
此时系统也撑到了极限,警报声越来越急促,它声音断断续续微弱道:【危险还隐匿在四周,钦容的数据也在不断删改。】
【宿主,你要阻止钦容离开潜龙殿。】
莺莺顾不上回答系统,她喊着钦容的名字奋力挣扎。
此时潜龙殿外,景兆时捂住肩膀抬头看向八角楼,他脚步放慢了些,对着翼飞低语:“南音的人在附近。”
这是个刺杀钦容的好机会,景兆时准备以自身做饵,改变了逃离路线朝着八角楼而去。
钦容脚步忽停,他腰间被一双手紧紧环绕住,莺莺不顾禁卫军的阻拦圈住他的腰身不松,带着哭腔道:“求你不要出去。”
“三哥哥你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
“刚刚那支箭就是冲你而来的,此时那人还隐藏在潜龙殿附近,你出去就会有危险。”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莺莺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顾不上去思考自己该如何同钦容解释自己所知道的这一切。
系统越弱越弱的气息让莺莺没了安全感,她抽泣着将脸埋在钦容的后背,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你不可以出事,在莺莺的心中,三哥哥最重要。”
莺莺先前已经感受过失去钦容的恐惧,她想象不出钦容若出了事自己该怎么办。
大概是莺莺的哭声换回钦容的理智,钦容低眸看向自己腰间的小手,缓慢覆上掌心将其包裹,“别哭了。”
钦容回想刚刚莺莺推开自己的情形,虽无法解释莺莺是从何得知暗处埋伏的危险,但在她推开自己时,确实有一支箭横出。
不出意外,应该是南音的人。
钦容压下心中的暴戾,眼下因莺莺的阻拦,他已经追不上兆时了。
“好,我随你回去。”钦容的视线扫向八角楼,那处冷冷清清已经空无一人。
在钦容随着莺莺往回走时,莺莺脑海中的系统耗光所有能量:【叮——】
【宿主保重,我将在五秒钟后进入休眠状态……】
【五、四、三、二、一。】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莺莺耳边归于平静。她紧紧抓住钦容的手有些无措,都来不及问它他们此时安不安全。
……应该是安全的吧。
莺莺这样安抚着自己,她抬头望向钦容,毕竟他都随着她重回了潜龙殿。
此时潜龙殿内一片狼藉,满地鲜血横.尸铺满地面。不管中途发生了什么,这一局都是钦容赢了,莺莺这会儿紧绷着身体,她又替钦容高兴又有些不安,见钦容手背被利箭擦伤,心疼的握住他的手。
莺莺想帮钦容包扎,而战局收尾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钦容处理,所以莺莺只能先用布料为他进行简单的包扎。
钦容不可能一直留在潜龙殿不出去,刚刚顺着莺莺回来也不过是见她哭的太厉害。如今见她不哭了,钦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先回寝宫休息,你乖一些,三哥哥一会儿就回去。”
莺莺四顾查看着还是不放心,正要随行保护钦容的安全,又一支箭飞速朝着钦容而去,莺莺失声推开钦容,想也不想徒手抓住了那支箭。
嗖——
接二连三的箭雨袭来,莺莺在抓住暗箭时肩膀上也中了一箭。
钦容对莺莺没有防备,被她猝不及防推到朱柱上。看到莺莺受伤,他面色冷寒不顾箭雨直接将她护在了怀中,在御林军赶来之际,他高声命令:“保护太子妃。”
以前他是喜看莺莺维护他的模样,但他现在见不得她受伤。
莺莺因疼痛有一瞬间的空白,没有了系统,后来的一切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不懂,明明他们听从系统的安排已经退回了潜龙殿,明明莺莺也已经帮钦容连挡数次暗箭,可不知为何,在莺莺这般精心的保护下,她还是没能将人护住。
……钦容被人一剑刺穿了胸膛。
不是系统所谓的潜伏于八角楼,不知何时他伪装成御林军,站在了距钦容最近的位置。
冷白的剑身被血染红,钦容闷声一声右手还紧抓着莺莺受伤的手。
隔了一步的距离,行凶者握着剑长舒一口气,他唇边挂着灿烂的笑容,黑眸耀耀勾人,在对上莺莺的目光悠悠吐字:“终于......成功了。”
这张面容赫然是沉雪!
哧——
沉雪狠狠把剑抽回,伤口溅出的鲜血染到了莺莺身上。
“三哥哥!”顾不上飞身离去的沉雪,莺莺慌乱接住倒在地上的钦容,抖着手为他按压伤口。
源源不断血液在他身上流出,钦容面色苍白长睫颤颤下垂,他的唇角也有鲜血流出,莺莺把他抱入怀中吓得不知所措,大声唤着:“快叫御医!”
太子遇刺群龙无首,原本被软禁在寝宫的武成帝得知不仅不喜,反而因情绪波动太大呕出一口血。
......这大概,就是他的报应吧。
强撑着做起身体,武成帝闭着眸咬字用力道:“把太子送去东宫,立刻派人御医前去救治。”
“没有朕的允许,东宫众人皆不可出宫。”也包括莺莺。
太子.党被软禁了。
“......”
第110章 囚一一〇天钦容 醒 了。
深夜。
东宫内荒凉暗淡,偌大的宫殿里死气沉沉,不覆往日繁盛。
宫殿中唯有一处亮着微弱的烛光,房门轻开,年老的御医摇着头出来,对着门内的人躬了躬身体道:“娘娘别送了,老臣自己走。”
说着他左右看了看,偷偷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塞给莺莺道:“这是用雪莲炼制的丹『药』,老臣无能,眼下只能先用这种法子护住殿下的心脉,还望娘娘好生照看殿下。”
莺莺接过御医手中的『药』瓶,站在门边对他道了谢,目送御医离开。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两天了,两天来东宫众人跑的跑散的散,如今宫内只剩右扬和左竹两名侍从。遇刺之后,钦容再也没有醒来,就连他身边那群厉害的暗卫都隐匿了声息,好似随着主人的倒下他们也随之消失。
莺莺在门边站了会儿,察觉到冷意她才折回寝宫。寝宫内,钦容与她离开前一模一样,他躺在榻上双眸紧闭,一张俊容苍白没有血『色』,就连呼吸都弱到让人感觉不到。
沉雪那一剑来的太让人意外,他够狠又占据最佳位置,若不是钦容察觉到问题倾斜身体,那一剑恐怕会当场要了他的命。
就算钦容如今保下了一条命,他活着也同死了没什么区别。那一剑重伤他的心肺,当天数十名御医赶赴东宫救治,动了宫内千年人参才勉强吊住他的一口气,有时候莺莺守在他的身边,时常会觉得他已经没了呼吸。
就像现在,莺莺跪坐在榻下握住钦容的手,缓了好一会儿才敢去『摸』钦容的鼻息。知道人还活着,她倒出御医给她的『药』塞入钦容口中,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把『药』吞下。
“三哥哥,你快些醒来吧。”莺莺趴在钦容身边小声喃喃,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系统消失,钦容倒下,原本的胜局扭转成了大败,这一切与前世的进程完全不同。前世,武成帝死在了这场宫变中,而钦容趁机血洗景皇宫铲除异己,登基称帝着手处理北方战『乱』。而如今呢?
钦容竟因横空的沉雪遇刺重伤,他已经攥在手中的大权又悉数还给了病弱的武成帝,还被武成帝囚禁在东宫生死难料,莺莺是真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不是说武成帝极为!为信所谓的帝王命格吗?那他为何给了钦容权利却又放任兆时造反。而若他是改变了主意想要传位给兆时,那他为何不趁着钦容重伤把人杀了,反而囚禁在东宫派御医悉心医治,甚至绝口不提钦容‘造反’一事,连太子位都没废除。
莺莺不懂,如今被困在这东宫也不想知道武成帝到底在想什么,她只想让钦容醒过来。
第三日天亮,晓黛早早敲响了寝房大门。除了钦容身边的两名护卫,莺莺身边的晓黛也没有离开,让她意外的是翠儿竟然也选择了留下,一大早就去了厨房做早膳。
晓黛在门外道:“娘娘现在方便吗?右扬请来了宫外的神医,想进去给殿下瞧瞧伤势。”
莺莺一听连忙从榻上坐起,边穿衣服边回:“方便,请神医进来吧。”
右扬请来的神医名为俞鼎,虽为江湖中人却医术高超,一直追随着钦容护他周全。莺莺对这人有印象,前世她被钦容折了右手后,就是这个人来帮她治疗。
之前还没觉得这俞鼎多厉害,如今细想之下,莺莺猜测前世就是此人帮钦容神不知鬼不觉取得了她的心头血,当真是个奇人。
因宫变的缘故,如今宫内戒严很难带人进宫,右扬信不过武成帝,是冒着死罪偷偷将俞鼎带入东宫。等俞鼎进去,莺莺几人等候在寝宫之外,晓黛安慰着莺莺:“娘娘别担心,殿下会没事的。”
莺莺点了点头,她望向右扬:“可有我姑母的消息?”
右扬低下头有些羞愧,“并未。”
武成帝重新把控朝政后,顾皇后失踪的消息也没能瞒住,除了钦容的人在寻顾曼如,就连武成帝也在派人找。
莺莺情绪低落,她坐在台阶上许久没说话,晓黛想出声说些什么,莺莺小声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倒下的不止是钦容,还有莺莺,先前她活着是为了游戏人间,之后活着努力完成任务是为了保护家人、和钦容在一起。可是忽然间,她的朋友变了,哥哥失踪了,就连姑母和表哥也没了消息。
还有钦容……
在晓黛她们离开后,亭内只剩莺莺一人,她攥着衣裙轻轻喊着:“系统。”
“系统你回我一句好不好。”
她想知道自!自己还能不能找回亲人,想知道钦容何时才能醒来。莺莺把脸埋在了膝盖上,她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没用,重活一世不仅没能保护得了家人,就连钦容也护不住。
“……”
俞鼎看过钦容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钦容救回,他只能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