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 第78章

作者:流兮冉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这事的确是顾凌霄主动应下,他身为一名武将保家卫国是职责所在,若不是先前有庆王爷从中作梗,他恐怕早已去了西北。

  “……”

  因顾凌霄即将出征的事,莺莺彻底没了任何心思。

  等钦容将她抱回寝宫后,她又得知顾凌霄将于明早出发,如此匆忙都不够她与哥哥告别,莺莺担心顾凌霄的安全,所以当日赶往清光寺为哥哥祈福求了平安符。

  钦容抽不开身,他不愿放莺莺出去又无法亲自陪同,最后只能让她以太子妃的身份光明正大去了清光寺,派右扬和左竹随身护送,马车两侧还护了宫里的铁骑精锐。

  钦容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在莺莺出宫的路上,的确是遇到了两拨刺客。

  不知是刺客太不成器还是铁骑精锐太过厉害,总之这两拨刺客都没翻出多大的浪花就被收拾干净了。护在莺莺马车右侧的左竹哼了声,轻蔑道:“他们恐怕还不知主子早就死了吧,有这个时间折腾,还不如老老实实想想如何求一条生路。”

  右扬点头回应:“的确太傻。”

  招手换来两名暗卫去追踪刺客的底细,他啧了声道:“殿下本来就要剪他们指甲,有此一闹,报给殿下恐怕他们就连手都保不住咯。”

  二人边说边认真查看着四周,因浴房的事,他们同莺莺认了错后,这一会儿也不敢同她搭话。

  莺莺一心牵挂着顾凌霄,这一路心绪不定也没空好奇别的。去了清光寺后头一回没去寻静山师傅,莺莺祈福求完平安符后见天色已晚,急匆匆就往皇城赶。

  为了显示诚心,莺莺就算再急切也是步行上的山门,派右扬去同静山师傅打了个招呼,她揉了揉腿又步行下山,半路上遇到行色匆匆的裘安安。

  “见过娘娘。”裘安安也是步行上山,因走的太快气喘吁吁,说话都不稳当。

  不等莺莺询问她怎么会过来,裘安安就先一步解释:“裘郁最近身子又变差了,我是特意来为他祈福的。”

  见裘安安神色躲闪,莺莺留给她面子没再多问。想了想,莺莺临走时主动说了句;“我哥哥明早卯时就要出发,你……若是无事可以一起来送送。”

  有关自家哥哥的感情之事,莺莺做不了主也不会插手,只能尽可能为他们创造机会。

  裘安安愣了愣,这次她没有再直接拒绝,而是点了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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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催的太急,莺莺知哥哥今晚会很忙,所以听话的没去打扰。

  在去清光寺的路上她反复叫着系统的名字,然而系统仍旧一声不吭,就好似彻底消失不见。回宫之后,莺莺趁着无人又试探着去叫系统,几次呼喊没能把系统叫出来,倒是招来了钦容。

  “莺莺在喊什么?”钦容进内室时,莺莺正背对着他坐在窗边逗两只小猫。

  听到钦容的声音莺莺回了神,她几句岔开话题从怀中掏出平安符,塞到钦容手中道:“这是给三哥哥求的。”

  钦容微怔,低眸摩擦着掌心小巧的平安符,他勾着唇道:“莺莺不是去给你哥哥求平安符了吗?”

  莺莺不解回他:“可这也不耽误给三哥哥求呀。”

  最开始去清光寺,莺莺记得自己给许多人祈了福,唯独撇下了钦容。那时她还排斥想要远离着他,没想到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眨眼间他们二人就成婚在一起了,莺莺忽然又想起自己在清光寺后山许的心愿,心想这‘灵水’也不怎么灵。

  不过还好不灵,不然她可就要错过她的三哥哥了。

  想起前世钦容最后也要去西北,莺莺担心钦容的安危,于是也给钦容求了一张。

  钦容将平安符贴身放好,眉眼因莺莺的关心变为柔和,他将莺莺从地上抱起放到榻上,本想吻一吻她的额头,却忽然她额头泛红有些发肿。

  “怎么回事?”钦容抬指轻触了一下。

  莺莺后仰身体,随意找着借口道:“不小心撞到了。”

  她是不会告诉钦容,她为了让佛祖看到她的诚心,跪拜时磕了太多的头没控制好力道。

  钦容看穿后只是笑了笑没有拆穿她,温和的吻沿着她额上的红肿疼惜吻过。搂着人躺在榻上,他拉好锦被轻拍莺莺的后背:“快睡罢,明日三哥哥会叫你起来。”

  莺莺睁着眼眸毫无睡意,她虽然接受了现实但并不代表放了心,轻轻往钦容怀中蹭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苦涩的味道被掩盖在雅香下,极难让人察觉。

  莺莺也是贴的钦容太过相近,才会闻到这一丝丝药气。抿唇望向钦容的领口,莺莺发现他寝衣穿的板板正正就连锁骨都没露出来,结合这几日种种的不对劲儿,莺莺忽然问:“三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她自崖下出来后昏睡了几日,无论是晓黛还是御医,给她的回复都是‘太子殿下安好’。

  这几日钦容太过于忙,忙到莺莺很少能见到他也无法查看他的伤势,偶尔的几次想去掀他衣襟时,也被钦容轻巧转移话题。

  钦容搂着莺莺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言他拍在莺莺背上的手一停,平和随意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莺莺‘哦’了声也没再多问,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呼吸绵长好似睡着了。

  钦容搂着她也很快闭上了眼,等到房间只剩彼此交缠的呼吸声,莺莺睫毛颤了两下睁开眼睛,她眸中一派清明,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抬手去掀钦容的衣襟……

第80章 囚〇八十天

  深夜的寝宫安静, 屋内烛火尽数熄灭,只余窗外透进来的微光。

  莺莺不太能看清钦容的面容,她的指腹在贴到钦容的衣襟时, 屏住呼吸等了片刻,听钦容呼吸平稳才五指并拢去拉他的衣服, 伴随着衣领敞开, 一声极轻的叹息传来,钦容嗓音悠悠道:“就知道瞒不住你。”

  搭在衣襟的手很快被圈握住, 钦容的掌心温暖, 五指收拢将莺莺的小手包裹在其中,力道轻柔又不容拒绝。

  “莺莺, 你明早不是还要去送你哥哥吗?”

  黑暗中钦容愈加凑近莺莺, 他一手按住莺莺搭在他衣襟上的手,一手搂住莺莺把人往自己怀中压,吐出的气息温热,他在莺莺耳边低声哄着:“我们睡觉好不好?”

  莺莺做‘坏事’被抓,身体不由有些紧绷, 并未因钦容柔和的态度而放松自己,她顿了顿坚持:“那你让我看一眼。”

  “三哥哥让我看一眼我就睡。”

  耳畔的呼吸沉沉, 钦容好似在沉默看着她。

  刚刚钦容的话相当于承认了,莺莺的猜测得到证实, 钦容的确是重伤未愈, 所以他才会一次次避开与她的亲近。

  掌心中的手挣了挣, 钦容知莺莺的性子, 所以他才又叹了声气。贴近莺莺的薄唇轻咬了下,钦容嗓音放得越加轻缓低沉,他哄小孩子似的:“咱们不看了好不好?”

  很明显,钦容是想用某种手段转移她的注意力。

  上唇被含住,钦容俯首与她脸贴着脸颊,欲要堵住她的声音。莺莺此刻清醒的过分,向来自制力不强的她这会儿竟顶住了钦容的诱.惑,她偏头躲开钦容的亲吻推拒他远离,倔强道:“你让我看一眼!”

  她要知道他到底是伤成了什么模样,才会这般不想让她看到。

  事实证明,钦容不让莺莺看到是正确的,他到底没耐住莺莺的软磨,当屋内烛火重新亮起,莺莺亲自褪下钦容的寝衣时,看到那一道道伤痕眼泪直逼眼眶。

  在莺莺印象中,钦容强大无所不能,他虽不会武但总能化险为夷,更甚少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更别提受伤了。而眼前的钦容,拆下纱带后他身上的伤深浅不一,纱带上还染着鲜艳的血。

  这么多天过去了,明明莺莺脖间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而钦容的伤不仅一点没好,反而还比先前更加严重。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钦容最严重的还是背后那几道剑伤,伤痕撕裂血迹斑.驳,本微微愈合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冲开崩裂,看着很是可怕。

  莺莺看着那些伤,双腿发软都不敢伸手去碰,她想过钦容伤重但没想过他伤的如此之重,心中各种滋味齐聚,莺莺背后好似也多了几道伤,疼的她眼泪掉落呜咽出声,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在没遇到高茂他们之前,钦容的伤虽然好的缓慢,但并没有恶化,一切皆是在他杀了瘦子和高茂之后才变糟糕。现下他体内的内力一日不平,这些伤就会受流窜的内力影响多受一日的苦。

  钦容自然不能同莺莺实话实话,所以他思索了番随口找了个理由,拉过糊了满脸泪水的小姑娘。他帮她擦了擦眼泪道:“别哭了,莺莺再这般哭下去,三哥哥不会被身上的伤疼死,倒要先为你心疼死了。”

  莺莺想搂他的脖子又怕碰到他后背的伤,还是钦容察觉后拉着她的手勾在了自己脖子上。莺莺是真的心疼,心疼钦容顶着这般严重的伤还要装无事,也气他伤重都瞒着她,每日早出晚归忙碌着都不知道好好休息。

  “你又骗了我,三哥哥你明明说过你不会再骗我!”

  “你以为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告诉我我会心疼吗?我才不会心疼你!我不仅不心疼甚至还觉得好笑,我一点也不在意你,不仅如此我还要罚你,罚的你再也不敢骗我!”

  莺莺口是心非,说着硬话却都不敢伸手推钦容一把。

  先前在山洞里他们都谈好了的,既然莺莺受罚了钦容都会处罚她,那钦容错了她自然也要处罚钦容。如今钦容浑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还完好无损,莺莺不敢触碰他别的地方就下口咬了下钦容的脸颊,眼眶湿漉可怜兮兮在他耳边说着狠话:“我要把你关起来。”

  在他伤好之前,莺莺要一直用脚铐锁着钦容,让他哪里也不能去专心养伤。

  钦容听到后低低笑了,半分气恼没有,他的心反而因莺莺的反应变得愈发柔软。天色实在不早了,他留住莺莺的腰身道:“好,只要你现在乖乖睡觉,三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卯时她还要去送顾凌霄,再不睡就当真一夜不用睡了。

  “……”

  当晓黛敲响寝宫的房门时,钦容搂着莺莺才刚刚睡下。

  钦容一直当莺莺是不在意她的,而今晚她见了他身上的伤眼泪就没止过,光是帮他上药换纱布就折腾了太久,后来二人躺在榻上,莺莺埋首在他怀中还不停道着歉。

  莺莺很愧疚,愧疚自己连累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同钦容一样,莺莺也没什么安全感,她一直以为钦容对她是占有欲高过爱意,甚至还想过前世的钦容后来关着她是为了报复她。直到重来一次,她才知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就像如今,眼前着钦容顶着重伤还要操劳国事,她只想把人藏起来让谁也找不到他。

  莺莺哭了半宿,直到刚刚才被钦容哄着睡下。她睡着时脸颊上的泪珠都没干,鼻子发红碎发潮湿,小手还紧紧抓着钦容的袖子。

  钦容是不忍心吵醒她的,然而莺莺睡得极不安稳,很快就在晓黛的敲门声中惊醒,她醒来时眼眶酸涩发疼,嘤.咛一声听到门外道:“殿下,寅正了。”

  莺莺睫毛颤了两下,想也不想就起了身子。钦容随着她起身把人搂回,他自背后拥住她道::“再睡一会儿罢,卯时三哥哥抱着你过去。”

  省去莺莺盛装打扮的时间,足以再让莺莺小睡一会儿。

  莺莺摇了摇头道;“我想尽快见到哥哥。”

  见莺莺执意要现在起身,钦容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她一起,站起身正要去拿屏风上的衣服,莺莺拦住他道:“三哥哥不如再多睡一会儿?”

  很清楚钦容为了照顾她并未好好休息,莺莺担心他身上的伤又忧心他一会儿还要去议事殿。这几日武成帝身子不适虽罢了早朝,但是钦容得不了空闲反而会更加忙碌。

  推着人朝榻边走去,莺莺想让钦容多休息一会儿。钦容随着她走了两步又停下,他转身拉住莺莺的小手有些好笑,“莺莺这是把三哥哥当什么了?”

  不知他伤重前小姑娘在他身上使劲折腾,还几次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如今知他伤重她又将他当成了瓷娃娃对待,好似轻轻一碰就会出现裂痕。

  “放心吧,三哥哥撑得住。”无论是用太子的身份,还是莺莺夫君的身份,于情于理他都要亲自去送一送顾凌霄。

  钦容未让莺莺盛装打扮,他亲自帮莺莺换上了衣裙裹好宽大披衣,抱人坐着马车出了宫。

  顾凌霄带兵将从皇城正东门离开,等太子的马车驶出皇宫,天色沉暗太阳只露出细微边缘。平日这个时辰,街上空荡荡的并不会有百姓出来,而今日街上堆聚了不少人,越往东人就越多,基本都是来送前往西北的士兵的。

  庆王爷的死并不能挽回北域国先前的损失,那些因战争丧命的人也都救不回来了。先前并没有人在意西北的战乱,直到这场战乱是的人越来越多,如今百姓都再传西北是炼狱之地,但凡去那儿的人都是送命。

  “儿啊,我苦命的儿,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马车行到东门悠悠停下,莺莺听到有不少前来送行的人家在哭。

  有悲就有喜,也有满腔热血的服.役新兵在安慰着自己家人。莺莺下马车时,刚好听到有人说要打赢西北之战加官进爵,有名个子很高的男人挠了挠头对一位姑娘道:“秀姐儿,等俺回来就去你家提亲。”

  莺莺没敢抬头往那儿处瞧,前世西北之战打胜的返程与今日这群人离去的场景相撞,莺莺鼻子酸涩心里窝疼,也不知这群人能否安然回来。

  钦容紧跟着下了马车,他帮莺莺戴好兜帽,见莺莺神情滴落好似又要哭,不由捧起她的脸问:“怎么了?”

  “没事。”莺莺摇了摇头鼻音很重,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战争早日结束。

  顾凌霄已经来了,他穿着银色狻猊铠腰佩长剑,大半张面容被盔甲挡住,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莺莺远远看过去,恍惚看到上一世的顾凌霄,他为她背主为她叛国,死时也是穿着一身威武铠甲,他只往那一站就让人觉得安心。

  “哥哥……”莺莺没控制住情绪,几步跑上去抱住了顾凌霄。

  前世顾凌霄被封将军后,也出征过大大小小的战争,他身上的铠甲换过几身,每次都是走时铠甲亮眼回来后暗沉染血,莺莺前世觉得这铠甲又丑又膈人,从不肯去抱穿着铠甲的顾凌霄,甚至要蛮横要求顾凌霄抱她时把铠甲脱掉。

  重来一次,莺莺再也不敢让顾凌霄去脱铠甲了,她张开手臂紧紧拥住穿着铠甲的哥哥,带着哭腔小声唤着他。

  “哥哥一定要平安回来。”

  顾凌霄正在同顾爹爹交谈,被莺莺抱住时他怔了一下。见太子正站在不远处,他拍了下莺莺的手好笑道:“快松手。”

  莺莺摇头,软软的身子贴在冰凉的铠甲上被膈的的确有些疼,但她却觉得这疼痛让她极为舒服。顾凌霄身上的铠甲越硬越坚固,越是代表他可以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