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魏晋 第211章

作者:九州月下 标签: 爽文 种田 穿越重生

  如果再过上一年,那么,整个南边的郡县,也有了。

  当然,这些人的学业并不怎么扎实,但比古代大多不识字吏员可靠谱多了,后边就要他们将来一边干基层一边充实自己了。

  反正每年的考试,是不能少的。

  成绩优秀的,可以回学校继续深造,然后提拔。

  不堪造就的,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好学生替代他们……

  想到这,魏瑾不禁感慨道:“卧薪尝胆十年,我的根基终于扎好了。”

  单秘书转头看她一眼,仿佛在说,你好意思说这叫卧薪尝胆??

  王浚石勒还有后边的南朝成汉们,会哭的。

  魏瑾回以微笑:“难道不是?”

  单秘书摇头笑道:“罢了,无论是不是,那些受害者们,也没办法反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一个可以拿号优秀玩家的贴子

  №18 网友:土豆炖肉 所评章节:246

  《关于矿业部分政策落实工作的建议》

  由于近年来渤海郡工业飞速发展、人口迅速增长,对于矿业需求极大,官方产业无法容纳过多的劳动人口,加上非官方矿场过多、过杂,导致矿难频发。矿难的发生并不仅仅是一个家庭、或者一个部落的不幸,更是渤海郡工业治理的漏洞、劳动力迁移的疏漏等是多方面原因共同导致的悲剧。为此,我结合目前蓟城现状提出如下几点建议:

  一、整顿矿场、确保安全。矿难的大规模发生主要原因在于1、世家的矿场的操作不科学、不规范,没有为矿业工作者准备好足够的安全设备。2、矿洞坍塌之后,相关部门并未接到通知,救援抢救不及时。因此,首先要帮助发生矿难的矿工家属争取到死亡赔偿以及福利政策,确保他们当下的生存。然后进行整改,当下矿业首要工作是查缺补漏,检查并记录蓟城乃至整个渤海郡各处矿场,确保各个矿场的安全问题,引入公众监督确保检查没有疏漏。

  二、整合资源、提高效率。建立渤海郡官方牵头的矿业网络,政府在一定程度上承担部分的矿主因无法避免的矿难所带来的的经济损失,将各地、各种矿物资源整合起来,建立更加成熟的渤海郡工业网络,避免因工业技术等问题造成的资源浪费。

  三、户籍政策落地,渤海郡已成了大批工人迁移的目的地,在没有户籍等福利政策的情况下,依然有人民向本郡迁徙,这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导致,也说明了户籍政策落地迫在眉睫。辽东方面有官方的介绍,一直以来都是根据官方需求选择劳动力,需要交纳部分介绍费用,虽然带给部分扶余人以方便,但很难满足大部分群众的需求,本次遇难人员就是其中一部分。目前政府方面应当积极鼓励非官方介绍机构加入渤海郡,联合渤海-辽东共同发展,也为适合的辽东人提供部分就职岗位。

  四、规范相关法律政策,保证公民权益,确保民众有法可依、执法部门执法必严,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最后提供规范专业的法律咨询与服务,联合渤海郡有资质的法律咨询的工作人员确保服务的及时有效,也确保公民了解、保障自己的合法权益。

  某年某月

  今天在搞行测……

  写的不好,凑合看下……

第248章 不见黎明

  北方的新法实行起来,有些磕磕绊绊,尤其是分配土地的政策上,很多有很多问题,怎么分地,分给谁,好的坏的怎么评判,都是非常考验刚刚到基层的学生们的。

  好在,这些识字会算的基层公务员们大多也是贫家出生,学校还会放农忙假支持,所以这些问题虽然麻烦,也还算能搞定。

  最主要的是,这些年,无主荒地太多了,土地还处于地多人少状态,分得多了,也伺候不过来,到明年正式实行还有大半年,足够他们摸清情况,盘点土地,做出较为公正的分配。

  以及这几年风雪来得越发早了,很多农户开始用牧草和小麦混着种,养一些牛羊,做为抵抗风险的财产。

  去岁草原的白灾极为惨烈,肖妃一整个冬季都在忙碌草原救灾的事情,但还是有很多小部落,永远地被湮没在风雪之中。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先前带来的数十只绵羊,已经繁育到几百只,其中有很多是杂交的羊种,从中选出一些可以羊毛较为细长的个体,开始了生产羊毛。

  只要羊毛可以成功,那么草原将来的抗风险能力就会有质的提高。

  这对北方和草原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至于说唯一比较尴尬的就是网上有云玩家叫嚣绵羊会把草根都吃了,造成草原沙漠化,不可以发展这东西,然后惨遭辟谣。

  而到三月时,各地的使者们在遗憾与不舍之中,各回各家。

  想不回去也没有办法,随意天气转暖,蓟城的商业又迎来了旺季,随之而来的还有物价上涨和住宿紧张,连凉州大马们的小院子,价格都着着天气涨了三倍。

  更惨的是工资没涨不说,还因为各地的马匹送货过来,所以竞争瞬间变大,日子过得入不敷出。

  没奈何,只能归去。

  因为这次回去带了不少好货,凉州的使者们没有再走洛阳——关中——河西的那条路,而是准备走南口镇入草原,顺着黄河河套回到凉州,至于到时是冒险走近路越过阿拉善沙漠回去,还是走天山绕回去,那都是后话。

  可惜的是,这次所有的太子们都没能见到渤海公,和谈之说当然便无从谈起,气愤之余也只能遗憾地打道回府。

  风萧水寒,王悦专程请假送自己的小伙伴司马绍一路到易水,看着他们上船才遗憾地离开。

  司马邺看朋友那失落的模样,很有眼色地没提什么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梗,反而安慰起王悦,说人生漫长,总能再相逢,不必伤离别。

  王悦当然也明白,对着兄弟勉强笑了笑,便被后者拉着去吃蛋糕庆祝、不,是调解心情。

  异人不是说了么,甜可以带来快乐。

  ……

  司马绍踏上的船,是他从没见过的模样。

  本来郗鉴是想另外买船回到南方,但是司马绍坚持着踏上北方的货船,他想知道更多,在北地的这几月,每件知晓的事情,都让他觉得大有深意。

  三月,海河解冻,一排拖船已经成为河上最显眼的景色。

  打头的大船喷薄着滚滚黑烟,发出轰隆声,而后则用铁链牵引着一大片小船,航行在相对宽阔的河道上。

  沿途的河道都有的歇息的码头,拖船每到一地,便会停留半天。

  而挑夫们早就已经在码头等待,没有片刻懒惰,便将一部分货物送下码头,另外也会在船上添些货什,船上的商人们每停靠一次,都会兴奋地不行。

  而码头上货一送到,便能远远看平民蜂涌而至,热情地购买着北方的铁器、布帛、熏肉,司马绍增好奇地问过那些人,他们有的是货郎,将好物送到偏远的村落里,有的乡里的大户,帮着乡邻捎带,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紧缺的,还不贵。

  而送上船的,有各种草药、一捆捆麻线、生丝、棉线,他们将这些货物卖给船队时,那眉梢眼角,都是生动愉悦的模样。

  一路上,这种交换都在持续,就这样一路,到了清河,他们需要换马车,前去黄河渡口。

  下船时,他还听到船上的商人兴奋地讨论着渤海公说将来会修一条运河,把黄河与海河的水连起来,到时他们的船就能直接去南方了。

  司马绍忍不住多看了那条冒着烟的大船。

  听说,北方这样可以日夜不停、逆水而行的大船不止一条。

  他又想起,江南的水师是如今朝廷最后的倚仗,可是,等这些船多了起来,南方的水师,真的能挡住么?

  剩下的路程,他都有些心神恍惚,思考着北地见闻,一直到队伍在淮水上船,穿过广陵时,他才骤然回过神来。

  让他回神的,是经过广陵城时,城外那延片的窝棚,还有那一群群无生气的、宛如枯缟的流民。

  洛阳乱时,北方世家南下,带来了极多的僮仆部曲随行,后来,很多失势的家族都没了土地,又迟迟找不到依靠,自然也维持不了僮仆的开支,便断尾求生,遣散了这些人。

  失了主人的僮仆与部曲便成了流民,强健些的,被招入军中,剩下的,便多是些老弱病残,在城外寻些野食,生死由命。

  这在乱世是常事,先前他去北方,也是从这里经过,但都没像如今这样的刺目。

  他在蓟城也看到许多老弱,但都是一个个尖牙利嘴,撒泼难缠,尤其是那些有套有红袖的老者,曾查过他的车驾,让他难以下台,甚是让人厌恶。

  可再看到如今这些眼带绿光、形如枯骨的流民,想到那些蓟城里生动鲜活的老人,让他连多看一眼,都耗尽了勇气。

  郗鉴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叹息。

  司马绍忍不住冷笑道:“谦以接士,俭以足用,以清静为政,抚绥新旧,多好的国策啊,郗将军以为如何?”

  这几句是王导制定的东晋治国之策,简单地说,就是保护门阀贵族的特权,容忍他们为非作歹,像军队可以公然抢劫别人财产,大臣为将宅子扩大,强行征周围的住户这些都已经是日常的事情。

  郗鉴摇头道:“陛下也是推崇韩非法家之说,非是冷眼观之。”

  司马绍听闻此话,心中悲凉更盛:“可佑大江左,又有几人允之?”

  先前他父皇曾经想要重用这些名士,对抗王氏,但一个个皆明哲保身,对晋帝的期待推脱称病,

  郗鉴安慰道:“如今王敦已死,清正吏治,必不会如先前那般艰难。”

  司马绍默然:“罢了,北地之事,吾会的告知父皇,若整治江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渤海公以一女子之身,都能做到之事,吾为何不可?”

  郗鉴想要劝一句,但太子已经断然离去。

  太子啊,你太年轻了,有些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有的人,真的做不到。

  -

  东晋太子回来到建邺时,没有什么盛大的迎接,只是悄然入城,但消息却很快传入各大世家家主手中。

  渤海公见都没有见使者,当然是很明显地拒绝了和谈。

  一处小院之中,两位名士正在手谈,一人落下黑子,抬头笑道:“茂弘,你看,这战事,何时会起?”

  王导拈着白子,思索片刻,落下之后,才缓缓道:“快则一年,慢则三年,怎么,伯仁怕了?”

  周顗笑道:“人生在世,起起落落,再大不过是生死一命,有何可惧?”

  “若真如此,那昨日又何必上书陛下,陈兵江东?”

  “总要试试,让那女子知晓厉害,若是束手就擒,岂不让人看轻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王虎等人骁勇善战,”王导想到前几次遇到麻烦,抬头道,“不可力敌之,寿春重地,也难夺回,依你之见,如何才可赢回一局?”

  “输赢不在边地,而在朝堂,”周顗放下一子,“如今已经是兵临城下,退无可退,须得陛下召集各方渠帅,围而攻之。”

  如今各地还有很多流民帅,这些小势力很多都想投向北方,可又舍不得一呼百应的权位,便在两方之间反复横跳。

  “可各地渠帅,皆是惜身之辈,北方势大,又如何会听令行事?”王导淡然反问。

  “流民帅中,不乏凶恶好杀之辈,只要稍微煽动,让他们前去北军周围作恶,北军事事奉行仁义,必然全力围剿,唇亡齿寒,其它渠帅又岂能再等闲视之。到时我军再伺机而出,必能战而胜之。”

  “你素来仁厚,此计是哪位名士提出?”王导忍不住笑问,“何不亲自向陛下进言。 ”

  “是江南名士戴渊所提,”周顗轻叹道,“但他人微言轻,尚且不够资格,如今你主持大局,这样的计策,当得你去说。”

  王导笑道:“难道不是惧怕那渤海公秋后算账么?”

  周顗也笑道:“你心知便可,又何必说出来。”

  他其实已经向陛下提过,但陛下就是等着王导主持大局,绝不容他有一丝撇清之机。

  王导收敛了笑容,随意将手中棋子抛入棋碗,肃容道:“我明日便入宫。”

  说罢他站起身,又看着北方,无声无语。

  王家与晋室已无法分割,这未来之日,便只能看悦儿了。

  周顗话既送到,便点头离去,徒留王导一人,静立风中许久。

  最后,他回到书房,提笔给长子去信,洋洋洒洒地写了家中无事,还有对儿子衣食关怀后,他提笔沉思许久,在信尾,告诉儿子,你长久在外,父亲长辈不在身边,怕是冠礼也办不了,所以为父提前为了取字为长豫,望儿人生如字,长久欢喜。

  将信封好,他抚摸信封数息,仿佛在遗憾,但终是展颜一笑,让人将信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