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33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于是一夜未睡的廖氏又要伺候万氏,又要给老爷子做饭,而三房一家说是熬夜熬迷糊了,须得补个觉。

  陈恩淮跟着回去镇上,陈百安却转去家看妹妹,说了回家的原因并关心她近来可好。

  读书没几日,陈百安就与从前的闷丧少年模样有了区别,肩膀不塌了,背也挺起来了,发揪扎得整齐,看起来精神许多。

  陈姜夸他,他便道:“夫子的戒尺打人可真疼。”

  陈姜开心地笑起来,搭上他肩膀道:“走,去把娘叫回来睡觉,我送你回书院,正好也去卫所看看大郎哥。”

  陈大郎被抓不抓的她可不关心,她只听到卫所有人家办丧事,这才来了力气。

  这时代的卫所和陈姜熟知的明朝卫所制不同,级别较低,大多设于基层乡镇,隶属县衙,是公署派出机构。负责管理城乡治安,有执法权,无判罪权,就是和派出所同样性质的存在。

  卫所里设卫长一人,卫差六人,多是本地土著。平日巡巡街值值夜,遇上居民纠纷调解调解,肢体冲突吓唬吓唬,有海捕的时候就盘查盘查外地商旅,活计也算清闲。

  凤来镇民风淳朴,少见恶性案件,卫所里的小拘室很久没有派上用场了。若不是伤者家属报官态度坚决,陈大郎也享受不到单间待遇。

  陈姜赶到卫所外的时候,秦氏娘仨儿抱着哭作一团,大伯愁容满面蹲在门口与四叔说话,百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茫然。

  既然照了面,不问不像话,于是陈姜问大伯:“大郎哥咋样,见着人了吗?”

  陈恩举还没回答,谷儿转脸就是斥骂:“你来干啥?来看俺家笑话啊,死远点,不要你假好心。”

  陈姜耸耸肩,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把陈恩淮拉到一边,悄声道:“四叔,你认识的那个卫差叫啥名字?”

  “何虎,咋了?他在家守灵,不好上门去搅扰人家。”陈恩淮以为她是关心大郎的事,还摸摸她脑袋,“回去吧,这事儿你一孩子也帮不上啥,回去劝劝你奶,就说我们都在这儿想办法呢,让她别揪心。”

  四叔人挺好的,读过几年圣贤书就是不一样。可大郎也读书,怎么就犯上事了?

  陈姜在众目下走进卫所,见两名头戴黑色方帽,身穿青衣薄甲的年轻男子倚着一张桌子闲聊。上去就露出甜甜微笑:“大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卫差见了她在门口跟那一家人说话,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没啥说的,等押去县里,上堂慢慢说吧。”

  “请问何虎大哥家在哪儿啊?”

  卫差一愣:“哟,认识何虎?认识他也没用啊,别说他不在,他就是在,这事儿他的情面可顶不住。”

  陈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大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是去给何虎大哥送纸扎的,忘了他家住哪条巷子了,只知道他是卫所的人,这才来问问。”

  “纸扎?啥纸扎?”

  “办白事用的,”陈姜斜过竹筐,从毛青布下面拿出个纸元宝:“你瞧,就是这样的,何虎大哥孝心可鉴,怕亲娘下了地府缺衣少食,从我这儿定了多多的元宝,大娘这一路必然走得富贵,走得舒心,也必然会保佑阳间儿孙的。”

  卫差:“这...这不就是草纸折的?”

  陈姜抓紧一切机会推销:“哪能烧真元宝啊?何虎大哥愿意,大娘也舍不得啊。阴界阳间自然不同,烧不下去的宝贝就没用,别看草纸在我们这儿价廉,地府认这个啊。不管是做成元宝,铜钱,还是扎成衣食住行物件,先人统统带得下去。”

  卫差:“......呵呵,挺有意思,好吧小丫头,何虎家在东边四福巷,你去吧。”

  陈姜与卫差说话,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引得大房一家人探头探脑。见她出来,秦氏忙扯住她:“你在里头说啥了?能让我们进去见见大郎吗?”

  陈姜摇头:“说是要押上堂过审,现在指定不给见。”

  秦氏又拍着大腿痛哭:“哎呀我的大郎啊......”

  陈姜背着竹筐走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那愁眉苦脸的一家人:“与其在这儿守着,不如先去找找苦主,问问人家为啥非得告大郎哥。要真把别人打出个好歹来,咱家态度就得好点儿,到苦主面前哭一哭,积极带人看伤赔钱,求人家放咱们一马,在这儿哭没用。”

  秦氏的哭声噎了一下:“赔钱?”

  陈姜无语,一大段话她就听见这俩字儿了,“那不然呢?打了人不赔钱,那就赔上前程呗,进大牢里蹲个一年半载的,有了案底,大郎哥以后怕是无缘科举了。”

  陈恩淮一凛:“姜儿说得是,大楚律延前朝律,有犯科史者不得科举。”

  谷儿想骂她,但听了四叔的话后又生生憋下,愤愤瞪她一眼。

  踩着秦氏有节奏的哭喊声,陈姜离开,没多久便到了四福巷。巷子里人挺多,扎孝布的戴白花的走来走去,有一户人家里正传来女子的隐隐哭泣。

  何虎家门开着,院子里香灰飘洒处处挑白,正对大门的堂屋内搁着棺材,棺材前火盆烧着,几个披麻戴孝的男女跪在一边。

  开门就是迎祭客的,谁都能来,谁都能拜,只要是诚心来送老人,家人一般不拦。

  陈姜走进堂屋,在棺材牌位前取香作了三揖,上香。专迎女客的一个中年女子就走过来,递给她一朵白花:“多谢小姑娘,你是哪家来客?”

  陈姜道:“我是大槐树村陈家的,我四叔与何虎大哥相识,今日他有事不能来送大娘,便让我来代他送上一份心意。”

  说罢她放下竹筐,从筐里掏出大把大把纸元宝并一个小布包。元宝叠得很好,胖乎乎圆敦敦,摆在地上十分可爱,除了没有真元宝的光泽度外,形状与真的一模一样。

  灵堂里的人都被她的动作吸引了目光,看着满地纸元宝不明所以。

  她蹲下来,抬头望望中年女子:“婶子,我能给大娘烧钱吗?这是我四叔特意定的,说给大娘带着路上花。”

  中年女子结舌:“你...你烧吧。”祭客烧两刀纸钱也正常,不过看这姑娘要烧的恐怕是那些东西。

  陈姜把元宝一个一个送入火盆,配合着动作说起话来:“今生行善,来世有福,大娘,您辛苦一辈子,生儿育女省吃俭用,把儿女们养大成人有了出息,终于可以歇歇了。”

  刚说完这一句话,旁边就有个跪着的女子忍不住哭出声来。

  “晚辈不认识您别的子孙,只从四叔口中得知您儿何虎,是个心性赤诚,品德高尚,乐于助人,光明磊落的人,他常说人生得交此友足矣,可见何虎大哥品行。这都是您的功劳,没有娘亲费心教导,哪得儿孙出类拔萃。四叔闻听大娘逝去,怆然泪下,惋惜您不能多享几年儿孙福,嘱晚辈定要使出家传绝艺,为大娘奉上百枚金元宝,风光入阴曹,尽可撒钱开路驱散小鬼,不必再节俭清省苦了自己。”

  在她说话时,门外围来许多人,有何家亲戚,有朋友,有邻居。一个个看着陈姜烧完元宝,展开布包,又拿出一副淡黄色首饰,包括一支钗,一支发梳,两只耳坠,一只手镯。芦杆材质轻飘飘的,可刻得精致,水滴耳坠鹤头钗,不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就和真的没两样。

  “再送大娘一副首饰,富贵老太太下去了,阎王也得让三分。”

  丢进火盆,火苗窜高几分,芦杆子好烧,不消片刻就化成灰烬。

  一彪形大汉默立门口听了许久,此时嚎啕一声:“娘啊!儿对不起您!”扑进灵堂痛哭失声,随即一家子都狂哭起来。

  棺材盖上坐着的白光老太太,正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住摸着自己耳朵手腕,看着身周漂浮的金元宝,一个劲地说着:“拿到了,戴上了,真的戴上了,我老婆子一辈子也没戴过这么精贵的首饰,一辈子也没见过元宝啥样,死了倒如了愿。这丫头真厉害啊!我的虎儿可不能慢待了人家。”

  陈姜垂眼暗暗一笑,喜欢就好,看您慈眉善目,口口声声念挂着儿孙就知是个好老太太了。

  彪形大汉眼通红地把陈姜送出门外:“你不愿吃饭我就不留你了,替我谢谢你四叔,他有心了。没想到你家还有这门手艺,挺好,让咱们做儿女的心里也能好受些,咋从没听你四叔说过呢。”

  “这不是陈家家传,是从我姥姥那儿学来的,毕竟是白业,许多人忌讳,不便提起。”陈姜突然来了恶趣味:“对了何大哥,说了半天,你知道我四叔是谁吗?”

  何虎道:“不是白水书院的陈恩淮吗?我认识的读书人可不多,他就是大槐树村的,脾气好,实在人。”

  陈姜心想今天这些东西没白送,老的少的都是好的。

  送是不可能白送的,送一回就要有一回的效用才行,在院子里陈姜就已经收获了一拨咨询者,出了门又有邻居来问纸元宝的价钱。

  她不厌其烦一遍遍跟人推广纸扎种类,解释并不是只有办丧才能烧,三节扫墓时一样可以;吹嘘这门手艺从前都是专供京城贵人的,然后介绍价格,留地址,总算有了点开张的苗头。

  屏着沉重脸一直走出四福巷,陈姜才情不自禁露了个笑容,再接再厉,局面一定会打开的。

  “咦,陈姑娘?”

  陈姜听唤抬眼,赫然见那棺材铺的病少年正抱着一摞草纸朝她走来。

  “呃,周周周小掌柜……”

  说了短时间不能上镇,最近也来的太频繁了,果然撞见不想见的人了吧!

  那天师焱突然现身,她情急扑上去挡,还喊了一声不要,周望元可是眼睁睁看见了之后才吓晕过去的。陈姜此时唯一的想法是如果他大喊抓妖怪,自己该怎么应对。

第42章 你他妈师建国

  周望元没有喊抓妖怪,他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历过灵异事件,见了陈姜很热情地招呼:“好巧,你是来拜祭何大娘的吗?我爹让我来给他家送纸钱。”

  陈姜犹犹豫豫:“你爹......周掌柜近来挺好的?”

  周望元笑道:“挺好的,你还没见过我爹呢吧?上回你跟我说的那个生意,我同他提了,他说得见见实物才行,你得空就去我家铺子走一趟啊。”

  这是什么峰回路转的剧情?陈姜傻了,怎么听起来这爷俩都像得了失忆症的样子?

  陈姜小心翼翼地又问:“周兄,那日你晕过去了没事吧?”

  “老毛病了,”周望元倒是没把晕厥忘了,略苦涩道,“打小身子就不爽利,有时夜里咳得厉害,白天便精力不济。说到这个,我还要谢谢你,那天若你不在,我怕是要在铺子里躺一会儿了。”

  陈姜更忐忑了:“那天你爹他,去哪儿了你还记得吗?”

  “他在旁边茶铺里看人下棋呢,回来被我娘好一顿说斥。”周望元呵呵笑起来。

  陈姜寒毛直竖,不对吧!周掌柜排斥纸扎,驱赶自己,被她发现晕在白水河边,喊了路人帮忙扶回铺子,掌柜娘子第二次向她道谢......这个过程呢?

  不止是周掌柜的记忆出了问题,掌柜娘子也出了问题?

  被上身的人失去记忆还能勉强解释,没被上身的也有空白,这就很令人毛骨悚然了。把所有对陈姜不利的片段全部清除,还替周掌柜编造了一个看人下棋的记忆点,除了师焱,没别人会做这种“善”事。

  她听某“大师”说,古籍记载过搜魂大法,一般用作逼供,那绝对是道法极其高深的人才有的手段。搜魂者压制被搜魂者的神识,强行进入检索记忆,搜完之后,被搜的大脑基本废了,人也将痴傻余生。

  这种残酷残忍到恶心的事情,大师说起时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得他也能有这般犀利。去搜些有用的人,有用的内幕,助自己无往不利,飞黄腾达。

  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在科学当道的末法时代,陈姜没见过,大师也没见过。不过是从些奇志异谈上看到,流流口水做做白日梦而已。

  细思极恐,若是师焱做的,他岂不是比搜魂者更可怕?居然可以像程序员一样对人的记忆进行片段消除,还能改造,还能重塑!这不是可怕,这是恐怖!凡人看他是只鬼,是死物,他看凡人呢?不值一提的小玩具?

  陈姜不由得发起抖来,上牙磕着下牙,没心思再同周望元说话,只道:“好好,有空去你家铺子,我有事先走了。”

  说罢低头快步走掉。周望元一直目送她走上大街,心里有些怅然。陈姑娘的脸色从打了照面就很难看,难道是......她不想见到自己?

  少年,想多了,陈姜满心忧虑哪里顾及得了他的感受。

  从师焱嗖一下飞走起,已经好多天没现身了。陈姜本以为自己骂得难听,这家伙生气了烦她了不会再来找她玩了。可了解周家父子的状况后,又觉得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他俩刚刚认识,交情不深,对自己感兴趣大约也就是阴阳眼的关系。一人一鬼一强一弱,他又没有求着自己的事情,没必要为她善后啊。莫非,他不想跟她翻脸,气消了以后还会来缠人?

  想不通,心又烦,陈姜深恨自己无能,如果拥有强大的力量,谁给她带来困扰就把谁揪过来暴捶一顿,那该有多么痛快!

  不想师焱,一想到他就丧失斗志。爱来不来,来了自己接着骂,陈姜甩甩头,要过日子要做生意,不能为个鬼毁掉新的人生。

  回去路过卫所,大房一家人不见了,陈姜还道他们总算开窍去找苦主求情了呢。回到大槐树村才发现,五口人一个不落全回来了。

  老宅门口停着张家姑母的马车,院里吵吵闹闹哭哭啼啼唱着大戏。影子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飘进屋里,一会儿飘出院子,恨不得生出两个脑袋四只耳朵两双眼,好把两边的热闹都看个巨细无遗。

  早上把廖氏喊了回来,这会儿她依然不在家,估计又被老宅叫去当使唤人了。赵媞独自“坐”在桌边,托着腮,望着后窗,陈姜进门她也没有反应,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陈姜脱下竹筐,自己倒了碗水喝,与赵媞面对面坐着,“也不来迎接你的尊主一下,想啥呢?”

  “你要愿意把我带去京城找袁熙阿桃,我天天把你当菩萨拜。”

  陈姜被她逗乐了:“你去啊,我又没关着你。”

  赵媞翻她一眼:“有妖怪,我又不认识路,怎么去?”

  “打听着去啊,一路都有死人的,一路都有鬼,你问问路不就知道了。”

  “本宫岂能跟那些布衣庶民问路,它们若是看本宫貌美,心怀不轨怎么办?”

  陈姜不忍直视地斜觑她:“你以前就是这么折磨袁熙的吗?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抱着你那公主身份死不撒手,到哪儿都要讲究个贵贱尊卑,逃亡三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媞听她讽刺,傲娇地仰下巴:“不要污蔑本宫,本宫说的是貌美,并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