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难哄 第30章

作者:黑子哲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梁依童却不想说,她不想欺骗他,可是重生的事,肯定是没法告诉他的,她垂下了眼睫,低声道:“姑娘间的争斗哪有什么意思?王爷不必操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豫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她,“真不用帮忙?”

  梁依童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了,“难道还能让王爷出面将人刁难一番不成?太有损您的身份了,我自己来就好。如今有王爷给我当靠山,就已经吓退许多人了。”

  豫王便也没再多问。

  梁依童这才将求的平安符拿出来,之前她闲着时,又做了几个荷包,这会儿便将平安符装到了荷包内,递给了豫王,“这是我去护国寺求来的,王爷拿着吧,保平安。”

  豫王其实不太信这个,他却不忍心让小姑娘失落,便收了下来。

  退下前,梁依童又瞄了一眼,被她哭湿的衣襟,她脸颊又有些发烫,小声道:“王爷,您把衣服换下来吧,我给您洗洗。”

  豫王本想说不必,对上小姑娘乌黑发亮的眼眸时,他心中却动了动,直接伸长了手臂,示意她自己脱。

  梁依童脸颊悄悄红了,她走过去解开了他的腰带,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见里衣也湿了,她脸颊又烫了几分,豫王垂眸看着她,见小姑娘莹白如玉的耳尖都泛着一抹红,眼眸微微暗了暗。

  他自己伸手将里衣脱了下来,男子结实白皙的胸膛展露在了空气中,他皮肤很白,却又不显瘦弱,满是成年男子独有的雄性气息。

  梁依童根本不敢抬眼,只觉得一不小心瞄到后,眼睛都烫了起来,越是不敢看,不经意瞄到时,她越觉得他可真好看,不仅五官生得美,身体也如此好看。

  梁依童也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唯有垂着脑袋,不去瞄他,才不至于失态,她只当豫王是要让她洗衣服,才脱掉了里衣,却不知男人竟是有色.诱她的心思。

  见她根本没有多瞧他一眼的意思,豫王才叹口气。

  终究还是太小了点。

  第二日,梁依童就去了韩国公府,出府时,她将另外两个平安符戴在了身上。

  今日,老夫人的身体总算有了明显的好转,已经能下床活动活动筋骨了,梁依童过来时,老夫人正在院中给花儿浇水,瞧到小姑娘过来了,她才放下喷壶,笑盈盈冲她招了招手。

  梁依童乖巧地走了过去,请完安,就将平安符取了出来,“这是我昨日去护国寺给您和梁爷爷求的护身符,奶奶收下吧,说不准戴上后,您的身体就彻底恢复了。”

  老人家越老越信这个,见她如此有心,老夫人笑着收了起来,她拉着她说了会儿话,便让她进屋学画去了。

  等梁依童进了书房后,她才感慨道:“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竟去了豫王府当丫鬟,真真是可惜了。”

  清楚老太太是喜欢她,才觉得惋惜,丫鬟道:“豫王待她倒也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将她推荐给老爷子学画,想必她在豫王府的日子也不是多苦,老夫人也不必太担心她。”

  老夫人摸了摸她给的平安符,叹了口气,也没再说旁的。

  梁依童进了书房后,才发现书房内,不仅有老爷子,还有大公子梁越江,他也不知何时来的,像是在给老爷子汇报什么事,老爷子听完道:“就按你说的来吧,以后你多上点心就行。”

  梁依童乖巧地立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梁越江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静静站在一旁,哪怕不曾说话,那纤细的身姿,妍丽的五官,依然出众得有些扎眼。

  梁越江是男人,自然清楚前几日那次碰面,弟弟打量她的目光,带了点旁的意味。

  梁越沉年少有为,又行事稳妥,很得皇上的看重,家里人对他也很是放心,唯一令人担忧的便是他的亲事,他都已经及冠了,亲事却迟迟没有定下,梁越江身为他的兄长,多少上了点心,上次梁依童离开后,他就打听了一下这小姑娘的身世。

  他本以为豫王既然将她推荐给了老爷子,她说不得是豫王的亲戚,身份估计不会太低,若是差不多,让弟弟娶了也无妨,谁料她竟是豫王府的丫鬟,不过是豫王怜她孤苦才将人带回了府。

  梁越江此刻望着她的目光都带了点惋惜,明明相貌气质都极佳,竟只是个丫鬟。梁依童并未注意到梁越江的打量,等他退去后,她才上来给老爷子请了安。

  梁老爷子挥了挥手,“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这几日在家有练习人物吗?”

  梁依童点头,“练了,不过画得还是不太好。”

  老爷子道:“还是得多观察才行,任何一个小厮丫鬟,都可以入你的画。”

  老爷子说着随便抽出一幅画,道:“你先临摹着画个试试。”

  梁依童乖巧地点头,她在书案前坐了下来,这才仔细去看画中的人物,谁料,这幅画画的竟是三公子梁越沉,像是他十几岁时的画像,少年五官俊朗,负手立在长廊下,眉眼清冷,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梁老爷子道:“你这个阶段,想画得一模一样有些难,注意去抓画中人物的神韵,将神韵抓住,这幅画就成功了一半。”

  梁依童微微颔首,认真作画去了,她在老爷子这儿都是待一个时辰,他讲的其实不多,都是让她随意画一幅或临摹一幅,他再指出优缺点,梁依童颇有悟性,在他的指点下,进步也很快。

  作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梁依童足足画了大半个时辰,才将画中的人物临摹下来,她如今的水准肯定没法跟老爷子相提并论,画中的梁越沉虽依然俊朗,眼神却显得有些深沉,她画着画着就画成了他如今的模样,少年感削弱许多。

  梁依童揉了揉鼻尖,有些不好意思,也说不清是不是几次见面,他存在感太强,以至于画成了这个模样?

  老爷子倒也没批判什么,道:“你仔细看你这幅画,你之所以画成这样,说明你印象中的他就是这个模样,平日还是多观察的好,不管是人物,还是景物,达到胸有成竹的水平时,画出来的自然也不会差。”

  他又指点了几句旁的,就让她离开了。

  离开前,梁依童将她的画也收了起来,这些日子,她不论画了什么都会将画带回去,今日虽然画的是梁越沉,她倒也没多想,毕竟是老爷子吩咐她画的。

第39章

  跟老夫人道完别, 梁依童抱着画欲要离开寿安堂,老夫人却道:“天都黑了, 让兰芝送送你吧。”

  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 天色暗得比之前要早一些, 老夫人这是怕她觉得暗,才提出了让丫鬟送她出府。

  梁依童推辞不过,就应了下来。

  两人便一道往外走了去,韩国公府是钟鸣鼎食之家, 府邸占地面积很大, 寿安堂虽在前院, 出府时也需要走个一刻钟, 然而走到拐角处时, 竟突然有个丫鬟急匆匆拐了过来,她走得急, 不小心绊了一跤, 直接朝梁依童摔了来。

  她脸上满是惊恐,显然吓得不轻, 下意识抓紧了怀里的东西。

  梁依童后退了一步, 顾忌着她怀里包裹着的小东西,她没有大幅度躲闪,而是连忙扶了她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 她的手中的画卷滚落在了地上, 索性及时扶住了这丫鬟。

  这丫鬟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 神色既庆幸又厌恶。

  梁依童没管画卷,而是下意识看向了丫鬟怀里的东西,她怀中的东西,用一块碎花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却似乎会动,以为是小宠物,梁依童也没太在意。

  老太太身旁的丫鬟,兰芝却不由呵斥道:“这么匆忙作甚?天都黑了,什么事这般着急?也不怕冲撞了贵人。”

  这丫鬟之前只顾匆忙赶路,也没留意到旁的脚步声,这才差点撞到一起,她本就有些慌张,听到兰芝的呵斥,才留意到她也在,脸色猛地煞白了起来,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大概是她抱得太紧,怀里的东西动了动,梁依童竟隐隐听到一声小孩儿的啼哭。这丫鬟也听到了,她吓得连忙伸手去捂,里面的东西却不配合,呜哇呜哇似的叫了起来,声音虽然微弱,却是孩子的声音。

  兰芝的脸色也不由变了一下,“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这丫鬟兰芝认识,她是二房二公子身边的丫鬟,唤厅兰,见她竟抱着一个孩子,兰芝当即感到了不对劲,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一众丫鬟里一向有威严,听到她的询问,厅兰脸色又白了一分,竟是抱着孩子就往前冲。

  兰芝哪里肯让她逃走,还以为她抱的是二少奶奶的孩子,当即伸手去拦,她一着急,甚至喊梁依童帮忙,“梁姑娘不能让她走,您快帮帮奴婢!”

  梁依童也瞧出了不对劲,怕这丫鬟胆大包天竟要偷走府里的孩子,她也连忙去拦了一下。

  厅兰被兰芝抱住了腰,跑不掉,梁依童便伸手去抱她怀里的孩子,厅兰却死活不肯松手,这么小一个孩子,包裹得这般严实,也不怕闷死,梁依童神情严肃了些,见她不松手,她在她腰腹处捣了一拳。

  这丫鬟下意识躬身,梁依童趁她放松力道时,抱走了她怀里的孩子,她小心将孩子身上的布掀开了些,露出了它的小脸,因实在太小,她甚至瞧不出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们的动静不算小,惊动了巡逻的护卫,兰芝让护卫将厅兰捉了起来,自己则抱起了梁依童怀中的小孩,她认识二少奶奶的孩子,那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比这小孩大多了。

  这个小孩瞧着竟像是刚出生没多久,兰芝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已经隐隐猜出了这孩子只怕是哪个丫鬟偷偷生下的,毕竟府里没哪个主子生产。

  若是国公府的血脉,怎么也不该流落在外,兰芝清楚这事,不是她能拿主意的,便打算将事情上报给老爷子和老太太,她冲梁依童道:“梁姑娘,奴婢需要回寿安堂一趟,我让其他丫鬟送你出府吧。”

  梁依童连忙摆手,“不用,你快去忙吧,我自个出去就行。”

  兰芝冲一旁一个丫鬟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一句,让她送梁依童出府,便抱着孩子快步去了寿安堂。

  梁依童这才想起她的画,好在天色虽暗了下来,丫鬟们却及时将灯笼挂了起来,她一眼就瞧到画卷滚落到了前面,她朝画卷走去时,却见梁越沉也走了过来。

  男人腿很长,三两步就走到了画卷旁,伸手将画卷捡了起来。

  他一身墨蓝色直襟长袍,身姿挺拔如松柏,因出身高,又极具教养,弯腰的动作都透着一股优雅,他捡起画卷后,也没立刻还给梁依童,而是垂眸看了她一眼,“你画的?”

  梁依童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想到画里画的正是面前的男子,她有些不自在,纤长卷翘的眼睫微微垂了下去,一时竟不敢直视他。

  梁越沉似是没察觉到小姑娘的紧张,竟是问道:“画的什么?”

  梁依童越发有些不自在了,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她随口就扯了个谎,小声道:“不过是随便画了一幅山水画,不值得一提,三公子将画还给我吧?”

  见她一幅巴不得拿上画赶紧离开的模样,梁越沉眼眸微微幽深了些,他怕吓到她,才想徐徐图之,一步步认识她,不然以他寡言的性子,又岂会主动跟她聊天,谁料她却不稀罕他的主动。

  梁越沉本以为自己会失去耐心,谁料对着这小姑娘,他却完全冷不起来,他不仅没将画卷交给她,反而没话找话道:“爷爷既然有收你为徒的意思,想必你的画必然有独特之处,我最近也在练习山水画,姑娘既然是随手画的,不若借我观摩一下吧?改日再还给你。”

  若是旁的画,借也就借了,这幅画自然是不行的,梁依童都已经说了是山水画,他若发现是他自己的画像,就算她搬出老爷子,估计也解释不清,梁依童连忙摇头,“不成,这幅画画得实在不堪入目,三公子若想观摩,改日我再认真画一幅借给你吧。”

  她说完,就小心翼翼扬起了小脸,还是头一次这样正视他,对上她乌黑水润的眼眸时,梁越沉心中动了动,本能地觉得这幅画有些古怪,他竟是直接展开了画卷。

  瞧到他的动作,梁依童眼睛都瞪圆了,连忙伸手去夺他手中的画,这会儿画卷已经展开了一半,率先露出的是男子的下半身,脚上是黑色绸面靴子,衣袍的衣摆处还纹着竹叶。

  见画中根本不是山水画,梁越沉眼眸就沉了沉,有那么一刻只觉得画中是她的心上人。所以才不想给人瞧到吧?

  她伸手来抢时,他直接举高了些,分明是不打算还她,他倒要看看她的心上人会是谁,若是三皇子……

  梁越沉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梁依童急得不行,蹦起来去抢,都够不到!她气呼呼瞪了男人一眼,恼得在他脚上踩了一下,“你还给我!”

  梁越沉哪里会还,他带着不爽和一丝阴暗的心思将画完全展开了,画中的人物彻底展露出来时,他整个人都怔住了。画中的男子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正注视着远处,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分明是他。

  见他打开了画卷,梁依童的脑袋就耷拉了下来,伴随着羞恼的,还有一股说不清的窘迫,她垂下了眼睫,没敢看他,有那么一刻,梁依童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心中觉得这男人真讨厌,不让看还看,丝毫不尊重人。

  她却又不得不解释道:“是梁爷爷让我临摹的你,不是我自己画的!”

  男人也不知信了没,定定盯着她看了一瞬,狭长的眼眸竟满满的压迫感,“刚刚怎么不说?”

  梁依童咬着唇没吭声,说什么?还不是怕他误会?好在男人也没说什么,将画卷起来后,又递给了她。

  梁依童只觉得他将画塞给她时,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就仿佛,刚刚她的解释不过是借口,她分明对他有意,才偷偷临摹的他,临摹完,还不敢给他看。

  梁依童心中憋屈得厉害,丢下一句话,就气恼地要走,“不信你问老爷子去!”

  梁越沉却悠悠道:“没那个必要,就算你喜欢我,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梁依童瞬间有些炸毛,“谁喜欢你呀?少自恋!”

  梦中,他其实只见过她两次,一见倾心,再见她却已经没有了呼吸,直到死,她的模样都很是恬静,现实中前几次见面,她始终文文静静的,福了福身,就从他身旁经过了。

  梁越沉还是头一次瞧到她如此生动的神情,少女一双桃花眼因恼怒,染上了一丝薄红,她正恶狠狠盯着他,然而粉嫩嫩的唇瞧着却又柔又软,让人不自觉就会滋生阴暗的想法。

  她说完,就气咻咻转身离开了。

  梁越沉却爱极了这个模样的她,那样鲜活,再也不是那个躺在他怀里,连呼吸都停止的少女,这一刻,他竟无比的感谢上苍,让她出现在了韩国公府,肯定是她的死,让他太过悲痛,上苍才给了他预警吧?

  他断不会再让她踏入三皇子府,让她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眸底晦暗不明,抬脚跟了上去。

  兰芝唤来的这个小丫鬟,已经被他们的互动惊呆了,她在韩国公府待了好几年了,可从不曾见过他们三公子对哪个姑娘说过这么多话,见他跟在了少女身后,她便清楚他只怕是对她有意,所以她究竟还要不要送梁姑娘?

  她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缓步跟在了三公子身后。

  梁依童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她抿了抿唇,想让他别跟着她,却又怕他是有事出府,干脆没有理他。

  她快步走出了韩国公府,豫王府的马车就在门口停着,车夫瞧到她,关切地叮嘱了一句,“天已经黑了,姑娘快上车吧。”

  梁依童点了点头,车夫已经将事先备好的绣墩搬了下来,等梁依童踩着上去后,他才收到马车上,梁越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马车晃晃悠悠朝另一条街拐去时,才转身进了国公府。

  梁依童上车后,将画放了下来,有那么一刻,竟后悔没直接将画甩给他,他都瞧到了,她再拿回来,算怎么回事?可惜当时被气糊涂了,只想着尽快离开国公府,脑海中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豫王府离韩国公府不算远,梁依童很快就到了豫王府,她抱着画回到清幽堂时,才发现豫王竟来了清幽堂,他正在堂屋坐着,玉琴哆哆嗦嗦地在给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