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喵喵
君子期下意识放松了一些,紧跟着院门外面儿又想起马蹄的声音。
“妞妞,爹回来了!”
君子期猛地睁开双眼,恰好对上慕悠悠同样吃惊的神色。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院门被推开,带着尖尖的斗笠帽,身上挂着褡裢的汉子大步的走了进来。
“妞妞,你在干嘛?!”
慕悠悠与君子期收回停留在彼此身上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来人,一个冷一个惊,两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
“事情就是这样……”西边儿屋里,慕悠悠用最快的速度向原身爹,也就是董飞虎,编了一段瞎话。
担心会说多错多,所以她就只抓~住了几条重点来讲。
比如,君子期一家是因为在旅行途中遇到山匪,才会暂时失散。
比如,她去山上抓虾子的时候,偶然间把受了伤的君子期给捡了回来。
再比如,君子期的伤口化脓感染,差一点就要死掉了呢。
还比如,她那天请胖婶子帮忙送君子期到镇上医馆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认了君子期做表哥。
真真假假,再夸大渲染,反正君子期现在已经被她给说成了一个脆弱而又无助的小可怜。
董飞虎抽着烟锅,因为常年在外奔波而显得肤色有些红黑的脸庞上神色严肃,忽然间伸手挑开慕悠悠额头上的流海,脸色一变,“你的额头又是怎么回事?!”
慕悠悠额头上的流海稀稀拉拉,那还没好的完全的伤疤,只要仔细看,肯定是瞒不过去。
她心里有数,也早有准备,“抓虾子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被旁边儿的树枝刮了一下。”
慕悠悠缩了缩脖子,镇定的将流海整理好,乖巧说道,“没觉得多疼,伤口也不深,而且也抹过药了,都已经快好了。”
虽然董飞虎只是个糙汉子,但在女孩家家的脸一定不能留疤这一点上,倒是和胖婶子高度一致,他满脸不赞同的神色,烟锅子在桌腿边儿磕了一磕,“让你在家好好看家,你倒好,还学会偷鱼摸虾了?!”
慕悠悠无语地挠了挠鼻尖儿,小声嘀咕着为自己辩解,“哪有偷鱼啊……那些虾也都是野生的……”
“别说了,赶明儿就把你送你姥姥家陪你~娘去,让你~娘好好管管,顺便也帮你~娘多干些活儿。”
“哎?”慕悠悠的小~脸瞬间就垮 ,“不要啊——”
董飞虎才不理会她的叫喊,站起身,背着手,往外走去。
慕悠悠急忙跟上,一把拽紧了董飞虎的衣角,“爹!爹爹爹爹——”大大次地拦在董飞虎的跟前,陪着笑脸,双手合十作了个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小哥哥的伤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能好了,你就让他再在咱们家待两天,别这么急着赶他走行吗,况且人家现在也就是不方便,等伤好了,咱们就是想留都留不住人家呢。”
董飞虎斜眼瞥着慕悠悠,一副看透了她的模样,“谁说我要赶他走了?看你说他那么可怜,还不兴我过去关心关心?”
“你要关心什么?”慕悠悠不依不饶,“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嘛?”
“你起开。”
“我不。”
“你给我起开。”董飞虎两只胳膊一伸,将挡在跟前的慕悠悠像小娃娃似的提了起来,往身后一放,迈开大步就走了。
慕悠悠干瞪着董飞虎的背影运气:“……”力气大了不起啊?
第13章 喵喵喵喵喵喵喵
董飞虎端着长辈的架子推开东边那屋的房门。
清隽的少年身形笔直的立于窗边,望着窗外的眼眸冷漠而又孤傲。
董飞虎沉吟一瞬,手中的烟杆子转了两转,缓步走向君子期身边,精明的双眼细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十二岁的少年,面容冷静,眉眼精致,虽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靠近腹部的位置还被用有些过于鲜艳的彩线缝出了一道蜈蚣……
董飞虎忍不住抽~动嘴角,他完全可以肯定,那么丑的缝补方式断然不可能是眼前少年亲手所为,十有八~九是他那笨手笨脚的傻丫头干的,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无论少年的装扮如何的落魄,也完全掩饰不了他通身上下的贵气,以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煞气!
董飞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没能赚到什么大钱,但见过的人和事儿却是不计其数。
因为遇上山匪而和家人走散?
也就他们家那傻丫头才会相信喽。
然而不得不说,这小子的皮相确实是好,也难怪让家里的小丫头那么地维护。
不过理解归理解,嫌弃还是得照样嫌弃。
别看这少年,表面上是一副清冷无害的模样,但是骨子里却绝对带着毒刺,一旦沾上,非死即伤。
所以,这少年就算身世再不一般,家里头再怎么大富大贵,都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有关系。
他的女儿,不求以后攀龙附凤,只求平安顺遂,往后找个老实人家,高高兴兴地嫁出去,多生两个娃,平平安安活到九十九就可以了。
董飞虎本就面向憨厚,再加上淳朴的笑,便成了一副很有亲和力的模样。
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事情已经都这样了,他当然也就只能顺水推舟的延续下去,直到这少年伤好之后,平平安安将人送走,千万莫惹上什么是是非非。
对着君子期嘘寒问暖了几句,董飞虎处处都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君子期偶尔理睬他,回上一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这一个人的独角戏可不好唱,董飞虎很快就有些唱不下去。
“凡事不要多想,说不准你爹娘也安然无恙现在也正在找你呢,更或者用不了几天就能找过来啦。”董飞虎将烟锅卷了卷别在腰带上,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我还得去镇上送货,你也快回床~上躺着吧,站久了,对伤口不好。”
他才刚刚走到门口,身后面儿,君子期淡淡地开了口,“壶里面茶水凉了,重新换些热的来。”
慕悠悠一直守在门口偷听呢,在董飞虎热切的关心君子期的同时,她也差点把自己紧张成了个球。
因此,君子期那边声音刚出,她立刻就大声的回应,“哎!马上就来!”
董飞虎立马就感觉心口一紧:“……”
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
卖水果就是讲究个新鲜。
快到重阳,所以这次特意进了些清热润肺的梨。
好歹也算是父女齐上阵了,董飞虎负责挑拣,慕悠悠帮着将挑好的果子,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往竹篮子里码。
边干活儿,董飞虎边给慕悠悠上课。
这种个头虽小但却香气扑人的梨,不仅又脆又甜,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呢,叫黄金坠子。
用来装黄金坠子的竹篮子都是订制的,外观造型都一个样,每篮都是过了称的,每篮也都是差不离同样的重量。
统共装了有五六篮子,都是得挨家挨户送上门去的。
董飞虎赶时间,才刚刚到家,还没歇多久呢,千叮咛万嘱咐别和君子期走得太近,得到了慕悠悠诚恳诚恳再诚恳的保证之后,就又赶着马车到镇上去了。
院子里还剩下好几大筐甜梨呢,慕悠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可以发挥自身价值的事情,自然不愿偷懒,干脆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又挑拣起来。
她之前都观察过了。
其实董飞虎带回来的这些果子,大多都已经筛选过一回了,不仅个头都挺大的,而且形状和颜色也都瞧着挺喜人。
只可惜是赶着马车回来的,一路上颠颠簸簸,摇摇晃晃,这些果子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所以在重新装篮之前还得再挑拣一遍,保证没有一个坏果,这走得就是直供~精品路线啊!
又装了有七八篮子,慕悠悠在太阳底下烤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走进屋子里去喝水,刚拿起茶壶,还没来得及往外倒呢,忽然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笨蛋”。
喝什么水啊,有现成的水果干嘛不吃?
之前董飞虎就喊她吃水果了,只不过她想帮忙多干些活儿,就推脱说过会儿再吃,这一过会儿,直接就给忘掉了。
急忙从挑拣出来的甜梨里拿出来两个,洗干净,削了皮,切成片儿,装进盘子里短刀东边儿屋里。
君子期仍旧没有听话乖乖的上床歇着,坐在窗边儿,把~玩着装蛐蛐儿的笼子。
“来吃梨啊,”慕悠悠笑着招呼,将摆得漂漂亮亮的果盘放在他手边桌子上,“我刚刚尝了一块儿,可甜可脆了。”
这可真不是她瞎说的,董飞虎的水果生意既然走的是精品路线,挑回来的果子自然是不仅外观漂亮,口感也得是一等一的好,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口碑,他总不可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君子期看了看切得整齐的梨子片儿,神色淡漠地将蛐蛐笼子上插着的红辣椒拽出来,捏在指尖逗起了蛐蛐玩儿。
慕悠悠趴在桌上,手腕撑着下巴,“怎么了?今天我应该没惹着你吧,怎么好像又不高兴了的样子?”
君子期依旧不理睬她,甚至都没再看她一眼。
“来嘛,尝一块嘛!”慕悠悠讨好着,亲自动手拿了一块果片送到君子期嘴边,“真的很好吃哎,就当给我个面子喽。”
冷凉的果肉贴在嘴边,稍微再往前递进一些就要直接塞进他的嘴巴里了,君子期好看的眉头立刻微微皱起,心里面更是莫名多了些反感的情绪,“拿走!”
他的眼神本就冷漠,气质更是冷酷,这样带着情绪断然拒绝,居然比初次见面时更加的吓人。
慕悠悠愣了愣,垂下眸子,收回手,将那片水果丢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去,“不用发火吧,你不吃,我吃就是了……”
端起果盘往外走,身后面儿,君子期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地吸气声。
慕悠悠脚步停下,却没回头。
不高兴确实有点儿,但她一直记着君子期是个怎样的角色呢,也就没打算过多的计较。
跟一个未来的大反派怄气?
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当啊!
正当慕悠悠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的功夫,君子期却径直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这一下,慕悠悠可就不得不管了。
“怎么就不能安分的回床~上去待会儿呢,伤才好一点吧,别那么急着乱跑行不行?”
君子期走不快的,慕悠悠两步就跟上了他,单手托着他的胳膊,侧着脑袋打量他的神色,“你到底怎么就不痛快了,跟我说说行吗,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下次要是还因为同样的事儿惹你不高兴怎办?”
慕悠悠这边儿忙着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君子期已经走到了鸡舍边上。
“今天想吃鸡?”慕悠悠觉得自己大概抓~住了重点,“那晚上咱们吃烧鸡公?”
君子期一言不发,修长的指尖,几下将蛐蛐儿笼子挑开,底朝天翻了个个儿,笼子里的蛐蛐儿,瞬间掉进了鸡舍里去。
慕悠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鸡舍里的大公鸡“哦”了一声,扑上来,张口就将叫得欢的蛐蛐儿吞了进去。
“我只想明确一件事情,”慕悠悠睁大眼睛看着那只又开始昂首挺胸撒起步来的大公鸡,有些恶寒,“这算不算是蛐蛐儿版本的杀鸡吓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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