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 第356章

作者:卉苗菁彩 标签: 布衣生活 穿越重生

  “春叔,”红枣勉强笑道:“既是这样,我便让陆虎挑日子请媒人登门提亲。”

  虽然是女方家主动愿意,但红枣觉得提亲这件事还是让陆虎来——锦书是个好姑娘,她帮不了其他,只能尽力把事情办好看些。

  闻言谢又春知红枣这是答应了,而且是很给面子的由男方提亲,心里感激,千恩万谢之后又提出接锦书出去的日子。

  打发走谢又春,红枣翻了翻自己的小本本看了回去岁她婆婆院里大丫头瑶琴、安棋放出去的例子,然后便让彩画芙蓉拿了一套足有三两的足金头面、一匹大红绸缎、一匹粉红细布和四十两银子送去给锦书。

  谢尚不动声色地看着,直等丫头都不在跟前了方才开口道:“红枣,你应该把锦书叫过来,自己和她说!”

  对自己刚刚做的事红枣颇觉亏心。她有些怕见锦书,只支吾道:“还是不了吧。这大过年的说分离挺不好的。”

  难得看到红枣心虚,谢尚便只看着红枣不动。

  红枣无奈承认:“好吧,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锦书姐姐很好,我没想到她就要这么走了!”

  还是以这种包办婚姻的方式。

  原来是舍不得锦书姐姐走,谢尚自谓明白了红枣躲闪的缘故,重新拿起书本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锦书姐姐到了年岁成家是应该的。你若看她好,等她成婚后,再叫她进来就是了。”

  红枣惊讶了:“我还能再叫她进来?”

  “怎么不能?”谢尚反问道:“咱们家这许多使唤媳妇,不都是成家后再叫进来的?何况锦书姐姐嫁给陆虎后就是你的陪房媳妇,替你管事还不是该当的?”

  闻言红枣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谢又春把锦书嫁给陆虎也是有算计的。

  如此红枣心情终是好了一点,觉得这门亲事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她还能再见到锦书。

  “大爷,”红枣虚心跟谢尚请教:“那我这事要怎么告诉陆虎?”

  对于自己代替陆虎允诺婚事,红枣也是一样的尴尬。

  谢尚抬手招过显荣道:“你去告诉陆虎!”

  红枣惊讶:“这样就行了!”

  谢尚好笑:“不然呢?”

  “对了,”谢尚又道:“你再准备好赏陆虎成家的银子。一般这样就差不多了。不过陆虎的爹娘不在咱们家,婚事只靠他自己可能操持不了,你便让周嬷嬷替他看着些好了。”

  红枣又问:“那么要赏多少呢?”

  谢尚想了想道:“公中大概是两匹布加二十两。私底下就你自己看着给了。”

  红枣想了想,便让碧苔准备了两匹绸缎四匹棉布一套足金头面和六十两银子。

  东西备好,红枣刚想打发碧苔给陆虎送去,便听金菊来说陆虎来了。

  红枣下意识地看向谢尚。谢尚胸有成竹道:“大概是听到消息后来磕头的。”

  “正好,红枣你把赏他的东西都当面给他!”

  红枣觉得谢尚一准是故意的,但事到如今也只好让金菊叫进。

  今儿正好轮到陆虎看门。显荣跑到院门找陆虎私下问道:“陆虎,大爷大奶奶打算把我锦书姐姐说给你做媳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锦书是显荣的同堂姐姐,显荣的传话不可避免地就夹了私心。

  陆虎自去岁起每回去桂庄都会被他娘问媳妇的事。

  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健壮小伙,哪有不想媳妇的?

  陆虎知道他娘的意思,她想让他跟小姐给求个跟前得脸的好丫头,而不是听凭管家的随意婚配。

  陆虎自身也想娶个好媳妇,但他看红枣跟前的丫头,不说得脸的了,就是跑腿的小丫头都不是他能高攀的。

  她们个个都比他灵巧会说话,不少人甚至连字都写得比他好——他平常跟她们连话都不敢多说,又如何敢妄想跟小姐讨人做媳妇?

  陆虎没想到红枣和谢尚竟然会把丫头里学问最好的锦书给他做媳妇,一时间受到了极大惊吓,呆愣道:“啊?怎么会这样?”

  显荣一听就不高兴了:“你不愿意?”

  陆虎摆手结巴道:“不,不是。我是说你姐姐啊,她能愿意嫁给我?”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显荣心说。

  红枣陪嫁小厮里最好的人选其实是张乙,但可惜他年岁比锦书小了两岁。锦书等不起。

  显荣板着脸道:“大爷大奶奶现问的是你!”

  陆虎赶紧表态:“我自然是愿意,非常愿意!”

  显荣:“那你现便去给大爷大奶奶磕头说你愿意!”

  陆虎看看显荣的黑脸,不敢说不。他跟显荣往正房来,想想又补充道:“我,我会对你姐姐好的!”

  显荣哼了一声,心道:敢不好?你试试!

  红枣看陆虎磕好头后,硬着头皮道:“陆虎,锦书姐姐贤惠大方,你往后同她好好过日子。”

  陆虎闻言自是点头称是。

  红枣实在觉得尴尬,便想尽快给了陆虎东西打发他走。

  红枣干巴巴地道:“陆虎,你成亲管家会派你三间房屋,但这房屋里的家什和婚事的铺排却都得你自己操持。”

  “对了,陆虎,”红枣忽然想起一事,立刻问道:“你现手里的钱,够置办一个家吧?”

  屋里人,连谢尚在内闻言都是一怔,心说:不是有你刚准备的六十两?

  陆虎不知内情,老实回道:“回大奶奶,小人的月钱和节赏一并都交小人的爹娘收着。”

  红枣点点头,吩咐道:“碧苔,你去请周嬷嬷拟个置家成亲的单子来给陆虎拿回家去,让他爹娘照单置备!”

  锦书是个好姑娘,红枣在过了最初的懵糟后,脑子渐渐清明起来——她可不能让锦书给凤凰男妈宝男给祸害了!

  红枣此言一出,满屋皆惊。

  谢家下人,特别是近身伺候主子的下人们的男婚女嫁一向都是由主子包办的,何曾有父母给拿钱的?

  谢尚觉得红枣此举很不妥。他皱了皱眉,正想着要如何阻止,便听红枣道:“陆虎,这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又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

  “虽然春叔看你本分勤恳,愿意招你做女婿。但我也得确保你是个会过日子能养活老婆孩子的人,对吧?”

  不止陆虎,屋里所有人对此都无法说不。

  “陆虎,”红枣诚恳道:“你和府里的家生子不一样。你是孤身一人在此,独立成家,若你手里没钱,你媳妇在家就得喝西北风。”

  “陆虎,锦书伺候我三年,一向兢兢业业,并无差错。我不能看着她往后衣食没有着落。”

  “所以陆虎,你若真心想娶锦书,便拿着这张单子去跟你爹娘拿钱置家,然后再商量好往后每月给锦书的家用来!”

  吃够了她奶于氏把持家中钱财苦头,红枣可不愿锦书步她娘的后尘,即便锦书会有丰厚的嫁妆。

  谢尚听了红枣的话,想想决定不言语了。

  对比陆虎,谢尚明显更偏心锦书。现红枣为锦书打算,谢尚自不会再掺合。

  横竖陆虎是红枣的陪嫁,谢尚暗想:他不管也说得通。

  而显荣则恨不能给红枣跪下磕头——比起单纯的赏银,显荣想:这才是真正的给他姐撑腰做主。

  碧苔虽跟陆虎是一个庄子出来的,但跟锦书更要好——她和她妹来谢家后的针线、文字可都是锦书手把手教的。

  碧苔二话不说便跑去找周嬷嬷。

  时锦书正跟周嬷嬷辞行。碧苔进来看到便把刚刚的事告诉了一遍。

  锦书一听眼泪当即就下来了。

  陆虎无论人才还是家世在一众小厮里都不出众,他唯一能拿来说嘴的也就是大奶奶陪房了。

  说心里话,锦书挺不甘心嫁给陆虎,但奈何他爹和叔伯都赞同此事。她也只好认了。

  现能得红枣这句话,锦书便觉得嫁给陆虎也不算太坏——红枣确实是个少有的好主子。

  周嬷嬷一听也道:“锦书,大奶奶这样为你打算,你一会儿必得去磕个头。”

  碧苔也帮腔道:“锦书姐姐,你去吧。刚大奶奶让彩画姐姐和芙蓉姐姐给你送东西,并不是她不喜欢你,她只是心里难过。”

  “后来还是大爷说你成亲后还能叫你进来,大奶奶才有了些高兴。”

  “真的?”周嬷嬷闻言更高兴了,和锦书道:“这么说,锦书你更得去磕头了。”

  锦书听着有道理,便擦擦眼泪依言来正房见红枣。

  刚红枣从自己话里也找出了点给丫头小厮拉郎配的自信——两情相悦之类的精神需求她是不想了,毕竟号称自由恋爱的前世,社会离婚率还是年年高涨。她就整点有把握的基本物质需求,让丫头小厮们婚后都能吃饱穿暖,活得有个人样。

  由此红枣便不畏见锦书了。她叫了锦书进来,坦然地受了她的头,然后和她道:“锦书姐姐,你嫁给陆虎,别的我不好说,但温饱必是能有的。”

  “再就是你当差至今,一向谨言慎行,没有差错。你家去成亲后,若是得闲,便过来给周嬷嬷搭把手,帮着管管针线和小丫头。”

  鉴于丫头们迟早都要放出,而年青的新媳妇要怀孕生子,红枣决定把针线也交给周嬷嬷,由她看着分配。

  锦书本以为红枣会安排其他丫头接手自己的活计,没想红枣会把活派给周嬷嬷。锦书明白红枣这是变相的给自己留位置的意思,心里自是感激,不免又磕头谢了一回。

  明白知道自己还能回来,锦书对于自己的前途便不似先前那么茫然伤感了,而似彩画芙蓉等大丫头见状也都有了主心骨——大奶奶念旧。但凡伺候好了大奶奶,即便嫁人也还能回来继续当差。

  比起嫁人,还是留在红枣身边更让她们觉得心安。

  周嬷嬷的单子也没有漫天要价。她拟了个二十两的置家和四十两的娶亲清单。红枣到手后过了一眼便让碧苔把单子拿给了陆虎。

  陆虎看到清单一共要六十两也没当回事,毕竟这两年他拿回家的钱早已过了百两,而他娘也说这些钱都攒着给他娶媳妇用。

  陆虎没想他跟他爹娘刚一张口,他爹陆大田还没说话呢,他娘米氏已然尖叫了起来:“什么丫头,她*是金子的打的不成,竟要这许多钱?”

  陆虎……

  陆大田也道:“虎啊,小姐给你指丫头,就没赏你安家银吗?小姐赏你多少,你便就照着这钱办。”

  “我听说谢家给的这钱也不少了,都有好几十两呢!”

  陆虎老实道:“小姐并没赏我银子!”

  “啥?”陆大田和米氏双双惊了:“怎么会?”

  “还是你办砸了差事?”

  “没有,没有,”陆虎赶紧辩白道:“前几天我刚从府城回来,小姐还说我路上辛苦,让碧苔拿了两串钱给我。”

  “钱呢?”米氏迫不及待地问道。

  陆虎老实道:“这回家来的急,我忘拿了!”

  米氏急道:“这也能忘?你现跟人合住,这人多手杂的,丢了可怎么好!”

  米氏穷怕了,一个钱看得有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