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农为本 第155章

作者:经年未醒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秦崧语气淡淡说:“林福也看不上你。”

  “哈哈呃……”秦峻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没了声。

  秦崧在秦峻不满的瞪视中,幽幽说:“否则她干嘛宁愿自请外放去扬州。”

  秦峻:“……”看破不说破,兄弟还能做。

  秦崧悠然喝茶。

  秦峻……秦峻换个话题:“既然说到这个扬州,正好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兄。”

  “何事?”秦崧放下茶盏。

  秦峻凑近了小声说:“我的人打听到,扬州刺史须永寿之前跟东宫属官秘密见过面,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是太子竟敢插手扬州事务,父皇那儿……”

  秦崧说:“你打算怎么做?”

  秦峻凑得更近,小声如此这般说了,最后问:“大兄觉得如何?”

  秦崧说:“异想天开。”

  秦峻:“……大兄你就说可行不可行吧。”

  秦崧:“可行。”

  “哈哈哈……”秦峻畅快大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秦崧想了想,说:“如今的滁州刺史之前是太子宾客,不如就从他下手吧,正好之前全焦县县令等人六条人命还没有定论。”

  秦峻笑道:“大兄聪慧,弟弟佩服。我这就去安排。”

  秦崧颔首,把秦峻送走后,兀自喝着茶发呆。

  不知阿福在扬州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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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秦崧惦记着的阿福,此刻正在扬州兴风作浪。

  须永寿不在扬州,她就是扬州最大的官,山中无老虎,猴子……呸呸呸,哪里有猴子!

  一州之刺史掌清肃邦畿,考核官吏,宣布德化,抚和齐人,劝课农桑,敦谕五教。巡属县,观风俗,问百姓,录囚徒,恤鳏寡,阅丁口,务知百姓之疾苦。

  其吏在官公廉正己清直守节者,必察之;其贪秽谄谀求名徇私者,亦谨而察之,皆附于考课,以为褒贬。*

  林福代行刺史职,所以,从初五州府开衙始,就让功曹谷为用整顿衙内作风,要肃清州中吏治。把几个县的县令都叫来,还强逼着司马庞子友与自己唱.红白脸,噼里啪啦把县令们一顿教训。

  粮仓、盐仓、钱监、漕运、屯田等等,一通下令查,把扬州城和下属县都搞得人仰马翻,一个个嚎着想让须刺史快回来。

  还是冉旭,被林福杀鸡儆猴。

  “多日不点卯上值,不想干了,本官这就让人扒了你这身官服,发去修城墙!”林福把州府衙门里所有官吏都叫来,当众训斥冉旭,然后罚俸打板子写请罪牒一个不少。

  冉旭被笞的伤好才没多久,又被打了,又躺在了床上,恨不得生啃了林福泄愤。

  “林长史怎么能这样对冉贤弟,定是嫉贤妒能。”“言东”扇阴风点鬼火:“冉贤弟,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一定要给林长史好看!”

  “嬴风”不断点头:“就是,那么多人,凭什么就打冉贤弟你一人,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以前不都是爱点卯不点卯么。不点卯不上值怎么了,衙门里没了冉贤弟难道还能天下大乱不成。”

  晏陈把眼珠斜过去看应凤岐——这话都能说得出,是在下输了。

  应凤岐暗暗叹气——生活不易。

  冉旭趴在铺得软乎乎的床上,咬牙切齿:“我与林福那女人不共戴天!你们等着,等姐夫回来了,那女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言东”“嬴风”一齐点头:“好好好,我们等着。”

  冉旭忿忿捶床板,却扯痛了背后伤口,顿时龇牙咧嘴。

第146章

  扬州被须永寿经营数年, 虽然在之前税粮案时换过一些官吏,九成以上依旧是须永寿的人, 州县运作处处都有定数, 有条不紊,外来势力很难插得进手。

  这也是为什么朝廷下发到扬州,效果都是打了折扣的。

  不仅仅是扬州,周围的滁州、濠州等州县亦是, 这些州县皆以扬州为首。

  林福要做的就是把扬州搞乱,乱了才会出错,才能抓到把柄, 否则那一本本账目清楚的假账拿到也无用。

  这里就不得不感谢京城那边把慕容毫搞了, 让须永寿不放心地亲自去京城探听情况,给了她兴风作浪的机会。

  不愧是我看中的美人,人美, 脑子又好使。林福洋洋得意, 若是有尾巴,怕是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被抓了壮丁清查州府账目,被迫一起兴风作浪的庞子友庞司马面无表情说:“林长史笑什么?”

  林福道貌岸然:“国泰民安, 难道不该笑?”

  庞子友:“……”

  你看着整个扬州人仰马翻的官吏, 和熬油费火眼底青黑的我, 再说一遍“国泰民安”!

  林福用手撑着下巴,悠悠闲闲:“几年不见,庞司马比以前胖了不少,可见扬州水土有多养人, 不愧是‘天下之盛,扬为首’。”

  庞子友:“……”

  算了,看账本。

  “正月不宜出行,须永寿二月是一定会赶回来的,庞司马,时间不多,辛苦你多看些账本。”林福说。

  庞子友冷笑:“账本交给我,卷宗有其他人看,林长史很会安排,自己一点儿事都不做。”

  林福霎时一脸被冤枉的表情:“庞司马此言差矣,本官很忙的。”

  庞子友:“你忙着干嘛?”

  林福:“谨查贪秽谄谀求名徇私,触犯法令者,罚。”简而言之就是忙着打人板子。

  第一个被打的是录事参军事冉旭,第二个是法曹于文吉。

  须永寿不在,被命令行刑的典狱打定了主意不听林福的,这会儿若是他们把冉旭打了,等须刺史回来岂不是要找他们麻烦。

  既然不听命令,林福也不客气了,拿过功曹谷为用手中的花名册,就把这些人的名字从上头划掉,然后开衙铨选新吏,她亲自主持。

  “谁若是不想穿这身官服了,趁早跟本官说,有的是人想穿。”

  林福把花名册扔回谷为用手中,接着以御下不严为由,罚了法曹于文吉笞刑二十,并在考课中记了个中下。

  众人一时被震慑,不敢动。

  林福嗤地一笑:“没人敢行刑?那行,那就让本官的护卫代劳。他们也没有太大本事,不过是跟着魏王在边塞杀了成千上万的高姜虏,把高姜杀得破了国罢了。”

  被林长史这么吹牛,护卫们都挺不好意思的,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去过边塞诶。

  林福身边跟着护卫五十有六,组成非常复杂。其中护卫队长是魏王亲兵,还有好些个好手也是;然后就是东平侯府的护卫;皇帝给的护卫和察事听子;当初还在屯田司里被吴王楚王安排来的;以及林福五品散官可以配的役力。

  这些护卫们,常跟着林福出门的只有以魏王亲兵为首十来人,这些人都是真正刀口舔血过的,光是往那里一站,杀伐血腥之气就能侧漏,胆子小的看一眼就能腿软,这要是让他们来打板子……

  冉旭和于文吉都眼前一黑。

  那还焉有命在!

  其他人也都是同一心思,看到林福的护卫们已经在摩拳擦掌,都惊恐不已。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胡尤启喊道:“林长史且慢。”

  林长史懒得听他多说,直言道:“红山先生无官无职,是以什么身份来此指手画脚?”

  胡尤启语塞。

  “请红山先生出去吧。”

  林福一声令下,两名护卫就走到胡尤启身边,做出一个引手的姿势。

  “林长史……”胡尤启尤不死心。

  林福转头轻笑道:“本官听闻红山先生与冉参军不和,冉参军多次在须刺史那儿给你上眼药,果然,传闻不可尽信。那红山先生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扬州长史林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胡尤启动了动嘴。

  林福说:“那你现在听过了。红山先生请回吧,否则本官就以你擅闯州府衙门欲行不轨治罪了。”

  胡尤启明白,林福这是铁了心要立威。如今须永寿不在,她官职最大,又以朝廷律条行事,根本没人反对得了她。

  他看了一眼冉旭,扭头走了。

  罢了,一个冉旭而已,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冉旭绝望了,于文吉也死心了,给剩下的典狱们使眼色,让他们听令执行刑罚,不要让林福的护卫来动手。

  这两只鸡被杀了之后,其他大部分猴明面上都老实了,不老实的也没关系,拉出来打就是了。

  扬州各个衙门都乱成一团,相比之下,扬州豪商们都十分老实,一个个鹌鹑一样缩着,在外头不敢有什么动作,私下都在清查账目,以免官府那边出了纰漏把他们给带沟里去。

  对上官府,他们这些豪商再富可敌国也是蚍蜉撼大树,还容易被当成炮灰扔出去。

  白家也在清查账目,长平县主安插的眼线来回报后,她把银杯往桌几上一放,冷笑:“给他们找点儿麻烦吧。”

  “喏。”长平县主的心腹侍女笑着应了。

  过了两日,白池舟从外边铺子里回来,进门就看到正堂前庭跪了一地的仆役,其中有几人正被按在地上打板子,哭嚎声震耳欲聋。正堂台阶上,正中间一张椅子,他的妻子长平县主秦韵端坐着,两旁站着他的母亲、弟妹、姊妹。

  “这是在做什么?”白池舟不悦皱眉。

  秦韵凉凉说:“这家里遭了贼,你不知道吗?”

  白池舟问:“丢了什么?”

  秦韵:“本县主的首饰和食邑的账册不见了。”

  白池舟一滞,旋即笑说:“这好好的,账册怎么回不见了?”

  “本县主也想知道。”秦韵看着白池舟,说:“这家里究竟都有些什么魑魅魍魉,本县主那些首饰被偷便罢了,连账册都偷,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县主……”

  秦韵不给白池舟说话的机会,对护卫们手一挥,喝道:“给我搜,务必把我丢了的账册和首饰找出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给我翻个底朝天。”

  “县主!”白池舟不悦低吼,秦韵给他的回应就只有一声“嗤”。

  白池舟的母亲谭老太太忍不了了,用力跺着自己手中的柺杖,骂道:“县主,你嫁进我白家,就是我白家妇,就该恪守女德。你看看,哪家的媳妇是你这个样子的,不孝长辈不敬夫君不睦妯娌,你若再这般行事无忌,我就让……让、让我儿休了你!”

  “母亲!”白池舟头疼道:“您少说两句。”

  “哈哈,休了我?他敢吗?”秦韵指着白池舟,对谭老太太笑:“你们想方设法让人把白池舟带到我父王眼前,有什么目的你们自己知道。我现在就要教你们一件事,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