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歌
裴三郎敲敲靠背,说:“太硬了,需要两个靠枕。”又把靠枕是什么告诉工匠。
他坐到雪橇车里发现跟坐马车没区别,估计那萝莉看一眼就得嫌弃上。
他在靠背处按照自己的膝盖高度比划了下,让工匠加块横板当坐凳,这样的话,遇到急刹车,脚能够有个蹬的地方,有个着力点。在车厢两侧再装各装一个扶手,遇到颠簸坐不稳的时候有个可以抓住的地方,以免摔出去。
那萝莉会武功,有把手和蹬腿借力的地方,摔不着她,安全带可以免了。
他提完建议,便准备试驾。
旁边有一匹小马驹、一头鹿、一头驴,工匠们让他选一种拉车。
裴三郎莫名想到雪橇犬阿拉斯加和哈士奇,差点脱口问出句有狗吗,但考虑到萝莉的安全跟大家的身家性命息息相关,他果断地选择了最安全的驴。
不过得让萝莉找到点乐趣才行,于是他告诉工匠找个会赶驴的来教长公主怎么赶驴,让她自己驾车。其他人在旁边跟着跑保护她吧。
太内皇宫里的工匠手艺是全国最好的,车子四平八稳毫不颠簸,裴三郎赶着驴在冰面上跑了一会儿。
他上辈子是南方人,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玩雪橇车,于是试驾就试得有点不想下来。
大冬天的,在宽阔的冰面上,挥着鞭子赶着驴跑得飞快,坐的还是渡金的雪橇车,那可比大东北哈士奇拉的雪橇小破铁架子爽多了!
皇宫太内哟,冰面上哟,自己一个人嗨哟,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地嗨哟!
裴三郎把鞭子在空中挥得呼呼作响,那大声喊的“驾”飘出去老远,不时还传出几声爽翻了的大喊声。空旷嘛,这种空旷地带必须大喊才能够体会到乐趣。
镇武侯站在湖边,看着儿子玩得正开心,忽然旁边有脚步声传来,一扭头,一个浑身穿得金光灿灿头上还戴着凤凰羽冠、个头比儿子略微高的小丫头站到了他的身边。
镇武侯的膝盖一软,跪下了:“拜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目不转睛地盯着在雪面上飞跑的雪橇车,眼角余光都没给镇武侯一个,只抬抬手说了句:“起。”走到跪地的工匠面前:“雪橇宫车可以用了吗?”
工匠回答:“还需要改进。”
长公主看看那撒欢跑的驴子和飞快奔驰的雪橇车,听着那鬼祟家伙的嗷嗷地大喊声,很是怀疑地看着工匠,问:“哪里需要改进?”
工匠如实回答:需要加护手和坐凳,怕她摔。
萝莉长公主:“……”那边已经跑到快飞起来了,却怕她摔?
裴三郎在冰面上跑了几大圈回来了,就见到萝莉站在湖面仰着脸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眼神莫名地怵人。他下车,跪在冰面上,叩头,行礼。
萝莉上前,拿过他手里的鞭子,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裴三郎趴在稳稳的,动都不敢动,就怕这萝莉摔跤,自己的人头分家。他突然就明白奴隶们趴在地上当垫脚凳的心情了。
萝莉长公主拿裴三郎当垫脚凳上了雪橇宫车,一挥鞭子,“驾”,刚跑了一圈的驴子正从鼻孔往外喷着热气呢,又被萝莉长公主抽得甩开蹄子跑出去了。
裴三郎趴在地上,心想:“小萝莉,你当心驴子罢工。”气都没喘匀呢!
他等那萝莉驾着驴车跑远了,起身,对工匠说:“又稳又快,全速疾行和拐弯都没有问题。”
突然,冰面上传出“嗷——”地跟哈士奇叫一样的喊声,跟裴三郎不一样的声音但是一样的声调。
镇武侯瞥向儿子,神情有点微妙还有点一言难尽。
裴三郎:“……”谁知道萝莉会跑来呀。我要是知道她会来,保证安静如鸡!
他一个七岁娃在宫里给长公主试驾新车,嚎几声没谁会跟他计较,除了那萝莉。
裴三郎有点心头惴惴的。他知道皇宫不是个好地方,为什么偏偏就想在皇宫过把瘾呢!是很嗨,但是……有时候小命也会很悬。
小萝莉挥着鞭子赶着驴嗷嗷地喊了一大圈,驾着车回来了。
那驴累喘得跟狗一样,鼻孔和嘴巴都往外喷着热气。
小萝莉起身,站在马车上,昂首挺胸神气十足,仿佛刚才嗷嗷喊的不是她一样。她迈着小步伐跳下车,目不斜视地从裴三郎身旁走过,扔下句:“通通有赏。”走了。
镇武侯父子带着一百一十两黄金出宫。
这些东西都是裴三郎琢磨出来的,镇武侯让裴三郎把金子都收下。
裴三郎说:“如果没有父亲出力,这些东西送不到天子那。”他果断地分了一半金子给镇武侯,之后便回房在竹板上刻下蒸包子馒头馅饼的方法,连同各式蒸笼一起,送了一套到太内司瓢把子望公那里。
吃食都给天子献上去了,天子还赏了一百两黄金,总不能把配方还捏在手里。配方交给望公,转交到大内司厨房,余下的就没他什么事了。不过他顺便向望公安利了水饺、云吞、手擀面。
望公掌管着大内皇宫,可以说是天子这个花钱第一大户的钱都是从他这里出的,必须搞好关系。
望公想到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裴三郎是精怪附身的传闻,挺好奇地问他脑瓜子怎么能想到这么多。
裴三郎说:“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望公笑笑,感慨声“也是”,没说别的,让人送走了裴三郎。
转眼就到正月底,进京的侯爷们几乎都已经陆续离京。
陈武侯、镇武侯他们算是最后一批,即使有要事拖延了些时日,也不好留到二月里才走。
裴三郎把日夜赶工造出来的水磨样品连同馒头包子的配方一起派人送到十几位侯爷的府上,又把自己的百亩庄园连同那些奴隶、以及稻田养殖试种的方式托付给镇武侯,送走了镇武侯。
京里,偌大的镇武侯府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主人,再就是他身边的仆人奴隶和守留府上的奴仆,顿时冷清无比。
隔壁朝武侯世子没能袭成爵,朝廷收回朝武侯爵,太礼府来宣诏的当天就摘下了朝武侯府的牌匾收回去了,限朝武侯世子三日内搬出朝武侯府。
朝廷连个官位都没给原朝武侯世子,而他之前走的是袭爵或封官的路,自然不会考虑当什么披甲人或奉族工匠,他的手下有豪商,但他自己不是,于是没袭成爵的原朝武侯世子卢铉一夜之间从贵族阶层跌过中等人阶层,一掉到了下等人行列的大地主阶层。他有地,有很多的地,因此,还算是地主,比倒数第二的良民还是高一级的。
裴三郎对原朝武侯世子也是服气的。
头天,朝武侯府被摘了匾,第二天,汇通钱庄对面的大宅子被人重金盘下来火速修装,不到两天,也就是二月初一,对面正式开门营业——大通钱庄!
大通钱庄的主事人,原朝武侯世子现大豪商卢弦!
最让裴三郎没想到的是,之前找汇通钱庄贷款的公侯们拿贷款的金子投了对面的大通钱庄的同时,还在对面开业的当天,拉动八个大储户大豪商来提金子,说要存到对面去。
卢弦站在门口,笑呵呵地说:“裴三郎不是说多少金子都能即存即取吗?取出来呀。”
他的太奶奶是先帝的嫡亲姐姐,即使太奶奶不在了,总还是有些得力的亲戚在的。公府之家拿着京城的大宅子房契、城效田庄的地契来贷金子,汇通钱庄没理由不给贷。他们每家贷走几千两,十家八家分批贷下来足足贷走了三万多两金子。
钱庄敞开大门做生意,哪些大豪商拖了大量金子来存,那都是看得见的。他们对那些豪商略微动点手脚许点好处,这就来取金子了。
豪商们之前存的金子都借贷出去了,如今来取金子,裴三郎还能变出金子来给他们不成。
裴三郎今天拿不出金子,钱庄就得倒闭,往后这生意买卖就是他们大通钱庄来做了。
第49章
总管事能管着汇通钱庄这么大的买卖,自然是有些斤两的, 哪怕库里确实取不出那么多的金子, 面上仍然是你来取、我照流程兑给你就是的样子。
八个豪商一起来取金子, 那么大的金额,总不能八个人一拥而上搞得一团糟最后闹出大差错。那自然是让他们商量个先后排队, 钱庄按照取款流程查过存款契书、核实存取款人等,确认信息无误后再从库里抬金子出来。第一个豪商存有足足将近五千两金子, 这清点金子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紧不慢地兑着金子拖着时间。
另一边则派人赶紧去通知裴三郎和鲁二郎。
今天是二月初一,昨天钱庄才进行过一次月底大盘点。
钱庄赶在过年诸侯们进京时开张, 从开张之日起到正月二十这段时间, 那真真是日进斗金。即使过了正月二十,诸侯豪商们陆续返程, 每日盈利呈断崖式下跌,最少的一天也有百来两金子的纯利。
于是,昨日盘点,钱庄经营到现在吸储三万五千多两, 借贷出去三万七千多两,金子兑铜钱获利八千多两, 扣掉各衙门和大商豪从钱庄走金子支出的一千五百多两, 库里还剩下一万一千两。
之前裴三郎提过挤兑的事,在那之后钱庄都只放百十两以内的小额贷款, 大额贷款通通停止, 将库里的金子从八千两增加到一万一千两。
可是, 这八位大豪商,最少的存有两千多两,最多的那位存有四千多两,加起来需要两万六千两金子。
钱庄的几位股东,全都不是嫡长子,没有爵位可继承,各自府里的财产也都是他们没资格动的,也就是说除了个光鲜身份,什么都没有。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金子来。
这也是大通钱庄敢这么干的原因所在。
鲁二郎和义公府的姜二郎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往裴三郎那里赶,结果扑了个空,只得到门仆留的一句话:“三公子留话,请稍安勿燥,在钱庄等着,此事早有预料,也早有准备。”
鲁二郎和义公府的姜二郎索性坐到了一辆马车上去钱庄,百思不得其解。
谁能一下子借出那么多金子给他。
这差的不是一万五千两,因为库里还需要留金子周转,没有两万两金子是不行的。诸侯豪商们都回去了,接下来的这一整年可能每天也就是几十百来两金子的收入,在拉不来新的储蓄的情况下,这笔金子至少要等到明年才能还得上。
太内司掌管着皇宫太内、养着天子的十万披甲人,那开销是天下独一份的大。过手金子最多的人,估计除了太礼府就只能算是太内司的望公了。
裴三郎虽然来京只有一个多月,但跟太内司的望公那都是属于老交道了,他坐着马车直奔皇宫大门外,塞了两块金叶子在守门的披甲人头头手里,托他帮忙传个话,他有要紧事求见望公。
镇武侯府的铜钱精,声名远播,托他的福,十万披甲人的伙食都有很好的改善。
披甲人头头很是痛快地派人帮他传了消息,还跟裴三郎寒暄上了,顺口问了句裴三郎有没有什么赚钱的营生。
裴三郎说:“可以开面食铺,卖包子馒头面点,开在你们披甲人的营房附近,晚上大伙儿肚子饿就有加餐的地方了。要不然多凿几个石磨、买几头驴安派两个仆人到住户多的地方开一家小磨坊,专程替人磨各种面粉。那些凿不起石磨的人家,要吃粉就得拿绢布铜钱找你们家磨面。京城那么大那么多人,可以开好多磨坊。”
披甲人头头冲着铜钱精的外号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裴三郎真给他说起赚钱营生,很是意外。
裴三郎眨眨眼,很是肯定地点头:“可以试试。”学校除了食堂都还有小卖部,那都是关系户才能开的。披甲人头头,这相当于给天子守大门的禁军统领,这关系绝对够开小卖部了。
这太内司办公点到宫门口还有一段路,于是裴三郎就把上辈子的小卖部安利给了披甲人头头。
披甲人头头琢磨半天,觉得好像可以。
这正聊着,望公出来了,问裴三郎:“何事?”
裴三郎没想到望公能亲自出来,很是意外又惊喜。
事情紧急,他赶紧把望公请到他的马车上,取出来两样东西。一样,汇通钱庄上个月的盈利报表,第二样,股权抵押书。
他想找望公拆借三万两金子,利息按照贷款年利率百分之六算,每个月支付,至于本金,两年内还清,如果还不清,汇通钱庄三成股归望公。
钱庄上个月的纯利是六千多两金子。这还是没算典当的利润,因为那些是典押出去的还没收回来,还没产生利润。
望公问:“我若是不借给你呢?”
裴三郎说:“两年至少是三千六百两金子的纯利。”
望公说:“我等你的钱庄倒了,自己用这钱开钱庄,多划算。”
裴三郎正色说道:“今天汇通钱庄这事称作挤兑,就是别人算好钱庄有多少钱再出的手,这跟库里准备的金子多少无关,而在于事出突然时能否紧急凑够这么多钱。这种事,今天汇通钱庄能遇到,以后的任何钱庄都有可能遇到。我没爵没官自然也没有什么脸面,求到您头上,是给我长脸。您身份尊贵,哪能为钱庄的这种跌身份的买卖奔波。”他可怜兮兮地朝望公拱手,又把盈利报表和股权抵押书再往望公的前面送了送,满脸诚切地说:“两年之后,汇通钱庄的三成股绝对不只三万金。”
望公自然是信的。铜钱精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从石磨到面点都是能生铜钱的东西,镇武侯府的父子俩压根儿没看上,直接拿出来送了人情。
望公说:“若是你这钱庄倒了怎么办?”
裴三郎指着借贷人,说:“这里,借贷人是我镇武侯府嫡三子裴曦,不是钱庄,我抵给您的是我在钱庄的股。即使钱庄倒了,我还有三座作坊,您依然能找到我还这个钱。”
望公很是犹豫,这可不是几百几千金,是三万金!你可真敢开口!
裴三郎等着望公考虑。
借钱出去都会担风险,但借给他的利也是看得见的。
望公略作思量,说:“你再写一条,若是钱庄倒了,你还不上钱,你的纺织作坊全部归我,从管事到奴隶,包括织造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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