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 第59章

作者:绝歌 标签: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姜二郎和鲁二郎议亲要钱,成家就要搬出公府住自己府上了,置宅子是笔大开销。

  虽然说钱庄分地,他们各拿了五块地,有赚倒手钱,但他们都留了一座京郊的大庄子在手上,赚的倒手钱还不够他们买地的。他们借钱买到地以后,又从钱庄用地抵押贷款还债。贷款是要每月还利息的,三个月还不上会被当作赖账处理,钱庄有权收走抵押物处置。

  裴三郎知道他们缺钱,而糖食作坊不需要太多的运转资金,于是虽然只做了一个月的买卖,他在腊月底仍旧做了年终结算,跟他们分了红。

  今年运进来的糖少,但他的花样多,糖卖得极贵,市场都快疯了,现在外面大家还要问谁家有“意”字盖和“紫娃”罐,于是赚得其实不少。一个月下来,姜二郎和鲁二郎各分了十六两金子,裴三郎分了四十八两,这是扣掉成本后的纯利润。

  天子召见天下公侯以及顶着大雪去神凤山祭祀都没这些公子哥什么事,过年期间,各项买卖忙得他们恨不得连轴转,一个月时间,钱庄开了三个分店,总店还在排长队。存金子、存铜钱、兑金子的挤成人山人海。

  外地来的豪商把钱庄当成临时保险库了。他们留京久,把钱财遭劫,存到钱庄来,即使没有存够一个月,没有利息,取钱又不用扣费,最多就是损失点排队的时间。排队可以安排个仆人代排队,又不用自己亲自排,等仆人排到队后,自己再上去办业务就行了。超过五百两金子的大额客户还有贵宾通道,即使排队也排不了多久,取存款都有战奴护送,据说护送的战奴中还有死士。

  镇武侯府的死士能从那么多暗甲人和死士的袭杀中护着镇国夫人杀出重围,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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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忙碌碌中,到正月底,公侯们都走光了。

  经过去年公侯留京被抄家的事,公侯们谁都不敢留。新上任的镇武侯更是正月二十就离京回封地了,留下老两口和幼弟在京里的镇武侯府暂住。

  钱庄的买卖也冷清了下来,裴三郎他们终于有时间坐在一起搞年终总结了。

  他上辈子的世界,大家都是过年前搞,过完春节都上班了,这个世界嘛,呵呵!

  不过,没谁有怨言,那真是日进斗金,赚钱赚疯了。

  先不说每天兑钱的赚项,汇通钱庄抵押的地是以七折贷的款,之后钱庄以八八折卖给自己人,光是钱庄就赚了一折八,五千五百八十两金子。他们再倒手卖出,各自又赚了两三成。

  典当行,去年抄了那么多家,很多人为了花钱赎人变卖家产,那时候能有钱敢接手的,只有汇通钱庄典当行。现在库里还堆着待处理的无人认领的典当品。钱都拿去赎人了,到现在早过了最长的半年典当期也无人来赎。他们找豪商处理折现了一些,变现成金子的就有九千多金。

  兑钱买卖,从十月豪商们进京开始变得火爆,之后是成倍地翻,扣掉成本和给六卿衙门的还利,十月赚三千多两,十一月赚八千多两,十二月赚二万六千多两的利。

  其中铜钱兑金子的多,但是小额度的用金子兑铜钱的也不少,六卿衙门更是走金子的高峰期,天天流水的金子拉进来,都是从钱庄凿墙给他们专开了一扇门走金子。

  贷款赚的那点盈利,在典当、兑钱和汇通钱庄的地面前已经不够看了。

  他们再刨掉维持运营的钱和各项零碎支出,最后盈利总数是四万九千两,裴三郎一个人分了两万一千两,入股最少的云公府杜四郎和贺公府七公子,每人入股二百两,分了一千四百四十一两。

  他们两人只投了二百两的金子,早在各拿五块地的时候就饱赚了一笔。他们八八折拿地,加价两成卖出去的,再加上钱庄分红,一年时间二百两金子变成两千多两。一夜暴富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年初头上,钱庄刚兑出大量金子,现在库里铜钱多,金子少,一下子是拿不出这么多金子给大家分账的,现在要么提铜钱,要么等着钱庄从六卿衙门那里通过走金子兑来金子回血后再换。

  裴三郎要还望公三万两金子,必须提前让钱庄准备好,这个时间遇到淡季怎么都要三五个月。钱庄的招牌口碑打出去,别人也愿意来存金子,可能要不上五个月那么久,但两三个月也是要的。于是,钱庄先缩慢了兑换金子的额度,再让他们慢慢提,存在里面也是可以的。

  这些也都是兑钱业务上的小事情了。

  裴三郎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他们商量,那就是照钱庄这样子翻,明年的获利会很可怕,最迟到明年过完正月,大家就要清账交钱庄了。今年,京城维持运营,大家如果想回封地开钱庄的,也可以开起来了。封地钱庄小,想明年跟钱庄一起交争取多点受嘉奖和得封赏的机会也行,留着赚钱也可以,就看他们自己的,再有就是朝廷后面会对钱庄怎么管制,他也不知道,就大家提前做个准备。

  不过有过钱庄的暴利和先例,即使朝廷想禁,估计也只能禁京城,禁不了地方,堵不如疏,由朝廷制定条例统一管理或者是亲自委派管理的可能性更大。

  一年时间,裴三郎赚够了两个万金封侯的金子,鲁二郎仅今天分红就是七千多两,再加上他其他买卖,离万金封侯估计只差点零头的事。

  众人也都很认真地考虑起前程,他们比裴三郎更清楚这钱庄再开下去,像雪滚球似的越滚越大有多可怕,见好就收,方是正途。

  裴三郎除了感慨搞金融真的很赚钱以外,也是两辈子没这么有钱过。

  事实上,他上辈子是真穷人一枚,刚毕业的头两年累死累活都替人干白工了,公司剥削、老板答应给的钱到发奖金时不认账、上司抢业绩、各种操作让人瞠目结舌,等自己把行业摸熟稍微赚到点钱就是被父母催命似催她还大学时欠的债,还告到法庭起诉她欠债不还。吸血鬼般的父母,再是打得死去活来,他们终是养大了她,终是给了一条命,给了一口饭的,她自己写的欠条,总是要认的。后来连续两年业绩好了,债还清了,存了点钱,想安个窝,却是病来如山倒,那点只够付个小户型首付的存款在癌症和重症监护室面前,就跟掉进了冲水马桶里似的花个精光。

  他很想问他们一句,既然不愿意养,又为什么要生?

  裴三郎赚到了上辈子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财富,反倒有些难受起来。有些缺憾,有些小时候遭的罪,长大了,需要一生来平复,像他这样带着上辈子记忆投胎转世的,直到来生还惦念不忘。他上辈子,是死得不甘心的吧。

  他上辈子死的时候,才二十七呀。人生才刚开始呢,没了。

第81章

  当初汇通钱庄共抵押了五十三座庄子。

  姜二郎、鲁二郎他们每人都只买了五块地。裴三郎是最大的老板, 带着他们发财, 他最先当地是理当所然的, 然而,他却挑了那些地里山林最多,大家都不太看得上的一块地。裴三郎笑嘻嘻地说是买去给他娘狩猎的,他娘指名要的, 可大家觉得他是不想伤大家和气, 让大家。

  每人五块地, 很多了,城里还有几座宅子,裴三郎也说他买的宅子够多了, 没要。大伙儿都知道他有无诏不得离京的旨意, 看他折腾东西的劲都猜他这辈子恐怕很难离京了, 于是剩下的八块地谁都没要, 全都留给了裴三郎。

  最后,裴三郎一个人买了十三座庄子, 花了将近八千两金子。他有三万两金子存在这里,提了八千两金子的取款, 当场结清地款,第二天大家伙儿统一去过户。

  裴三郎借望公三万两金子,又买了这么多地,把他娘看中的那块地留出来, 把靠近天罚谷的那块地挑出来, 余下的拿去给望公, 问望公要不要挑一块,八八折转给他。

  那点折扣对望公来说是小意思,但京郊的地是可遇不可求,去年抄的那些公侯府上流出来的地,让天子收回大半,剩下的那些抢得各公府都快打破头。

  其实京效有哪些地,都在哪些人手里,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都知道汇通钱庄有地,还是三十多家公府里最好的地。那十家公府,有一家算一家,全是嫡公主的后代,留在手里的都是天子封赏的沃土肥地,土质肥沃水源丰富,哪怕不种庄稼,放牧都是坐地赚钱。

  可汇通钱庄的老板是什么人?九个毛头小子,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一个比一个胆子大,敢把天捅出窟窿,奔着万金封侯去连命都不要的,京城都被掀了个底朝天,无论多想不开的人,都不想再去招惹那几个。特别是裴三郎,他身边有一百天子指派的亲随军护着,他娘能在皇后生嫡子的关头被皇后留在天凰宫里养伤,再去招惹,是真不怕天子和皇后落下来的刀。

  好在这些小子不是没成算的,最终还是把地放出来了,他们一人留一座庄子,其余的都倒手卖了。大伙儿不知道他们怎么分的,也闹不明白,怎么到了裴三郎这里,他一个人能分得十三座那么多,那群人还特别服气。

  大家等着裴三郎赚倒手钱,等着从他那里买地呢,他却一块都没卖。离京的最后期限到来,公侯们都等不了,离京回封地了,裴三郎主动找到望公这里来了,还是八八折给地,望公都诧异了。

  裴三郎说:“我还欠你三万两金子。我和我娘看中的那两块我都留下了,这些地你尽管挑,哪块都行的。”

  望公不跟他客气,乐呵呵地道过谢,挑了块离京城近的,与裴三郎到太庶府过了地契。

  裴三郎过完年,也没怎么歇,就开始准备起春耕的事了。

  二月,天已经开始回暖,到四月份就可以播种了。他有那么多地在手上,总不能干放着荒废。

  庄园有管家打理,有庄奴放牧、种植,他不需要太管,秋收时派管家带着豪商去卖牲口、拉粮食就可以了。可他看过那些地比朝城的地肥,收成却不如他那百亩地,显然是种田的方法有问题。

  那么多牛羊牲口的粪便没有利用起来,弄得到处奇脏无比。

  上辈子,东北稻米,因为温度低生长期慢,味道比南方的要好。北方的气候与上辈子的东北相近,连土壤也相似,种稻谷应该也不差的,一些靠近水源的土地可以开垦成水田种稻谷。

  土地挖成沟垄更利于粮食生长,蓄水池、沤粪池得建,那些满地的粪便让奴隶清去沤肥,即改善了生活环境,又为作物生长添肥添料。

  引水渠得先挖好,水车也得开始建起来,不然真等到天干旱年再建就来不及了。

  他后院的木匠作坊已经扩展成有十几个木匠的成熟作坊,石匠作坊也干得如火如荼。

  裴三郎从手里的地中挑了座离京城最近的庄子,准拿拿它做改造建设工作。

  那庄子占地百顷,有湖有河,还有牧场,水土丰茂,因为离京城很近,离有野兽的山林远,没有高山,有的也只是小山坡,藏不了什么野人,安全上就还好。出城半天时间到庄子,往返也方便。

  裴三郎想说干就干,就想带着作坊和战奴们出城把庄子张罗起来,然后,他被镇国夫人和老镇武侯两口子联手按住了。

  老镇武侯的腿伤好了,落下点后遗症,走路有点瘸,但拄上手杖就还好。那手杖雕得精美,再渡上层铜,很是气派。

  裴三郎很注意给他收拾仪表,胡子修剪整齐,头发梳得头光水亮,大皮裘穿上,整个大佬气场十足,看起来比他前四十年前都威风。

  老镇武侯还无师自通,学会了用拐杖当武器。戎马一生的老镇武侯,哪怕腿伤了,人过中年被称上一声老字了,但其实就是个四十多岁的魁伟汉子,还是满身彪悍的汉子。

  不过,彪悍的人不等于无知无畏。

  老镇武侯告诉裴三郎,“虽然冬天看起来好像什么都让雪盖住了,但山里还是能刨到些吃食,最难熬的是正月过后的两个月。山林里能找到的食物,早在入冬后的几个月被找来吃光了,草木没发芽,庄稼还种不下去,很多野人熬过冬天的寒冷,也熬不过正月过后的青黄不接。饿急眼的人,比野兽还狠。你有金子都救不了命,他们不要金子,他们只要吃食。”

  “入冬后,奴圈里的奴隶都迁去庄子,所有人拿起武器备战,不然,一旦让野人进入庄子,那是见什么吃什么,食物不够就吃人。”

  “现在地都还冻得僵硬,你现在去庄子也翻不了地,老实留在城里。”

  裴三郎很爱惜自己的小命,在他爹的敦敦劝阻和他娘的摩拳擦掌下顺利被说服。

  他去不了城外,就抓紧时间搞作坊生产。

  纺织作坊要上春季新品、夏装也可以先设计出来的;木匠和石匠作坊可以先把工具打造起来;糖厂嘛,没有红糖缺原材料,目前能产的就是麦芽糖,主要是供给留京的那些贵族官员和豪商巨富之家。裴记糖食的牌子得到大家的认可,已经有了一批稳定的客户群,销量还是挺不错的。

  他趁着有空,把马鞍作坊和纺织作坊也抓了把管理,给他们上上发条,新款马鞍设计出来了,经过反复测试改良,也可以排产了。从这一批的马鞍开始,就会有专属的铜牌编号了,五百具铜马鞍,卖完就没有了,再出就是下一代的新款马鞍了。根据编号,甚至可以追溯到历代主人,这样的话,从某种意义上说,每具马鞍都有独一无二的意义,都可以拿来传家,就像英国那些老派的贵族家庭,什么老爷车呀,什么古董呀,是祖上的谁谁谁用过的,这就是家族普系传承,是贵族底蕴的象征。

  献给天子的十具金马鞍,同样也是编号的,款式是一样的,但就不能统一五百具都是一个外观了,在金片装饰的镶嵌上做了改动,十具马鞍也分成狩猎骑马实用型,以及像礼物那样装阔呈气派用的,再有就是纯观赏型,连宝石都镶上了,做成真正意义上的,天子的每具马鞍都是独一无二的。

  虽然他挣的钱不多,但能够跟天子合伙做买卖能够换来的隐性福利,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要把马鞍从使用的工具变成文化传承、精神传承,是需要推广宣传安利出去,大家才能逐渐有这个意识的,于是他就把这种文化传承宣传在织布上做成图文讲解,挂在展览兼销售的马鞍旗舰店里,先把宣传走起。

  二月底,保护裴三郎的一百个亲随军连同百夫长、十夫长们都一起被调走了,原来的百夫长井康以狼牙匕换来了一个千夫长的位置,回去就要走马上任了。新来的百夫长的名字叫槐岳,铁塔般的汉子,又黑又壮,远看像个毛绒绒的大黑熊,近看像西游记里的熊瞎子精,狞髯张目,又如三国时代的猛张飞,长得很有小儿止啼的效果。

  裴三郎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真孩子,只怕已经被吓哭了。

  槐岳当直白,来了,跪地就拜,“三公子,听说您这里是肥差,俺千辛万苦来抢到的活计,真的顿顿有肉活计干好还有赏钱吗?”

  这个世界的生产力不行,顿顿吃肉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是很奢侈的事,他在朝城的时候,下午那餐饭都还是早餐剩下的呢。槐岳这体魄,就知道饭量绝对不小。他叫来管家,让管家先让他们到后院吃饭,熟悉下环境,又让小厮去纺织作坊给他们调一批战奴用的物资过来,给他们也装备上。战奴用的物资就是背包、装水的竹筒那一套设备。之前井康他们那一批人的东西,他们回去时都一起带回去了,用习惯了的,且也是用旧了的,总不好让他们还回来,做个顺水人情也好,以后有事有点情分在也好打交道嘛。

  槐岳谢过裴三郎便到后院吃饭去了。

  井康带着亲随军回去赴命,向天子禀报了裴三郎的各种动向,包括在后院锻造天罚石说要造一把稀世神兵,后院的几个作坊里造的物什,还有就是裴三郎的胆子小到连兔子都不敢杀,去到野外,上厕所要三四十个人围着保护他。他原本要出城去庄园,队伍都准备好出发了,老镇武侯告诉他,城外这个时节的野人饿急眼会吃人,就吓得门都不敢出了。

  长公主问:“不敢杀兔子?”她敢搏狼猎虎。

  井康抱拳:“回长公主,裴三公子闭着眼睛用狼牙匕给了兔子一刀就瘫软在地,是我把他抱回到马车上的。”

  长公主:“……”她回想起裴三郎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模样,又再想象下裴三郎杀只兔子吓瘫的样子,心说:“如此胆小之人,怕是将来难以娶妻。”谁家女郎看得上这样的怂包。

  天子挥手让井康退下,没说什么,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开春了。

  裴三郎在战奴和亲随军的保护下去到京郊。

  他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看着外面的原野,树才刚抽出嫩芽,很多地方还结着霜。然后,突然,他就看到了路边有骸骨,人的,胸腔那一截的骨架,上面还残留些碎肉,旁边还散落着一些其它的部位。

  裴三郎的眼睛都看直了,呼吸都凝住了,直到马车驶过去,他又恢复呼吸。他又回头瞥了眼,正好看到一个战奴顺脚把那骨架给踢远了。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真的让人挺一眼难尽。

  他轻轻拍拍胸脯,心说:“习惯就好。”他又掀开衣袖,看了眼捆在右臂上像护臂样的袖箭。造不出袖弩,最后用从天罚谷捡来的小块天罚石敲成铁丝再扭成弹簧,再用铜做了个袖箭。一个机括卡住,按下机括就能靠弹簧激发,射程十米,有效距离大概就五六米,工艺有限,里面只有一支。他随身的腰包里带了几支备用的,不过,装起来慢,大概用掉一支,没什么机会用第二支的。

  其实袖箭这东西对他来说,大概就是个心理安慰。他有这么多人保护,还要用到袖箭保命,估计也差不多了。

  可就是这个世界的条件让人没有安全感嘛。

  庄子的条件真的很差,那也只能将就。他上次是过来看地,这次是过来开荒。

  他到庄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打扫庄子里的卫生。

  庄子的管家觉得他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告诉他庄园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的,庄园不比城里干净是正常的。

  裴三郎翻了下,管家是有奴契的,于是让人把管家连同他的家小,发配到别的庄子去当仆人。他再把从朝城来的管家叫出来,说:“这个管家暂时由你来当。”

  管家可知道他家三公子有多爱干净,那是连只虱子都看不得的,路上有坨鸡屎都要让他铲走的,这满地粪便,奴隶们全都是虱子跳蚤那还得了。他当即让奴隶们赶紧收拾庄园里的粪便,再问三公子,“是不是要开库房,把他们的衣服也换了,头发也都剃了。”从朝城来到京城的人,连他一起被剃了光头,这些庄奴们当然不能幸免。

  裴三郎暗叹:“还是熟手用得顺心。”他点点头,说:“都剃,扫干净后把屋前屋后都洒上雄黄,屋子里的蜘蛛网、虫子也都清干净。排水沟、化粪池赶紧挖,茅房、澡堂先建起来。”至于他住的屋子,他亲自盯着收拾,然后,房梁上还掉下条僵硬的蛇,也不知道是冻死了还是在冬眠。

  那蛇比他的手臂还粗,小厮两步上前,捏着脖子提起来,问:“公子,吃蛇羹吗?”

  裴三郎收回看直的眼,清清嗓子,“你们吃。”他又补充句:“当心有毒。”万一跟河豚一个属性呢。

  小厮说:“这是无毒蛇。”美滋滋地交给旁边负责打扫的仆人,吩咐:“交给厨子炖蛇羹。”

  裴三郎抬头看看房梁,说:“上去两个人,看看还有没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