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60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灯没了油,就燃不起火来,人没了油,就失去了干劲。我给你加油,就是给你鼓劲的意思,其实只是象征意义,并不是真的要让你吃油。”

  “哦,原来是这样,”周望元摸摸脖子,腼腆一笑:“第一次听到。”

  师焱也道:“有趣。”

  一条街快走到头,陈姜啥也没买,两人又往回走。就在这一转身的刹那,陈姜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人穿着书生袍,手里拎着几包点心,正往一条巷子里走去。脸色说不上难看,却显出几分愁容,肩膀塌着,脚步沉重,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陈姜刚欲喊人,想了想又没出声。对周望元道:“周兄,我看见一个熟人,去打个招呼,要不你先到面摊等我,我一阵就去。”

  周望元没有意见,先走一步。陈姜站在原地琢磨了半晌,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忙指着那背影又跟师焱道:“师兄,你认识他吧?帮忙看看他干什么去了。”

  半柱香后,师焱回来:“探同窗之母。”

  陈姜拧眉:“看人怎么那种表情,像去上刑似的。”

  师焱摆了摆袖子:“同窗,便是缠他之鬼。”

  陈姜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你不是说他烦他吗?”

  把住巷口又等了一柱香,那失魂落魄的人儿一走出来,就被陈姜张臂拦住。

  “张璟,你可认得我是谁?”

  满面哀色的男人正是未来小姑父张璟,他愣愣地看了会儿陈姜:“这位姑娘,面熟......”

  “我是大槐树村陈家二房陈姜,陈碧云的侄女,你的救命恩人。”

  张璟猛地睁大眼睛,拢起双手就要给陈姜作揖:“原来是陈姑娘,小生拜谢救命之恩。”

  陈姜托了他一把,不耐地道:“别来虚的了,我问你,今日来这里做什么?”

  “我...”张璟面色突然泛白,目现慌张,“我...我来看望一位亲戚。”

  “你说谎!”陈姜高声,引得路人侧目,她此时心头火起,也不顾旁人眼光,怒道:“你的病是怎么得的,你心里有数,怎么治好的,我最清楚!还有三日就要成亲,你来这家是什么意思?我以陈碧云侄女的身份,想听你一个解释!”

  “她...她就是我同窗寡母,同窗已逝,我来看望看望她罢了。”

  “你是来看望同窗寡母,还是来缅怀同窗?张璟,”陈姜眯起眼低声道:“我给你机会你最好说实话,你到底是因为真心厌恶拒了你的同窗,还是因为世俗之见,怕误了你张家传宗接代才忍痛割爱?若你本身就是好南风的,我劝你今日就去退亲,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姑娘,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张璟震惊地望着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说出的话让他不忍卒闻。

  陈姜压下火气,森然道:“我说,你不能害我小姑。”

  “我为何要害你小姑?”张璟急了。

  “你好南风就是在害我小姑!”

  “谁告诉你我好南风!”

  “你不好南风你来这个差点把你缠死的鬼东西家做什么!”

  “他缠我,又不是她娘缠我!我爹娘去后,除了姑母,他娘对我也多般照顾,常叫我来吃饭,还给我做过鞋。老人家如今眼已盲,腿又残,儿子死了,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只是想来看看她罢了。”

  “你不好南风?”

  “不好!从未好过!”

  “......”

  陈姜和张璟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大到已经有瓜众跃跃欲试上前围观了。陈姜这时才想起看看师焱,用眼神询问。

  他道:“所言非虚。”

  也许因为陈姜看过太多的恶,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张璟这般善不记恨的人。那厉鬼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他痊愈之后想起来的却是对方母亲曾对他的好。来时那痛苦的表情,是也在纠结吧,最终还是感恩的心占据了上风。

  陈碧云真是好福气。

  想起感恩的心,周望元还在面摊等她呢。陈姜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出自己的行为太唐突了,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忙躬身给张璟施礼:“对不起小姑父,我错怪你了,给你赔不是,待小姑三天回门,请你们到我家吃饭。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跑。

  跟张璟大呼小叫一番,再吃酱肉面格外有滋味,陈姜不知为何心情很好,有说有笑,那笑颜把周望元几度看呆了去。

  三月二十二,老宅人全涌到二房来反客为主,加上沾喜气的村民,闹哄哄地把廖氏娘仨挤得没处站。待人散去,陈姜发现竹篾子被人折了十几根,里屋床下的木箱子又翻了开来,幸好许多东西都被她搬去了新房,不然真遭殃。

  陈姜给小姑送了两块上好尺头,一叠新花样子做添妆,她接过去,掉了几滴泪。

  改了地点,仪式相同,陈碧云穿上嫁衣,盖好盖头,拜别家人,被老四背上了轿。

  张璟骑着一匹马,穿着红衣,系着绸花,面容俊秀精神抖擞。看见站在篱笆角的陈姜,冲她郑重拱手,嘴唇微动:“多谢。”

  陈姜低头捂脸,谢她啥呀?侄女怀疑过姑父好南风,以后见面多尴尬。

第73章 格局小还是大

  坐在去府城的马车上,陈姜闭眼假寐,对赵媞的数落充耳不闻。

  “你可以去府城或者县里买个宅子,再不济镇上也行。我以前赁的那家就很好啊,清清净净无人搅扰,为什么还要住在村里,和那些无知村妇们纠缠不休?”

  影子见了些世面,理解能力也有进步,闻言不满道:“你说谁是无知村妇?”

  赵媞才不理她,继续道:“以前我朝国师独居游龙山,非祭天从不入京,连我父皇想卜算国运,都要亲自上山去寻他。我身为公主,见他不过三面,次次感其道骨仙风,超然绝俗,这才是大天师该有的风范。你用了这小鬼的躯壳,相貌本就平平,又着荆钗布裙,长居穷僻山村,与那等蒙昧凶泼的村民为伍,若非运气好撞上了一个粗陋商户出身的同知小妾,你以为真会有富人官宦来请你安宅?更别提那些钟鸣鼎食的世家贵族,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相貌平平,荆钗布裙,单这俩评价,陈姜就不想搭她腔。师焱倒是在认真听讲,影子再遇知识盲区:“你是不是在说人话,我咋又听不懂了?”

  赵媞恨铁不成钢:“小姜,不要赚了点零碎银子就沾沾自满,在村里当土财主值得高兴吗?你再不思进取,袁熙大事何时能成?”

  陈姜终于睁开眼,懒懒道:“没本事的人就是住上昆仑山,穿着金缕衣也没用,你家国师倒是扮神仙扮得挺入戏,有啥用,还不是被杨贼弄死了?大隐隐于市,懂吗?你格局太小。”

  “国师是自绝殉周,才不是被杨贼杀害的!”

  “他就是怕被杨贼弄死丢人,所以赶紧自杀留个全尸体面。”

  “你!”

  “好了好了。”陈姜打断她,“别瞎操心,住在哪里并不影响我大发神威,该找上门的人总会找上门来的。”

  “谁会来这破山村找你?一天到晚就会摆弄你那值不了几个钱的纸扎,再不造造天师声势,赚些大钱,军饷要筹到何年何月?”

  “总有一天会筹够的嘛。”

  不怪赵媞满腹怨气,前几天家里的日子确实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陈碧云三天回门,与张璟直接回了二房。万氏闻声赶来,拉着陈老爷子硬是留在二房吃了一顿饭,席间做足慈母面貌,又夸张璟,又教导陈碧云,气氛还算和谐。

  陈碧云两口子走后,她没走,张嘴就问陈姜借三百两银子。对,是借,她还假惺惺地问要不要奶奶给你打个借据啊?陈姜问她要借钱干啥,她说老宅房子漏雨要翻,三媳妇娘家来人收债要还,老四和大郎今年的束脩到现在还没交,稻儿的亲事有了眉目,嫁妆要备。

  陈姜说第一,这些开支加一块也用不了三百两;第二,老宅用钱跟二房有什么关系?

  万氏说你是不借?陈姜说想借,但没有钱。建房花了一大笔,又刚在镇上车马行定了一驾马车,搬家后要抓猪仔要添细碎,她还想买点农田呢现在都拿不出钱。家里就剩二两银子,奶奶要就拿去。

  万氏当时没闹,阴着脸走了。第二天乔氏独自哭上门来,脖子上绕了一根草绳,说娘家人要逼死她,求二嫂和侄女救她一命。陈姜问她欠了娘家多少钱,她说三百两。陈姜还没生气,影子先蹦了起来,乔氏给老三钱的时候,她可是看得真真儿的,两人都亲口确认了五十两,这会儿还带往自个儿头上加债的?

  陈姜拒绝借钱,乔氏撒泼,说如果没有当初她给的二两银子,二房根本没有发家的本钱,如今吃水忘了挖井人,不借钱她就要死在二房门前。

  对这样厚颜的人,陈姜当然只能成全了。她表示想死随意,借钱没有,三婶要是想把事情闹大,就跟她一起去县衙说一说二两银子的来历,看看县官老爷怎么判。

  乔氏闹了半晌,二房娘俩皆不再出声,她也没舍得勒死自己,骂骂咧咧地走了。

  接着第三天,第三拨借钱的又上门来。秦氏姿态放得极低,哭诉她家稻儿好不容易寻了个好人家,可老宅实在拿不出钱凑嫁妆,请陈姜帮帮忙,这一回借钱的数额从三百两降到了一百两。

  陈姜仍是不借,无论秦氏怎么哭,她就一句话,没有。秦氏不信,说你怎么会没有呢,你不是刚买了马车吗?陈姜说就是因为买了马车所以没钱。秦氏说那把马车退了不就有了吗?

  陈姜:.....脸真大。

  改变了方式的老宅还是没能从陈姜兜里抠出一文钱去。万氏为此特意咨询了村长,问她能不能去告二房不孝,最好把其中最叛逆最不孝的孙女给抓起来,让二房重归老宅。村长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从分家那一刻起,只要二房按照文书要求给了供养银子,在家业这一块,老宅就没有任何理由侵占了。也就是说,当家的孙女愿意给多少,是她的自由,她不给,万氏再眼红也没用。

  村长最后劝万氏,为啥非要跟孙女闹腾,她现在这么有本事,搞好关系,孝敬少不了的。可万氏听不进去,越拿不到好处越忍不住要闹,逢人就说陈姜不孝。她又恨又悔,恨的是同为孙女,稻谷苗三个怎么就没有陈姜的本事;悔的是当初不该分家,再忍几个月,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万氏当然不会想到孙女已经换了瓤子,分家,她可以放心大胆地挣钱,不分家,她就会想尽办法分家,让她为老宅当白劳,绝无可能。

  三月底搬了家,茅草屋一挂锁锁上,以后就当个仓库使用。寒食节后,陈姜订的马车送来,她决定去府城跑一趟,试试马,给人送样品,顺便瞧瞧郭纯嘉答应帮她拓展业务的事有没有头绪。

  这一回廖氏没跟着,她伤心到极致,整个人彻底沉下来,哪儿也不想去,就愿意呆在家里种种菜,帮儿女做做铺盖新衣。陈姜只好叮嘱她关好大门,如非必要,尽量不要出去,自己便雇了个车夫赶车走了。

  赵媞不理解陈姜明明有钱,为什么非要住在村里,明明被老宅闹得头疼,还偏和她们搅合在一起。

  陈姜跟她说不明白,就问师焱:“你觉得我们从村里搬走,搬到府城,京城去怎么样?”

  “随你。”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陈姜嗔他一眼,又问影子:“你咋想?”

  影子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可不愿意,谁都不认识,搬去干啥?去玩玩就行了,住还是要住家里的,咱们村多热闹啊,我还等着杜春儿哪天死了,给她瞧瞧我的金镯子呢!”

  陈姜对影子挑大拇指,朝赵媞一挑眉:“听到了吧?烟火人气乃我毕生所求,你们俩不懂。”

  师焱淡淡一笑:“懂。”

  即使一人三鬼都挤在车厢里,他的视线也很少偏移,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陈姜身上。说不上火辣辣,却存在感极强,眼神既直接,又复杂。陈姜能看清他眼里对她毫不掩饰地喜爱,但总也看不透那一丝复杂代表了什么。

  她有时会猜测,师焱不是傻子,他不会分不清两个人的区别,她和前世的性格也许大不一样,那一丝复杂,其实就是他内心的挣扎吧。爱这条魂,还是爱那个人,这是个好复杂好纠结的问题。

  有纠结好啊,有纠结就有缝隙可钻,她也是有个人魅力的好吗?现代时桃花不少,要不是自己情况特殊,说不定都有娃了呢!陈姜暗暗地想,抿嘴向身边并排而坐的师焱甜笑。

  和赵媞影子的半透明化不同,他虽然也没有实体,也可以穿透万物,但看起来与活人几无区别,透明度较低。就像现在,她的腿和他的腿并排靠在一起,手都搁在膝上。他的膝盖位置比她的长一大截,说明他腿长;他手比她的大一套,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陈姜看得很仔细。脸是借来的不说也罢,但这手长得是真好看,椭圆指甲盖上的淡淡粉色都能看得清晰......冥君大人身体不错的样子。

  如果屏蔽金光,不伸手去摸,谁能看出他是个鬼啊?陈姜探出小手指,往他手边轻轻一勾,又极快地收了回来。

  师焱一直注意着她一举一动,自然发觉,他没有动,只温和地笑。而陈姜一抬头,正看见赵媞满脸诧异,随后又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目露谴责。

  怎么了,看不惯啊,以后多看看就惯了。

  府城的行程开始于外城的白事铺子,时隔几月,那掌柜还能记得这个要给他推销纸扎的小姑娘,看过她带来的样品,叹道:“上回说了一声就再没动静,我当你跟我逗闷子呢。”

  “家中有事,耽误了。”陈姜看出掌柜似乎对这几件小型的在凤来镇销量最高的纸扎样品并没太大兴趣,又把画册拿出摆在掌柜面前:“携带不便,掌柜的可以看看库图,凡是这上面画出来的,都能做。”

  掌柜翻了几张,终于露出笑容,指着一页道:“这是何物?”

  “摇钱树。意在祝愿逝者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比较大,停灵日置于棺木前,出殡日烧去,很显排场,也是我的招牌货之一。”

  掌柜把一本册子翻完,不懂就问,频频点头:“不错,应该卖得出去,那我就先订几样试试。”说着他又摸起陈姜带来的一个纸碗,细细看了一番:“这里头用了撑架,做起来也不难吧?”

  陈姜笑了:“有的容易,有的难,没点绝活敢吃这行饭吗?府城现在还没上过货,您是第一家,掌柜的可以先赚上一笔,待到别家开始摸到皮毛学起来的时候,我这里自然还有他们学不会的手艺。您要是愿意跟我订个长约,只从我家进货,我保证您铺子里的纸扎,永远都是府城最新最好的。”

  说不定以后真有十八般武艺俱全,能把陈姜的纸扎模仿出精髓的人出现,可等到那时候,她这“发明人”早该功成名就,做出老字号名声来了。

  掌柜谨慎,没有立时订契约,还是决定先进一批试试水,陈姜也无所谓,记下货款留下地址就投宿去了。

  住的还是上次那家客栈,小二一见陈姜就像看见老熟人一样招呼起来:“哎哟陈天师,您一下车我就认出来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这回打尖还是住店啊?”

  要不要这么热情?陈姜脸僵:“住店,你叫我啥?”

  “天师啊。”小二表情丰富,眉眼灵活,躬身引着陈姜,道:“您不是替同知大人家捉过鬼吗?满城无人不知了,我就说呢,上回就觉得您小小年纪气度不凡,有高人之相!”

  赵媞翻白眼:“溜须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