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子哲
见母妃愁成这样,三公主才想了这么一出来算计梁依童,她是公主,若是出了事,梁依童不过一个丫鬟,怎么也得负责,就算豫王护着她,又岂能护得住?她就不信太后不给她做主。
三公主哭啼啼道:“我去找表妹时,不是路过豫王府吗,就想跟皇叔打声招呼,见皇叔不在,又觉得立马走掉也不妥,就想转一下再走,我指了一个丫鬟,让她给我带路,谁料那丫鬟竟拉着一张脸,大概是平日里很受皇叔宠爱吧,就不将我这个公主放在眼底,我不过是说她几句,她就有些不高兴,把我推到了湖里,还好冰厚,我只是扭到了脚,不然这么冷的天,命都要没了。”
太后的脸冷了下来,“她真推你了?”
三公主点头,“我的宫女亲眼瞧到了,我想让人将她捉起来出出气,谁料豫王府的人竟不许我捉拿她!其中一个侍卫为了维护她,非说是我的宫女推的我,明明是她推的,侍卫们全跟着颠倒黑白!您是不知道,她不过一个小小丫鬟,竟是比我这个公主架子都大,豫王的护卫,全护着她!我堂堂一个公主,竟连个丫鬟都比不得,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我干脆吊死算了!”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虽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许多事,跟皇上的看法都不一样,她一直觉得豫王手握兵权是一大隐患,如今见三公主在豫王府出了事,府里的人竟向着一个丫鬟,公然违抗公主的命令,太后就有些不悦,只觉得豫王是有不轨之心,府里的人才跟着如此胆大包天!
虽然清楚三公主的话,未必完全属实,但是太后早就瞧豫王不满了,这会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打他脸的机会,她当即道:“来人,去将豫王府那个丫鬟给我带来,我倒要瞧瞧,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胆子欺辱公主!这等丫鬟活该杖毙!”
见皇祖母果然是向着她的,三公主眼中的泪才收了收,感激道:“还是皇祖母疼我!”
太后又给她唤了太医,她的脚扭了一下,有些肿,刚开始还不是太疼,如今竟越来越疼。虽然疼了点,只是扭一下脚,若真能帮母妃除掉梁依童,也算值了。
毕竟,母妃一直嫌她鲁莽,这次还不是要靠她帮忙,才能除掉梁依童,一想到事情办成后,母妃和大皇兄肯定都会夸她,她就忍不住高兴。
没过多久,梁依童收到了太后的懿旨。
萧岺刚刚有事出府了,回府时,恰好见太后的人来接梁依童入宫,他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脸色就有些凝重,太后娘娘召唤,梁依童自然不能抗旨不遵,他对梁依童只交代了几个字,“务必要多拖时间。”
交代完,他率先一步,骑马往皇宫的方向去了,自然是怕侍卫万一被拦了下来,没能将消息传给豫王。
梁依童上了马车后,神情也有些沉重,她从未见过太后娘娘,多少有些紧张,清楚她肯定是想为三公主出头,才将她召进的宫,梁依童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十点多见吧,比心
第56章
马车晃晃悠悠, 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宫,梁依童还是头一次进皇宫, 走入午门后,就被眼前巍峨雄伟的宫廷震撼到了,对于皇权的敬畏,让她本能地低下了小脑袋,她垂着眼睫没敢抬头, 随着太后的人一步步朝慈宁宫走了去。
梁依童一路上想了很多,将可能得罪三公主的可能性想了又想,都没能猜透, 她为何跑来针对她。难道是皇上对她的赏赐,被三公主知晓了,她有些嫉妒?还是说瞧不惯豫王对自己的疼惜?
终于来到慈宁宫时, 她才微微敛了敛心神, 宫女通报过后, 才让梁依童走了进去,梁依童始终垂着眼睫,走到宫殿内后,就跪了下来。
清楚只能示弱,她跪下后,就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软声道:“民女梁依童见过太后娘娘。”
三公主刚刚一口一个奴婢,太后娘娘便以为她只是豫王府一个颇得王爷重用的丫鬟,这才被侍卫们护着, 瞧到眼前的小姑娘时,她却怔了一下。
这小姑娘,五官实在太过稚嫩,瞧着甚至连十四都没有,一张小脸当真是只有巴掌大,恭敬跪下来请安时,声音也软趴趴的,哪像会欺负人的样子,何况她这张脸也太美了,哪里像个丫鬟?
有那么一瞬间,太后甚至以为三公主是见这小姑娘生得太美,才来刁难的人家,她原本还生了直接杖毙她的心思,这会儿心肠竟是软了一分,“梁依童,你跟哀家如实招来!可是你心生怨恨,将三公主推下的湖水?”
梁依童又拜了拜,再次抬头时,眼眶都红了一圈。
她忍着没有掉眼泪,软声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公主身份尊贵,乃琼枝玉叶,民女长这么大都未曾想过,能有幸目睹公主的容颜,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又岂会加害公主?瞧到公主滑下去后,民女就连忙抓住了公主的手,民女真的没有推她。暗一说是宫女姐姐推的公主,公主却不信暗一的话,民女真的没有推公主。”
小姑娘虽未哭,神情却比哭了都让人怜惜得慌,垂在一侧的手指也一直在颤抖着,神情很是无助,显然是怕极了。
只是瞧到她这微微颤抖的模样,太后便清楚,她肯定没胆子推三公主下水,公主今天的行为举止也很反常,在她这儿软磨硬泡了半晌,说是在宫里快憋疯了,想寻表妹玩。
她好不容易出了宫,竟去了豫王府,平日里她瞧见豫王,活似老鼠见了猫儿,有多远躲多远,无缘无故,哪可能跑去请安?
太后平日也无聊得很,整日面对后宫的这点人,早厌烦了,今日瞧见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逗弄的心思,她悠悠问了一句,“不是你推的,你抖什么?”
梁依童面容有些羞赧,不好意思道:“民女不是怕,民女相信太后娘娘必能明察秋毫、秉公处理。民女就是有些激动,民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见到太后娘娘,您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德才兼备、母仪天下,跟观音菩萨一样和蔼可亲,民女刚开始还以为您会直接命人打我板子呢!”
见太后脸上竟没了最初的怒意,三公主急急道:“皇祖母,您可不能被她的油嘴滑舌骗了去,这小姑娘太有心机了!她之前面对我时,不仅没有丝毫尊敬,还敢跟我摆脸色,无非是仗着六皇叔喜爱她罢了,一个恃宠而骄的丫鬟,连公主都不放在眼中,就该直接杖毙!”
瞧见她这急不可待的模样,太后自然瞧出了三公主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这小姑娘,太后虽不喜豫王,却也不代表她喜欢被人利用,见三公主胆敢在自己面前耍心眼,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这会儿也只是懒懒散散警告道:“你是如何得知这小丫头很得豫王喜爱的?”
被太后淡淡的目光扫了一下,三公主心中不由抖了抖,她愣了一下才绞尽脑汁地回答:“我、我是见府里的丫鬟侍卫都很怕她,才猜出来的。”
太后没再理她,虽瞧着这小姑娘挺顺眼,太后却也没忘自己的初衷,她将人喊来是要敲打豫王的,豫王越宠爱她,越合她心意,他位高权重,显赫一时 ,就得有人时刻敲打他一下,让他保持清醒才行!他再厉害,他府上的人,她还是想动就动?
太后淡淡道:“今日之事,哀家确实会秉公处理,梁依童,你身为豫王府的人,就算你不曾推她,三公主当着你的面出事,也是你护主不力,这项罪名你可认?”
梁依童已经瞧懂了太后是想罚她,她没有说话,直接伏在了地上,没点头,也没反驳。
太后道:“不管是谁推的,三公主出事,你们身为奴婢,都难辞其咎,你与三公主的宫女,皆杖责三十,生死由命,拖下去吧!”
她话音刚落,却见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且慢!”
男人声音低沉,身姿挺拔,永远是从容不迫的模样,正是豫王。
一瞧见他,太后就不由有些气恼,按理说,她是皇上的生母,与皇上是血缘至亲,理应被皇上信任,她提一些建议时,皇上却总嫌她干涉朝政,对豫王偏偏极为信任,活似被豫王下了蛊,不止一次地因豫王与她置气。
太后怎能不恼豫王?瞧见他,太后的脸就冷了下来,见小太监果然因豫王的话,停下了拖人的动作,太后愈发有些恼火,“她伺候不利,理应该罚!哀家已经吩咐了下去,谁敢不听?给我打!狠狠的打!我看谁敢拦?”
原本她也没想打死梁依童,左右一个小姑娘,都尚未及笄,这会儿瞧到豫王,见他公然闯了进来,说拦就拦,她恨的眼睛都红了。
小太监被太后脸上的狠厉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拖梁依童。
梁依童早在听到豫王的声音时,就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
豫王此刻也冷下了脸,他径直朝梁依童走了过来,站在了他身旁,“本王的王妃,谁敢打?”
王妃二字出口时,不仅太后愣住了,室内的太监宫女也愣住了。同样愣住的还有梁依童,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王爷怎么会称呼她为王妃?
太后冷冷直视着豫王,眼中是浓浓的不悦。
豫王掀开衣袍,在梁依童身边跪了下来,给太后行了个礼,“臣没有通报就闯了进来,着实失礼,望太后念臣担忧王妃的份上,原谅臣的鲁莽。”
太后冷笑道:“我怎么不知你何时多了个王妃?”
豫王冷冽的声音在殿内一字字响起,“皇上早就有赐婚的意思,因她年龄尚小,臣才说再缓缓,虽未过门,她却是臣认定之人,也是臣未过门的王妃,太后一句伺候不利,就想杖责她,恐怕不妥,望太后收回成命!”
梁依童整个人都有些懵,她眨了眨眼,才明白豫王为何这样说,他分明是想救她,她若只是个奴婢,太后自然是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她的身份若是高些,就算公主是当着她的面落入的水中,也不可能怪到她身上来。
虽然想通了王爷为何称她为王妃,梁依童心中却有些打鼓,她毕竟不是真的豫王妃,今日他这般说,日后他还怎么娶妻?梁依童感动虽感动,却满是担忧。
太后锋利的眼眸朝梁依童扫了过来,冷冷审视了她片刻,小姑娘垂着眼睫,一副再温顺不过的模样。
太后道:“你既不是丫鬟,刚刚怎么不说明?”
不等她出声,豫王就道:“小姑娘面皮薄,哪里愿意承认?”
三公主被这个反转搞得有些措手不及,闻言,才忍不住哼道:“她脸皮薄?真薄的话,会未成亲就住在豫王府?”
豫王冷冷扫了她一眼,他眼神冷冽如冰刀,只是被他扫了一眼,三公主就恍若被点了穴,动也不敢动了。
豫王道:“她小小年龄就丧父丧母,无处可归,我才收留了她,我与她发乎情止乎礼,从不曾逾越过半分,三公主慎言。”
三公主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看都不敢看他,无比后悔自己干嘛要多嘴,她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直到豫王移开视线,她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太后的目光在梁依童与豫王身上巡视了一圈,只瞧外貌,两人倒是极其般配,都生得这般好看,见梁依童无父无母,太后心中就忍不住动了动,其实这几年,她也很关注豫王的亲事。
与皇上不同,她并非是关心豫王,她是唯恐旁的家族拉拢了豫王,给皇上造成威胁,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贤妃的亲属,在她看来都不是好选择,一个个身份都太高了。
她们若与豫王成亲,就意味着豫王与某个皇子绑在了一起,万一豫王起了谋逆之心,欲要逼宫,只怕轻而易举。
她一直希望豫王娶个没什么背景的姑娘,见梁依童无父无母,连家都没有,太后心中就不由有些欣喜,她此刻不过是强压着这种欣喜而已。
太后:“罢了,既是未来的豫王妃,也轮不到你伺候公主,你且起来吧。豫王是忧心王妃,才闯了进来,哀家也没什么好罚的,都起来吧!” 倒不是她不想罚豫王,她这边罚了,无非给皇上留下她苛待豫王的印象。
豫王拉着梁依童站了起来。
小手被他握在掌心时,梁依童心中涨得满满的,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本以为今日怎么也得挨一顿板子,谁料,他竟赶了过来,好像自从认识他,她的世界就一下子明媚了起来,再也没有了暗无天日的感觉。
本以为豫王会拉着她告退,谁料,豫王竟直接朝自己看了过来,三公主被她瞧到时,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她脑袋也不由缩了一下,下一刻便听豫王冷冷道:“公主无故闯入豫王府也就罢了,掉进湖里时分明是王妃救了你,你却不识好歹反咬一口,此为不义,回宫后,又胡乱给太后告状,欲要将人杖毙,此为不仁,暗一指出是你的宫女将你推下水时,你还咬死不认,如此刚愎自负,哪里还有公主应有的礼仪气度?若不好生教导一番,只怕日后会闯下大祸!”
太后清了清嗓子道:“公主也是太信任身边的奴婢,才如此糊涂,这样吧,这宫女直接杖毙,公主则禁足半年,好生反省一番!”
公主身边的宫女被太监捂着嘴,直接拖了下去,她想求饶都没办法出声,只是无声落着泪,希望公主能为她求饶,对上豫王冷清的目光时,三公主半个字都不敢说,讷讷垂下了眼睛。
谁料豫王竟还不满意,道:“三公主只是禁足半年,也太轻了吧?”
这时,太后身边的嬷嬷通报道:“太后娘娘,贤妃来了。”
贤妃是三公主的生母,听说这事后,就连忙赶了过来,太后娘娘正不知如何应对豫王,也正恼着三公主净会惹事,这会儿见贤妃来了,就道:“宣她进来。”
贤妃赶过来后,便恭敬地给太后请了安,又跟豫王打了声招呼,豫王回了一礼,贤妃走上前就扇了三公主一巴掌,冷声道:“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平日怎么教导你的?做错了事,还不赶紧认错?我真是白教你了!”
三公主本就脚疼着,被她扇了一巴掌,没站稳直接踉跄着摔在了地上,她心中当真是委屈极了,眼泪也冒了出来,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母妃?
可是对上贤妃冷厉的目光时,她心中却一阵寒意,根本不敢顶嘴。她讷讷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冤枉她,求六皇叔饶我一次。”
豫王冷眼瞧着,理都没理,贤妃这才笑着对豫王道:“小姑娘被骄纵惯了,很是不成器,回去后,我定当好生管教她,念她年龄尚小的份上,王爷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豫王却依然冷着脸,没有回应的意思,清楚王爷是想给自己出气,才如此态度,梁依童心中暖暖的,然而三公主毕竟是公主,贤妃又是大皇子的生母,能不跟他们对上,还是不要对上的好,梁依童多少有些担心,她不由轻轻拉了一下豫王的衣袖。
豫王垂眸看了小姑娘一眼,见她冲他微微摇头,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豫王这才对太后道:“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臣便先行告退了。”
贤妃总算松口气,太后冲他摆手,语气很是嫌弃,“走吧。”
豫王这才带着梁依童告退。
他始终拉着她的手,梁依童不由轻轻挣扎了一下,然而男人却握得很紧,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以为今日的事,让他担心了,他才抓着她不放,梁依童也没再挣扎。
他们出去时,走的是神武门,路上遇到好几个宫女太监,每次宫女太监跪下行礼时,梁依童都有些不自在,见豫王没有说话的意思,她也不敢在这儿多问什么。
豫王牵着她走了一截儿,见小姑娘低垂着眼睫,很是安静的模样,豫王才低声问了一句,“吓到了?”
梁依童连忙摇头,她这才敢跟他说话,“没有,王爷,您怎么来了?”
豫王并未隐瞒,“收到了萧岺传来的消息,怕你在太后这儿吃亏,就来了。”
梁依童点了下头,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神武门,坐上马车后,梁依童才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想到他之前的话,她感动异常,不由小声道:“王爷,您就算想救我,也不能那样说啊,如此一来,哪还有姑娘敢嫁给你?”
豫王虽未想过年前就表明心意,这会儿却并不后悔,扫到小姑娘感动的眼神,他才挑了下眉,低声道:“不是还有你?”
他声音微挑,似是带了点意味不明的试探。
梁依童心中微微跳了一下,豫王并未给她过多思考的机会,扫到她微微惊讶的眼神,他又压低了声音,“怎么?不愿意?”
男人拖长了尾音,声音低沉暗哑,带了一种说不清的味道,梁依童也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紧张,被他的眼神审视着时,她莫名有些眩晕,有点不太懂他话中的意思。
什么还有你?不愿意?
难不成真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他竟然希望她来当他的王妃?不,肯定是听错了,她跟豫王、怎么可能?
他不是一直将她当妹妹吗?
梁依童心中稍定,试探着问了一句,“王爷,刚刚你说什么?”
小姑娘神情忐忑,清澈的眼眸里含着一丝丝显而易见的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会尽量十二点发,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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