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 第74章

作者:流兮冉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钦容想起自己在王寡妇家喝了几日的粥,莺莺也是在服用了那碗粥后才出了问题。皱了皱眉,钦容否定道:“那粥孤也喝过,怎的孤就没有中.毒?”

  御医如实回道:“殿下自幼与药草接触,身体有一定的抗药性,再加上殿下先前服用了情人喃,血液中带了化毒的作用,所以并未出事。”

  而莺莺那时吹了风本就不太舒服,她身中情人喃又不是解毒方,自然受不住那碗‘加了料’的粥。

  “他们还真敢。”听完御医的解释,钦容双眸微眯从榻上站了起来。

  因目前莺莺食用的东西不明,老御医一时间也不敢轻易给莺莺开药。钦容刚刚回宫堆积了太多的事情处理,就算如此他也亲自出了趟宫,不放心留莺莺一人在东宫,他索性带着莺莺一同出来,去的就是他们当初从崖下出来去借住的张寡妇家。

  深夜,马车行在街道上车轮声滚滚。

  奢侈宽敞的马车上覆上了厚重的挡风帘,车内钦容横躺在榻上怀中卧着莺莺,他撑着额角闭眸假寐,车窗外铁骑整齐列了两队,四周安静的只余嗒嗒的脚步声。

  当马车停在王寡妇家门口时,王寡妇同她的小女儿芳妹正在屋里收拾东西。

  把能卖的都卖掉,打包好所有的东西,芳妹不舍道:“娘,咱们非走不可吗?”

  她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总觉得那位容公子会再来寻她。到时候他衣着华贵身后是黑压压的御林军,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说要带她进宫,自此她荣华恩宠不断,羡煞旁人。

  芳妹虽然不知那位容公子是何身份,但通过那日的情况,她知道容公子是宫里了不得的大人物。

  王寡妇见她还有心思发呆,匆匆收拾着包袱气的骂了两句:“怎么你还想留在这!不走等着没命吗?”

  “芳妹啊,你快给娘醒一醒!”王寡妇见自家女儿还在执迷不悟,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提醒:“你没听到那群人叫那位‘殿下’吗?你做梦也该有个底线。”

  “殿下……”芳妹眼睛一亮,她搅着手指喃喃道:“若真是如此,芳妹心甘情愿去做殿下身边的丫鬟。”

  王寡妇懒得再劝她了,好似是对芳妹死了心,一个人忙乱整理好了衣物。

  人世险恶,芳妹又怎知王寡妇为她付出了多少。她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为的就是给自己女儿寻一门好亲事。那日她放钦容他们进屋当真是好心吗?

  ……不是的,她纯粹是看中了钦容富家公子的身份。

  从一开始,王寡妇就是在算计钦容,她看出钦容言语举止不俗还对所谓的娘子百般体贴,心道他是和会疼人的,温雅和善看起来也挺好拿捏。

  不过就是个娘子罢了,死了可以再娶,伤心之时若是有另外的姑娘陪伴,男人定能很快忘记丧妻之痛。

  王寡妇歪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她其实不止是在莺莺粥里做了手脚,也在钦容粥里做了手脚。她想着莺莺病死了刚好,若是这时钦容再病倒了,她就可以趁机让芳妹去照顾,一来二去,钦容就算对芳妹没情也会记得她的恩,到时候她再开口卖惨提些要求,钦容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行了,快点背上包袱随我离开!”王寡妇心里乱的厉害。

  当初她如意算盘打的多响如今就崩的多彻底,都怪她看走了眼,本还觉得那位是个温润好拿捏的,谁知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位的身份会这么高,身居高位,又有几个是吃人吐骨头的?

  若是让他回味过来,他娘子的病是因她在粥里做了手脚……

  王寡妇不敢想了,一把抓住落她一步的芳妹,攥紧她的手催促道:“快走,咱们必须快些离开这里!”

  吱——

  就这么说着,王寡妇推开了木门,她本想趁夜逃跑,谁知等大门敞开时外面灯火通亮。

  数不清的铁骑将她的小院子围住,铁骑中央的奢华马车静静立在那里,马车上悬挂着两盏灯笼,在夜色下正泛着幽幽的白光。

  “拿下!”随着右扬一声令下,两侧的铁骑下马擒住了王寡妇和芳妹。

  王寡妇吓得腿直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而芳妹神情有些激动,直勾勾盯着那辆马车看。右扬懒得同她们废话,知道自家主子此时心情不好,他直接道:“把解药交出来!”

  “什什什什么解药?”王寡妇歪主意多但同样没见识,如今被右扬一吓做了最错误的决定,总觉得自己只要打死不认,自己就是安全的。

  村妇难缠,这种人要是耍起无赖来更难对付。

  右扬杀人办事是把好手,但面对这种打不得杀不得的人还真不知该如何做,不过就是出言威胁了几句,这妇人就开始抽抽搭搭装疯卖傻,大概是觉得右扬不敢拿她怎么样,她有了底气后就开始大声嚷嚷。

  “草菅人命了!官府的人要屈打成招了这还有没有王法。”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呐!”王寡妇明明已经做错了一次,如今不老老实实认错竟然又打起歪主意。

  她眼珠子一转,见她家门前的大阵仗当真引来了周围的邻居,就开始扯过自家女儿哭嚎:“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人呦,好心收留人过夜,没想到惹出这么档子事。”

  “马车内的大人,您要民妇的命大可以拿去,但求您饶过民妇这可怜的女儿吧!”

  她声音变高开始尖锐,好似故意让周围的村民全都听去:“难道您忘了那夜了吗?且不提缘由,芳妹那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可全让大人看了去……”

  随着周围村民越聚越多,这件事也变得越来越难办。若不是解药还没得到手,右扬早就一剑封了这蠢妇的嘴。

  “拦住他们!”

  右扬吩咐周围的铁骑拦住试图靠近的村民,目光往马车处落了一眼,他正要拉王寡妇进屋堵了她的嘴,马车上帐帘微微晃动,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撩开了车帘。

  “嘘——”夜晚时而寒凉,钦容出来的及并未换下蟒袍,只在外面罩了件玄金披衣。

  踏步走到王寡妇面前,他袖摆飘荡抽出右扬手中的剑,缓慢的动作伴随着呲啦呲啦的响声,钦容握着剑将剑尖抵在王寡妇嘴上,语调轻飘飘很是温柔:“小些声音,你吵到孤的莺莺了。”

  ……孤?!

  剑尖紧贴着王寡妇的嘴巴,锋利的刃在她哆嗦的唇瓣上划出血痕。王寡妇双眸睁的大大的,她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一时失了声,钦容勾着唇瓣柔和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方子交出来。”

  有些民间偏方并不外传,而是一代人传给一代人只有自己家清楚。

  远比右扬干净直接,钦容握住剑柄的手微微旋转,直接在王寡妇嘴上开了个口子。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疑,钦容平和好似再同人谈天;“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若是说出的话让孤不满意,孤可就要把这柄剑续入你的嘴里。”

  一点一点,剑身没入她的口中穿透她的肚子,拔出时定会裹上一层粘稠血液。

  这么想着,钦容瞳眸沉沉将剑尖插入了王寡妇口中,冰凉的剑身与她的牙齿碰撞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此时王寡妇口里满满都是血,芳妹见到哭嚎喊了声娘,想要靠近又被拦住。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芳妹虽然对钦容有心思,但她对于自己母亲做的事并不知情。

  王寡妇直到此刻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麻烦,见钦容迟迟不把剑抽出来,她只能忍着剧痛开口:“我我我说,我全部都说!”

  每说一个字,王寡妇口中的鲜血聚集的也就越多,后来她嘴里发麻都失去了痛感,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这唔药方。”王寡妇从怀中掏出自家祖辈传下来的土偏方。当初她家那口子就是让她这样害死的,官府查了两日都没什么结果,最终结案是病死。

  钦容收了药方,认认真真看过后才贴身而放,手中的剑顺势插.回右扬的剑鞘,钦容转身看也未看芳妹转身就走。

  “娘!”芳妹将钦容刚刚的话全都听了去,这会儿被吓得对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右扬看了眼满口鲜血的王寡妇和哭哭滴滴的芳妹,拿不定主意道:“殿下。”

  “这两人该如何处理?”

  钦容头也不回道:“先关起来,等莺莺醒了再处理掉。”

  早前他就说了,他与王寡妇之间早就没了什么恩情,可惜她一直作死。拿帕子擦干净手指,钦容在上马车前又同右扬说了句:“你近来的处事令孤不甚满意。”

  右扬脸色一白,当即跪了下来。

  “……”

  王寡妇没再骗钦容,等老御医按照王寡妇的方子配了药,莺莺喝下后病情很快有了好转。

  老御医拿着那方子啧啧称奇:“青叶竹和落牙根都未记载入医书也没什么药性,没想到同食多了竟能要人命。最诧异的竟是,它们的毒只需几碗泡尾花盐水就能解毒。”

  钦容站在窗边沉默不语,等榻边有了动静,他才转身朝榻边走去,老御医见状连忙上前诊脉,之后松了口气道:“殿下,娘娘已经无事了。”

  莺莺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是精致悬顶的床帐。浑身酥软乏力使不出半分力气,她眨了眨眼侧眸看向坐在榻边的钦容,虚弱着声音发问:“这里是哪儿呀?”

  钦容撩开她颊侧的碎发,帮她盖好锦被道:“东宫。”

  “莺莺,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

  莺莺恢复了些力气,她想起身很快被钦容扶起,软软靠坐在钦容怀抱中看了看寝宫内的摆设,莺莺想笑却咳嗽出声:“没想到我睡了一觉,竟然直接回到了东宫。”

  不再如前几日那般不适,此时的莺莺早就被钦容洗的香香软软,换上了舒适轻薄的寝衣。莺莺恢复了些力气,抓着钦容的手晃了晃,“三哥哥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快掐一下我!”

  钦容听着莺莺甜软的音调总算有了笑意,无形又圈紧了莺莺一些,钦容扣着莺莺的后脑轻轻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贴着她的唇问:“……梦醒了吗?”

  唇瓣上痒痒微麻唯独没有同意,莺莺舔了舔唇瓣不太满意,她别开头是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低声埋怨:“三哥哥你掐的太轻了,应该力道重一点。”

  抬起胳膊,莺莺正想去掐自己的脸颊,钦容看穿她的想法把她的手拂落,又微用力咬了下莺莺的唇瓣:“重一些?”

  搂着她低笑出声,钦容模糊低语道:“三哥哥怎么舍得。”

  他可是盼了好久才把莺莺盼醒。

  莺莺轻哼了声不吃他这套,什么不舍得下狠力掐她,怎的在那个的时候她让他轻些他却只是越加重力欺负她?

  还在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莺莺没将心里话说出来,初初醒来的她太饿让钦容传了膳,正想让钦容陪自己吃一些,外面左竹轻敲了下房门:“殿下,小顾大人求见。”

  这里的小顾大人,自然是指的顾凌霄。

第77章 囚七十七天

  ……

  莺莺与钦容坠崖一事, 可以说是朝堂震动, 招宣太后刚刚得到消息时, 更是昏了过去。

  因为西北战事焦灼, 如今武成帝龙体欠安, 钦容虽然刚刚回宫但没多少休息时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顾凌霄此次过来, 自然是有正事要谈, 莺莺还当顾凌霄是来看自己的, 刚要让左竹把顾凌霄请进来,钦容就先她一步道:“带顾大人先去书房,孤马上过去。”

  莺莺要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为什么不让哥哥进来?”她已经许久没见到自家哥哥了, 那日皇城门边一别, 顾凌霄定是担心极了她。

  钦容安抚摸了摸她的脑袋, 起身帮她扣紧大敞的衣领嘱咐:“我和你哥哥有正事要谈,你先乖乖穿好衣服去吃些东西,一会自然会让你同你哥哥见面。”

  莺莺勉强应下:“……好吧。”

  抓住钦容想要抽回的手, 她又补充了一句:“那三哥哥你们要快点谈,莺莺有好多话想同哥哥讲。”

  钦容的手被莺莺无意压在了衣领内, 掌心触碰到的肌.肤柔软滑腻。莺莺毫无所觉, 钦容垂落眸子看了她一眼道:“有什么话同三哥哥说不一样?”

  莺莺轻哼后嘀咕:“肯定不一样。”

  钦容低低笑, 凑近她问:“哪里不一样?”

  胳膊微收, 钦容的指腹无意碰到莺莺的皮肤上, 莺莺这才察觉她按着钦容的手压在了自己哪里。连忙将他的手从自己怀中推出, 莺莺开始赶人:“三哥哥快走吧,别让哥哥等太久。”

  钦容顺势把手抽了回来,又嘱咐了两句才离开。

  躺了多日,莺莺初初醒来胃口不错,啃了多日的硬干粮总算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晓黛和翠儿进来随身伺候着,见莺莺吃了不少的东西,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娘娘受苦了。”

  晓黛很是自责:“都怪奴婢不好,若是奴婢能贴身跟着……”

  莺莺刚失踪的时候,晓黛伤未好就跟着出来找人,后来得知自家主子同殿下一起坠崖,她险些撑不住,日夜睡不着等崖下的消息。

  莺莺也看出晓黛消瘦了,就连翠儿也神情憔悴。心里划过暖流,她出声安抚了她们二人几句:“我这不回来了么。”

  “你看,我现在好生生的一点事都没有么。”莺莺一直以为自己是生病受寒,并不知是有人故意害她。

  她也不知,钦容抱她回来时她虚弱窝在披衣内,昏迷不醒看着也没什么生气,怀抱着她的钦容更是脸色苍白一身的血,吓坏了东宫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