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82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稻儿相公怜惜地望着她:“你嫁来就是邱家的人,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况且我这不是好了吗,多亏了姜儿妹妹,也多亏了娘子你带福气。”

  “是,我命好,能嫁给相公,还有姜儿这样厉害的妹妹。”她殷殷看向陈姜:“姜儿,多谢你。”

  可是......稻儿早知她相公的腿可以治啊,还跟她公公发哪门子誓!

  陈姜半晌无语,怪不得一直拖着不让她去,原来是利用相公的残疾博好感给谷儿下套呢!这哪是来道谢,分明是来堵她的嘴。

  “一个十六岁,一个六十六岁,合八字,换庚帖,都是破绽,老宅难道没看出来?”

  稻儿的骚操作令陈姜叹为观止,不,应该说是她公公和邱卫长的骚操作。

  卫长娘早死,他爹年轻时就是个混子,到老也不愿闲着,自从儿子当上卫长之后,早些年成天问他要钱在外赌博狎妓,邱卫长怕影响自己的名声就把老头关在家里,派人看着他。结果老头身体越来越差,精神越来越糟,眼看着快不行了,邱卫长又不想让他死,又不想让他出去胡来,就打算给他买个妾陪在身边提提神。

  是的,邱卫长还没那么丧心病狂,一定要娶好人家的女儿来陪这半死老头,他原本是打算花钱买一个的。

  恰好这时,本家邱村长来给他儿子说亲,提的是自己儿媳妇的妹妹。但邱卫长早就看中了书院山长的女儿,两个孩子早有往来,两家就差合议了,当即拒绝了本家。没想到个把月后本家又来了,说要把那姑娘嫁给他大伯,也就是邱卫长的爹。

  邱卫长说良家姑娘,合适吗?邱村长说,那家人为了攀上你们家可是煞费苦心,连大闺女都舍得赔出去,虽然不想说儿子不好,可儿子瘫是事实,老陈家听说我跟你有亲戚,硬是骗了那孩子嫁过来的。儿媳妇都跟我坦白了,对老陈家恨之入骨,不想让妹妹好过。她不就想嫁进邱家吗?那嫁给大伯也一样的嘛!

  邱卫长说,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个小娘,要不让她嫁来做个良妾吧。

  邱村长表示,甚好,但不能让她家知道,等木已成舟,她不认也得认。

  于是邱卫长就展开了一系列篡改伪造行为,合八字用的是儿子的八字,庚帖就换成了老爷子的,到下婚书的时候,外头用的是正娶规范用纸,里头良妾俩字儿写得龙飞凤舞。老宅那俩当家女人没一个识字的,媒人吹得天花乱坠,她们一心沉浸在与邱卫长做亲的喜悦中,拿了婚书就像宝贝一样锁进了柜子里,临谷儿出嫁再给她塞进箱子,压根没再找人核实一遍。

  骗婚?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呀,邱卫长掌管卫所好多年,最大的职业收获就是,做坏事首尾一定要抹得干干净净。老陈家目的不就是攀上邱家吗,攀上了呀,以后有事能帮会帮的,姑娘嫁进来就算是个妾,辈分也挺高,不吃亏。这样一想,邱卫长那点做坏事的心虚感就消散了。

  稻儿搀着双腿还不是太顺当的邱二郎走了,临走又给陈姜磕了几个头,声称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陈姜:......我是你的工具人儿。

  不管陈姜对看似最老实本分听话的稻儿有这般心机如何诧异,谷儿已经嫁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影子拍手称快:“哈哈,天天吹牛要嫁富贵人家,这下如愿了,嫁给糟老头子当小妾,活该!”

  该回门的日子谷儿没回,邱卫长派人送了礼品来老宅告诉秦氏,大少爷婚后第二日就去县里准备考试,奶奶也跟着去了。

  马上就要县试,大郎也要参加,秦氏丝毫没有怀疑,尤其对“奶奶”这个称呼听着顺耳,想象着闺女在邱家如何锦衣玉食夫妻和谐。

  她不知道,奶奶,真的就是奶奶,还只能算个姨奶奶。

  等老宅对邱家起了疑心时,大郎县试已经失败,陈恩淮过了准备下一场府试,稻儿也有了身孕。

  而某日陈姜家门,突然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粗犷凶悍的陌生男人敲响了。

第96章 能拉一个是一个

  来人是请陈姜去卜卦的,地点在瑜州,马车已在门外候着了,立时就要出发。陈姜压根不会卜卦,便婉言拒绝,岂料那人突然露出了凶神恶煞的嘴脸,说,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门外三个身穿常服但气质冷硬的男子不请自来,呼啦啦冲进院中,唰咔几声把腰间的挂刀抽出一半,虎视眈眈盯着陈姜,仿佛她要敢说个不字,马上会抽刀砍掉她的脑袋。

  田娘子和小冬偎在厨房门口,惊叫了一声。

  没有官位的时候,陈姜就敢拒绝福亲王邀约,更勿论皇帝封官之后,凡知她名者,无人不敬。这是哪里来的贵人,求人还这么牛气哄哄?

  稳住心神问问名号,陈姜火气顶了上来,好你个大头蒜,跑这儿逞威风来了!但怕跟这些粗人说不清,犯起呛来吓着廖氏,便同田娘子交待一声不用担心,乖乖坐上了对方准备的马车。

  一番奔波后,车达瑜州抚台府衙。在府衙后的公院里,陈姜见到了抚台彭大人,和他正恭敬陪聊的一个三十岁年纪,锦衣华服头戴金冠,长相清秀的男子,太子殿下。

  凶男上前复命,太子挂着和煦笑容向陈姜看来:“陈少监,请入座。”

  陈姜微微福身:“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温和的眼睛里冷芒一闪而过,他身边一个内侍叫道:“大胆,见了殿下如何不跪?”

  陈姜淡定:“朝官只拜天地君亲师,互不行跪礼,此乃大楚律所定。”

  内侍怒:“殿下监国,位仅次于君.....”

  那就不是君!陈姜鄙夷地想,让我跪,恐怕你到死都没机会了。

  “退下。”

  太子挥退内侍,表情仍是温和:“陈少监说得对,孤亦是朝官,理应遵从楚律。”

  陈姜款款走近,在一脸尴尬的彭昌颐面前也行了个福礼,这才在他下首落座。不等茶点上来,直截了当道:“不知太子殿下召我前来何事?若为公事,但请吩咐,若为私事,我就要先向太子殿下告上一状了。”

  她不跪,不称属下,径直称我,口气也颇不善。太子当了四年储君,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人,一时竟不知该顺着她说还是该发火好了。

  想到自己所求,太子耐下性子:“少监要告何状?”

  陈姜噼里啪啦把络腮胡和几个喽啰对她不敬的情况描述了一遍,道:“家母胆小,身体不好,一伙人冲进我家拔刀呼喝的是要做什么?若不是那大胡子报了您的名号,我差点就要对那些强盗似的家伙动手了。”

  动手?打狗还要看主人,一个小小五品少监,凭什么对太子殿下的人动手!

  陈姜从内侍的表情上读出了这句潜台词,阴阴一笑:“若依本天师从前的性子,他们根本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唉,皇上非封我个什么官,还要顾忌这俗世规矩,无趣!”

  太子一凛,忽然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看着娇小清新的姑娘不是一般人,她是在京中名声大噪,救了他舅舅一家性命,打败云鹤,替他父皇解忧的奇人异士,有狂妄的资本。

  他脸色有些难看,四年前缩手缩脚到处赔笑脸虚以委蛇的情景又出现在脑海中。当了太子后,得罪过他的,钳制过他的,给过他气受的人统统都见阎王去了,除了他父皇,他就是大楚第一人,说一不二的未来天子,此时却仍不能完全随心所欲,何其屈哉!

  陈少监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百般不敬,他也不敢轻易处置。且不说这样的高人会不会留有什么古怪手段暗中加害于他,单父皇那一关,他就过不去。父皇可是很看重小丫头的,还说过几年要给她升官呢。

  “那几人不会办事,惊扰了少监,孤自会惩罚。”

  陈姜看太子脸色时阴时晴,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松松往椅子上一靠:“行,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人,就由殿下管教吧。殿下请讲,叫我来何事啊?”

  太子眼睛一抬,彭昌颐知机退下,几个内侍和护卫也隐去身影,厅内只留了他与陈姜二人。

  他此番到瑜州来,是奉皇命监察中原一带水利大防的,可刚落下脚,他一不忙着跑现场,二不忙着听汇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了陈姜。原来是想算命,但又不肯说出卜算方向,只说让陈姜帮他随意算算。

  “父母,子女,妻运,家宅,学业,前程,健康,寿限,都要给您算一遍?”

  太子含糊:“可以。”

  “那得两千万两银子。”

  “什么?”太子一惊,“你...你推算国运得银五百万两,孤只是算命,何以收取两千万?”

  陈姜一副吃大亏的模样,叹道:“殿下,若是早知堪一次天机要了我半条命,我怎么也不会只收皇上五百万两,但是一言既出覆水难收,只好自认倒霉。这不到两年功夫又要堪,您还要堪这么多样,没有两千万我真的压不住命啊,死了怎么办?”

  皇上算命也要给钱,太子敢说不给?他不敢,可是若他爽快拿出两千万给陈姜,一旦被父皇知道,他这太子就当到头了。

  犹豫片刻,太子道:“算前程吧。”

  “两百五十万两。”

  “......好。”

  “生辰八字写下,明日这个时候,您的前程就在此处候着您。”

  陈姜当晚留宿公院,夜半时分师焱带着赵媞飘进她房中,陈姜披衣起身,与赵媞交谈后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天蒙蒙亮时再度睡去,一觉睡到了半下午。

  待洗了脸吃了饭悠哉悠哉走去前厅,护卫站了一院子的,太子早在那处等得心急如焚。

  行礼后,她手里捏着一张折起来的宣纸晃了晃,太子迫不及待伸手来接。陈姜缩回:“殿下,我要压命。”

  太子一摆手,两百五十万到位,宣纸也交到了他的手中。

  怀着激动的心情,缓缓展开一瞧,太子愣怔片刻:“这是什么?”

  陈姜抛着又一个小印章:“这就是殿下的前程啊,我不能说,说了要遭雷劈的,全画在上头了,殿下自己看吧。”

  太子又仔仔细细将画看了一遍,越看脸越黑:“何意?这是何意?”

  陈姜道:“卦相所现,我如实画出罢了,至于什么意思,我不懂,也不管。钱画两清,我这就告辞,殿下以后若再派人去找我时,请客气一点,不要再吓着我娘,否则我可真动手了。”

  她转身要走,太子疾呼:“陈少监慢着,此卦可有解法?”

  陈姜失笑:“这可是我耗费心力为殿下堪天机堪出来的明卦,明卦不需解。”

  直到她离开很久之后,太子仍拿着那张纸苦思难安,不住地自语:“是他,为何会是他?”

  返程马车上,赵媞总算提起了点精神,问陈姜:“为何不画二,要画三?”

  陈姜随意道:“二没有惊喜,三才出人意料。你管他二还是三呢,把水搅得越浑越好。”

  赵媞想了想,对陈姜拜服:“有理,你又做了一件好事。”

  陈姜嗔她一眼:“我做的哪件不是好事?但凡有点机会总不忘起事大业,事事处处都在为你着想,只盼你别再拉着个丧气脸,成天给我脸色看了。”

  赵媞点点头:“嗯,有你和袁熙默契应对,杨贼必死无疑。好了,又赚二百五十万两,我们现在去青州给郭大人送钱吧。”

  陈姜:......连个化整为零,偷摸吃回扣的机会都不给吗?

  给太子的那副所谓天机之画,属于赵媞与陈姜共同创作。画面既简单又复杂,一座山,一条路,一个人,向着山顶一条卧龙攀登而去。

  山路中段,一只巨大的吊睛白额虎拦住去路,虎头上的“王”不是“王”,是“三”。

  赵媞告诉陈姜,杨贼有三个儿子,大子精明稳重,曾在大周户部任盐使,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二子行伍出身,在北疆做过几年守备;三子年纪与赵媞相当,当年公主及笄大典之后,皇帝还曾有意将其选为驸马,是赵媞和袁皇后极力反对,杨贼也不甚积极才作了罢。

  如今想来,杨贼那会儿已在筹备篡位,怎么可能会让儿子尚主。

  这个老三年纪比哥哥们小得多,出生就是官家子弟,锦衣玉食的长大,成日里只会读书,不比大哥精明,不比二哥勇武,用赵媞的话来说就是个庸碌之辈,却偏偏最得杨贼喜欢。而且老大老二也不吃醋,因为他年纪小,才能平庸,无需防备。

  杨贼五十岁左右,才做了四年皇帝,若大楚不乱,起码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吧。太子为何此时就要算前程,显然是有了危机感。

  这个危机感十有七八来自老二,据说他从小练武,早年参军,跟外族作战甚是勇猛,不拼爹也给自己挣了个好前程。后来他爹造反,调军换防什么的,都是交予他去办的。现在手里的军权比太子多得多,可见杨贼对他的信任。

  有没有表露过要争位的心思不知道,但太子未雨绸缪,已经警惕上了。

  让他去对付一个早就开始防范的人有什么意思?两个人就算打得两败俱伤,还有老三坐收渔翁之利。既然要推翻大楚,杨贼的崽崽当然是一个也不放过,全拉进来一起趟浑水才好。

  反正这就是“天机”,太子爱信不信。

  光阴似箭,波澜不惊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到了陈姜及笄的这一年,相识之人的命运似乎都在发生变化。

  陈恩淮去年就考中了秀才,当时老宅连摆了三天流水席,放了数不清的鞭炮,陈老爷子带着一家老小去河沟村开祠堂敬告祖先。万氏比以往遇到任何烦心事时哭得都狠,差点把眼睛哭瞎。擦干眼泪就开始为大龄青年陈恩淮的婚事操起心来。其他的事统统放在一边,她不想管,也没有精力管了。

  比如她的宝贝孙子陈百年,连续两年参考都倒在第一关。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都成了童生,他还在浪费着钱财,往狗肚子里塞文章。时不时回家发一顿没有娶到美娇娘的脾气——陆小姐已经嫁给了李二少爷,他连边也没沾上。

  乔氏这两年愈发不修边幅,懒得出奇,不干活吃得还多,身子像气吹一样胖起来。娘家姐妹组队来问她讨债,她就往脖子上绕根草绳,顺地一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谁又能真要她的命呢,姐妹们只能臭骂几句愤然离去,从此再也不和她来往。

  苗儿这个曾经被她娘寄于厚望的小脚姑娘,现在成了老宅干活的主力队员,除了不能下地外,家里所有的活计基本上都落在了她头上。不干不行,不干娘打,奶奶骂。

  稻儿生了个女儿,公婆疼夫君爱,小日子过得十分顺心。谷儿却一言难尽。

  整整半年,在秦氏不断要求下,邱卫长终于让她见了谷儿一面。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如今形销骨立,脸上身上都有伤,门牙也掉了一颗,见了娘竟只会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一场见面如同剜了秦氏心肝,叫她吃不下睡不香,夜夜噩梦。

  秦氏想带闺女走,邱卫长不同意,那是经了官媒纳进来的妾,不但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还有正经的纳妾书压在衙门里呢,想带走没那么容易。

  秦氏肝肠寸断了不知多少回,去前山村找稻儿也不知找了多少回。可稻儿不理,尤其是那些日子她怀有身孕,婆婆把她当宝贝供着,压根不让母女相见,三言两语就打发秦氏出门。

  她急了在邱家门外骂稻儿,婆婆就搬个板凳出来跟她对骂,把她的小算盘扒得干干净净,说她贪心不足尽想美事,小闺女落这个下场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