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富茶礼
“时候不早了,你直接在宫里住下吧,我让下人给你收拾屋子。”姜九黎说着有几分困倦,敛了敛身上的单衣。
薄易难得没拒绝,颔首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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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夜间闹刺客的事并没有给众人带来太久的惊慌, 毕竟从始至终只有兵部夫人一人见过那采花大盗。
后来御林军将皇城翻过大半,都没追到半点蛛丝马迹,妇人们不由想起之前听自家丈夫说过, 夏猎时兵部侍郎也曾在营帐中遭遇刺客,不由认定是这家人自己得罪了什么仇家, 因此其余人很快便放宽心遗忘了这事。
唯有楚雁杉一人心中焦躁不安,生怕自己与秦克耶的事被那刺客传出去,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司徒芊芊还是招呼着沈宴秋一同到后山泡温泉。
许是夜里神经太紧, 想了许多以往自己都十分抗拒的事,泡到温热的泉水中,只觉得浑身细胞绽放, 起床时的那点疲倦也不知不觉驱逐散了。
烟雾缭绕中, 沈宴秋靠在石壁边,不知第几次发出舒爽的长叹。
司徒芊芊上了岸,用白绸稍稍裹了裹身子,好笑道:“宴秋,我到外头等你, 你也别泡太久,这里水汽足, 容易热晕。”
沈宴秋闭着眼,拖长了调,懒洋洋地应声道:“嗯,好, 我马上出来。”
显然身体给出的反应比她嘴上说的要诚实多了。
虽然她的富贵窝里也有个四季涌动的温泉,但室内温泉怎么说也比不上这等天然景观。
她从前最向往的便是在皑皑白雪中,浸入温热的泉水, 捧一杯热茶,听栏外呼呼风声,再有几点红梅落入水面。这会让她有种小农的温馨朴素充实感。
现下虽是盛夏时节,景致上比她理想中的稍逊一些,但依然让她感到享受。
一盏茶的时间后。
沈宴秋出了池子,由心儿帮忙服侍穿戴好衣裳,又化了个淡妆,这才与芊芊姐几人一同去芸姐姐的寝殿请辞离宫。
一行人闲散的走在御道上,适逢早朝结束,从宫宇里走出浩浩荡荡的朝臣。
宫中女眷与朝臣相遇时无需行礼,因此整条道上一左一右的两条队伍很是泾渭分明,交错而行。
突然,云诗柳用胳膊肘拄了拄沈宴秋,覆她耳边低低道:“宴秋快看,摄政王和首辅大人。”
沈宴秋闻言侧眸望去,因为姜九黎站的外道,薄易在里侧刚好被挡住了视线,只能隐隐窥见一隅蓝袍。
没过两秒,几人就交错了过去,她也不好再回头往后看,不解道:“怎么了吗?”
云诗柳非常少女心地双手合十:“你不觉得大清晨的见到那二位很养眼舒适嘛。”
司徒芊芊忍不住笑啐道:“诗柳你都一个孩子的娘了,能不能矜持点。”
云诗柳叹口气:“我家那位要是有殿下或首辅大人一半的容貌,我做梦也都够笑醒了。”
司徒芊芊轻咳两声,提醒道:“你小心点,你家御史就走在后头呢。”
“哪里哪里?”云诗柳左右张望一圈,觅到目标后,秒变假笑灿烂脸,冲朝臣队伍中的一位亲昵招手。
沈宴秋跟着望去一眼,估摸是诗柳姐的丈夫,十分儒雅书生的长相,看到妻子冲自己招手,非常宠溺地笑了笑,袖袍底下的手微不可见地冲人回招了一下,想来是很和睦的一大家子。
不过等到转头侧向她们这边,云诗柳又非常真实地作出一副惆怅脸:“宴秋,要不你陪我绕回去重走一遍吧?我想跟摄政王殿下和首辅大人再来个偶遇,那两位的脸我是真的百看不厌,不像我家那个。”
沈宴秋忍俊不禁,她还以为偶遇这种桥段只有在现代校园偶像剧中才会出现:“我觉得姐夫模样也很端正啊,腹有诗书气自华那种。”
云诗柳摇摇头,有模有样地跟人分析道:“你来看,你方才也都说了是‘端正’,这种词一般只有在无话可夸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我现在叫你来夸夸首辅大人,你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思如泉涌,恨不得用尽世间所有最好的词来夸他?”
沈宴秋挠挠眉心,说实在她对那位首辅只有依稀的一点印象,毕竟初见只是惊鸿一瞥,方才也没瞧真切,更多的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见,是以有些没把握道:“也不尽然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总有不喜欢首辅那卦的人在。”
云诗柳有些震惊:“宴秋你是我见过头一个说出这样话的人,你自己前后左右回头看看,别说我这一个孩子的娘了,就连五六个孩子的娘都无法抵抗摄政王和首辅的魅力。”
沈宴秋怔忪,这才稍稍留意起周围女眷们窃窃私语谈论的话题,一个个三四十岁的贵妇人,脸颊升起多多红云思春的模样不是一般的违和。而队伍中频频回头张望摄政王和首辅背影的妇人占了大半人群,也亏得她方才心绪不在此,要不然真是想让人不注意都很难。
司徒芊芊倒是不以为然:“宴秋是写书的嘛,文化人比起咱们这种半吊子墨水的,自然看男人的眼光也要挑剔些。咱俩学堂连六年学制都没读完,挑男人就是好看完事儿。像我那个刚及笄的侄女,读了七八年圣贤书,现在家里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最后关于之乎者也的择婿要求能纂出一本书来。”
沈宴秋差点被芊芊姐这番话呛出口水,按大启国情,初级学堂是为了普及教育,高级学堂则用于培养专业尖端人才。能读完六年学堂的,基本已经属于万里挑一的进士级别。她一个连学堂门槛都没迈过的半文盲,被两个接受过皇家教育的人称之为文化人,实在是羞耻的一批。
云诗柳却是真的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
…………
到了贵妃殿,沈宴秋还未走太近,就有一只白鸽扑腾飞来,最后立在她肩头亲昵地蹭她脑袋。
周围的妇人们先是被这幕吓得有些惊慌散开,不过紧接着看到小公主跑出,唤那白鸽“大帝”,并亲热地招呼沈宴秋进殿,又止不住几分羡慕嫉妒恨来。
等一行人提出离宫告辞时,小太子和小公主的嘴角几乎都要耷拉到地上去了。
小太子避开众人,拉着沈宴秋来到偏殿,郑重异常地握着她的手道:“秋秋姐姐,等哪日皇叔批准孤微服私巡了,孤一定第一个去看你。”
沈宴秋好笑地摸摸他脑袋:“好,宴秋等小殿下。”
小太子开心地扯开嘴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眼底亮晶晶的,仿佛有星星。
他已经决定好了!从今夜起他就开始熬夜苦读,争取下月初的太师院考题不交白卷,届时好以此央皇叔带他出宫!
和小太子、小公主一一惜别,芸贵妃也没忍住邀她下回有空多进宫里玩玩。
等这番折腾下来回到沈府,已经过了正午时间。
沈宴秋饥肠辘辘地坐在院子树荫下的秋千床上,心儿和婆婆则进了庖厨,快速准备顿午饭。
今日的阳光说不上炽热,倒像是春日时的那般明媚,倘若不是因为沈群的不请自来,沈宴秋极度怀疑自己会直接睡过去。
庭院的石桌前,让心儿端来茶水给沈群倒上,这才在人邻座不紧不慢坐下,疏离淡漠道:“不知父亲找女儿何事。”
沈群今晨在御道上有见到二女,即便她对自己这个爹视若罔闻,但他还是清楚地瞧见二女身边簇拥的除了将军夫人,还有出了名难攀亲带故的御史夫人。
要知道妻子逢年过节没少带着南卿去拜访那两位,但关系一直说不上热络。先前撞见将军夫人说要带二女去宫中听戏已是几分讶异,今日瞧见那两位对二女的态度亲近无比,更是感到一阵惊疑。
十八岁的姑娘家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比之当年名动京城的逝母还要出挑瞩目,后有不少官僚小生打听起,问与将军夫人、御史夫人站在一处的漂亮姑娘是出自哪家府上,纷纷起了想要提亲的意思。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原来自己不曾在意的小女,已经成了无数人纷纷想要争夺的珍宝。
他叹了口气,沉沉道:“这两日在宫里,可与各位夫人相处的融洽?”
沈宴秋颔首:“承蒙几位夫人对宴秋很是照顾。”
沈群指腹在杯沿摩挲了一下,道:“眼看着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从前是为父疏忽,一直不曾问过你的意见。倘若你与摄政王真的无情意,也可早日寻个别的夫家。今日退朝时户部侍郎就有与我提过,想与你认识一番。他今年不过二七,却已位极人臣,实属不错的选择……”
沈宴秋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好脾气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打断道:“够了,您走吧,今日的话我便当您没提过。倘若您执意要说,我们父女情分就到此为止了。”
沈群蹙眉:“为父也是为了你好,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副油盐不进,仿佛沈府对你做出什么天大的亏欠一样!”
沈宴秋冷嗤一声:“您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您的仕途,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沈群拍了拍桌案:“放肆!”
沈宴秋闭了闭眼,眉宇间流出几分疲惫,蓦地出声道:“您不觉得您对大姐过于偏心了么。”
沈群脊背微僵,脸上余怒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复杂。
“您从不曾强迫大姐做过什么,即便几年来上门向她提亲的世家公子踏破门槛,只要她不愿,您便什么也不说。怎么,两个女儿里,她可以嫁给幸福,我就一定要用来给您的仕途铺路么。”
沈群强自夺理:“为父说了,我那只是征询你的意见!”
沈宴秋微微嘲弄道:“噢,那我现在就告诉您,我不愿,父亲可以走了么?”
沈群攥攥拳头,胸口一腔怒火难发,甩甩袖袍,径自起身走出了上泉苑。
沈宴秋长叹一口气,却并没有因为沈群的离开而感到轻松。
坐那儿发了小半晌的呆,直到太阳晒得脑袋有些晕,方捏捏额心,出声道:“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薄易也没打算遮着掩着,见她需要自己出来了,便翻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平地上。
沈宴秋不自在地用指尖抠抠桌案,佯装不经意道:“都听见了?”
薄易淡淡:“没有。”
沈宴秋本都已经想好要让人把这段记忆清空删光了,谁想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讶异地抬眸看他一眼,后者脸上仍带着那副面具,紧绷的下颌线条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极了话少不八卦的样子。
即便被她长久盯着,依然可以做到熟视无睹,镇定自若。
许久,沈宴秋脸上兀自出现了点笑意,轻笑一声。
很好,她虽不喜欢撒谎的下属,却是极喜欢这般有眼力见的。
第67章
沈宴秋满意地直起身, 绕着他环顾一周。
男人身上穿的总算不是单调乏味的黑色夜行衣了,蓝白调的云锦纹衣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光看背影, 倒更像是个翩翩润玉公子,唯有脸上那黑漆漆的半副面具, 平添几分神秘。
沈宴秋不紧不慢地踱着步,最后在人跟前站定,出声道:“既然今日起你就是我的暗卫了,是不是也该让我知晓一下你的名字?”
男人身形顿了顿, 一时没开口,仿佛事先忘了准备这茬。
沈宴秋坏心眼地逗弄他,意有所指道:“现编个名字有那么难?需要我一起帮你想想吗?”
许是被人不留情面地拆穿了, 薄易平静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片刻崩坏, 不过在面具的遮掩下很快就尽数收敛了下去。
两秒后,薄唇亲启,轻描淡写地道出两个字:“怀信。”
“怀信?”沈宴秋挑了挑眉,单手拄着下巴跟着念了一遍,音节交织在唇齿间, 别有一番意味。
半晌,她轻哼一声, 嘀咕道:“编得还挺好听。”
薄易听见她的嘟囔,面不改色,仍是淡淡地直视前方,没有解释她误会的打算。
一直到很久以后沈宴秋才知道, 原来当今朝堂上那位惊艳绝绝的天才首辅,正是姓薄,名易, 字怀信。
而此刻的她还在为自己的大度感到啧叹钦佩,自认这个世界上应该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般体谅下属的主子,即便听到假名都能心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想到正事,沈宴秋双手环抱于胸前,正色道:“对了,我昨日忘了问你,你早初是如何知道我姓沈的?”
听他当时语气,仿佛已经认识她极久,然而她夜里左思右想一番,还是觉得身边认识的人中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薄易语调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我听见将军夫人叫你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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