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子哲
梁依童眼睛亮了亮,“王爷定要说话算话!”
豫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不置可否,快要午时他们才下山,下山时,豫王道:“山上的日出日落,景色极美,下午若还想出来,可以带你去山顶看看,瞧一下日落。”
梁依童有些心动,却又怕看完,时间太晚,没法回府,然而她又难得出来一次,好想观看一下呀,连豫王都说了很美,肯定超级美吧?
梁依童好不纠结,瞧到她这个模样,豫王以为她是担心作画的事,“我已经派人去跟老爷子打过招呼了,你晚两日回去再学不迟。”
梁依童哪是担心这个,不过是担心黄妙儿会半夜爬床,想着盯紧点,应该无事,她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些,“那就留一晚吧,晚上看看日落。”
两人就这么定了下来,下山后,梁依童才瞧到别庄里还有个赛马场,豫王道:“下午若想骑马,也可以过去骑一会儿。”
梁依童大腿根依然有些隐隐作痛,慌忙摇了摇头,“不骑了,明日离开时,可以再骑马,用了午饭,在庄子里转悠一下吧,下午去爬山,等爬到山顶太阳肯定就快落山了。”
豫王没什么意见。
此时,黄管事已经知晓了他们下山的消息,已经让厨子做午膳去了,没过多久,春儿也回来了,问了一下,才知晓黄妙儿之所以提前回来,竟是惹了豫王的不喜。
黄管事多少有些吃惊,毕竟别庄这几个丫鬟一直以来都是黄妙儿最为优秀,她不仅会来事嘴巴也甜,很容易讨人欢心,春儿的相貌虽也算出色,却笨笨的,不然黄管事也不会唯独收了黄妙儿当干女儿,却没收春儿。
谁料黄妙儿竟被赶了出来,反倒是春儿没留下坏印象,等豫王和梁依童的午膳被做好时,黄管事便道:“春儿带头去摆膳吧,妙儿留下别去了。”
黄妙儿有些不服,欲要为自己争取机会,对上黄管事冷淡的目光时,她才讪讪住了嘴,等旁人都退下时,黄妙儿才上前一步,给黄管事揉了揉肩膀,低声道:“干爹,你是不是听春儿说什么了?”
“你难道真以为女儿被豫王厌弃了不成?女儿又不是那等蠢笨之人,才打了一个照面,怎么可能就招人讨厌?难道干爹也觉得女儿是那等蠢笨之人不成?”
她一双小手柔弱无骨,给他揉肩时,半个身体都趴在了他身上,还撒娇似的在他身上晃了晃,语气也委屈极了。
黄管事心底的火轻而易举就被她勾了起来,他一把将她拉到了腿上,搂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少女呼之欲出的胸部直接蹭到了他身上,黄管家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脸颊蹭了蹭她的,“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干爹自然是信你的,你说什么干爹都信,快别委屈了。”
若非有意将她献给豫王,他肯定早把持不住,破了她的身,说起来,他愿意收她当干女儿,就是瞧中了她的风情。
黄妙儿抵着他的胸膛,压下了眼中的厌恶,娇滴滴道:“女儿也没什么可委屈的,您愿意收我当女儿,提高我的身份,我再欢喜不过,不过今日的事,我也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她越说声音越低,“女儿不过是建议王爷休息一下,他不过多看我两眼,梁姑娘的脸却板了起来,活像我已经抢走了王爷。说来说去还不是碍了她的眼?听说王爷过来就是为了给她庆生,如果不是她容不下奴婢,王爷又岂会让我退下?”
黄管事心中微微动了动,已经信了大半,黄妙儿这等姿色,肯定是女人的眼中钉。若是豫王已经看上了她,他不再让她现身,倒是平白错过一个讨王爷欢心的机会。
黄管事沉吟了片刻,道:“晚上摆膳时,你也别现身了,免得真碍了梁姑娘的眼。等她歇下后,豫王沐浴时,我寻个借口,唤你进去服侍。”
黄妙儿心中有些欢喜,凑过去搂住黄管事的脖颈晃了晃,“干爹最好了!我就知道您疼我,您放心,等女儿发达了,绝对忘不了干爹的提携。”
黄管事拍了拍她的屁股,“忙去吧。”
黄妙儿扭着臀走了出去,走到一半,却又退了回来,回头时,恰好瞧见黄管事正盯着她,眼中全是对她的痴迷。
她眸底闪过一丝得意,愈发觉得男人呀,最好糊弄,她柔声道:“干爹,晚上若是需要女儿过去服侍,这身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她穿的是丫鬟的服饰,自然无甚特色,若想抓住男人的眼球,肯定是穿的越暴露越好,黄管事本就贪图美色,自然也清楚什么样的衣服,最让男人把持不住,他低声道:“这个你不必管,我自有安排。”
黄妙儿便满意的退了下去。
午膳时,梁依童便发现黄妙儿没有出现,她总觉得以黄妙儿的胆大包天,肯定不可能一下子被吓唬住,说不得还会找机会往豫王跟前凑,见她没来,梁依童并未彻底放松警惕。
下午,她就跟豫王一起在庄子里转悠了一下,农庄风景极佳,一望无际满眼的绿色,让人的心胸都开阔了些,梁依童甚至觉得,等她复了仇,王爷也无需她伺候时,她就可以来这儿安度晚年,想想就很美好。
为了看日落,他们只转悠了半个时辰,就再次上了山,冬天太阳下山很早,抵达山顶时,夕阳已经有落山的趋势。
不知何时,金色的光辉就将山脉笼罩了起来,晚霞当真是美极了,梁依童眼中盛满了震撼,根本没料到夕阳竟如此漂亮。
见小姑娘眸中满是餍足,豫王低声道:“日出也很漂亮,不过需要很早就爬起来,下次时间充足的话,可以带你来看日出。”
梁依童弯了弯唇,开心地应了下来,她这次上山没让豫王背,下山时,暮色却已经四合了,怕天彻底黑了,还下不去,她才肯让豫王背她。
她今日走的路比之前一个月都多,这会儿早累了,小姑娘趴在豫王肩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小脸软软贴在了他颈部。
豫王一颗心软成了一团,低声喊她,“童童?”
他声音那样温柔,梁依童迷迷糊糊醒了,搂着他的脖颈软软问他,“怎么啦?”
“别睡,路上冷,万一患了风寒就不好了,若是困了就跟我说说话。”
梁依童勉强应了一声,蔫哒哒靠着他,依然控制不住地犯困,豫王有些无奈,干脆加快了步伐,等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见豫王竟一路背着梁依童回来的,黄管事心中都有些震惊。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些后悔,晚上的安排,若是黄妙儿已经碍了梁姑娘的眼,就冲王爷对梁姑娘的宠溺程度,肯定不会留下她吧?
想到黄妙儿活色生香的模样,黄管事心中才安定了些。
豫王直接将梁依童抱回了他的房间,给她脱掉鞋袜,盖好被子,才去处理公务,出来陪了她一天,有些事却没法丢下,豫王又忙了起来。
梁依童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睡醒后,她才发现早就回到了住处,屋里亮着的蜡烛都燃了一半,也不知什么时辰了,想到黄妙儿爬床的事,梁依童心中惊了惊,赤着脚下了床。
第44章
梁依童直接下了床, 揉着眼睛往外走了去,走到外间,才发现王爷正在忙, 他面前放了一堆文书,也不知何时送来的, 听到脚步声, 他才抬起头,见少女赤着脚, 豫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怎么不穿鞋袜?”
梁依童眨了眨眼,莹白剔透的脚趾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 不好意思道:“忘了。”
怕夜已深, 黄妙儿已经爬了床,她才一时着急下了床,好在卧室内炭火烧得足,又铺着地毯根本不觉得太冷,豫王眉头依然拧着, 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快回去。”
他板起脸时, 还是很有威严的,梁依童皱了皱鼻子, 乖乖回到了床上, 却见豫王也跟了进来, 梁依童拿起袜子穿了上去, 正想弯腰拿起靴子时,却见男人弯腰将她的靴子拿了起来。
梁依童眼眸微微动了动,羞赧地缩回了脚,“王爷,我来就行。”
见小姑娘实在又羞又囧,豫王也没勉强,直接递给了她,梁依童穿好靴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问了一下王爷,梁依童才发现,她只睡了一个时辰。
等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豫王就带她去用了晚膳,餐桌上有各种蔬菜,还有鲤鱼汤,爆炒五花肉,小鸡炖蘑菇,虽不如王府的菜肴精致,味道倒也不错,梁依童有些饿了,比平日吃得还稍微多了些。
用完晚膳,按理说,她就该回房休息了,可是今日她却挂念着黄妙儿的事,便问道:“王爷,你还要处理公务吗?”
“嗯,还需要一个时辰,你先去休息吧,不必管我。”
梁依童睡了一觉,正精神着,连忙摇头,“我刚睡醒,还不困,我给王爷研墨吧,陪您一会儿。”
她说着就率先站了起来,朝他刚刚处理公务的地方走了去,这会儿才刚戌时,左右不算太晚,豫王便也没阻止。
他处理公务时,她干脆拿了本一旁的书册随便看了起来,这本书是讲治水的,梁依童虽从未接触过竟也看得津津有味的,不知不觉,就入了迷,连豫王何时处理完的公务都没留意到。
直到豫王伸手在她脑门上轻叩了一下,她才回神,抬眸时,恰好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目光,“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梁依童乖巧点头,她正欲退下时,却见黄管事恭敬地叩了叩门,在门外道:“王爷,梁姑娘,奴才命人给你们烧了水,现在可要沐浴?”
他刚刚一直在院中候着,见他们起了身,才连忙走了过来。
在外走了快一天,自然需要洗澡,豫王道:“将水抬来吧。”
别庄比不得豫王府,没有汤池,想沐浴,也只能简单在木桶里泡一下,豫王对黄管家道:“往她房中多添点炭火。”
黄管家恭敬地应了下来,一瞧到王爷要沐浴,梁依童就想起了三皇子沐浴时,黄妙儿不请自来的画面,她那身穿着,分明是想勾引三皇子,想到她今日面对豫王时,不胜娇羞的模样,梁依童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她低声道:“我还不困,等会儿再沐浴,先不必抬我的,王爷先沐浴吧。”
豫王垂眸扫了小姑娘一眼,显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跑了一天,不累?”
梁依童弯了弯唇,“不累,下山时,都是王爷在背我,王爷先去洗吧,这本治水的书,我瞧着很有意思,不若让我再看小半个时辰吧,看完这一部分我就休息。”
见她抱着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豫王也没再干涉,本就是给她庆生来了,没道理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她,豫王点了点头。
黄管事却不由看了梁依童一眼,见她竟是又在王爷这儿坐了下来,心中不由有些打鼓,难不成这小少女瞧破了黄妙儿的心思,怕她来引诱王爷,才刻意在这儿守着?
黄管事道:“夜色已深,梁姑娘不若先回房吧,老奴已经命人往你那儿多添了炭火,肯定要比王爷这儿暖和。”
梁依童摆摆手,“没事,我不冷,就在这儿看完这一点吧,一会儿就不必跑来还书了,直接回房休息即可,你们忙,不必管我。”
小厮已经抬着木桶走了过来,豫王扫了小姑娘一眼,见她已经窝在了太师椅中,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想到一会儿沐浴时,她却在外间呆着,说不准水声都被她听了去,豫王一颗心就跳得快了几分。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怕再待下去,会被人瞧出异样,便率先转身入了内室,小厮已经将木桶抬入了室内,又加了热水,随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梁依童说是在看书,豫王进去后,却有些看不下去,反而时不时扫一眼院落门口,她跟豫王是直接骑马过来的,身旁连个侍卫都没有。如今院中除了黄管事亲自守着,根本没有旁人,黄妙儿若是想进去,只要得了黄管事的首肯,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过了没多久,果然瞧到黄妙儿走了进来,这么冷的天,她竟然脱掉了夹袄,只着一身海棠色纱裙,梁依童站在室内都能瞧到她丰满的胸脯,跟上次一样,摆明了是想爬床,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脚上没有系铃铛。
黄管事扫了梁依童一眼,见少女站起了身,目光有些清冷,心中便清楚,现在肯定不能让黄妙儿进去,他往外走了几步,对黄妙儿道:“刚刚忘记给王爷送香胰子了,才让你送了一下,我给王爷送去就好,你先回去吧。”
说完,还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黄妙儿瞧到梁依童时,心中就明白了什么,她微微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只觉得这少女定然是故意的。
院中挂着好几个灯笼,夜色虽深,院内却灯火通明,梁依童眼神好,自然没错过她眼中的郁色。
梁依童本就有些不喜欢她,见她还敢生气,心中更添了几分恼火,她怕吵到豫王,也没立刻说什么,往外走了几步。
黄妙儿怕她发火,也没跟她打招呼,转身就往院外走了去,只想尽快离开。外面这么冷,她能坚持到此刻,已经着实不易了,见梁依童在这儿守着她便清楚,这次想进去,肯定难得很,她直觉向来很准,清楚梁依童必然是有意的,她才这么恼火。
她离开的步伐都带了分火气,正朝外走着,谁料室内的少女,竟走了出来,直接喊住了她,“等一下。”
她好歹是豫王带来的人,黄管事也特意吩咐了不可得罪她,黄妙儿只得停了下来,扭头恭敬地福了福身,“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梁依童已经一步步走到了她跟前。她眯着眼打量了黄妙儿一眼,这才发现难怪她的胸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原来除了一层薄纱,竟然连肚兜都没穿。
上一世梁依童还因她暴露的衣着脸红了许久,根本没敢多看,这会儿,再这么瞧着,竟也觉得就这么回事,不就是胸大了些,又露了些?
难道上一世她就是靠这个爬上了王爷的床?梁依童有些费解,明明王爷也不是好色的人呀,黄妙儿不仅比不上郑晓雅,跟柳之蔓和萧梦欣相比,她都差了点,不过有一副丰满的□□罢了。
猜到传言未必是真的,梁依童心中的膈应感才散去了些,她笑眯眯对黄妙儿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中午你跟着我们去了后山。”
黄妙儿冷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却又硬撑着没抱紧双臂,恭敬回道:“奴婢唤妙儿,认了黄管事当干爹,才被冠了黄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她本以为抬出黄管事,梁依童多少会给她一点面子,让她就此退下,谁料,却听她悠悠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瞧着你这衣服还挺有趣,我长这么大,还从未瞧见有人这样穿过,你怎么走出的门?不怕羞吗?”
她不曾真进去勾引王爷,梁依童自然无法呵斥什么,清楚她穿成这样自然很冷,肯定正巴不得赶紧回房呢,就想跟她唠会儿。
黄妙儿哪里不知,她正损她呢,见她眨着眼,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她心中的火气愈烧愈烈,唯有垂着眸,才堪堪遮住眼中的情绪。
她低声道:“奴婢本来已经歇下了,听到干爹的人在找香胰子,恰好我房中有,就匆忙给王爷送了来,就没管衣服的事。”
言下之意,一切都是为了豫王做出的牺牲。
倒真是巧舌如簧。梁依童权当没瞧到她打寒颤的模样,又跟她唠了几句,见黄管家给王爷送完香胰子,走了出来,梁依童弯了弯唇,冲黄管事招了招手。
见黄妙儿依然站在院落门口,冻得唇都紫了,黄管事才不动声色扫了梁依童一眼,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瞧着言笑晏晏的,倒真不能小觑,哪怕梁依童生得极为漂亮,他也不敢多瞧,恭敬地询问道:“姑娘唤老奴可有什么事?”
梁依童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妙儿姑娘一路走来,这个模样也不知被几人瞧了去,哎,她虽然是匆忙之下跑了出来,影响总归不好,你随我们一起出去问问,都是谁瞧到了她这个模样吧,若仅有一人不若将亲事定下来。好歹王爷没瞧到她这个模样,不然岂不是污了眼睛?”
黄妙儿脸色变了又变,哪怕平日里很是能说会道,这会儿也有些崩溃,她低声道:“没人瞧到,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一路上只有我。”
梁依童惊讶道:“原来在妙儿姑娘眼中,黄管事不是人呀,那他是什么东西?”
黄管事脸色也有些一言难尽,碍于豫王的权威,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黄妙儿心中有些慌,扫了黄管事一眼,见他脸色难看,她眸中都含了泪,因唇色发紫,脸色发白,鼻涕也淌了出来,哪还有平日楚楚动人的模样?
黄妙儿哭道:“梁姑娘这话真是让奴婢好生惶恐,奴婢早就认了黄管事当干爹,他虽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却将他看做了父亲,又岂会不拿他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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