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回村搞事 第44章

作者:己亥之冬 标签: 爽文 种田 年代文 穿越重生

  乡里日子也不好过,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季小冬这是给乡里送“典型”送钱来了啊!哭穷(划掉),富民典型!

  听听,合作社!农民、合作、社!这几个典型的字,想都不用想,看一眼就让人想起人民公社!

  组织村里的老百姓们一起劳动,一起干活,一起挣钱,按出资多少和劳动成果(草莓产量)分账,这是什么?!你说这么具有人民公社和社会主义气息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我们社会主义在经济领域的伟大探索!看着就比什么这公司那集团那些一听就是资本主义的东西的顺眼。

  人民公社时期,最极端的时候,喊出过“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要社会主义没错,可它社会主义全是草,大家也吃不饱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饭都吃不饱怎么建设社会主义。

  所以人民公社,在有人怀念有人唏嘘有人拍掌欢呼的声音中取消了。

  但是吧,那句老话儿怎么说的来着,形式上的人民公社虽然取消了,但大家心里的“人民公社”,一时半会儿还消失不了。

  这会儿,季小冬坐在旁边沙发上,听颜乡长对电话那头银行的人说:“这是社会主义的苗啊!社会主义的苗!你们银行能放着社会主义的独苗苗不管,去管那些什么什么的资本主义苗吗?!你们还是不是人民银行,还是不是社会主义银行!”

  季小冬心里暗暗擦汗,瞧瞧人家这觉悟,瞧瞧人家这理论水平,瞧瞧人家这大帽子小帽子一顶顶“嗖嗖嗖”的往外飞。自己,嗯,见贤思齐,进步空间还恨大。

  颜乡长打完电话,红光满面跟季小冬说:“银行同意了,下午我们一起去。”

  “谢谢颜叔。”

  季小冬一边笑眯眯的感谢颜乡长的帮助,一边琢磨颜乡长方才“现场教学”的教程,组织了一下语言,跟颜乡长说:“颜叔,我们家把所有钱都投进去了,再贷这么大一笔款,还贷压力恨大啊。”

  “不过你放心,压力再大,我们都要先保证乡亲们的收入,不会挪用乡亲们的半分钱还贷。”季小冬说得大义凛然:“我爸妈都是党员,都是村干部。一定要让乡亲们先富起来,再考虑自家的荣辱得失。”

  你看,你快看,季小冬心里大声喊,这么好的同志,乡里难道不感动吗,不给点表示吗?

  “我们村,一定会成为咱乡里,不!一定要成为咱市里、咱省里的富民典型!”

  “你好好干,当个全国的富民典型也不是没可能。”颜长民笑道:“人民公社时期有大寨,现在出个牌坊村,也不稀奇。”

  “颜叔。”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季小冬马上顺着颜长民递的梯子网上爬:“我们村都是小老百姓,想做全国典型,少不了咱乡里的支持啊。”

  “乡里的支持怎么够。”颜长民说:“我们平安乡,才有多大能量。”

  还是不肯把话说死?

  季小冬心里暗暗挑眉,是要我先揭盖子?

  也罢。

  我是民他是“官”,领袖说无产阶级革//命性最强,我什么都没有我怕什么啊。

  乡里顾虑多,我们又什么顾虑。

  想到这儿,季小冬定了下心思,跟颜长民说:“颜叔,我们牌坊村和咱平安乡是一体的,我们家跟您这边,也一样。我们家贷款给乡亲们盖大棚,能挣钱就行,说实话,我爸妈都是平头百姓,典型不典型对我们来说也没太大作用。”

  颜长民不表态,微笑着听季小冬往下说。

  “万一还不上银行贷款,资金断了。”季小冬说:“我家多少还有点家底儿,牌坊村那些人,日子可怎么过。到头来,还不都是乡里的麻烦。”

  “咱乡里也困难。”

  季小冬已经“开诚布公”谈了一大通,作为牌坊村的直接上级,虽然不一定一损俱损但肯定一荣俱荣的平安乡领导颜长民,把盖子又揭开了一点。

  跟季小冬说:“现在税收分开,咱乡里的企业又常年亏损,乡财政难的很,吃饭都成问题。”

  季小冬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绕来绕去,绕这么大弯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预收《穿成破产老板的花瓶老婆[九零]》

第45章

  “是的, 我知道,乡政府也不容易。”

  季小冬一副心有戚戚感同身受的样子,顺着颜乡长的话往下说:“我们村老校长现在在乡里教书,上次回家遇到他从家里往学校里背干粮咸菜, 说乡里的小学好几个月工资没发了。”

  季小冬说:“我之前买钢打听信息的的时候, 也听人说, 听说现在乡(镇)办企业效益都不好, 不但没法交税, 还得让乡里给补亏空。大头都让上边收走了, 咱乡财政才有几个钱, 这些都是用钱的地方。”

  颜长民连连点头, 大生“知己”之感。

  他遇见过很多人, 一提起政府都吧啦吧啦, 觉得好得不得了,其实那么多人要吃饭, 要生产,要工作, 像乡这一级的基层, 要啥没啥,工作不是想的那么容易的。

  颜长民说:“你能理解乡里的难处,那再好不过了。”

  季小冬心里暗笑,话题聊的这么深入,终于开始直球点我了?

  季小冬目的本就在此,这时候没必要装傻充楞装听不懂。

  既然对方点了,自己当然要“一点就透”。

  本来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过第一次,大家都有点拘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以后办起来, 便亮堂多了。

  “乡里的难处也是我的难处。”季小冬说:“牌坊村跟咱平安乡是一体的。县里还好一点,到了市里、省里,谁还知道我们牌坊村,不都是平安乡代表了。”

  “再往上。平安乡也没有了。”颜长民说:“到了国家层面,谁还知道平安乡,能有宁泽市的名号就不错了。”

  季小冬顺着颜长民的话开玩笑打了个哈哈:“等到冲出亚洲,冲出地球,大家都是中国人。”

  哈哈。

  颜长民也笑起来。

  他听明白了季小冬的意思。

  季小冬的意思很明确,目前情况下,争取范围最高到省级就可以了,再往上,国家层面,不靠谱程度跟冲出地球差不多。

  颜长民对季小冬的“心中有数”很满意。他不是怕季小冬好高骛远,而是怕季小冬真能有通天的手段,通过市里争取到国家层面的资金,到时候资金带帽下来,乡里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乡里希望治下的老百姓有本事,希望她这个什么“合作社”做大做强,但不希望这个强大的经济体超出乡里的控制能力。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手底下出现一个不听吆喝的“独立王国”。

  聊到这儿,你来我往的种种试探中,双方都在云山雾罩的言语里释放出巨大的善意和信息量。

  前戏已经铺垫的差不多。

  既然双方有共同的目标,那么,关键问题核心问题,就要拿到桌面上谈。

  季小冬一向信奉亲兄弟明算账,事前谈好关键问题,比事后撕X更有助于维护双方关系。

  “颜叔。”季小冬问:“乡里准备给我们争取多少钱?乡里准备分多少?”

  颜长民愣了一下,吃惊的盯着季小冬。

  刚刚不是谈(打太极)的挺愉快,怎么突然图穷匕见?!

  他以为这个话题季小冬现在会避而不谈,等到资金下达之后大家再来一次……或几次……愉快的太极交流活动。

  “颜乡长。”

  季小冬换了公事公办的称呼。

  颜长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你直接把这问题问我脸上,那刚刚还跟我绕这么大圈子干嘛,图什么?图我这里的茶叶好喝?!

  季小冬不着急,慢慢悠悠喝着茶等着颜乡长的回答。

  这才是最关键最关键的问题,自己面对政府毕竟是弱势方,现在含糊过去,以后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绝对是自己家这一方。

  她刚刚绕那么多圈子也不是纯粹为了喝水聊天闲磕牙,她在系统里学的“屠龙术”上说,要农村包围城市,从周边对方认为可有可无的地方搞起,打好基础,做好铺垫。

  上来先啃硬骨头容易崩牙。

  她前面东拉西扯那么多,就是在颜乡长心里形成我们是自己人,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互相成就,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心理印象。并且还站在乡镇府那边,聊了聊乡镇府资金紧缺的情况——具体情况。

  什么东西一旦落到实处,YY出来的也会跟真的一样。虽然连报告都没打,颜长民心里会觉得已经有了这笔钱。

  如果季小冬没有这些铺垫,上来直接说我想申请国家各级惠农补助,可以给你分账。

  谁听了都得把她赶出去关上大门告诉她你想都不要想休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们的干部!

  “颜乡长。我们这样……”

  季小冬见颜长民长久不说话,伸出一只手前后翻了翻。

  五五开,如何。

  不如何。颜长民心道。

  他既不知道到时候乡里需要多少啊,也不知道能拨下来多少。谁不都是钱拨下来之后再视情况而定,从来没遇到过季小冬这样提前“分赃”的。

  “能不能拨下来都难说。”颜长民给季小冬泼冷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不然这样。不论拨下来多少,我们只要1万,把银行贷款还上。”季小冬说:“其他的都归我们乡财政。”

  季小冬这是以退为进,她先提出具体分配方式,不论如何,颜长民都得“接招”。

  并且面上一定要过得去。

  颜长民听了不由皱眉,季小冬今天是一定要让自己把将来的分账方式定下来。

  八十年代是国家经济原始资本积累的丛林时期,从国家到地方,一切都在探索,很多形式都没有规范下来。对于季小冬和颜长民要做的这件事情来说,放到四十年之后,可能会犯法,但是在当时,这是上上下下都默认的一种资金分配方式。

  78年之后,地方上慢慢松绑,经济发展快,有钱的地方渐渐不想按时交税,不听老大吆喝。

  之后几年,国家改革税制,强干弱枝。先把地方上的钱抽走,再通过竞争性的各类项目下发。

  谁听话给谁,看你们听不听话。

  但是政府不是经济经营主体,怎么办呢。所以政府和企业、个体户等经营主体大家互相“合作”,我帮你争项目拿资金,资金下来我们分。

  下拨的资金层层下发,层层留点儿。嗯……大家都不容易嘛。

  “拨到乡财政账上的钱。”颜长民沉吟一会儿,对季小冬说:“乡里拿五层,两层给你们村集体,三层给你们合作社,怎么样。”

  季小冬讨价还价:“乡里拿四层,给村集体三层。”

  颜长民想了想,羊毛出在羊身上,村里有事情也需要乡里拨钱,这里多给村集体钱,其他地方可以少给。

  “可以。”颜长民同意:“按你说的,四三三。”

  “所有的资金都这么分吗?”

  “所有的,你还想要多少。”

  季小冬掰着手指算:“区里有吗?”

  “区里比我们还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