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 第46章

作者:燕歌行 标签: 欢喜冤家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贺归年紧紧握住双拳, 满脸坚定:他知道自己如今不够好, 但是为了阿宛, 他一定会努力变得更好!

  小男孩心头那颗发家致富娶阿宛的种子, 从小小的幼苗开始长起, 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参天大树,根深蒂固。

  就从当下开始努力, 阿宛送来一盏宫灯,他该回些什么礼物好呢?

  旁的各式物件总不够用心,他也拿不出什么稀世珍品。心下认真考虑了半晌, 终于拿定了主意。

  他已去的生母明妃娘娘,生前最爱的便是拓花之艺。深宫无趣,她自己也琢磨出不少秘法。贺归年虽年岁不大,可耳濡目染之下,也通晓不少拓花的技艺。

  若是他亲手制成一幅拓画,托人捎给简家夫人与阿宛,当作是上元节的回礼,聊表谢意,倒也不错。

  贺归年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用罢晚膳,当即说干就干,系上披风就要出门。

  多福公公看见一头只往风里钻的主子,急忙拦住他:“殿下,您这是去哪?”

  贺归年伸手指一指御花园方向,朝多福比划了一下:他要去采些梅枝回来,给简家夫人与阿宛做成拓花画。

  多福犹豫了一下,下意识道:“若是碰上了别的主子,您……”怕是又要挨欺负。

  这宫中生活压抑,多的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他们偌大一个重华殿,如今也只剩七皇子殿下与多福两人。一主一仆,对上别家浩浩汤汤的一群人,难免吃亏。

  故而除非必要,他总拦着贺归年出门,自己一人去经受那些白眼与讽刺。此时更是习惯性地劝道:“殿下,奴才去帮您采回来便是,您在殿里安心等着?”

  没想到贺归年这次分外坚持,多福并不晓得拓花技艺,采回的成品难免不尽如人意。他指了指外头的天色,示意夜幕已至,不会有主子再到御花园中闲逛。

  多福眼见得贺归年铁了心,只好顺着他:“好吧。”

  二人提了那盏仕女宫灯,趁着月色到了御花园内的梅林。

  这片梅林由来已久,正是嘉元帝登基的那一年,穆皇后亲下懿旨,辟出一块园子来,种了这一片梅林。

  远远望去,点点梅花映衬着远处的灯火,别有一派氤氲醉人之色。

  贺归年刚想伸手去折一只形状讨巧的绿梅,却不想远处忽然传来鸾驾富有节奏的辘辘声。

  远远而来的一行人带了极盛的灯火,显然地位不低,多福略略一看,便忍不住扶住了主子的肩,把他护在身后。

  可是这片梅园里一贯冷寂没什么灯火,贺归年拿在手里的那盏宫灯便分外显眼,挡也挡不住。

  穆皇后微微侧目,便瞧见了梅枝曲折中,一点微微发亮的光。不用她开口,早有贴身侍奉的婢女前去探听情况,打算提前清走闲杂人等,免得扰了皇后娘娘赏梅的兴致。

  贺归年远远看到人来,便知道自己藏不住,索性领着多福大大方方地出了林子,对着鸾驾遥遥施礼。

  穆皇后凝眸对着那身量未足的少年,想了半晌才记起,这正是多年前故去的明妃留下的幼子----贺归年。

  他,好像还是个身有残缺的孩子?

  好似素来游离在皇宫争斗之中的穆皇后,对着小少年轻轻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十几年前她也不愿与这个世道妥协,因而吃尽苦头。从那之后,她立誓再也不为无关之人伸手,在这巍峨的皇宫里活的好似一具木偶。

  可现如今发现这个小孩子只带着一个随从,趁着夜色偷偷采梅,形单影只,无依无靠,她好像又做不到闭目塞听了,忍不住唤他上前来。

  贺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灯上前,无声地对着穆皇后行了一礼。他身前的灯盏被寒风吹得左摇右摆,整个灯身缓缓转动起来。

  穆皇后刚想开口询问他两句,却猝然被那灯盏吸引住了视线。其身虽如普通宫灯一般平平无奇,可上面的字迹……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惊诧,深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再次凝神去望时,好巧不巧,一阵冷风忽地灌进来,灯罩内的烛火闪烁两下,噗的一声灭掉了,方才映出字迹的绢纱,也再次陷入黑暗。

  可那短暂的时间,也足矣让她看清灯上写的一行字迹。穆皇后只觉手脚一阵冰凉,不知是欢喜还是惶恐。欢喜的是好似找到了同伴,惶恐的是又生怕这一切落空。

  她的声音微微地有些发抖:“七殿下,可否把你手上的灯盏,交予本宫看看。”

  贺归年有些警惕地抬起头,他不想阿宛送给自己的礼物落到外人手中,也不想穆皇后发现侯府暗中资助他的事情。

  穆皇后有些着急:“本宫只是看一眼,随即便还你。”

  忠心的大宫女却顾不得这些,当下便上前强行从贺归年的手里取走灯盏。

  小男孩死盯着比他高上许多的大宫女,似乎要把对方的样子牢牢刻在脑海里,绝不罢休。

  由于生怕扯破了脆弱的绢纱,他最后还是不得不放手,看着大宫女谄媚地捧上灯盏,交给了穆皇后。

  保养得宜的长指甲轻轻落在那行没头没尾的词上,似乎难以置信一般,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顾不得旁人有些奇怪的眼神,喃喃念出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时间过了多久啊……

  一晃二十余年,她在这深宫里如同木偶一般活着,一颗心好像对此世的不平与丑恶越发司空见惯,再无波澜。

  就当她自己都以为自己,彻彻底底地辜负了上天再次赐予的生命时,却通过这秀如蛾眉的字迹,告诉她,这里有着她的同路人。

  人生三大喜事的其余两件对她这个异世来客好似讽刺,但一句“他乡遇故知”却让她冰封多年的心震颤不已。

  穆皇后拿纤细的指尖抹去眼角的泪珠,把灯盏还给贺归年,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追问道:“七殿下,这盏宫灯出自何人之手?”

  贺归年迅速上前接过灯盏,却并不答中宫的话。

  还是多福上前一步,行礼解释道:“启禀皇后娘娘,此物不过是一盏普通宫灯罢了。是奴才托付宫中采买的公公们捎带回来的,七殿下人小,没见过世面,故而把灯看得紧了些,还望娘娘勿怪。”

  他帽檐下的脑门直冒汗,生怕穆皇后一个不高兴,自家主子又要吃皮肉之苦。

  谁知穆皇后疲惫地摇头笑笑:“本宫看出来这灯对七殿下意义非凡,只是瞧见其上的填词,有些惊讶。这题词的人,公公可否透露一下?”

  “娘娘说笑了,奴才如何知道题词的人是谁。”多福有些奇怪,但下意识地隐瞒住平宁侯府。

  “你是诚心不告诉我?”

  穆皇后眸光添了些寒意,迟迟被人搪塞,耽搁她寻找故人。心急之下,对多福开口时,难免多了些皇后的威压。

  她再不管事,也在凤位上坐了十余年,冷声压迫之下,多福难免惶恐。

  可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简夫人雪中送碳之恩深重,岂能轻易出卖给来意不明的皇后?

  他跪在地下连声请罪,就是咬死不说。

  “你今日不说,本宫放手去查,也迟早便会知道。着急去寻那位题词人,不过是因为那人是本宫的一位故人。”

  穆皇后放缓了语气,抬手发誓道:“本宫以皇后之名立誓,绝不会伤害那人。如有违者,自有天罚。”

  贴身宫女震惊地睁大了眼:“娘娘!”

  这样的重誓,哪里值得对一个奴才发。

  时人重誓,讲究一个言出必行。皇后以身发誓,着实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多福那眼神请示贺归年,得到主子点头之后,这才小跑上前。待穆皇后屏退左右,谨慎地低声开口:“娘娘,七殿下在宫中日子不好过,才有平宁侯府的当家夫人,暗中接济了重华殿一些吃食用具。”

  “皆是出自雪中送炭之心,求娘娘勿怪,要罚便罚奴才一个人吧。”

  多福接下来说的话,穆皇后已然是听不清了。她实在按捺不住激动之心,连一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真的有这个人,同她一般来到了异世!

  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又恢复了活力,谢谢昨天安慰我的姥爷们mua~

  扑棱扑棱鸽子翅膀,继续给姥爷们双更!

  感谢在2020-07-04 17:47:04~2020-07-05 20:4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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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是在下输了

  穆皇后呼吸急促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了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那位平宁侯府的掌事夫人,她虽在深宫多年, 却也隐隐听过她的“大名”。

  未出嫁时, 便在京中的贵眷圈里落下一个张扬跋扈不饶人的名声,出嫁之后, 脑子越发不清醒, 有那般勤谨的丈夫苦苦支撑家业,还是被她搞得一家子鸡犬不宁,成了贵妇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两年倒是沉寂许多, 好似被现实毒打一番之后,终于头脑清醒了一般。

  但她一贯甚少留意这些红尘俗事, 脑中半点也无对这位夫人的印象。至于是不是真的与她来自同一处地方, 还需见过这位简夫人, 才能决定。

  事关重大, 穆皇后实在是等不得,第二日一早,着人到平宁侯府送懿旨, 打算请这位夫人来叙话。

  为表慎重, 她特地派了自小服侍她的施嬷嬷前去。

  传旨的小黄门客客气气地叩响了侯府的朱漆大门时, 简祯正同卫枢一起用饭。

  卫侯爷虽暗地里自有部署, 但对于明面上的差事照旧干的一丝不苟。每每三五日才可回府歇上一歇, 大半日子都在京郊的深山老林里打转。十成十一个燕京劳模。

  若不是简祯知道东宫动向早在他掌握之中,任谁也瞧不出他的半丝异样。

  只是十拿九稳归十拿九稳, 她看着卫枢侧脸,下意识地觉得他瘦了不少,原本便清晰的轮廓越发分明。

  简祯轻声叹了一口气, 有些心疼他。卫枢十五岁立朝时,还只是一个少年,偏偏他无父无兄,还背负着振兴祖业的大任,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去打拼。

  平宁侯传遍京师的美名背后,少不了他一分一毫都不敢懈怠的拼命,和腥风血雨之中洗练出的胆识。

  她盛好一碗清火的百合粥,正打算放到丈夫跟前,却听到岑妈妈掀起帘子,匆匆来报:“夫人,皇后娘娘派了身边的施嬷嬷来宣旨,要请您去未央宫一坐。”

  简祯搁下碗,有些惊讶地挑眉,穆皇后她见过一次,听闻她向来是一个不管事的性子,整日在未央宫里念佛,自己娘家的人都未必见的几次,怎得忽然叫她这个外命妇入宫叙话?

  “我知道了,着人好好招待嬷嬷,告诉她我随后就到。”简祯起身,看到卫枢关切的眼睛,朝他一笑,示意这人安心,“侯爷安心用饭,不必担心我。就凭您的功业,谁敢动我?”

  她半是调笑半是安慰的一句话,并不能打消卫枢的担忧:“我不愿你置身危险之中。”不论几率大小。

  “您忘了宣武门的刺杀,蜀中的屠村?”简祯正色道,“夫妻一体,若是只有侯爷一人拼杀,我过意不去。”

  眼见得卫枢还欲再开口阻止她前去,简祯忽地揽住他的脖颈,堵住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一息过后,她捂脸退开,白皙莹润的脸颊之上悄然出现了丝丝红晕,似在恼恨自己过于莽撞。

  可亲都亲了,她做事向来敢做敢当,狠狠平复几下呼吸之后,悄悄分开手指,透过空隙去打量卫枢的神色。

  卫侯爷被她亲的有点猝不及防,好似触电一般僵住。他的视线落在妻子红润的菱唇之上,方才那柔软似云朵一般的触感并没有因为她的退去转瞬即逝,反而知觉的传输,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时候再能无动于衷,实在太考验卫侯爷的耐性。而他似乎而不打算再强行压下冲动,难得放纵地揽住了妻子柔软的腰肢。

  唔----

  狐假虎威的简祯很快落败,心神在这个不断加深的吻中逐渐迷糊起来。

  她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再次上来,挑衅式地轻咬了一下卫枢的下唇,却被他更加凶猛的攻击搞得丢盔弃甲。

  “别……”方才还不怕死发出挑衅的简祯彻底怂了,软倒在他的怀里,轻声求饶。

  卫枢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施加了点力道,好似要把她整个人融入骨血一般。

  ……