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木之南
“他在哪?”
宁弯弯白了他一眼。
“他早就一个人搬到山里去了,昨天晚上都没在家里住,这会可能还没下山。”
“山里?”鱼非皱起了眉头,扭头就要往外走,正撞见宁匪月从前头进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一会,最后还是宁匪月主动上前,拱手行了一礼。
“见过世子。”
那语气别提有多淡漠疏离了。
鱼非沉着脸不说话,等宁匪月朝他点点头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为什么不与我说。”
“世子自重。”
鱼非那脾气哪里还能忍得住,才要爆发桑竹却是抱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袍从外头一溜烟的追了进来。
拉着宁匪月就走。
“公子,太太让你换衣裳呢!”
鱼非气的踢了那廊柱一脚。
然后就听见窗子里头宁弯弯拍着桌子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
鱼非气的把那无辜珐琅彩胭脂盒扔带上拿脚给踩的稀烂,留下一片胭脂红。
宁弯弯气的瞪眼,那可是她重金从京城买回来的,别说里头的胭脂了,就那一个盒子都值不少钱。
宁匪月换了衣袍就去前院里头跟自己爹和弟弟一起招待宾客去了,反正认识不认识的,只要人家拱手贺喜,他就还礼道一句同喜就好。
鱼非就一直在角落里盯着他磨牙。
宁弯弯一家几口今天都是一水的红衣裳,别提多喜庆了。
不过除了宁弯弯是正红,其他都是暗红色,锈的花色也简单,为的是不抢自家闺女的风头又能让人一眼就能认得出这是主家人。
热热闹闹了又一会,宁弯弯就听见了唢呐锣鼓的声音。
一大帮子的妇人就涌了进来,慌手慌脚的给她盖上盖头,最后的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
前头闹哄哄的,跟沸水里进了冷水一样,简直要把屋顶掀翻,宁弯弯估摸着是新郎官在叫门。
这门像是挺不好叫的,直嗷嗷了大半天才消停下来,媒人才来扶着她到了前院正堂。
宁弯弯晕头晕脑的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办喜事就要慌慌张张的。
她能看见的就是各式的鞋子,灰的,黑的,红的,绣花的,不绣花的,啥样的都有。
还看见自己脚边有个蒲团,手里被塞进来一截大红的绸布,听着祁三伯的声音响起让她跪。
她就听话的跪了,这是拜别爹娘,往后就是人家的人了。
本来嫁个人就在隔壁宁弯弯实在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的,这一下子突然就掉下泪来。
上首更是传来常氏止不住的哭声,一群的妇人不住的安慰着。
磕过头,常氏按说该说些场面话,交代闺女以后相夫教子孝顺公婆云云,可她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宁怀运勉强说了几句:“以后……好好的……别跟以前一样任性妄为了!”
他的声音哽咽,说了两句说不下去就摆摆手算过了。
然后就听见余九斤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爹娘放心,日后我一定爱她护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宁怀运又哽咽着说了两句:“好……好……都是好孩子!”
宁弯弯这才又让媒人扶了起来。
转身,媒人扶着她趴到了宁匪月背上。
自家哥哥是真的瘦了,背上全是骨头,都硌得慌。
昨晚宁弯弯还与常氏商量过,瞧自己哥哥那个样子怕是背不动自己,不如叫了九思表哥来背她出门,常氏也同意了。
不成想最后还是他来背她。
宁匪月的步子很稳,一步步的往外走,耳边全是看热闹的邻里哄闹声,宁弯弯却越是哭的止也止不住,她也能感觉的到自己哥哥的身体也在一颤一颤的在抽泣。
昨晚上跟自己娘聊谁背她出门,聊完常氏忧伤自己这个大儿子将来可怎么办。
宁弯弯当即表示她会养他,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照看着他,不让他吃苦她不敢说,毕竟她这个哥哥是个爱自己找苦吃的人,但一应吃穿用度她都不会缺了他的,他要什么她能弄来的都会给她。
等上了轿宁弯弯才止住了些哭声,蓝紫掀开窗帘递进来一块大红的帕子。
“姑娘快擦擦,妆都哭花了吧?”
泪擦干了还有,却是总也擦不干净。
很快轿子被人抬起,这是标准的八抬大轿,四角挂着红花,轿顶追着明黄的流苏,轿身绣着龙凤呈祥,崭新又气派。
围观的人群挤得犄角旮旯里都满满当当,十里八村的人都来看热闹。
看将军是如何娶妻,宁家是如何嫁女。
“这轿子真大,真好看,我还是头一回见这八抬大轿是什么样呢!”
“瞧见没,那才叫凤冠霞帔,那嫁衣真好看,听说是御赐的呢,有钱都买不着!”
“可惜没瞧见新娘子正脸,也没瞧着凤冠呢,要是瞧见了咱也涨涨见识!”
“一会嫁妆就出来了,瞧瞧有多少陪嫁也行!”
唢呐锣鼓吹起来,鞭炮放起来,噼里啪啦的大半天不见停。
迎亲的路线之前就说好了的,由于两家离得实在太近,那轿子几乎都不用抬,索性就绕村子一圈,从后街走,从前街回,正好不重复。
余九斤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意气风发,后面跟着花轿,在后面就是嫁妆,一箱箱贴着大红的喜字,挂着柏枝,有抬着的,有抱着的,足足顺着迎亲队伍走的路线绕了一个圈。
这头抬嫁妆的已经进了将军府了,那头抬嫁妆的还没出宁家的门。
这一个圈足足绕了大半天,才算是终于看见尾了。
人是没有那么些人的,不过常氏耍了个聪明,那个被宁弯弯一气之下打开的门大开,这头放下嫁妆从这个门回来,在抬了从正门出去。
重复利用人手。
第437章 大结局(上)
所有亲朋的添香宁怀运两口子那是就连一块布头都没有留,不管是那些官家夫人送的金银首饰,还是村里人送的盆盆桶桶,全都给宁弯弯带了过去。
自家打造的家具更是之前就送了过去,架子床更是打了好几年了,各种箱子柜子桌椅板凳样样俱全。
再加上御赐的,整个将军府里满满当当,要啥有啥。
“哎呦我的乖乖,这老些嫁妆,这宁四老爷是把家底子都掏空了吗?”
“怎么可能!他宁老四又不是没儿子,都贴补了闺女那俩儿子以后还怎么过活?听说还都是读书的,最是费钱,一年不知道要费多少银子,到底儿子才是自家人,是能给他们老宁家绵延香火的!”
“是呀,是呀,这只能说是四老爷家底子厚,比咱想的要厚的多,才能给闺女陪送那么多!那嫁的可是个将军,就算卸甲了吧,宁家那毕竟也只是商贾,自然要多陪送些以后闺女日子才好过!”
“你可瞎掰扯吧!这宁家大公子可是举人出身,以后不定怎么着呢,听说那小公子也是早慧的,都是有出息的,有这样的兄弟撑腰,在夫家谁还敢欺负她还是怎么着?在说了,那是圣上赐婚,还封了诰命,谁敢说一句不好,那不是打圣上的脸吗?”
“你说余家这小子是立了什么功能得这样的封赏啊?咱回头也打听打听,等在招兵的时候也去当兵呗!说不准混个几年回来也是将军了,还能得圣上赏个媳妇!”
“你这个主意好,都一样人,他能这般风光咱怎么就不能……”
外面人山人海,吵吵嚷嚷,议论声此起彼伏,说什么的都有,简直就是多少年都遇不着的盛况。
好些人都爬到了周围的树上,就为了看一眼新娘子。
俗话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都是往含蓄里说的,隔一个镇子风俗可能都不大一样。
尤其是乡下跟城里的大户人家差距那就更是大。
乡下人讲究的是热闹,大户人家讲究的是规矩。
就比如白沙镇一带都是早上迎亲,那是恨不能天不亮就把新娘子迎过来,算命先生仿佛都是商量好的,吉时都在早上。
不过就是为了早一点让媳妇过门。
可在县城的大户人家却是黄昏才迎亲的,宁弯弯恶趣味的想那是为了快些入洞房!
宁弯弯也大抵知道些宁家村这一片成亲的风俗,花轿落地,就听着有人吆喝着:“新郎踢轿门!”
轿帘就被轻轻踢了一脚,轿帘被踢的微微晃动,这是在给新娘子下马威。
都不用媒人提醒,她抬脚就把轿帘给反踹了出去,这是新娘子在表示自己的泼辣,不惧你的下马威。
顿时就惹来一片的哄堂大笑,周围人纷纷起哄。
“这新娘子是个厉害的,以后可是要婆娘当家喽!”
宁弯弯下了花轿手里又被塞了一截的红绸,跨过火盆,踩着大红的地毯被喜婆扶着进了将军府的正堂,还是祁老三的声音,吆喝着拜了天地。
“一拜天地,新人进门多福气!”
“二拜高堂,二老福如东海水流长!”
“夫妻对拜,天赐良缘小日子过的比蜜甜!”
宁弯弯晕头晕脑的就被送入了洞房。
喜婆扶着她往床上坐,屁股才一挨床她就忙又站了起来。
“床上有东西!”
硌得慌。
一阵的哄堂大笑,媒人乐呵呵的掀开被子,宁弯弯低着头正好能在盖头下面看着那铺了足足有三四寸厚的瓜子、花生、桂圆、大红枣。
余九斤见状也被自己口水给呛的连连咳嗽了两声。
宁弯弯:“……”
要不要这么夸张?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一床下来她觉得得有上百斤了,这是要让她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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