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 第164章

作者:绝歌 标签: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她拍板,大家就有底气了,当即去办。

  裴曦把先造好的五十台床弩和一百台连弩派人运来,从研发弩的团队中抽调了两个工程师过来给他们讲解介绍,教他们怎么用。旁的就让他们自己去琢磨了,毕竟他们仗打得多,有经验。

  他还得回去让人磨水晶造望远镜。

  至于玻璃镜片,那是一项高精工艺,以目前的工艺水准连玻璃都烧不出来,就更不要提烧凹面镜和凸面镜了。那种纯度极高的水晶,几乎是透明状,完全可以替代玻璃。反正他那囤的高纯度水晶够,即使损耗很大,造上几个双筒望远镜不成问题。

  裴曦从羽青鸾新编的四万大军里拨走将近一万的弩手,使得他供应铁制武器的压力大大减少。

  他现在开采的铁器,除了拿去开荒锯树和给工匠们分了点打造铁器外,几乎全部投入到备战上,好几千人在那边采铁冶炼铸器,都依然很吃紧。

  裴曦天天都得算各项建设工作的进展及需求情况,得根据变化进行适当调整,这让他对自己的发际感都深感忧虑。好在他家的基因还算不错,头发浓密,暂时没这方面的烦恼。

  朝廷动荡,他的战奴许多调回鸾城,之前就封前也是主要依靠战奴镇守,数量很是庞大,除了留下部分继续保护商队外,其余的都划到了武部。

  武部,其实就是警察系统。战奴们的身份地位低,根本没有话语权,所以统领武部的尚书身份地位就必须够高,这样才镇得住那些贵族豪商们,再加上战奴出自裴曦,交给别人,也不太合适,于是就把他大哥裴昶安排上了。

  以前鸾城的人口少,南疆几乎没什么人,又有亲随军镇着,武部就没那么重要,可突然之间涌进大量的人口,正规军队都派到前线准备应对朝廷大军,内部的治安就得压在武部上了。

  虽然鸾城还驻扎有一万亲卫军,但那是保护羽青鸾的,不可能拿去处理什么偷盗抢邻里纠纷等小事件。

  大凤朝里,这些事都属于太庶和太卫管。鸾城没有太庶,属于太庶的权利也都细化分派开。

  武部战奴也需要训练,反正孙大才要训练玄甲军,一群鸭子是赶,再加一群鸭子聚在一起也是赶,就一起训练了呗。

  武部先从孙大才那些学些常规作战训练,之后还得回来上文化课,再挑选优秀的任命更高点的职位,之后还根据成绩和特长,划分为武警和警察。战奴们的水准跟贵族的水准差很远,很多他们胜任不了的岗位还得找那些比较有出息的贵族子弟们来干。

  裴曦找到他大哥裴昶一通讲解商议,让他赶紧把武部成立起来。

  裴昶以为自己领的是个闲差,毕竟裴曦的战奴训练得好,又自有规矩,战奴们还有各自的百奴长管着,几乎不用他操心,却没想到他三弟是把太卫府换个名字给他派上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实权部门,马虎不得。

  他把裴曦交待的事项条条记下,又把一些不太理解的地方找请教明白,待弄清楚具体职责用途和改进方向后,再自己琢磨着怎么把这个衙门扒拉起来。他的三弟给了钱、粮、人、器械,连训练都让孙大才操持上了,他要是再扒拉不起这个部门,也没脸见人了。

  忙忙碌碌中,到了大年三十。

  裴曦有过年的习惯,给所有部门都加餐。放年假是不可能的,现在到处都忙疯了,没空放假。

  他自己的府上,休息了一天。

  他难得能休息,先补了个觉,待休息好以后,下厨做了几个菜,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晚上吃年夜饭团圆宴。

  过年的气氛还是很好的,大家有说有笑的,待上桌的时候,裴曦没见到羽青鸾,询问侍从得知她回了寝宫,便去找她。

  原本该在寝宫里当职的人,都守在外面,而寝宫大门紧闭,还上了门栓。他翻窗进去,在大门旁的墙角下找到蜷缩成团蹲坐在地的羽青鸾。她环抱双臂,头抵在膝盖处,有很压抑的呼吸声传出,身子微微颤抖,像在哭。

  他小心翼翼地过去,喊她:“青鸾。”问:“怎么了?”他想把她拉起来,但她缩在那不愿动,只有很克制又难以控制的哽咽声传来。

  他认识羽青鸾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她这样过,不由得有些吓到了。他抱住她,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

  羽青鸾哽咽着仿佛悲鸣般轻轻说了句,“父皇没有了。”

  她收到父皇过世的消息那么久,一直有种做梦般的感觉,总觉得不是真实的,总觉得父皇还活着。可刚才她去团圆宴,见到大家都欢欢喜喜的,突然间想起在京城跟父皇和母后一起过年的情形,瞬间发觉父皇是真的不在了,母后也不在了,以后的团圆宴再没有他们了,情绪无法控制地一涌而上,瞬间将她淹没。

  她竭力地想控制住自己不失态,却……怎么都办不到。

  裴曦把她抱到寝宫里间塌上,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哭出来吧,这里没别人。”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然后便听到她发出的充满悲恸的低泣声。她整个人都因情绪过于激烈而不受控制地轻颤,悲伤至极。

第210章

  好一会儿过后, 伏在裴曦胸前的羽青鸾止住哭泣, 低声说, “本宫无事。”借他的衣襟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的眼睛鼻子都红红的,脸上还有泪渍, 模样可怜又可爱。

  裴曦轻声说:“待会儿我再给你上点妆, 保证让你不会被人看出来。”他起身去打开门,吩咐守在外面的宫女打来热水, 没让外面侍奉的人进屋, 自己拧了毛巾给羽青鸾擦脸。

  羽青鸾活到这么大, 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脸上很是挂不住。她没脸再让裴曦给她洗脸,接过毛巾,自己把脸擦了,又去照铜镜, 顿时:“……”这模样如何出去见人?

  裴曦研发出售的护肤品种类多, 化妆品的种类极少,只有唇膏、脂粉、眉笔等少数几种,不过也将将够用了。

  他让羽青鸾坐着别动,给她上了浓妆, 再去取来华丽的凰袍换上。她的妆衬得人气场全开, 张扬明媚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裴曦拿起铜镜, 给羽青鸾照镜子, 问:“怎么样?”

  羽青鸾:“……”有点认不出自己, 不过, 颇好。

  裴曦见她满意,换上情侣款华服,再拉着她的手,盛装出席团圆晚宴。

  大过节的,他俩的喜气穿戴也印景。

  宴会上的众人见到都到开宴时间,他俩还没出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待见到两人都换了身盛装化服,顿时了然,原来是去换衣服了。

  两个孩子,老大已经快满四岁,在裴曦的教导下,连衣服都会自己穿了,宴会上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因此有自己的坐席,老二还在襁褓里,便放在婴儿椅里,坐在他姐姐的旁边。

  吃完饭,裴曦带着羽青鸾去放花灯。

  用纸折叠成船和花,将蜡烛放在纸上,点燃,放到府里的湖中。

  他俩在湖面上放了很多花灯,有祈福的,有寄托思念的。

  裴曦让羽青鸾把想写给父皇母后的话都写在花灯上,再放到湖中。

  ……

  过完节,两人便又连轴转地忙开了。

  朝廷大军压镜,必然会有一战。

  如果只是羽飞凤前来,并不用担心什么,但实际上这次羽飞凤出征是纯属为他人做嫁,是有意争夺天下的各公侯府里的人利用羽飞凤来打他们。

  朝廷的大军刚离京时很混乱,在行军途中不愿打羽青鸾的人逃了,留下来的人都受到各方势力的拉拢,纷纷改投另主。

  行到半路,出征的朝廷大军已经各有归属,形成了以越公、萧世侯、静公、山公、宣公等二十三家公侯府为首的联盟大军。

  至于羽飞凤,吃喝拉撒都在凤架中,连马车都没下过,对于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大家都看得到南疆的威胁,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必然会给南疆崛起的时机,于是,十八家公侯们一致决定加快行军,一举攻下南疆。

  马车行走快了,路又不平,很是颠簸,羽飞凤都被颠得头晕目眩呕吐连连,下令休息,但……这时候他的命令已经传不出去了。

  没有任何公侯来见他,随行侍奉他人宫侍和宫女,在他发怒时拔了杀了一个后,也都全不见了,留在他身边的只有看守他的亲随军。

  亲随军已经另投他人,对于这个没权没势脑子有病的篡位天子,连个好脸都没有。

  这时候也没有谁会去捧着他哄着他,他闹起来时,亲随军们上去就是一顿老拳伺候,打得他只有一张脸还完好,满身青紫,肋骨都断了两根,疼得夜里睡不着觉。

  很多亲随军并不愿投效那些公侯,但事到如今,不投没活路,可投了,帮着公侯们打青鸾长公主,也是几乎没有活路,这一切都是羽飞凤害的。

  这几千里路走下来,每天赶路都把人累得要死。

  朝廷有神炭司,羽飞凤把神炭卖给想造反的公侯们铸炼铜器,也不给他们这些为朝廷出生入死的亲随军,很多人因为在寒冬腊月天赶路,夜里扎营没炭,帐篷不够只能露天宿营,再加上吃的是粗粮,还不够吃,很多人饥寒交迫地死在路边。

  羽飞凤不给收尸体,把尸体留在原地。

  大军过后,山里的野兽出来把尸体拖走,最后落得尸骨无存收场。

  ……

  夜里,羽飞凤蜷缩在凤驾中,忽然觉察到有人上来了,吓得他抱着头飞快地缩到角落。他没等到拳头落下,抬起头,见是一个千夫长穿戴的人坐在旁边。马车里很黑,只有微弱的油灯光亮,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千夫长说道:“天子归天,青鸾长公主是唯一能护你的人,你篡位后的第一件事是要杀她。你本是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却非要篡位。篡位之后,把拱卫你的门郎将全部罢免,迫使他们逃离京城。你重用那些意图谋朝篡位造反的公侯们,听他们的,出京攻打青鸾长公主。公侯们围着你的目的只是为了瓜分亲随军,利用你灭掉青鸾长公主。”

  羽飞凤颤声问:“你你……你是谁?”

  千夫长凑近羽飞凤的耳边,悄声说:“陛下临终前有遗诏,让周门郎在他入葬天子陵后便迎你出飞凤宫继位,将虎符交给你。可你一直跟萧广义勾结往来,篡位,杀他爱女,他只好带着虎符投奔南疆。”

  他起身,下了凤驾,走了。

  羽飞凤缩在角落,泪流满面。

  ……

  朝廷大军变成公侯联盟大军后,分成了大大小小二十三个阵营。各公侯们联合起来,逼迫越公分了粮草,有五家在分到粮的当天便带着兵马走了。

  联盟大军中,越公、静公府的三公子、宣公府的二公子的势力最盛。

  越公捏着粮草和重弩,把统领骑兵的千夫长拿下,夺了朝廷的三千骑兵,又收拢了三万之众,一跃成为联盟大军势力之首。

  萧世侯原本势力最大,好几万人都归在他的麾下,但逃的逃,叛的叛,只剩下没人要的抓来凑数的良民和奴隶,和几百自己府上的披甲人。他只是披甲人出身的侯爵,身份地位比起公爵们差得远,队伍没有战斗力,分得的粮草是最少的,行军途中,被公侯们硬逼着走在队伍最前面,准备拿他们打前锋。

  联盟大军走了四个多月,才抵达花丘,待见到花丘界碑的同时,也看到了那些倒在路上的参天大树。

  倒下的大树,枝叶繁茂,树干有好几人合抱粗,比腰还粗的树枝比比皆是。大树倒在地上,枝叶交错,人想过去,比钻深山老林子还难。这些树,每棵都很重,又是倒在地上,树枝要么卡在其它没倒的树丛中,要么深深地压在泥土里,或者是夹在石头缝中,推都推不动。

  唯一的办法就是砍断树枝、树叶,再把树抬开。

  他们早已知晓南疆砍树封路,亲眼见到沿途的情形,仍旧……头大。

  众公侯们就地起炭窑和冶炼铸,烧炭铸铜,砍树干树枝开路。

  砍树需要铜斧,为了早点开通路,需要大量铜斧。

  铜不够,长戟得防着作战,首先想到的是亲随军的铜甲衣。

  铜甲是在战场上保命用的,且铸炼工艺复杂,铸成斧头后,在这行军途中是没法再铸回成铜甲的。

  亲随军不乐意。

  原本朝廷十万亲随军,个个都有铜甲,羽飞凤上任后亲随军大营中跑了将近一半的人,全是连铜甲带长戟武器一起跑的,只剩下五万来件铜甲,新增的亲随军穿的都是皮甲。如今有铜甲的亲随军都投奔到各个公侯麾下,他们刚投过去就让他们脱甲衣,当然不乐意。公侯们还要指望他们打南疆,不好逼迫,于是把萧广义的队伍给抢了。

  萧广义的人虽然穿的都是皮甲,不少人用的还是骨制武器,但用铜戟的人也不少。萧广义身上的门郎将铜甲能铸好几把斧头,也给他扒了。

  砍树的铜斧凑齐了,萧广义的队伍穷得如同战奴,地位和待遇跟战奴亦是不相上下,被押着干最苦最累的活,连逃都没法逃。

  砍树开路是重体力活,为了赶时间,全军上下齐上阵,开路速度很快,但从花丘一直到边林,路上全是树,等清理完,又是三个月过去了,满山遍野的花全开了。

  他们的余粮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连回去的粮都不够,唯一的生路就是打下南疆。

  联盟大军已经没有退路,不想打也得打,斗志和士气提升许多。

  所有人都知道战事会很艰难,南疆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且联盟大军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足够南疆做足准备。

  照理说,南疆有熟悉地利的优势,他们砍树途中是最好偷袭的,南疆却从来没有派人来偷袭过。

  联盟攻打南疆的公侯们的心情跟亲随军一样,都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场苦战。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面对的是六位门郎将,且有将近两万亲随军大营出去的精锐,再加上裴曦的战奴以及扩招的人手,以二打一都未必有胜算。

  好在南疆建城时间短,没城墙,应该好攻。

  然而,等他们穿过边林,在快靠近南疆边界时,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在他们的前方,是两座险峻难攻的高山,山上一层层地建起木墙防御工事,木墙上还有一座座立得高高的台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在两山之间,有一条不太宽的河流,河流一侧,则是供两辆马车行走的商道,被一座险峻的关卡阻断。关卡的砖墙砌得足有两三丈高,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连架梯子都够不到城楼。

  那关卡依山而建,两侧,一边是河,一边是陡峭的斜坡,斜坡上还有木头筑成的防筑,要攻上去,跟攻城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