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卉苗菁彩
云氏看着红枣不动声色地和别人虚与委蛇,心里欣慰:长子有这样一个贤内助,可算是能放心了!她现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小儿子的婚事。
下意识地,云氏又看了一眼孟竹君。
搞定了男人要的东西,朱氏完全地放下心来,然后便留意到云氏对自己女儿的打量。
果然,朱氏心说:谢夫人在给谢奕相看媳妇了!
不是她自吹,今儿来的一众适龄女孩儿里就数她的竹君最为俏丽大方,谢夫人但凡眼睛不瞎,必然不会错过!
……
酒过三巡的时候,谢丰醒了。完成了任务的红枣借机告罪请辞,众人得了自己想得的也不挽留,只道:“你还在月子里,身子要紧,且别管我们,赶紧去歇着吧!”
红枣含笑退下,出院方疾步奔向儿子所在,全然不管身后周夫人、宁氏、方氏等人对她的夸赞……
前堂得了女人递来确信的男人们这顿酒也喝得舒心——明年升迁的大方向有了,现就看具体怎么做了……
谢子安升官,谢尚作为儿子必然得有所表示。次日腊月初十,正是休沐。
谢尚为筹备给他爹娘以及谢老太爷和谢知道的正式贺礼扫荡了皮货店、珠宝店、家具店等几家常走的店铺,撒出去过万的银子。
傍晚家来,谢尚给他娘展示战利品。
“娘,”谢尚拿着新得的貂裘道:“这两件紫貂,你和爹正好一人一件!”
云氏就着儿子的手细看貂裘,只见貂皮颜色褐中带银,布满银色针毛,确是难得的上品。
“我和你爹要这许多貂裘干什么?”云氏见状笑道:“去岁你就给了我和你爹两件紫貂,今年万岁爷又赐了两件金貂。倒是你媳妇,除了陛下去岁御赐的一件金貂,才只一件反穿貂卦,连件家常缎面出风的都没有。你也是,至今也只得两件。所以这貂裘倒是你两个自己留着做衣裳吧!”
“大过年的,也穿个新!”
“娘,”谢尚放下衣裳,示意显荣拿来另一个衣包道:“我和红枣的过年衣裳在这儿!”
云氏看衣包里的裘皮虽也是紫貂,但银针差了不少,便道:“你们就是做两件也不算多。刚那一件做反穿,这一件加缎面,倒是刚好!”
云氏一定不要,谢尚没办法只得自己收了,另拿出一匣子宝石给云氏道:“娘,那你瞧瞧这个!”
这回云氏没有拒绝——儿媳妇都两个宝石项圈了,她还没得一个像样的,人前可不好看!
年后回了山东她也得打个好的!
……
入夜红枣看到谢尚拿来的貂裘不觉笑道:“这貂裘好归好,但似我日常在家,却穿不了这许多。倒是有珍珠毛,我做件新的过年穿吧!”
还是羊皮轻软,适合抱孩子。
谢尚笑道:“那就再给你做两件珍珠毛的褂子过年。”
媳妇一年到头就这点要求得满足。
何况珍珠皮的产地不少,不似这紫貂,只关外才有,难得!
……
看到锦衣卫送来的京城最近风行的手抄书,弘德帝忍不住跟心腹吐槽:“原来谢尚的后手在这儿!”
先倒是朕小看了他!
果不愧是能连中六元的人。
心胸、眼光、手段都是顶流!
朝中年青一辈无有出其右者!
“等着吧!”弘德帝端起奶茶杯吸了一口,慢慢道:“朕且看看朝里还有多少能人!”
青云道已经铺好,这都踩不上去的,就只能怪自己蠢了。
闻言李顺口称:“陛下圣明!”
心里想的却是老话说的没错,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手下的徒子徒孙代陛下经营皇庄不能说不用心,但写的那年终经营报告跟谢家流出来的一对比就显得干巴单薄没内容。
对此陛下虽没追究,但他可不能装聋作哑,撒手不管。回头他就让他那些手下照了了这本的格式重写,且以后的计划报告都照这个格式来!
谁都别想偷懒,蒙混过关!
……
压送礼物车赶路地显荣无故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觉揉了揉鼻子,心说:谁在念叨我?
是老爷不习惯他的离开,还是他爹在抱怨他怎么还没到?
升官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谢尚自己走不开,就得打发足够分量的人代表自己去给他爹道喜。
谢尚身边能代他出面的也就是显荣了。
同理他爹也必得打发谢福回老家给老太爷和谢知道报喜。
现在云氏人在京师,等谢福一走,谢子安就只一个人在山东过年了。
想着他爹的冷清,谢尚心里放心不下,临行前嘱咐显荣留山东过年替他尽孝。
对此显荣自没有异议——他都好多年没跟他娘一块儿过年了!
他现唯一愁的是今儿已经是腊月十一,他一路走再快,即便十六能到济南,他爹除非十七启程,不然也难保能在腊月二十三,小年前赶回雉水城了——如此他爹见了他,一准要骂他磨蹭、懈怠、没成算,误了自己的事……
第598章 神婆
自打腊月初十接旨之后,谢福便忙成了一个球一滴溜溜转个没停。
普通人搬家都是一个大工程,何况谢子安这样一个使唤百多奴仆伺候的主?
奴仆乜都有家,得跟着一起搬
于是这搬家便成了一个类似村庄搬迁的大迁徙一一一般村庄也就百来户人家
工程不是一股的大。
特别麻烦的是这回搬家还限时限点,得在腊月二十三,小年前夜搬好一一怎么说祭灶鄱得在新房子里吧
腊月初十勘探了布政使的衙门回来,谢福连夜就指定了详尽的搬迁计划。
在次日征询得谢子安点头后,十二便把云氏留在主院的丫头婆子都先搬了过去,铺设新屋。谢子安的书房是搬家的重头。搬迁的日子谢子安亲定在腊月十六。
民谚说搬家三次,失火一回"。意思是搬三次家的财物丢损和這一次火灾差不多不过这不适用于连一张费字纸都有专门人拣收的谢子安书房。
显荣到的时候,谢福正在看人给书房里的书打包。看儿子来了,第一句便是抱怨:“怎么现在才来?显荣不敢辩解,只得垂手听着。
幸而谢福一身的事,也没时间多骂,只了瞪显荣一眼喝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地跟我进去给老爷磕头后出来干活?
闻言显荣却是舒了口气:过关了!
正房里犹老神在在看书的谢子安见到显荣却是很高兴,问道:“京里近来都好吧?
好!都好!
显荣赶紧呈上书信。
谢福帮忙拿小剪刀拆开,谢子安看后笑道:“今儿搬冢,进出的人多,不比平时清净,什么话都晚上再说吧!
书房出来,谢福直接吩咐儿子:“这一趟车已经装好了,你把这车押送到新地方后,便就在那儿守着!显荣一听便知这车里装了极要紧地书信,赶紧答应,心里则想着:他爹还是疼他的,知道他赶路辛舌,只派了他一个看东西的轻省活丿
听人回说迎亲队伍平安抵达南城外的梓庄,就等吉时出发来桂庄拜堂,王氏不觉双手合十,望天而拜
阿弥陀佛!“王氏念佛道:“这下好了!
儿子迎亲一路顺利,可以如期拜堂了!
李满囤也放下了打儿子出门便悬着的心,高兴得搓手道:"好!这就好!这么远的路还能这么顺利,可见是天定的姻缘!
兆头好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屋里其他人闻言也都放了心,脸上露出笑容。
钱氏立刻凑趣笑道:“不是我现在说啊,昨儿下雪,当时你们都担心,是不是就我不担心?我一直觉得
咱们贵中吉人自有天相,生来就是享福的
被她嫂子拉着说话的郭氏则一脸的烦躁。
为郭香儿至今不孕的事,她和她嫂子找了一个三十里外有名的神婆。
奉上两串铜钱,神婆点了三支香祭神后告诉说”三十不发,四十不富”。她家现在的一切不顺都在于她男人三十岁那年没能抓住机会发达。
郭氏依言一推算,发现那年正是分家之年,大房得老北庄转运发达之年。
郭氏心里当即一突,试探告诉道:“那年由老人做主,给我男人和他兄弟分家了!
神婆看着香烟撩绕地香头点头告诉道:“这就是了。你男人在这一年原该有大财运。六月,八月都有很好的发财机会。
不过这六月的机会不及八月。分家若是在八月,才于你男人更有利!
神婆只是以常理论之。她可没想到李家分家会连分两次,六月一次,八月一次。
两次分家,郭氏这房都是最大的受益者。但郭氏不这么想啊。她只能想到大房得老北庄就是在八月,而八月分家,老北庄可不就有她这房人的份了吗?
所以郭氏一听就信了,点头如捣蒜一般地认同道:“仙姑说得是,只这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现还能补救吗
她再不想听男人说报应这两个字!
神婆专心看着香头恍若未间
郭氏得她嫂子推了一把,恍然大悟,又奉上两串铜钱。
神婆依旧眼看着香,眉毛不抬地言道:"你若只是替你儿媳妇求子,这个好说,我这给你两道符。一张你回去化水喝,一张压到你儿媳妇枕头下。只一样,喝了符水后记得忌三房。守不住规矩,犯了忌讳,可别抱怨说我的符不灵!
再就是一年内有了喜信,记得来还愿!
郭氏闻言喜不自禁,接过两张符,不死心地又问:“仙姑,还求您再给指点指点孩子们的前程!配合着话,郭氏又奉上两串钱。
她和她男人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辈子是赶不上大房了,但对儿子,郭氏依旧心存希望。她两个儿子贵雨、贵吉都那样的用功,将来该能都考个功名吧?
神婆看着香头揉了三回眼方告诉道:“分家。神说你家三个儿子还是一成年就分家的好。不然难免越过越差
俗话说劝和不劝分”。神婆心里也是惊诧不已。她看香几十年还是头回看到这种劝分家的情形。以至刚都以为自己眼花。
分家!作为母亲郭氏的心神受到了重创一她花钱想问的可不是这个
郭氏的嫂子却听得有些高兴,心说这神婆的话倒是有些影子。
她女儿进门这些年都无所出,今儿得的符若是灵验还好,但若没效用,叫贵祥媳妇先生了长孙,她女儿往后在家岂不是事事都要低贵祥媳妇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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