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木之南
常氏也不笨,这下就反应过来了。
眼睛里的笑意一闪而过:“是是是,是娘小家子气,没见过你奶这样思虑周全的人,瞎操了半天的心,也是你娘眼皮子浅,就光想着你奶爱干净也不会用别人用过的,就没想到你奶定是都考虑好了的!”
这会的天柳树已经染上一层的绿,晚上没有被子盖倒也冻不坏人,但肯定能冷的无法安眠就是了。
白氏吃了个闷亏,想反悔又被堵住了话头,只能生闷气。
接着宁匪月就借口自己要吃了早饭去私塾把常氏叫走做饭去了。
宁匪月读书在宁家就是跟老天爷一样大的事,这一家就指着他改换门庭,扬眉吐气呢。
所以白氏倒也没在说什么,这样才消停下来。
宁弯弯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上房安静了,就又睡着了。
可感觉还没过一会,白氏大嗓门的咒骂声就又把她从睡梦中吵醒了。
“才多大点就招一院子的男人来家里找,要不要点脸?你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教教她什么是廉耻吗?准备养大了往窑子里卖呢?就算是窑子里也不能懒成这样子吧?都什么时辰了还没起来!就这样的去卖都也只能挑人家剩下的!”
这明显是在骂她呀!
招一院子男人来家里找?宁弯弯顶着鸡窝头从床上爬起来。
突然记起昨天跟余九斤约好了今天来家里盘育红薯苗的炕呢!
瞧瞧外面的天,卯时得过了。
她慌里慌张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见白氏正站她自己房门口骂呢。
而远远的在月亮门那大壮领着余九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纵然宁弯弯没什么起床气这会也开始烦躁了。
“绿青!绿青!”
绿青从后院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木桶,她刚刷完锅,刚把加了盐巴的刷锅水拿去给牲口喝完。
宁弯弯不等她问就道:“去找里正借了铜锣来,上村里吆喝去,把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叫来,让这个背着自家姑娘爬了姑爷床,当了一辈子贱妾的人讲讲什么是廉耻!”
说完还加了一句:“给大家说都带着小板凳,不是爱讲吗?让她一次讲个够!最好连爬床的细节都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尺寸,姿势要讲详细了才好!
绿青:“……”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的呀!
“你……”白氏捂着胸口脸气的发青,指着宁弯弯话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宁弯弯眉毛一立。
“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明白事儿,瞧你这身子骨壮的,且有的活呢,我也才八岁,搁这家里还且有的住呢,我就这么一个爹,你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咱俩都指着他呢,想换一个的机会都没有!你惹我可以,我乐的有人陪我作,不要担心,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愉快的‘安度晚年’!但前提是你得找准了时间,别在我睡觉、吃饭、办正事的时候瞎嘚啵!否则的话咱这脸皮撕破了谁都不好看!”
别指望她尊老敬老,她是一个死过好几次,且大概率十一二年后就又要去投胎的人,活都没得活,也就没有什么是值得在乎的,她没有反人类就不错了。
世俗里的规则,在她眼里只有会给她带来麻烦的,和不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两种。
她若喜欢挖心掏肺都心甘情愿,她若不喜哪怕血脉至亲那又怎样?!
“她这是跟我说话呢?有她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叫我儿子来!叫我儿子过来!我没法活了!”
白氏哭天抢地。
常氏在宁匪月走了后又被白氏叫到了面前。
她脸色也很难看,劝这个也不是,骂那个也不愿。
她自己被骂也不觉得什么,毕竟见得多婆婆磋磨媳妇的,容易接受。
可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骂自己闺女,还骂那么难听她这心里就不行了。
宁怀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说自己闺女是个能闯祸的,但都是小孩子无伤大雅的顽皮事,这些年来他们家小日子过的还算平静的。
可自个儿老娘这一来,还不到一天的功夫他已经被吵的头都疼了。
所以吃了早饭就躲到前院瞧石匠干活去了。
到这会白氏嚎的实在太响他怕让左邻右舍听了笑话才不得已过来了。
白氏见了自己儿子那腰杆就挺得直了。
可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就见宁弯弯一阵风似得从自己眼前跑过,一头扑进了自己儿子怀里。
哭的比她还响。
“呜……爹,我奶说要把我养大了送进窑子里!我不要去,不要去!一听那就不是个好地方!”
宁怀运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白氏的脸都给气白了。
“谁这么说了?你别血口喷人!”
宁弯弯不跟她讲道理,就是哭,嗷嗷哭。
论起哭来她可是十分有经验,既能保证声音响亮压的别人都说不了话,还能哭的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一边哭还一边抽抽噎噎的问宁怀运:“爹,窑子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题外话------
哎呀呀,这章不能被封吧……
第31章 九斤哥哥
白氏被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到底是知女莫若父,宁怀运才不信自己闺女如此纯洁,她都能把镇上那家妓院里娼妓的花名倒背如流了,于是黑着脸训斥。
“一个女娃,张口闭口都是窑子,也不怕脏了你的嘴,让别人听见像个什么话,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可瞧着宁弯弯哭的实在伤心,又有些心虚。
宁弯弯的声音压得低,他在前院没听着,而白氏初来乍到没想到这一层,只图嘴上快活,叫骂的全让宁怀运听了去,怕那话骂的太过,她真伤了心了。
于是又对自己娘道:“娘,我知道弯弯这性子被惯的不像样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您只管慢慢教她,实在不行您就冲我来,别这样骂她,到底是个女娃,脸皮薄,咱也不是那不三不四的人家,这让人听着了不成样子。”
白氏跟儿子又分开了这么多年,乍一团聚,陌生感还没有消除。
且宁怀运原也不是她养大的,感情上她也心里发虚。
泄了昨日刚到时给下马威那股劲后,对这个儿子多少有些收敛。
但她也不是善茬,咽不下这口气。
语气虽软了却还是不依不饶。
“我老天拔地的有那精神头教她呢?瞧瞧你们两口子管的这家,那儿子教的,跟我有深仇大恨似得,净拿眼珠子瞪我,板着那一张脸,一张口就是气死人的话,这闺女教的,更是张狂的跟天王老子似得,我算是看完了,我这以后的日子是没法过了,我落你们手里算是羊入了虎口了,我还不如早早的死了,还省的受罪了!”
说着就解了腰带要吊脖子。
宁怀运和常氏自然吓的忙过去阻止,劝慰,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宁弯弯才不管,就盯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招呼了余九斤往后院里去了。
“你今日误了一个时辰。”
这是余九斤今天跟宁弯弯说的第一句话。
他一边干活一边继续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宁弯弯理亏,默认,瞅着一旁他放置在凳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外衣不做声。
也没法说话,因为绿青在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瞅着她呢。
就等她有一点‘逾越’的行为就将她拽走,把两人隔离开。
对于绿青没有什么见识,甚至可笑的穷规矩宁弯弯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她知道绿青不管做什么都是一片赤诚为她好。
她愿意纵容。
余九斤干活很利索,很精细,很……认真,极其的认真。
仿佛他正在做的不是一个农家的活计,而是关乎国家命脉的东西。
也看得出他的认真没有原因,仅仅因为他是这么一个人而已。
相比较下,在旁边帮忙的大壮,笨手笨脚的反倒是像在给别人家干活一样糊弄了。
不过很快宁弯弯就找到了打发走绿青的借口。
她二姑来了!
“娘啊!我的娘啊!”宁二姑是哭着进门的。
宁弯弯乍一听还以为是谁家死人了。
这边的风俗,闺女哭丧就是这样的,从一进村就要开始爹啊娘啊的嚎,一直要进了娘家门才能停止。
等听着那声音进了自个儿家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二姑。
宁弯弯忙道:“快快,绿青,你去听听你家姑太太跟老太太凑一块都说些什么。”
“姑娘,你是叫我去听墙角吗?我可不去,这样不好。”
“那你家姑太太来了你不得去跟前端个茶倒个水啊!顺便听一耳朵这也是避免不了的啊!我跟你说啊,我那便宜奶奶不吭不响的吧唧就从天上砸下来了,这里头指定有事,咱多了解了解,那也好有心理准备的呀!不然等回头事发了不得打咱一个措手不及啊!”
这话宁弯弯倒是真心的。
她这个二姑跟她爹可不同,她这个二姑可是她奶奶亲手带大的,感情深厚,有什么话想必都会跟她讲。
说到这就不得不赞一句宁府里那个老太太的厉害之处。
手底下姨娘生的儿子都养在她手里,不管人家用不用心吧,总是能让这些姨娘们跟自己儿子生分。
而闺女就随意了,感情再好到底最后还要嫁出去,依不着靠不上的。
就连嫁个什么样的也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宁弯弯三两句话就把绿青说服了。
上一篇:老祖穿成狱霸的那些日子
下一篇:回到八零当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