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歌
羽金翅不认识他,被抱过去后,先是有点懵自己怎么换人了,再看向裴曦,发现不认识,又看娘亲居然没抱自己,于是伸手想要回娘亲那去。
羽青鸾想让他们父子多亲近,没接。
羽金翅“哇”地一声大哭出声,伸出双手要她娘抱。
裴曦:“……”这是个哭包吧?
羽青鸾向来不惯着孩子,见到他哭也没接手。
羽金翅挣扎半天,他娘也没抱他,扁扁嘴,眼睛包着眼泪,不哭了,委屈巴拉地看着抱着他的这个陌生人。
裴曦逗了羽金翅几下,他便又咧开嘴笑了,笑得口水直往下淌。
羽青鸾的看着笑起来特别像的父子二人,心说:“现在轮到我把你俩一大一小摆一起了。”裴曦在元儿小的时候没少把她摆在一起,一副特别满足有成就感的模样,那时她挺不解,这有什么有趣的,现在发现,是真的蛮有趣。
他俩边走边聊,回到寝宫后,裴曦坐到榻上,孩子放在膝盖上,一边逗着她,一边跟羽青鸾聊起自己这趟出差的事。
羽青鸾看着这一大一小特别像的父子二人,脑子里忽然迸出裴曦说了一个词:好萌。
她觉得可以把给他们父子俩准备的同款衣服安排上,一如当初裴曦对她和元儿那般。
裴曦讲到一半,忽然见到老婆露出满脸姨母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说:中邪了?他喊了声:“青鸾?”
羽青鸾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本宫忽然明白当初你为何喜欢把我和元儿摆一起了。”
裴曦慢慢地低头看向怀里那笑得跟朵花似的羽金翅,再看看自己,又再看看羽青鸾,在心里悲叹声,“作孽啊!”
羽青鸾很满意裴曦的反应,明白就好。她吩咐宫女去把给他们父子俩做的十几套父子同款衣服取来,让裴曦换一身换上。
裴曦:“……”你老公刚回家,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这样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羽青鸾指向那十几套衣服,又再看着裴曦。
裴曦愤然,“晚上再收拾你。挑就挑!”他要挑一身最好看的!
他起身,去挑衣服,然后发现每一套都很好,都是他喜欢的风格。虽然父子同款被老婆摆在一起有点羞耻,但衣服都是老婆用心准备的,有被暖到。他从中挑了套,先给羽金翅换上,之后再去自己换了身,然后抱着羽金翅,摆出一样的造型,问:“好看吗?”
门口,羽九玄和羽焦明进来,然后视线就在他俩的爹和弟弟身上定住了。
羽焦明顿时满脸不可思议,心想:“为什么我没有跟爹一样的衣服?”
裴曦看到羽焦明满脸不可思议还有点受伤的样子,心里“卧槽”一声,扭头看向羽青鸾,心说:“你漏掉了一个。”
羽九玄很无语地看看她爹娘,他俩祸害完她,还要祸害小金翅,她再看了眼,低声羽焦明说:“还是你幸运。”
羽焦明问:“为何?”
羽九玄悄声说:“听说你长得很像皇爷爷,他俩不敢拿你逗乐子玩。”
羽焦明斜扫他姐一眼,才不上套,他不动声色地悄悄踩了他姐一脚,又挤个眼神给羽金翅,暗示他姐抢人。他一点都不想长得像皇爷爷,他也想穿跟爹一样的衣服。
羽九玄觉得还是把老三抱走比较好,不然羽焦明觉得父母偏心怎么办。她说道:“我们许久不见金翅,颇是想念。我已经宫里派人收拾好了,现在就可以把金翅接过去。”
羽焦明附和,点头。他们穿一样的衣服,他都没有,抱走弟弟,你们自己玩吧,失陪!
羽九玄上前,从亲爹怀里抱走了羽金翅。
羽金翅突然被换人,他看看抱她的人,又看看衣服,小眼睛眨呀眨,满脸困惑和茫然。
裴曦目送三个孩子出去,对羽青鸾说:“小明好像不太开心。”
羽青鸾说道:“无防。”
她明白裴曦的意思,但在天家从来没有对孩子一碗水端平的说法。她如果一碗水端平,三个孩子的权力资本庞爱都一样,那将会是场灾难。他们需要明白,有些东西,不具备的条件,没有就是没有。羽焦明没有长得不像父亲,就是没有跟父亲一样的衣服。羽金翅生得晚,很多东西让哥哥姐姐占了先,也得认。他们提前认识到这些,好过受人挑唆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落得骨肉相残。
裴曦向来觉得老婆的主意比自己正,她说无防,那就是无防。
没有孩子打扰,跟老婆过二人世界,很香的。
……
裴曦在前线忙成狗,回到确实可以稍微歇歇,可大凤朝到处都在打仗,大家都是生死之争,除了他家,也没谁会过年。他如果想放年假,朝堂上都得齐齐全对。羽青鸾那么忙,他就不好干看着当条咸鱼,只得尽量帮忙把各项事情都安排上。羽九玄和羽焦明又被抓了壮丁干起了童工。
羽青鸾亲征,她动身比起他带着两个孩子出声的阵仗要大得多,要安排的事情也多。她这次出征是要亲上战场的,不可能把还不满周岁的孩子带上。
羽九玄挑起世女监国的担子,以前只带羽焦明一个弟弟,现在还得带上羽金翅。
裴曦直纠结,想跟着羽青鸾去前线,又放心不下家里的三个孩子。
不过,也轮不到他纠结太久,因为羽青鸾出征,派谁去干调派军粮、物资,他都不放心,而且放眼大凤朝,在这方面强得过他的,没有。即使比他聪明、办事更有效率,财力和权势上也比不过。
他刚从前线回来,自然知道那边的情况。人口锐减,土地大面积荒废,那点人口和产出根本供不起大军。
大凤朝有些封地因为战争,已经出现粮荒,他就得做好羽青鸾打仗夺不到粮食的情况。
因为战争,还出现一个问题,大凤朝市面上的铜钱、布帛也越来越少,简单点说就是流通货币到处都缺。
裴曦之前把很多铜钱都铸成了铜具,如今,遇到这种情况,只能用铁器换回铜具,再把铜具铸成铜币。
大凤朝有铜矿的地方,早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打得血流成河。
裴曦还在调粮和建铸币厂,羽青鸾收到唐公府被打下的奏报,当即决定动身去前线,还叫上他一起去。
裴曦直懵,有点不太明白,问:“打下唐公府,有什么紧急事吗?”
羽青鸾展开大凤朝的地图,指向唐公府边界的一条河,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裴曦看地图上标的是荒山,河也是没名字,就一个地形,问:“什么地方?”
羽青鸾用手指向其中一座山头,说:“从这里开始,往下游去,河里有金沙。山里有金矿,那些犯了不赦之罪的人,全被派往了这里开采金矿洗沙子掏金。大凤朝的金子,全部出自这里。那里还有三千亲随军驻守。我给你一道天子诏书,你带着孙大才和羽翎军去接手金矿。”
裴曦活了两辈子,头一次能接触到金矿。去,为了天眼界长见识,他都得去!
第236章
正月初, 羽青鸾和裴曦一起出发, 一个去前线亲征, 一个去金矿。
他俩离开鸾城没几天,鸾城便又有了大凤朝传国祚九百多年,从来没有女子继承家业的议论声,甚至有人下朝后, 去求见羽焦明, 给他看大凤朝的礼法制度,跟他讲他酷似承泰天子,为了不使大凤朝断国祚, 也当由他继位大统, 又讲如果是羽九玄继承大位,将来跪在地上的就是他, 如果是他继承大位又将是怎样风光的光景。
羽焦明端坐殿中, 听得极其认真, 不时颇为认同地点头,偶尔还会心一笑。
那人见羽焦明似乎听进去了,便又给他构画一幅手掌天下权名扬千古的美好蓝图。
羽焦明等那人说完,突然说了句:“我舅舅就是这么死的。”
那人一愣, 问:“什么?”
羽焦明说:“我的小舅舅就是中了这样的离间计, 葬送了唾手可得的天子之位, 使得天下大乱, 最后死在南疆, 死后连祭祀都没有。是谁指使你来的?”挑拨离间引起自相残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些都是父亲教过的。
那人说道:“无人指使,我是为了二王子前来。二王子,自古以来都是女主内,男主外,能立足朝堂的女子寥寥可数,毁掉夫家家业的女子比比皆是,女子应当关在后宅,不应该对男人的事指手划脚。”
那焦明微微一笑,然后脸一沉,唤道:“来人。”
守在殿门口的羽翎军进来。
羽焦明说:“把他送到典刑司,让典刑司严审。”
那人闻言吓了一大跳,跪地,叫道:“二王子,我这都是为你好。”
羽焦明起身,看着他,说:“你想我们死。”他说完,挥挥衣袖,准备去找他姐,想了想,万一这些人不好好审呢,又亲自跟去典刑司盯着审理。
典刑司审人,押过来后先一顿大刑伺候,如果拷问不出来,便请诏令派人去受审人的府里或当差的衙门里搜,或者是从其身边的人下手审理。
那人没熬刑,他就是认为当政的应该是男子,认为羽青鸾应该辅佐庶七皇子羽翔翎或者是让羽焦明上位,由她辅佐他们。
羽九玄听说羽焦明那里的事情后,忙完手头的事,到典刑司就听到那番话,慢慢悠悠地走进去。
典刑司的人见到她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虽然王世女年幼,但没有任何人敢小觑她。实在是这位太像南疆王,而南疆王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捶得承泰天子的后宫血流成河。
那人见到羽九玄,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羽九玄在宫侍们抬来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说:“你大概不知道现在掌权的是我娘和我吧。将南疆拱手让位给我七叔?想换掉我世女之位让焦明上来?阁下哪位?”
那人悍然叫道:“大凤朝九百年礼法,从未有女子继承大业。”
羽焦明在羽九玄的耳边悄声说:“这人是头驴。”又蠢又倔,拎不清什么叫做时世变化。他心说:“大凤朝的祖庙都塌了,多少天子陵被埋进神炭里,都遭天惩了,还大凤朝!这是南疆,是他爹娘自己开荒、打下来的基业。这里是他爹娘的地盘,七叔家的封地、连同外家都让那些起兵抢铜矿的人打没了。”
羽九玄轻轻点头,说:“本宫认为你有句话说得对。”
那人愕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竟然会认可他的话。这损害的可是她的利益,南疆王的利益,如果不是南疆王和曦公一起去了前线,他断然不敢找到二王子说出这番话。只怪他没想到,二王子看似深沉机敏,竟是个糊涂的没用的,甘愿雄伏雌威之下,还把他送到典刑司拷审。
羽九玄说:“朝堂上的女子太少了。你进言有功,赏。”
羽焦明满脸诧异地扭头看向他姐:不杀,还赏?
羽九玄让典刑司的人把他放了,不仅给他赏金子,还升了一级官,从户部的从五品小官升到了正五品。升官理由是:议论女子不能继承大业,朝堂上的女子太少,王世女觉得他言之有理,故厚赏于他。
同时,羽九玄下令,成立鸾城女子府学,开设文武课,专为朝廷选拔女官、女将。”
羽九玄派人把那人连同厚赏一起送到他家。
当天夜里,那人在睡梦中,被人当胸一刀,没了。刑部派人去调查,是他府上的仆人所为。因为人已经死了,线索已断,只能不了了之。
羽九玄提议的开设女子学府,遭到了很多人反对。一,开学府要钱,现在朝廷正在出征打仗,钱粮都紧张,拿不出这么多钱。二,为朝廷选拔女官、女将的学府,遭到那些习惯大凤朝礼法的人的激烈反对。三,南疆王正当盛年,羽九玄才十岁,她这样培植自己的势力,担心遭忌。
羽九玄有这提议,并不是脑袋一热决定。
建立女子学府,最初是由他父亲提议,经由母亲同意,已经私下筹备多年,如今只差合适的时机。
羽九玄觉得,这便是时机。
至于朝臣们私下劝解的,担心她遭到猜忌的事,羽九玄全然没有这个担忧。她的母亲是真正强大之人,并不畏惧任何人。他们姐弟同父母的感情亲厚,向来什么事都可以同父母讲,即使犯错,最多就是挨板子或顶缸。如今年幼,便是有错处,能有父母教导纠正、庇护,不至于铸成无法挽回的弥天大祸。
朝堂上也不全是反对的声音,支持者亦多。
首先,羽九玄屡次监国,她能调动羽翎军和鸾城武部驻军,朝政、军权在握,且深得南疆王和曦公的信任宠爱,储君之位极其稳固。
那些拿大凤朝礼法说事的人,更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在南疆说女郎没有继承权的人,简直可笑至极。
地位稳固的储君要建学府培养文官武将,这是向大家伸出登天梯。
反对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了赞同的声音里。
这么大的事,辅政的三公以及礼部、吏部等相关的部门不敢自行做主轻易同意,都写奏折向羽青鸾请示。
很快,羽青鸾的诏令传回鸾城。
她给学府命名为“太学”,由朝廷调拨钱款、羽九玄主持建立,并且定下太学的各职位和待遇。
学正,官拜正三品,总管教学、大小庶务。
祭酒,官拜从三品,总管礼仪祭祀。
上一篇:八零我那颜控一家子
下一篇:穿书后在反派身边躺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