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州月下
“那是必然的,你的钢厂最近印钢钱,出货巨大,比我还赚好吧。”朋友之间许久不见,愉快地聊起了生意。
“还好,不过女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白银,让我用来铸币,选址工艺找人什么的,都挺麻烦的,花了我一个多月,才勉强弄好。”游析瑜有些苦恼地道,“她希望银币坚硬一点,有防伪的功能,这不是为难我么?”
“这是必须的啊,毕竟从汉武帝开始,这造假币业,就特别兴盛。”黄宗钦笑了出来,“想想看,直到明清时期,银支付小额时,也是用剪刀绞碎了使用的,如果不做得硬一点,肯定就都成碎银子了,更不用说银包铜、包铁、包铅这种勾当,简直防不胜防。”
更厉害的就是把钱的边刮小一圈,还是一样的当钱用,有些人在这方面,总是有无穷无尽的智慧。
“如果能发纸币就好了。”游析瑜轻哼道,“进化印刷术,让别人无法伪造,成本还低。”
“不现实,”黄宗钦摇头道,“纸币需要足够的国家信用,否则就是一张废纸,再者,如今我们还在点彩色印刷的科技树呢,而且如今民智未开,哪怕造的假币我们玩家一眼能看出不对,那些偏远的平民却很难不上当,所以,还是一步步来吧,如今北方的发展已经很快了,得给人一个接受的时间。”
“你说的也对,”游析瑜思考了一下,“只要在银里掺锑,就可以做成银锑合金,坚硬耐磨,现用水利的锻压技术,把银币的边缘做出花纹,让政府禁止收碎银币,这些都可以阻止那些人乱动货币,先就这样吧。”
锑倒不用担心,自从向南方买卖水蛊病的药物后,湖南的梅山蛮们就迅速和肝娘搭上了线,如今锑矿也随着吴兴的货船运到北方,成为药物原料。
“你有数就行。”黄宗钦点头。
游析瑜躺在沙发袋上,用芦苇管吸着奶茶:“听说了么,刚刚那严大佬在波斯湾占据了一个面积1.7平方公里的港口,并且宣布了主权,得到了阿杜纳塞的承认,有了全部法律证明文书,也就是说,这个港口的交易量,也都属于他,他用一份货物,赚了两份钱。”
“那又有什么关系,”黄宗钦玩着老虎尾巴,“反正他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那几个里边,最没有悬念的就是他了。”
和苍秀儿这些人不同,那位基本上就没有靠过女神当后台,加上别人都够不着他,没法相互陷害,只能看着他浪。
“关系大了,”游析瑜语气特别复杂,带着遗憾又有嫉妒和兴灾乐祸,“就在先前,肝娘和严江脱离了组队,也就是说,肝娘在广州的收益就归她所有,而孟岚如果退出了徐策的组队,把自己产值和广州的收益加到了一起,一下子冲到了第一名。严江变成第二,苍秀儿变成第三,肖妃一下子变成第四,第五又成了辽东的希银,徐策会直接落到第十几名去了,基本没有什么挽回空间。”
活动是按每个队伍治下的生产总值来算的,徐策的队看起来第五也没什么可以进入前三的希望,倒是肝娘在广州的小号队伍很有希望。
毕竟那几百来船的胡椒、金币、宝石还有象牙之类的奇物,都是南方北方需要的货品,尤其是胡椒,价比黄金。因为汉朝的陪葬制度,这些看到金银越来越少,价格也水涨船高,他们这些人买二十匹布,也抵不过一斤胡椒——现代人看来,这简直不可思议,但在古代,就真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黄宗钦疑惑地问。
游析瑜眨了眨眼,指了指身后被置物架隔出的小隔间,小声地嘘了一下,勾着招手指让他靠近一点。
黄宗钦立刻八卦地凑过去,果然听到了对话。
“如果我失败了,你会退队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黄宗钦激动地和朋友对视一眼,是徐策的声音没错了。
“立马退,这不和股市一样吗?”回答的女声略带沙哑。
孟岚!认出声音的黄宗钦不由的唏嘘,这也太理直气状了吧。
“……没有余地吗?”徐策有些挫败地道。
“避开风险,资本是现实的,若要不离不弃,也要拿出值得不离不弃的价值。”孟岚优雅地托起下巴,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微笑补充了一句,“对了,不介意男色贿赂。”
徐策瞬间连耳尖都红了。
“你答应的话,我就把你本人也加我的广州队里,还能蹭一个名额。”孟岚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翘起唇角,“我等你哦。”
说完,起身道:“7号桌,买单。”
……
真是可怕的女人。
黄宗钦和游析瑜对视一眼,默默缩走,一时间居然觉得徐小哥真是英勇。
“快点吧,去押静深的队,买她第一,没有问题的。”
“嗯,别墅靠海,就看这一波了!”
……
十二月三十日,是《无论魏晋》第一次大型活动结束的日子。
一时间,众网友的讨论几乎白热化,谁是严江肯定有姓名,肖妃和秀儿、肝娘则打着难舍难分,尤其是后边,肖妃和秀儿几乎是用亏本在搞促销,还相互拆台,要不是肝娘和严江离得远,肯定也不会被她们放过。
网友们为了是为心中的队伍吵的天翻地覆。
终于,当新年的钟声落幕,官网的获奖名单也在下一秒刷新出来。
第一名,广州队,队员有静深、孟岚、徐策等等。
第二名,波斯队,队员有严江和等等。
第三名,辽东队,队员有希银,林钟期等等。
一时间,玩家和云网家同时哗然,什么,希银是怎么蹦出来的,为什么肖妃和秀儿居然会没有姓名,天啦噜,希银这是卖了多少人口,是不是和女神有什么私下交易,要知道就算北方缺人,可一个工人的价格也就和一只羊差不多,希银是把整个扶余国的十几万人都弄过来了还是怎么的?
不应该啊!
就在这时,希银淡定地发了“石见银矿挖掘记”这个纪录片,引得一片哗然。
扶桑国的网友立刻就炸了,怎么能挖我们的银山!
他们纷纷议论,说这太过分了,手太长了!这事是侵犯我们的主权!
在群情激愤过后,他们还迅速达成了协议——狗官方,给我们十五个游戏号,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给一百个号,我们那的银矿都是女神的,开公测,全世界我们都帮你挖,你看如何?
第145章 处处从容
大战落幕,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肖妃和秀儿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当然是开始的反省问题出在哪里,然后两人豁然发现,如果不是后边相互扯后腿,她们俩至少有人是前三啊。
到底是轻敌了,这几年在游戏里呼风唤雨,看入眼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人手都相互盯着几个,对辽东当然就放松了监视。
大意了。
虽然但是,游戏还是要玩的。
肖妃很快振作起来,她开始为一统草原做准备。
苍秀儿也不是能被轻易打倒的存在,安慰自己算了,十五个号对她也就多花几年时间,有输有赢人生才会圆满。
而且,这件事情,让两位大佬清楚地认清另外一件事情——地球还很大,不能只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
扶桑国的银矿一直是美洲的银矿发现之前最大的产银地,可不止是一个石见银矿。
所以,再接再厉吧。
下次,一定不会这样的了。
在他们看来,这个活动是第一次,但肯定不是最后一次,如今才占三州之地,天下之大,总要多多展开这样的活动,才能早点消化掉将来会占据的天下疆土。
网友们对此意见不一,尤其是希银这个黑马,让不知多少的博彩人倾家荡产,纷纷谴责这种扮猪吃老虎的行为。
当然,更多的人是纷纷私信,询问大佬能不能给个号,价格好商量。
如今这个游戏的热度越来越高,不知有多少人找代练体验后,就舍不得再出去。
游戏最主要的特制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是一个自己的世界,可以放下现实的避风港,尤其是它三比一的时间流速,可以真真正正的给人放松一切,回避现实的时间,这是其它游戏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所以价格越高,毕竟时间才是真真的寸金难买之物。
……
在一番热闹美满的气氛中,公元312年的除夕就这样悄然过去。
蓟城按惯例放起了烟花,无数百姓抱着孩子,牵着爱人,陪着父母,在期盼与满足中度过了新年。
新年吃饺子汤圆的习俗被玩家们从千年之后带过来,这种简单又不需要多少肉的饮食迅速被接纳,成为过年的标准配置。
葵菜混合羊肉的饺子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白菜暂时还没被选育出来。
总地来说,这一年的北方三州,是非常平稳的,它就像一个装成无害的老虎,打着盹,消化着先前吞下的巨量土地,让周围的豺狼们本能地退避三舍。
渤海公的威名因此而远播,从东方的扶余国高句丽,至西方的凉州西域诸国,南到琼州,北到北海,都已经知道如今的北方最强大的,是一位女子。
当然,饺子只是贫民的吃食,贵族士子,是不屑吃这种由麦面作成的单调食物的。
从上党搬来的吴王父子就不吃饺子,他们的饭食都是羊肉、牛肉、海鱼,还有各种放在地窖地保存的瓜果,堪称丰盛。
“父亲,我考过中学子试,只要读上三年,成绩好些,应该就可以入市政当一名秘书,做的好,就能外放,虽然要从基层做起,但如今局面,升上去的机会会很大。”司马邺如今已经十三岁了,少年夹着一块放了胡椒的炖羊肉,满意地向父亲炫耀。
“儿啊,”吴王叹息道,“你这以是何必,吾司马家必是被渤海公防备的人,当年先祖是如何夺得国祚,这才不到五十年,你何必去看人脸色。”
“父亲莫要给脸上贴金了,”司马邺哂道,“就你我,实在不值得被渤海公防备,再说了,学子试何等公正,儿子也是考了两次才过,岂有不去之理?”
魏瑾把治所迁移到蓟县后,便新开了学堂,招收年轻学生,小学不测,中学却是要考试才能进的。
“我问过了,学堂中四人一间,七日一回家,不得带婢女小僮仆,你一个人,要怎么过。”吴王忧愁不已,“我儿锦衣玉食,岂受得住这般搓磨……”
“行了,”司马邺有些不耐地道,“我受不了回来就是,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好好吃饭,别说话!”
作为一个好动的少年,再宅在家里,他才是受不了了,他这老父亲从上次他被骗走当太子后,就恨不行拿床被子把他包在床上不要下来,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吃完饭,司马邺回到书房,拿起一本《五年中考三年模拟》开始认真地学习上边的题形。
他的人生还长,怎么可能就宅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过完日子,他北方这么好,若不能一展所长,岂不是白来世间一遭?
……
学习了一会,司马邺在亲随的陪同下,出去放松一下。
他所在的位置是蓟城修筑的新城区,依山傍水,亭台楼阁,还有各种购物、娱乐之地。
走过拥挤的街道,他来到一处名为“台球”的店铺。
这店铺甚是宽敞,摆着大大小小十几张桌子,有半人高,桌中内凹,放着平整的羊绒垫,垫上有十六个不同颜色的瓷球,司马邺熟练地来到一张桌前,拿起长杆,有模有样地竖在身后。
桌边打球的高大少年见了,打着招呼:“彦旗来了,你不是考上学子试了么,怎还来这里?”
“总要有点爱好。”司马邺看着他们打球,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裴谦抑,你们打算每日就这么打球斗狗,谈玄养望?恕我直言,怕是养而无用。”
对面的一波少年们都是的幽州年轻一辈的顶头人物,可如今北方不并不以士人名望举官,若是这样下去,这些年轻人怕是就要一辈子蹉跎了,朋友一场,司马邺觉得还是要说说。
裴挹打球的手一顿,叹息道:“那又能如何,学子试难度甚高,便是中了,还要学习两年,才能去做个吏员,父亲还想再观望几分。”
他父亲是曾经的豫州刺史裴宪,出生河东裴氏,曾经是东海王的连襟,在晋是不输琅琊王氏的高门,然而如今琅琊王氏在南方大权在握,他们裴家却在北方凋零四散,以他们家的门第,若是去当了收粮小吏,怕是要为天下士人耻笑,再难入高门之所。
“门第怕什么,连我都去当小吏的话,谁还会在意你们当不当,”司马邺怂恿着朋友,“如今北方有王者之气,若不早早上船,怕是就挤不上去了。”
他可是当过皇太子的人。
理是这个理,裴挹却不愿轻易上这个当:“就算世人多非议于你,渤海公又岂会轻易让我等入仕。”
“渤海公敢为我一小儿,派军千里相救,却不求回报,岂是心胸狭隘之人,”司马邺早就完成了迷弟的自我进化,“你们平日无所事事,不如和我拼一个前程,对了,听说你们最近在给一位和尚布施,有那钱,不如给我来投铁坊。”
“这我可做不了主。”裴挹笑道,“那是我家母亲布的施,那和尚还真的是厉害了,谈道说玄,我父亲都被他说得心服口服,准备给他修筑佛室呢。”
“这么厉害,我倒想见一见。”司马邺有些好奇。
“那你可要排队了,这位和尚轻易不见人,还能预测未来,简直是前所未见的高僧大能,见谁都要靠缘分,”裴挹耸耸肩,“我倒是想投铁坊,但最近铁坊不是那么赚钱,家里想投脂粉和香料,对了,最近的海投你知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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